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高達百分之六十的盛翔股權和財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看著眼前目眦欲裂的林正豪,和震驚錯愕的溫秀秀母女二人。
我勾唇笑開:
「林正豪,你不會以為,我對我外公的遺囑不知情吧?」
大約被我唇角的笑意刺激。
林正豪的呼吸狠狠一窒。
他惡狠狠地盯著我,胸膛劇烈起伏。
第一次被氣到失去理智,不顧場合,三兩步上前來就要對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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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高高抬起,眼看著巴掌就要落下來。
我看準時機往後退。
卻沒料到,撞進一個溫熱的懷裡。
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自身後而來,攔住林正豪。
下一刻,我耳邊傳來岑知禮清冷的聲音: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18
岑知禮的突然出現,讓我有些意外。
因為,自婚宴那天,他「奪門而出」後,對我的態度就有些奇怪。
像是在刻意躲我似的。
隻要和我對上視線,他就飛快錯開目光。
被我盯得久了,甚至還要落荒而逃。
仿佛我是洪水猛獸似的。
可現在,他卻牢牢將我護在身後。
結實溫暖的後背,令人安心。
「故意傷害他人,是違法的。」
「林先生,現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確定你要動手?」
岑知禮的聲音冷得凍人。
僅一句話,便讓場上沒了聲。
岑家人經商從政。
不僅在濱市,在國內的影響力都可見一斑。
凡是想要在濱市做生意的,沒有一個願意得罪岑家。
唯獨林正豪。
大約已經撕破臉了,他沒什麼好顧忌的。
這會兒仍舊目光兇狠:
「我們林家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外人插嘴了?」
岑知禮的表情半分未變:
「林露和我結婚,就是岑家人。」
「倒是你,口口聲聲說林露沒有把你當父親,你呢?把她當女兒了嗎?」
林正豪面色赤紅,梗著喉嚨辯駁:
「我把她拉扯這麼大,你問我有沒有把她當女兒?」
可他的這些話,我已經沒有心情再聽。
我出聲打斷他:
「你不是問過我好幾次,有沒有把你放在眼裡這種問題嗎?」
「當然沒有……」
我勾唇笑著上前。
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著原因。
看著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退去。
我的心情忽然好極。
忍不住出聲提醒:
「股份的事,你最好早些理清,也快些從這棟別墅裡搬出去。」
「不然……我可沒那麼多耐心。」
19
林正豪一家三口的表情很精彩。
那種恨不得把我吞吃入腹,又不敢的表情。
讓我實在沒忍住,出了別墅就笑出聲。
我笑不可遏。
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身邊有人。
「不好意思,我就是太開心了。」
我深吸一口氣,喘勻氣:
「岑先生,今天謝謝你。股份等律所處理好,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送來。」
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岑知禮的臉上絲毫看不出高興。
「我缺你這點股份?」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
語氣也有兩分不滿。
我摸不準他話裡的意思,隻能點頭附和:
「岑先生說得對,你不缺,是我想送。」
我的本意是討好。
可他聞言,眉頭一擰,皺得更深了。
「你……」
他緊盯著我,薄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欲言又止。
半晌,忽然輕嘆一聲,語氣無奈:
「算了,我先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裡?你們沒有住一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心頭一跳。
還沒來得及反應,面前的車窗搖下來。
我就這麼猝不及防,對上岑知禮母親狐疑的眼神。
20
萬萬沒想到,岑知禮不是一個人來的。
更沒想到,岑母搖下車窗後,劈頭蓋臉對著岑知禮就是一頓罵:
「岑知禮,我剛剛聽露露說要送你股份?要老婆的錢,你要臉不要臉?」
面對岑母的質問。
岑知禮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先送露露回家,我回公司處理一下新項目的股權協議。」
他們兩人的這聲「露露」,喚得太自然。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岑母已經一臉不敢置信地下了車。
從隔著車窗罵岑知禮,變成揪著他的耳朵罵了:
「你吃飯吃到一半,慌慌張張來接人,就為了回公司加班?」
「這才新婚幾天,什麼項目能有陪你老婆重要?」
「非要今天現在去的話,那你那個什麼破項目不要也罷。」
她說完,甚至還上腳踹了一下:
「還不帶露露上車?要我教你?」
岑知禮沒說話,淡淡地朝我望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這一瞬間,我竟然在他的眼神裡,瞧出了幾分祈求的意味。
21
岑知禮為了方便工作,一直住在他公司附近的高檔公寓。
隻是陪他回一趟家,在他媽媽面前演一出戲而已。
並不是什麼大事。
這個忙也的確該幫。
我這麼想的時候,完全沒料到,到了公寓樓下。
岑母會跟著下車,甚至還跟著進了門。
她半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對著岑知禮布局簡單的公寓,滿臉嫌棄:
「你一個人把日子過得糙就算了,怎麼對老婆還那麼糙?」
「瞧瞧,連雙拖鞋沒有。」
「女人是用來寵的,就你這樣沒長嘴的悶葫蘆,露露遲早嫌棄你。」
她一邊嫌棄,一邊打電話讓人重新準備日常用具。
還說著什麼「年輕人不會寵媳婦,還得有人教」。
光明正大地把我和岑知禮撵進臥室。
而她,就這麼光明正大地住進了隔壁的次臥裡。
22
臥室裡,我和岑知禮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
視線相撞,氣氛莫名尷尬。
岑知禮長得好看。
清冷俊逸,氣質疏離。
平日裡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總讓人感覺他如高嶺之花,極難親近。
可這會兒,我被他看得久了。
竟突然生出一種,被深情凝視的錯覺。
我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正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
就見岑知禮挪開視線,漸漸紅了耳根:
「不好意思,我媽比較著急。」
「我……我去書房睡。」
他說著,轉身就要開門出去。
可門才剛打開一條縫,就擠進來一個腦袋。
「什麼?你渴了要喝水?」
岑母仿佛預料到他要找什麼借口一般。
不由分說,將手裡的水杯塞進岑知禮手裡,提醒道:
「半夜口渴愛喝水,怕是腎不行。」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下一刻,岑知禮僵硬地轉過頭來。
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臉頰。
「你別聽她的……」
「我腎很行。」
我:……
所以,現在是該討論他腎行不行的時候?
23
岑知禮最終還是打了地鋪。
而且,地鋪一睡就是好幾晚。
他媽媽像是鐵了心,要教岑知禮學怎麼「疼老婆」似的。
每天天不亮,就叫他叫起床,學做「愛心早餐」。
甚至還把岑知禮他爸接來。
傳授他這麼多年的「寵妻之道」。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一天三頓泡在廚房裡。
硬是讓岑知禮在我心中的霸道總裁形象,變成了「家庭主夫」。
託他們一家三口的福。
我一周胖了好幾斤。
接到律所電話的時候,我正站在體重秤上發愁。
大約那天我在林家,最後說的那番話起了作用。
林正豪這一次終於願意歸還股份。
在律師的督促下。
沒過幾天,他就召開了股東大會,宣布辭去董事長一職。
隻是散會後,他神情不悅地叫住我,眼神凌厲:
「這下你高興了?」
我點頭:
「我當然高興,如果你們能盡快搬出去,我會更高興。」
我純粹是想給他添堵。
可他卻沒有像從前那般氣得跳腳。
反而面無表情地問:「你不擅長打理公司,公司你將來怎麼打算?」
「我為盛翔操勞了大半輩子,可不希望半生的心血都毀在你手裡。」
半生心血?
我沒忍住,輕笑一聲:
「說得好像盛翔是你的一樣,別忘了,這是我外公耗費大半輩子創下的基業。」
「我不專業,自然會找專業的人來管理,不需要你操心。」
「倒是你,這些年你利用這個位置收的賄賂、私吞的財產,最好藏好了。」
「否則,再讓人抓到把柄,你就完了……」
林正豪的表情終於沉了下來。
他目光狠厲,緊盯著我,一句話意味不明:
「林露,但願你能一直這麼高興,不需要我操心。」
24
重活一世,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
他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就算他被逼無奈,爽快地歸還了股份和財產。
但隻要還像上一世一樣除掉我。
這些東西就還會重新回到他手上
我知道,他會像上一世那樣,慫恿林淼對我動手。
但沒料到,他的動作會那麼快。
幾乎是我一下到車庫,剛出電梯的瞬間。
就被人打暈,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的手腳被綁著。
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被關的地方,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我倒沒有多驚慌。
畢竟,比起上一世直接在我的車上做手腳。
綁架還算比較溫柔。
林淼推門而入的時候,我絲毫不意外。
倒是她,見我鎮定自若,有些許錯愕。
瞧見我唇角的笑意,她忽然譏笑一聲:
「都S到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
我也笑,故意提醒:
「S到臨頭?誰S到臨頭,還說不定。」
「我猜得沒錯的話,你綁架我這件事,是林正豪默許的吧?」
25
林淼向來凡事都要和我爭個高下。
聽我這麼問,她的表情很是得意:
「不錯,爸爸說,你和你媽對他來說就是錯誤、恥辱,隻有我是他的女兒,而你什麼都不是。」
「隻要解決了你,我就還是以前的林家千金!」
仿佛身為林正豪的女兒,多麼高人一等似的。
她居高臨下地掐住我的下巴,指甲也深深陷入我的肉裡:
「不過……就這麼弄S你,實在太便宜你了。」
「你不是喜歡拍視頻嗎?」
「如果我把你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的視頻發給岑家人,你說,他們還會不會認你這個兒媳婦?」
她笑容陰狠。
說這句話的時候,轉頭看向門外。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隻見門口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
聽見林淼的話,那人轉過身來。
露出一張上輩子我熟悉至極的臉——周青羽。
周青羽參與綁架,我的確沒有料到。
不過,也沒有多少意外。
畢竟,上輩子周青羽對林淼來者不拒,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的時候,我的確還有些許擔心。
可一旦明白她的意圖。
我那點擔心頓時煙消雲散。
「的確,對林正豪來說,你和我確實不一樣。」
我掙脫她的鉗制,勾唇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