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這廂正顧著回憶,沒留神露出的兇相嚇壞了面前小姑娘。
錢子璇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摸摸鼻子,沒敢直視她。
她長舒一口氣:「還好,我以為你又跑誰身上去了。」
8
「你們兩個,神神叨叨幹什麼呢!」
「什麼走什麼離開的,趕緊把字籤了,一個慣會裝樣子的婊子,一個……陳平,你怎麼在這?
魏淑芬見我了,臉上猶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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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又一揮手,「不管為什麼,少在這裡磨蹭時間!」
「我告訴你們,我們沒有敲詐,我們一切賠償都有標準的,再不放我們走,當心我反告你們栽贓!」
是了,我認識魏淑芬。
也認識房東一家所有人。
因為我們是一個地方的。
偶爾,他們一家也會來我養父母家送東西。
隻是我上不了桌,連帶他們也不待見我。
魏淑芬平時對劉大強唯唯諾諾的,現在氣焰怎麼這麼囂張?
不行,我得挑點事。
「我說老劉,你家到底誰當家做主,怎麼讓一老娘們咋咋呼呼的?」
我對天下老娘們道個歉,不是她們不能當家,隻是現在特殊情況,我盼著這兩口子打一架呢。
誰知劉大強臉色一變,一巴掌就朝面前大胖腦袋扇了過去。
魏淑芬是有些胖的,上午跟著劉大強查了三小時屋子,差點沒累撅過去。
所以當時戰鬥力弱了許多,讓我按著腦袋扇大逼兜。
魏淑芬被打,滿是委屈地回頭看劉大強,劉大強精瘦的,兩眼睛看魏淑芬時都冒綠光。
像烏漆嘛黑時候野外餓壞的狼。
兇得很。
魏淑芬噤聲,躲到一邊去了。
看來這招不行。
但這次得讓這一家子徹底偃旗息鼓,不然到時隻剩錢子璇了,還不知得被這一家怎麼欺負。
前世錢子璇從樓頂一躍而下後,並沒有家裡人來給她收屍。
看來也是個無依無靠的人,不能留下麻煩。
我摸了摸下巴,視線在一家三口身上掃視。
用什麼方法呢?
養父母一家還想給我喂藥來著。
反正明天我就得讓我養父母S,我也跟著被逮捕。
拉墊背的,三個不少,再多三個也不嫌多。
就在心裡主意即將下定的時候,身後一人突然上前。
「警察同志,我不和解,我要起訴這房東一家!」
是錢子璇。
我把她往後一拉。
哎呀,我S豬不怕開水燙,她才大學畢業,以後還有大好人生呢。
即便現在讓房東一家吃點苦頭,這家人日後沒關多久出來了,指不定怎麼作妖。
誰知錢子璇並不退縮,她說:「陳平哥,從前是我懦弱,沒有勇於反抗這一家無恥的人,到最後釀成慘劇,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退縮下去了!」
我回頭看她。
小姑娘眼神很堅定。
也是,S過一次的人了,重生就該有點不一樣的。
重生,就該有點不一樣的?
我心中想法微動。
我一昂頭:「對,這一家三口無恥之徒,就該好好懲治!」
「警察同志,他們當著你的面親口承認敲詐,到時候開庭了,你可得作證!」
糟糕,當時我不在現場,按理說不該知道這些的。
可警察在看到錢子璇後,眼裡懷疑就沒了。
也是,可以是這小姑娘告訴我的。
房東一家三口一聽我們堅持要起訴,急了!
這我能慣著他們撒潑打滾。
「這真是住一個月馬雲流淚,住兩個月建林心碎,住三個月,化騰都要到橋頭睡。」
我一邊念著,一邊接通電話。
「喂,當初坑你們錢的那家不要臉的貨栽了,快來派出所,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
「還能有誰呀,就老劉那一家!」
「什麼,還有裝空調不下心敲裂一塊瓷磚賠一千的?叫來叫來。」
「還有做完防水不讓走,倒賠七千塊的?來來來,都來!」
我掛斷電話,見一家三口面色已然十分難看。
他們幾次欲言又止,還是一家之主劉大強先開口。
「你想幹什麼?還敢叫人!這可是警局,你叫那麼多人來是要打我們嗎,你信不信我馬上就告訴你們侵權,危害我人身安全!」
嘿,這厚顏無恥之徒。
我跟一旁臉色不怎麼好看的警察同志道:「警察同志您可別誤會,我那幫工友來是正經維權的。」
我經常被我養父派去工地,雖然經常去,但因為我養父不做人,其實我並不怎麼招那幫人待見。
此刻這麼稱呼,純純攀關系。
我把這房東一家做的缺德事一一羅列出來。
隻為讓警察同志更信我一點。
「欠錢的成大爺,我們工友辛辛苦苦給他家裝修了一整棟樓,結果錢沒賺著還倒賠這麼多,你說,這像話嗎?」
「我現在叫工友來警局,就是想討回公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是他們耍賴不還,我們一並告了他們。」
警察聽完,也不說話了,去到一旁工位上辦公。
任那一家三口再說冤,再狡辯,也兩耳不聞。
實在鬧急了,就「警告第一次」。
那家人終於老實,束手坐好,乖乖等我工友們來。
9
人來齊後,派出所烏烏泱泱擠了一大堆人。
水泄不通的,誰都舉著證件實名舉報,闡述這一家人地頭蛇是怎麼作惡的。
這幫人看多了短視頻,覺得這樣做十分有用。
輿論是有用的,但也得說到點上。
不然這家臉皮厚的根本無所謂。
我舉著手機給一幫人錄。
一人錄一條,說清楚這家人是怎麼該給的不給,不給就算了,還想方設法訛人的。
劉大強見狀還翹著二郎腿,說:「錄吧,我又沒給你們打欠條,你們也沒證據,錄完發網上我就告你們誹謗。」
嘿,我趁機抓了倆工友往面前一擋。
然後啪啪就是倆巴掌。
有人尖叫:「打人啦!」
我朝越圍越多的人說:「打人啦,誰打人啊?」
「沒有啊!」
「沒人打人啊!」
配合相當完美。
工友們知道我此刻做的於他們有益,心裡原來對我的那點隔閡全沒了。
我把相冊展示給一家三口看。
「看到了吧,這麼多視頻,你們要是老老實實把我們辛苦錢還了,我們就不告你們。」
錢子璇腦袋也靈活起來。
要不說祖國電器有問題,拍打兩下就行呢。
這腦袋瓜拍了兩下也好用了。
錢子璇上前說:「沒錯,我聽說你女兒這兩天要和村委的兒子相親?」
「你是無所謂,那村委的兒子呢?」
「我們這麼多人不舉報你,舉報村委兒子,我看村委這工作還能不能幹下去!」
劉冀瞬間急了:「你們舉報他幹什麼,他以後又不幹村委!」
村委……
其實,村委就是我養父。
他兒子,就是前世被我敲碎骨頭,一刀抹脖的他們等我心髒救命的親兒子。
我並不知道,今天的事還能和養父一家扯上關系。
不過……
怪不得房東一家如此肆無忌憚,看來,他們送的那些禮,和即將被送出去的女兒起了作用。
一切,都是我養父在背後支持他們!
我養父雖然隻是一個小小村官,權力不大。
但是縣官不如現管。
我養父氣是官,又能管。
護住房東這樣的一家人,剛剛好!
既然如此,重活一世,確實是該不一樣。
有了如今契機,我就沒必要因養父一家搭上性命。
我哼了聲:「陳長生不幹,那是因為他活不久了。」
陳金貴是我養父,陳長生是他親兒子。
我話落,房東一家臉色突變。
「什,什麼活不久?」
魏淑芬拽拽劉大強衣袖:「他爸,難道,陳長生心髒有問題,活不過三十歲是真的?」
我養父官不大,官架子不小。
平時道貌岸然慣會裝樣子,他沒跟別人說收養我是要幹什麼。
你既然沒有把他們親生兒子心髒有問題的事宣揚出去。
這果真是個突破口。
我立即抬高聲音:「沒錯,陳長生就是活不久了。」
「不然你們以為,陳金貴那麼不挑不撿,讓你們上趕子倒貼的女兒嫁給他兒子。」
「他迫不及待讓你家給他生孫子呢!」
「孩子他爸,這可不行啊,陳長生馬上 30 歲了,咱女兒嫁過去不就得守寡了!」
魏淑芬不由慌得叫起來。
劉大強卻點了根煙,抽了老半天才說:「陳長生是要活不了幾個月了,可他爸還有的是精神頭。」
「他在這位置上最起碼還能呆十年。」
「要是現在得罪了他,咱們幹的這些事兒怎麼兜得住啊?」
好家伙,這是鐵了心要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啊。
我不失時機添把火:「你們可想好,我養父母那樣的人,可絕不允許他們孫子的母親改嫁。你女兒嫁過去,他們肯定讓你女兒盡快懷上孩子。」
「到時候孩子還沒出生,孩子他爸就得S。」
「這可是遺腹子啊,以後有罪受。」
「接下來,你們女兒就得和沒爹的兒子,受盡白眼活下去咯。」
劉冀聞言「哇」一下哭了:「爸,媽,我不要守活寡,我不要當一輩子寡婦,我不要!」
真醜。
我養父也是真餓了,什麼都能給他親兒子喂下。
不過看樣子,這事兒早晚得黃。
我養父家,不會如他們願,有血脈留下。
養父當時為往上爬,響應國家號召,讓養母和他一起做了徹底絕育措施。
想拼二胎也拼不了,不然,也沒我什麼事。
劉大強一根煙都點完了也沒嘬幾口。
煙燙手後,他就想走。
說要回家,從長計議。
這我們一眾工友能幹?
10
我把要站起來的劉大強按住,啪啪就是兩巴掌。
警察被擠得老遠,聞聲往這邊看。
但奈何這邊人頭攢動,根本看不清情況。
劉大強挨了好幾巴掌,要大喊。
我又不是白吃一米九大個一百八十斤的。
連帶還沒熄的煙被我一塊兒摁進劉大強嘴裡。
滋啦一聲。
我手SS捏住劉大強下巴,骨傳導,聲音聽得那叫一個清楚。
魏淑芬和劉冀發現情況不對,接連問怎麼了。
工友團結一心,把人分得開開的。
警察那邊咳了兩聲。
我們也不能讓人太難做,差不多就得了。
可剛一松手,劉大強又要罵。
剛張嘴,就像要打鳴時被掐住嗓子的雞。
嘎了一聲,差點沒讓我笑岔氣。
我肩膀抖著,放在他嗓子眼上的籤字筆也開始筆走遊龍,畫了一大片彎彎曲曲的線。
我笑著笑著,就驟然冷了臉。
「姓劉的,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錢,還還是不還?」
沒僵持多久,劉大強就妥協了。
還錢足足還了一小時。
劉大強臉色都不能看了。
一出警局門,劉大強就狠狠啐了幾口。
這算什麼,後頭有的是讓他罵的。
把招呼我喝酒慶祝的工友打發走。
我轉身就給錢子璇一個眼神示意。
我倆想的一樣,起訴!
我這人素質低下不講武德,說還錢就不起訴,肯定不能算數!
而且,除了這,對付不良房東三大招也得安排上。
查稅查違建查消防。
一樣不能落!
劉大強接到各種部門電話的時候,對難聽的話都罵了,可我一抬手,他就趕緊捂著兩邊臉,一聲都不敢吭。
慫貨。
其實原來這些電話,除法院外,陳金貴都能捂住的。
但是,劉冀拼S不願為陳家生兒子,陳金貴也就不再保他們。
現在新賬舊賬,相關部門一起清算。
劉大強不被罰得脫層皮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