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明昭
  3. 第2章

第2章

明昭 3985 2025-08-28 16:12:52
  • 字体大小 18
  • 無寵的皇後和受寵的貴妃,誰都會站隊。


    無一人扶我,便是宮女也在掩唇偷笑。


     


    我掙扎著起身,卻發現裙擺處開裂了。


     


    那是母後送我的,我最喜歡的衣裙。


     


    換作往日,我定撲上去同他翻臉了,可一想到會連累母後,我什麼也沒說。


     


    所幸那一日是元宵節,宮裡舉辦宮宴。


     


    蕭子晗被貴妃派來的人叫走了,臨走前,他橫了我一眼,譏諷道:「無寵的公主還不如得臉的宮女,五皇妹你這樣子可真狼狽啊。」


     


    說罷,他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徒留我獨自留在原地。


     


    我其實不想哭的。

    Advertisement


     


    可真的到了沒人的時候,眼淚卻不受我控制一般,簌簌落下。


     


    又怕被人瞧見了笑話,我躲在假山後面偷偷抹淚。


     


    江修燭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誰在哭啊?」


     


    少年清朗的嗓音陡然出現在我的頭頂時,嚇了我一跳。


     


    淚眼蒙眬地抬眼望去時,才發現他手裡還拿了一隻風箏。


     


    大抵是風箏被掛在了假山上面。


     


    見到我,少年的神情明顯一頓,隨後他很快轉身,下了假山,跑到我身邊來,似有些局促,上下摸了摸,卻愣是沒有摸出一方帕子,他急得撓頭,忽然靈機一動,將手中的風箏遞給我:「欸,送你風箏,別哭了。」


     


    我怔怔地從他手裡接過風箏,是最常見的燕子的圖案。


     


    那是我第一次收到旁人的東西。


     


    也是我在深宮之中,感受到的少有的善意。


     


    以至於在知道他是太子的伴讀後,懷揣著親近的心思常與他見面。


     


    在我受了委屈時,總是他陪在我身側,想方設法地哄我開心。


     


    伴隨著年歲漸長,到了及笄之年,少年郎風姿綽約,同飲甜酒時,艾慕悄然滋生。


     


    可就在我想將心意訴之於口時,卻聽見太子皇兄與他提起我:「小五與你走得近,她也到了年紀,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你可有意?」


     


    聞言,我躲在樹後,袖子還藏著做了半個月的荷包,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有些怕聽見他的回答,又渴望聽見他的回答。


     


    卻沒想到會聽見他說:「太子殿下別拿我尋開心了,我對五公主從來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太子又道:「那如果要她去和親呢?」


     


    我的心懸在了半空,指尖一片涼意。


     


    和親?


     


    難怪母後這幾日看我的眼裡總有淚光。


     


    可,可我還有江修燭……


     


    他定不會忍心我去的……


     


    但所有的僥幸被少年的下一句話徹底打碎。


     


    江修燭:「……食民之祿,是她應做的。」


     


    說不清那一刻是什麼感受。


     


    失落、難過伴隨著委屈如潮水一般湧上來。


     


    那個荷包我最終沒有送出去。


     


    在他出徵之後,父皇問我,願不願意嫁給沈瑜,我雖感驚訝,但想了想,堅定地說了願意。


     


    原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


     


    比起遠嫁和親,嫁給沈瑜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10


     


    回憶紛湧而來,如在當日,忽聞一陣輕咳聲,我回過頭,就見沈瑜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也不知他在那站多久了,烏發淡唇,雪衣青帶,光是站在那就足以吸引人的注意。


     


    頓時將我的神思拉回現實,略感疑惑地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莫不是不會處理公務了?


     


    陽光傾落下來,落在男人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他抿了下唇,徑直朝我走來,自然道:「已經處理完了,就想著回來陪你。」


     


    這話一出。


     


    不隻是我愣了一下,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盼冬捏了一把彩歡的胳膊:「我是不是在做夢?」


     


    彩歡疼得皺眉:「你掐自己啊!」


     


    我眼睜睜看著男人行至跟前,還不待我開口說點什麼。


     


    手中下滑的花灑被一隻修長的手接過去。


     


    沈瑜從我手裡接過花灑,兀自替我澆花,神情淡定地問:「宮宴,我們一同去吧?」


     


    嗯?


     


    他也要去?


     


    不過也屬正常。


     


    我們到底成了婚。


     


    我頷首:「好。」


     


    見我點頭,男人眼底劃過暗光。


     


    11


     


    之後的日子裡我和沈瑜同吃同住。


     


    但比起從前,他忙完公務就來陪我用膳,下了朝還會特意去買些我喜歡的吃食。


     


    外人不知道他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還當我們夫婦情深。


     


    宮宴那日,母後派來伺候我的嬤嬤瞧見了,笑得合不攏嘴:「皇後娘娘原先還擔心呢,現下老奴也好回去稟告,公主殿下和驸馬感情好著呢。」


     


    我抿唇不語,站在一旁的沈瑜輕笑著回:「能得公主為妻,是臣的榮幸。」


     


    聞言,我微微眯起眼。


     


    他現在的狀態似乎和剛醒來時候的狀態不太一樣。


     


    是恢復記憶了?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男人微微偏過頭來,朝我笑了下。


     


    他笑起來很好看,眼底的溫柔像是能溢出來。


     


    我打消了疑心:「……」


     


    換作之前的沈瑜,應當不會如此。


     


    12


     


    宮宴是在晚上。


     


    好在公主府距離皇宮不遠,不過一炷香時間就到了。


     


    因著今日是江修燭的接風宴。


     


    才到宮門口,遠遠地就看見了江家人。


     


    宮內不得騎馬,是以所有人都得步行。


     


    人群裡,一道颀長的身影佇立在那,一身墨袍,梳著高馬尾,盡顯少年意氣,如鶴立雞群一般,格外惹眼。


     


    「公主府的馬車到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


     


    那人瞬間轉頭,熾熱的視線直射過來。


     


    我下了馬車,一眼就看見了那道目光。


     


    時隔一年不見,江修燭黑了一些,本就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氣質,多了幾分沉穩和S伐氣。


     


    他疾步朝我走來,眼底的激動幾乎要滿出來,可礙於人多,隻得恭敬地拱手行禮:「公主殿下。」


     


    我擺了擺手:「少將軍不必多禮。」


     


    生疏的一句少將軍。


     


    江修燭的神情微頓,順勢起身,張了張口,正欲說點什麼,就見馬車裡又下來一人。


     


    旁邊有人衝沈瑜問安:「沈驸馬身子可大好了?」


     


    沈瑜淡笑著回應:「多謝關懷,都好了。」


     


    「驸、馬?」


     


    聽見這個詞,江修燭的臉色瞬間變了。


     


    13


     


    像是不敢置信,江修燭目光順著沈瑜落在我身上,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公主殿下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沈瑜走到我身側,自然地牽住我的手,回他:「今年開春的時候,隻可惜少將軍當時還在邊境,就沒有發去請柬。」


     


    江修燭垂在一側的拳頭瞬間攥緊了。


     


    可到底人多,他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又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否認,眼底的光晦暗下來:「……原來如此。」


     


    我淡淡別開了視線。


     


    隻和沈瑜一同往裡走的時候,似乎有一道灼熱目光,如芒在背。


     


    14


     


    一整個晚宴,明明是江修燭的接風宴,但他卻一直在飲酒。


     


    我注意到了,卻沒太在意。


     


    時過境遷。


     


    左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身旁,沈瑜突然夾了一塊肉給我:「阿昭,嘗嘗這個。」


     


    猝不及防聽見他的稱呼。


     


    我的眉梢微挑,但沈瑜的神情自若,仿佛習以為常。


     


    他生得太好看,溫柔下來時,很難讓人招架。


     


    我沒拒絕,夾起來吃了。


     


    卻沒看見不遠處,一個人SS盯著這邊的方向,眼尾都有些紅了。


     


    「嘭」的一聲。


     


    酒杯滾落在地上。


     


    宮中的地面鋪了上好的毯子,酒杯落在地上,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


     


    隻江修燭身邊的人有些意外,壓低了聲音詢問:「少將軍,您怎麼了?」


     


    江修燭勉強將目光從刺眼的畫面中拔回來,卻沒應聲,拿起酒壺,仰頭猛灌了幾口,堪堪壓下心頭那滔天的悶痛。


     


    15


     


    宴會過半,推杯換盞時,長春宮裡來了人,讓我順路去母後宮裡請個安。


     


    沈瑜本意要陪我同去,但父皇卻在此時向他問起江南之事。


     


    他隻得應付,我本來也沒有要他陪我,隻告訴他我去去就回。


     


    ……


     


    從長春宮出來約莫是半個多時辰之後的事了。


     


    母後沒多說什麼,隻問了幾句沈瑜待我如何。


     


    我回了一切安好,便沒了話。


     


    盼冬陪在我身側,見我神思不屬,她是自幼陪在我身邊的宮女,哪裡不明白我在想什麼,輕嘆了口氣道:「皇後娘娘這些日子瞧著愈發憔悴了。」


     


    是啊。


     


    母後如今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卻早生白發,眼尾的皺紋都比旁人要深些。


     


    知道這話惹我傷心,盼冬連忙又補了一句:「不過好在還有太子殿下呢,咱們公主和娘娘都是有福之人!」


     


    「或許吧。」


     


    不知為何,我莫名有些不安。


     


    我的那位太子哥哥,雖端方君子,可心性卻軟,而貴妃所生的三皇子野心勃勃,其他幾位皇子不顯山不露水,倒也不知實力如何。


     


    正想著,走過長廊,正要回承禧殿,手腕卻忽然被人扣住,拽到牆角。


     


    盼冬嚇了一跳,正要尖叫出聲,卻在看清眼前的人時,張著嘴,卻沒發出聲來。


     


    半晌,她覷了我一眼,猶豫幾息,還是走到另一邊去。


     


    我心中惱怒,正要斥她,可嘴卻被蒙住。


     


    面前,男人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我完全籠罩在陰影裡。


     


    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


     


    黑暗裡,那雙凌厲的眸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染著極致的痛色:「小昭,你怎麼能不要我了?」


     


    「我不知少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定睛看著江修燭,他眼底的情緒太深太濃,深濃到令我不解。


     


    我不記得和他有這樣深的羈絆,年少時的傾慕,拒絕,自那一日起回到自己的軌道,各自婚嫁,各奔前程。


     


    我並不認為有什麼值得他後悔的。


     


    他好像是醉了,糊裡糊塗地說著:「你還在怪我狠心讓你去和親對嗎……我後悔了……」


     


    和親?


     


    我不曾去過和親。


     


    我伸手推開他,他不設防,被我推開幾步:「你醉了。」


     


    說罷,我轉身要走,可腰身卻被摟住。


     


    湿熱的吻落在我的後脖頸:「我不介意你非清白之身……你知不知道,我是為了你才出徵的,你為什麼不等等我……」


     


    他的話顛三倒四。


     


    可還不等我發作,「嘭」的一聲。


     


    身後的人登時倒地。


     


    我回過頭,卻見沈瑜發了瘋一樣將他摁在地上狂揍,很快,兩人扭打在一起。


     


    我瞬間怔住。


     


    沈瑜怎麼會出現在這?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想到這是皇宮,連忙上前去拉沈瑜。


     


    「沈瑜,別打了!」


     


    聽見我的聲音,原本還在發瘋的人頓住了拳頭,他回過頭,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睛很紅,像是下一秒就可以落下淚來。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彌漫開來。


     


    本能告訴我。


     


    那叫心疼。


     


    16


     


    因著臉上受了傷,我命人去了宴會,言明沈瑜飲醉了酒,身子不適,和他先行回了府。


     


    盼冬戰戰兢兢地跟在我身邊,欲言又止。


     


    我暫時沒工夫理會她,同沈瑜一並回了主屋。


     


    待他坐在桌邊,我瞧了眼他臉頰上的傷,拿了棉團沾了酒,給他消毒,他輕嘶了聲,垂著眼睫沒有看我。


     


    我還當他是誤會了我和江修燭的關系,沉默了下,道:「我和江修燭……」


     


    「我知道,你們沒關系。」


     


    話音未落,就被他打斷了。


     


    我訝然抬眼:「那你為何……」二話不說就衝上來打人?


     


    雖然就算他不出現,我也會扇江修燭一巴掌就是了。


     


    對上我的視線,沈瑜的眼神微暗下去,嗓音悶悶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你不舍得我打他?」


     


    我:「……」


     


    我失笑,可莫名覺得他這樣還有些可愛,隨口道:「自然不會,你才是我的驸馬。」


     


    也不知這句話觸及了他哪根神經,原先還鬱悶的人眼底莫名綻放出光彩來。


     


    他驀地伸出手,將我拉進懷裡。


     


    我跌坐在他腿上,下意識攬住他的脖頸。


     


    下一刻,感覺到有什麼火熱的東西抵著我的腿,我的神情一頓,抬眼去看。


     


    男人的耳根紅得泣血,目光灼灼地凝著我:「我們圓房吧。」


     


    我:「……」


     


    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太好。


     


    或許是那一眼的心疼。


     


    我一時也顧不得太多,他失憶沒失憶,又或是別的什麼,隻想聽從本能。

    作品推薦

    • 擺地攤遇到總裁前夫怎麼辦

      为了抓捕逃犯,我在天桥底下摆摊贴膜,五十块一张。 隔壁煎饼摊的大爷说我价格太高,傻子才会找我贴膜。 话音刚落,一辆迈巴赫停到我的摊位前。 好消息:傻子来了。 坏消息:是我前夫。

    • 開保時捷的女總監

      盛璟斩获小提琴大赛冠军,我匆忙赶去庆功宴。 却听见有人问他: 「你微信里『开保时捷的女舔狗3.23」是谁啊?」 盛璟漫不经心:「字面意思呗。」 我推门的手僵住了。 我的车是红色保时捷。 生日是3月23日。

    • 卿有玥光

      我与阿姐是双生子。 前世她和心上人被迫分开,在宫墙内蹉跎了一生。 而我沾了阿姐的光,与心悦之人喜结连理。 后来突生意外,再睁开眼回到皇家要来赐婚前。 我率先跪倒在地,冲着爹娘跪拜。 「女儿愿嫁与三皇子。」 阿姐愣怔在原地,我垂下头。 这次龙潭虎穴,我也要去走上一遭。 只希望阿姐别再那么苦了。

    • 太監升職記

      入宫那天,母亲谆谆教导: 「要做就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谨遵母训,兢兢业业多年。 终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监。

    • 系統要我攻略他

      系统让我攻略男主。 攻略到一半,他把男主噶了。 漫不经心道:「手滑了。」 我:.… 后来,他披上男主壳子。 主动解开衬衫,引诱我坐到他身上。 「来,用我教你的那些,撩拨我,攻略我…..」

    • 晚風吹盡朝來雨

      我费尽心机攻略太子,却还是失败,他将迎娶将军之女。 系统收走我的智谋,让我宛若六岁稚童。 昔日恨我心机深重的太子,看到懵懂不识人间情爱的我后,却悔了。 他不顾群臣反对,修建四百八十寺日日为我祈福。 「阿璇,跟我一起许愿。」 「什么是许愿?」我歪着头问。 「许愿,就是把愿望告诉佛祖,譬如一生平安,譬如恢复智识,譬如.……与我相爱,永不分离。」 我苦恼地撅嘴:「可我什么都不想要,嗯…...我就祝愿佛祖新年快乐吧。」 那日所有人都震惊,向来冷酷无情的帝王,竟因我这句蠢话泣不成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