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以為,他當初真的喜歡你。”
我苦笑:“也許真的有過吧。”
隻是他的愛的保質期太短了。
祁裴嘆了口氣,拉著我去往沙灘散步:“別想那麼多了,我這個沒血緣的舅舅和圓圓骨髓匹配成功,說不定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你和圓圓的。”
“我在這有分公司,有房子,現在他們歸你了,在這開啟新生活吧。”
7
自從我來了,祁裴便當起甩手掌櫃。
我在公司主持大局,而他則陪伴圓圓遊山玩水,彌補這些年來父愛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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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窗外他們嬉笑打鬧的背影,目光逐漸溫柔。
過去的三年如同一場噩夢,如今夢醒了。
低頭處理公務,卻在祁裴電腦桌面發現沈南司發來的郵件。
幾乎以每小時一封的頻率發了幾百條,大多數隻有一句話:【我知道你把她藏起來了,她在哪,告訴我!】
或者【祁萌那麼愛我,不可能不要我,是不是你逼她的!】
我翻個白眼,接著往下翻動。
收件箱還有不少祁裴和沈南司的共同好友發來的郵件。
【沈南司這段時間快要瘋了,你和祁萌真的不打算原諒他?】
從那些隻言片語中,我拼湊出完整的經過。
沈南司參加完綜藝,在溫媛家住宿一宿。
第二天回家發現了一張離婚協議,家裡關於我和圓圓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驚慌失措地趕到醫院,同樣是這個結果。
他接著找遍了所有我和圓圓可能出現的地方,甚至包括祁裴家,但都沒人。
看著郵件發送的信息,我自嘲一笑。
他出發去祁裴家那天,我剛好和圓圓登上飛機,如果他沒在溫媛家留宿,興許就真的能找到我們。
想到這,我利落地將所有未讀郵件刪除。
沈南司不是說我擅長等待嗎?
不是擅長,而是所能做的隻有等待。
當初我因為他一句“工作忙,別來看我”傻傻待在家等待三年。
現在,輪到他了。
發送的每一條消息都伴隨紅色感嘆號,每一通電話都在忙線,沈南司甚至發動媒體,想要刊登尋人啟事。
可廣告公司的人疑惑地看向他:“您的女兒不正在和溫小姐參加綜藝嗎?”
沈南司搖頭:“不,小巧不是我和溫媛的女兒。”
大家撲哧一笑,把他的話當成胡言亂語。
甚至有人朝他舉起攝像頭:“沈先生,麻煩詳細展開說說可以嗎?”
這絕對不是想幫他。
他早因為親子綜藝成了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被人關注。
以至於現在做事都隻能畏手畏腳。
沈南司頭也不回地離開,轉頭派公司的保鏢去調查尋找。
夜不能寐的晚上,他開始共情過去三年的我。
打不通我的電話,他就找尋人的保鏢泄憤:“沒用的東西,進度怎麼樣了?”
“沈總,都是按以前的流程。”
以前的流程指的是上門催債的流程,人肉搜索,恐嚇,強闖。
“混賬,傷了祁萌和圓圓怎麼辦!”
“啊,難道他們是沈總您的情婦和私生女?”
沈南司這才想起,他從未公開過我和圓圓。
前所未有的後悔籠罩著他,就連心髒也傳來鈍痛,他咬牙切齒:“她們是我的合法妻子和孩子,給我找到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8
沈南司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找尋線索,自己則待在家。
沒有祁萌和圓圓的別墅顯得那麼空曠和S寂。
保姆和管家來來回回,可他依舊感到孤獨。
手機裡有再多消息提醒,他也懶得回。
這些大多數來源於溫媛,有提醒錄制綜藝的,有平常聊天的,也有分享小巧日常的。
從前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回復,可現在看著那些精心錄制的volg,他莫名覺得煩。
小巧在視頻裡叫他爸爸,說:“爸爸,你看你給我買的公主裙好不好看?”
小巧在國外時,他甚至買下一家店,專門為小巧定制裙子。
各種顏色,各種款式,應有竟有。
而圓圓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他翻開和我的聊天記錄,裡面大多數視頻都過期了,剩下的幾條視頻裡,圓圓都穿著白色的裙子。
因為小巧討厭白色,他便把那些隨手寄回國給圓圓。
他忍不住翻開購物軟件,訂做好幾條裙子,可當客服詢問尺寸時,他啞口無言。
至於寄件地址,他更不知道了。
他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為什麼偏偏失去才懂得珍惜?
恰好這時保鏢發來消息,說發現我訂了去海島的機票。
他瘋了一樣狂奔出門,卻撞見了溫媛。
小巧想要撒嬌,讓他陪著去遊樂場,卻被他拒絕。
“小巧,我不是你爸爸,現在我要去找圓圓了,她才是我的女兒,放開叔叔好不好?”
小巧哭著抱住他的腿。
而溫媛含淚抱住他:“南司,祁萌三年都熬過來了,她不需要你,我和小巧才是真正需要你的人。”
“你如果想要妻子和女兒,我們重新組建家庭好不好?”
沈南司猛地一把推開溫媛:“對不起,我和祁萌,還有圓圓才是一個家。”
“我對你隻有愧疚,我對不起你,但三年了,總該還完了。”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
無視溫媛撕心裂肺的哭喊,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訂了去往海島最快的航班。
之前那張海島的照片被他從枕頭底下翻出,如今SS捏在手中。
上面的話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打醒了他。
在海島,我和圓圓找到了他當初和溫媛拍照的地方。
海風徐徐吹來,這裡的沙灘的確很美,然而,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落日下看見熟悉的身影。
沈南司居然找來了。
“祁萌,對不起,我錯了。”
曾筆直利落的西裝沒了我的熨燙,滿是壓痕和褶皺,顯得整個人都滄桑許多。
他掏出一枚戒指:“還記得嗎?這是當初的婚戒,曾經我就是用它求婚的。”
“現在,你還願意原諒我嗎?”
他單膝跪地,眼中滿是深情。
“我對溫媛隻是愧疚,對你才是真愛,過去三年對不起,我因為被你愛著,有恃無恐,才會做出那麼多錯事。”
“現在我醒悟了,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天知道過去三年,我曾幻想過這種場景多少次。
可幻想多了,快樂也被提前消費了。
我現在毫無感覺:“沈南司,已經遲了。”
那枚鑽戒是沈南司結婚前隨手買的,三年來,我精心護理,哪怕他不在身邊,也要時時刻刻戴著。
就連洗澡睡覺,我都要把它放在精心準備的禮盒中。
圓圓離開家時,我把它放在離婚協議上。
曾在心裡價值千金的東西,放下時卻無比輕松。
就像他的感情,我如今也能毫無波瀾地面對。
“除了正式辦理離婚手續外,我不可能再回去。”
“就算你拖著不籤離婚協議,我也會找律師起訴。更何況,分居滿兩年就可上訴判決離婚,而我們已經不止兩年了。”
“回去吧,繼續陪著溫媛和小巧吧,我們不需要你了。”
9
沈南司猛地起身,SS拉住我的手。
“不是,我這三年隻是因為愧疚照顧他們,訂婚和親子綜藝都是公司安排的,都是誤會。”
“我不能沒有你...”
我想要掙脫,反而被拽得更緊。
他甚至想要強吻我,然而我隻感覺到惡心。
圓圓開始踹他的腿:“放開媽媽,你個壞人。”
沈南司如夢初醒般松手,難以置信看著圓圓:“你說我是什麼?”
“壞人!”
“不,我是爸爸啊。”他淚流滿面,想要解釋,卻被一拳砸翻在地。
祁裴將他按在地上:“我當初把祁萌交給你,就是讓你這樣對他的!”
拳頭像雨水般落下,沈南司不閃不躲。
我捂住圓圓的眼睛,帶她離開這裡。
祁裴告知沈南司所有事情的真相,包括溫媛在國外怎麼傍大佬懷孕生子,怎麼偽造醫學證明搶走圓圓的捐贈者。
沈南司呆愣在地上,他想找我道歉。
祁裴翻個白眼:“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就該離開,不要再打擾他們。”
沈南司的確離開了。
回國後,他起訴溫媛偽造醫學證明,故意害人,而溫媛也和他撕破臉,直接抖出他出軌的消息,兩人鬧得不可開交。
從令人羨慕的熒幕情侶到法庭上針鋒相對的敵人,二人的結局令人唏噓。
又過了一個月,沈南司突然深夜到訪我的海島別墅。
隔著屋門,他跪在地上:“祁萌,原諒我好不好?”
“就算不原諒我,讓我再見你和圓圓一面可以嗎?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了。”
我拉著圓圓的手,不為所動。
樓上的祁裴迅速報警,很快,警方控制了這裡。
原來沈南司在國內S了溫媛母女,潛逃出國找我。
被遣送回國前,他強烈要求見我一面,祁裴陪同我前往。
隔著玻璃,剃成寸頭的他泣不成聲:“對不起,我不是稱職的丈夫,也不是稱職的父親,我真的愛你,祁萌,無論你信不信,你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我好後悔,錯過了圓圓前三年的時光,現在又要錯過她的後半生。”
我撲哧一笑,他瞬間破防,紅著雙眼:“祁萌,你笑什麼?”
“笑你的真情廉價的讓人惡心。如果你喊我來隻是為了道歉,那不必了,我不會原諒你。”
我轉身要離開,他又大聲喊住我。
讓一旁律師拿過來財產協議,要把公司和所有財產轉移到我名下。
我冷漠地搖頭:“離婚時,我都沒有要你一分錢,現在也不需要。”
“很髒,你這個人髒,你的錢也髒。”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而祁裴和他聊了很久。
他告訴沈南司:“你不懂得珍惜的人,有人會替你愛護。”
“祁萌是很好的人,有人在追求她,而圓圓也喜歡他,他們會組建新的家庭,幸福地生活下去。”
據說當時沈南司什麼也沒說,隻是臉色慘白地離開,然後在夜裡自S了。
祁裴和我講起這件事時,我一笑而過。
祁裴疑惑問我:“你就不好奇那個追求你的人,而且圓圓也很喜歡的人是誰?”
我搖頭:“不是你為了氣他瞎編的嗎?”
祁裴搖頭,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祁萌,你願意嗎?”
“或者,你想再考慮一段時間?我可以等待。”
圓圓從一旁走來,把我的手遞給祁裴,對我比劃答應的口型。
這次,不需要誰再去等待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