第2章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患病的不是圓圓。
可醫生昨天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告訴我一切都是事實。
病歷下午四點剛出結果,就被溫媛偷過去,我心痛到無法呼吸。
但更讓我心痛的是沈南司,他居然能毫不關心圓圓,毫不信任我,說出這種話。
“祁萌,我求求你別作妖了。你是富家千金,而溫媛隻是靠自己打拼的小白花,求你遠離她,不要折磨她了。”
我抹幹眼淚:“好。”
掛斷電話,我打開購票軟件,他們曾去過的海島夠遠嗎?
沈南司不是說很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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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圓圓也想去看看。
4
收拾好行李出門時,我碰見了沈南司。
忽略他打招呼的手,我擦肩而過。
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對勁,第二天我在病房看見了他。
他正拿著好幾個娃娃哄圓圓開心。
這些娃娃我曾在溫媛朋友圈見過,都是小巧不想要,說要扔掉的。
我目光一冷。
他緩緩靠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禮盒:“Suprise!”
裡面靜靜躺著一枚光彩奪目的鑽戒,如果不是我在溫媛見過正品,怕是認不出來這是個贈品。
我莞爾一笑,隨手接過扔在桌子上。
見我沒有佩戴,他微愣一下:“圓圓沒什麼大病,今天就出院吧,我陪你們去遊樂場。”
我搖頭:“不了,今天有其他事情要做。”
圓圓在國內找到了骨髓匹配的捐獻者,今天我帶她轉院。
這家醫院是沈南司的私人醫院,隻要他肯,他可以隨時了解圓圓的病情。
但他沒有。
就像當初的三年,無論圓圓生多大的病,他都漠不關心一樣。
醫生甚至不知道圓圓是他的女兒。
我要帶圓圓轉院了,去更專業的兒童醫院。
“那我送你。”他熱切地有些不正常。
可抬頭看向正在熱播的親子綜藝,我自嘲一笑,明明和電視裡一樣熱情,隻是我不習慣罷了。
“聽說你今晚還要錄綜藝,早些去片場吧。”
他的眉毛越皺越深,最後不怒反笑:“如果想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那你真是玩過火了。”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把遊樂園的票隨手扔在地上。
是尚在試運營的遊樂場的票,還有煙花秀,因為還未正式開放,一票難求。
是當初結婚時他父母給圓圓修建的那座,最近剛完工。
可三年過去,我的期待早被磨光了。
再過幾天,圓圓就要手術了。
手術一結束,我們便離開。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早就準備好的手術居然會出岔子。
醫生告訴我,捐獻者反悔了,因為他和小巧的骨髓也配對,而沈南司給出天價費用,隻求他作小巧的預備捐獻者。
得知真相的瞬間,我拼命撥打沈南司的電話,求他把捐獻者讓給圓圓。
圓圓已經等不到下一個捐獻者了。
沈南司的聲音不耐冰冷:“別裝了行嗎?”
“小巧今天又流鼻血了,現在在做全面檢查,如果之前是誤診,我自然會把捐獻者讓出去。”
小巧隻是流鼻血,可圓圓是在吐血啊!
看著圓圓慘白的小臉,我覺得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圓圓雙眼空洞,意料之外的平靜,說想和沈南司說幾句話。
我以為她會哭,可她沒有:“爸爸,你是因為溫阿姨和小巧不要媽媽和圓圓的嗎?”
電話那頭良久沉默。
圓圓又說:“爸爸,我看過你們的綜藝,我都懂。”
“這次,是圓圓和媽媽不要你了。”
電話被圓圓掛斷,我和她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最後,我哥從外省飛回來,給圓圓捐獻了骨髓。
圓圓出院那天,沈南司參加的綜藝衝上熱搜,節目上,溫媛深情講述小巧誤診的事情。
人們都說是沈南司對小巧和溫媛的愛打動了上天,所有小巧才會沒事。
看著綜藝裡他們一家三口親密無間的模樣,我給沈南司發去離婚協議,和圓圓踏上了飛往海島的航班。
2
5
這些天,沈南司陪在溫媛身邊參加綜藝,時不時翻看手機。
自從圓圓生病尋求幫助被他拒絕後,祁萌再也沒聯系過他。
這不對勁,就連沈南司都說不清內心那股怪異感是怎麼回事。
他點開聊天框,對話還停留在祁萌卑微祈求他救救圓圓的那天。
【求你了,你救救圓圓,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無論是溫媛的事還是其他什麼,我都能答應。】
沈南司冷哼,嘴角又勾起嘲諷。
和之前一樣,他如今還覺得這又是祁萌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像之前聊天一樣,隨意在鍵盤上扣動幾個字【呵呵】。
然而,消息發出去後的紅色感嘆號像根刺一樣扎進他的眼裡。
一股強烈的不安在他內心深處湧動。
剛想撥打電話,卻被綜藝導演通知上場。
和他一起的還有之前那名骨髓捐獻者。
為了表現父女情深,導演打算給骨髓捐獻者來個採訪。
如今碰面,還未等沈南司為幫助小巧的事道謝,捐獻者先遞給他一張銀行卡。
“沈總,這是您之前給我的報酬,但我真的不能收。”
“我愧對了自己的良心,之前明明有個女孩那天要做手術的...”
捐獻者泣不成聲:“現在也不知道圓圓怎麼樣了,如果我收了,圓圓不會原諒我的。”
聽到熟悉的名字後,沈南司內心的那根弦繃斷了。
“你本來打算捐獻骨髓的人叫什麼?”
“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小名圓圓,好像和你一個姓。”
“沈思圓?”
“對對對。”
沈南司瞳孔地震,他顫抖著給兒童醫院打去電話,得到肯定的答復。
“那麼小的孩子就患上白血病,捐贈者還被搶了,幸好出差的舅舅趕回,配型成功,不然就S了。”
“您是圓圓的爸爸對吧,請問您和祁小姐是離婚了嗎?可孩子生這麼大的病,您怎麼能一次也不來看望?”
沈南司像溺水的人一樣,窒息感盤旋在他心頭。
還想說什麼,但後臺工作者已經強制他掛斷電話,把他和捐獻者推上錄制舞臺。
他的頭腦都被剛剛的話佔據,錄制始終不在狀態,直到主持者詢問:“沈先生,您打算什麼時候和溫小姐結婚呢?”
“結婚?”
“對啊,你們不是早就訂婚,況且不是都有孩子了嗎?”
沈南司難以置信地抬頭,剛好看到後方大屏幕上播放訂婚的視頻。
可當初,溫媛明明說隻是隨便拍個volg。
沈南司的臉瞬間變得難看,他不顧攝像頭拉著溫媛走向後臺。
“這是怎麼回事?”
溫媛梨花帶雨:“南司,我並不知情,一定是公司包裝成這樣的。”
“那好,現在和我到臺前解釋清楚。”
溫媛眼底閃過怨毒,又在下一秒隱藏:“好,如果讓你感到困擾,我這就去解釋。”
“隻是小巧,她又要當沒爸爸的孩子了,都怪我,當初為什麼要一氣之下出國,還被人綁架有了孩子...”
“不管怎麼說,這些天謝謝你...”
看著溫媛泛紅的眼角,沈南司還是拉住了她。
“不用了,當初的事是我對不住你。”
他將溫媛拉進懷裡:“這些都是我欠你的。對不起。”
6
溫媛的以退為進又一次博得了沈南司的好感。
就像她之前說的,她和沈南司相處那麼多年,很是了解他,所以才能精心設計出他無法察覺的騙局。
無論親子綜藝還是小巧的誤診,都是她故意安排。
她吃準了沈南司的愧疚心,料定他會妥協,事實也的確如此。
其實當初她出國並沒有被綁架,小巧也不是她意外懷上的孩子,演藝圈那麼髒,她要向上爬,總要付出些什麼。
她在國外玩膩了,現在回來當個沈太太,剛剛好。
這樣想著,溫媛回家換上蕾絲睡衣,下樓招待沈南司。
“南司,今天要不就在這睡下吧。”
沈南司搖頭拒絕:“不了,一會我要去找祁萌和圓圓他們。”
溫媛故作驚訝:“他們怎麼了?”
沈南司把圓圓病重的事再講一遍,說完就開始往門口走,可小巧抱住了他的腿:“爸爸,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新開的遊樂園玩嗎?”
提到遊樂園,沈南司心髒一陣抽搐,那是專門為圓圓建造的遊樂園,可他卻從未陪圓圓去過一次。
“小巧乖。我現在有事。”
他試圖講道理,可講道理對小孩無效。
盡管小巧又哭又鬧,他依舊決絕地朝門口走去。
突然,小巧開始用頭撞桌子:“爸爸,你不陪我去,我就一直撞下去。”
溫媛抱住小巧,楚楚可憐看向他:“南司,小巧這孩子倔,如果你今天走了,她肯定要把自己弄受傷。”
“祁萌和圓圓現在肯定在醫院,她們可以到處走,可醫院難不成還會長腿跑掉嗎?”
說著,溫媛上去吻住他的唇。
沈南司眸色加深,的確,圓圓如果真的病了,現在肯定在醫院。
就算不在醫院,之後她們也會回家。
像過去三年一樣,祁萌很擅長等待他回家。
今天他隻是陪陪小巧而已,小巧需要他,溫媛也需要他,至於祁萌,大不了之後再找她道歉就好。
他摟上溫媛的腰,小巧也已經識趣地離開。
沉溺在溫柔鄉前,沈南司告訴自己:一次,最後一次。
明天他就去陪祁萌和圓圓。
......
我和圓圓落地海島已經是一周後的事了。
因為圓圓手術發生變故,我們在S市多待好幾天。
我哥擔心我和圓圓,非要讓我們等他處理完公司的事,陪我們一起去海島放松。
“舅舅,你對我真好,如果你能當我爸爸就好了。”
祁裴哈哈一笑。
他並不是我的親哥,而是我爸的養子,成年後被親生父母帶走,解除了和我們家的關系,隻是習慣和我兄妹相稱而已。
我摸摸圓圓的頭:“說什麼呢?這麼快就不想爸爸了?”
圓圓低頭:“他不是圓圓的爸爸,他是小巧的爸爸。”
溫媛的沈南司的事常掛熱搜,圓圓想不知道都難。
剛開始她還會在評論區反駁,但很快就會有溫媛的粉絲拿出證據打臉評論她。
祁裴看出圓圓心思,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
看向我時,他的眼眸滿是後悔:“沒想到她居然是那種人,我當初就不該介紹你和他認識...”
祁裴是沈南司從小到大的玩伴,最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