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著這些曾經熟悉的老顧客。

 

那些平日裡總說我們家面包好吃，要一直吃下去的人，此刻卻都對著我指指點點。

 

沒有一個人相信我。

 

我的心漸漸涼了，仿佛失去了最初做蛋糕時的那份熱忱。

 

就在這時，我爸帶著社區醫生進來了。

 

在許姨嚷嚷著她孫子吃了我家面包上吐下瀉時。

 

我就悄悄跟我爸說了，讓他去請醫生，我先穩住這些人。

 

我爸和醫生進來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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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立馬就皺著眉頭看向許姨，嚴肅地說：

 

「昨天不是說了孩子腸胃炎要在家好好休息。你怎麼還帶著孩子出來？」

 

大家一聽這話。

 

都以為許姨沒說謊。

 

孩子確實是吃壞東西病了。

 

王楠楠的腰杆也挺得更直了。

 

然而。

 

下一秒。

 

我問醫生：

 

「醫生。

 

許姨說她孫子是昨天早晨吃了我家的蜂蜜小面包吃壞了肚子。」

 

醫生疑惑的問道：

 

「不是吃他奶奶做的菜吃壞的嗎？」

 

說完，醫生看向王楠楠。

 

「你昨天不是還在說你媽舍不得倒掉前天晚上的剩菜。才害得你兒子腸胃炎嗎？」

 

王楠楠張了張嘴。

 

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方嬸見勢不妙，早就偷偷從人群裡溜走了。

 

這時。

 

之前指責我，相信許姨的那些人都默不作聲。

 

大家心裡都明白是誤會我了。

 

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誤會我了。

 

不好意思之類的話。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

 

我的心也如S灰一般。

 

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閉店了。

 

和我爸商量後。

 

他也表示同意。

 

不隻是我。

 

我爸也對這裡的人徹底失去了信任。

 

他怎麼也沒想到。

 

勤勤懇懇做了這麼多年面包。

 

最後竟沒有一個人肯為我們說句公道話。

 

我安慰他：

 

「沒事的。咱們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一下。這些年咱們可比上班還忙呢。全年無休的。現在好不容易有假期了。我打算好好休息幾天。然後再找個新地方重新開店。」

 

我爸點了點頭。

 

5

 

這兩天我就打算開始找新店面了。

 

我和老爸有這做面包的好手藝。

 

根本不擔心以後面包沒銷路。

 

我不想在鎮上待了。

 

這裡滿是傷心回憶。

 

原本我覺得找個合心意的店面肯定得費不少時間。

 

結果沒想到。

 

早上出門。

 

中午就找到了心儀的店面。

 

它和我之前的面包店一樣大。

 

房租還便宜一千塊。

 

而且位置絕佳。

 

就在小區門口。

 

走幾步就是幼兒園。

 

我對這個店面滿意極了。

 

當下就和房東籤了協議。

 

說到新店鋪裝修。

 

我找人把裡面清理得幹幹淨淨。

 

老店裡除了機器。

 

其他東西我都不打算要了。

 

其實好多年前我就想重新裝修面包店。

 

可每天買面包的人太多。

 

我們根本停不下來。

 

這次有了新店面。

 

我要按自己喜歡的風格重新裝修。

 

這天。

 

我帶著搬家公司去老店搬機器。

 

許姨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指著我就質問：

 

「你S哪去了？這段時間怎麼不開店了？你知不知道你不開店的這些天。我孫子早飯都沒地方買。你知道外面油條一塊五一根。包子兩塊一個。他一頓早飯就得花五塊錢。

 

你休息七天。得賠償我三十五塊錢。」

 

許姨這麼一嚷嚷。

 

這些天沒買到我家小面包的人都圍了過來。

 

「對呀，小藝。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不開店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呢？人家上班不來還得和老板請假呢，你這樣一聲不吭就走，不合適吧。」

 

方嬸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吐槽我。

 

周圍的大爺大媽也跟著抱怨起來。

 

本來以為就關一兩天。

 

誰知道一關就是一周。

 

害得他們都沒早飯吃了。

 

我真是被這些人氣笑了。

 

冷哼一聲。

 

看向許姨說：

 

「許姨，您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上個禮拜您還說您孫子是吃了我家面包才吃壞肚子的。怎麼這幾天又說我不開店您孫子就沒早飯吃了？

 

「您難道不怕我做的面包不幹淨。不怕我下毒了？」

 

許姨被我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你這孩子。姨不是弄錯了嘛。你咋還記仇呢。」

 

接著，我把目光投向方嬸。

 

開始向她發難：

 

「方嬸，我沒記錯的話。上個禮拜您還說我騙你們錢。說我家面包衛生有問題。您不會再來買面包了。那您現在來我家店幹嘛呢？」

 

方嬸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記仇。

 

我沒再搭理她們倆。

 

對著在場的人說道：

 

「各位，從今天起。我家的蛋糕店從今天開始就閉店了。以後你們要是想吃小面包。就去別的地方買吧。」

 

這個消息就像一顆重磅炸彈。

 

把在場的人都震懵了。

 

方嬸大驚失色：

 

「你不開了？那你去幹嘛呢？你不開了我們怎麼辦？」

 

旁邊也有人附和：

 

「對呀，我都吃了一輩子了。每天都來買。你不開了我們怎麼辦？

 

我不同意。」

 

人心真是可笑。

 

當初我被人誣陷的時候。

 

沒一個人站出來幫我。

 

現在卻說吃了一輩子。

 

不同意我關店。

 

可他們同不同意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許姨拉住我：

 

「你不能不開啊，我們都習慣早飯買你家小面包了。而且有時候我晚上餓了不想做飯，就靠這個墊一下呢。」

 

說著。

 

她好像做出了很大犧牲似的對我說：

 

「我同意你還是按之前兩塊錢的價格賣給我們，這樣總行了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

 

「不了，等哪天您又覺得我多掙您錢了，又說我在面包裡下毒，再在我店裡連吃帶拿的，我可受不了。」

 

說完。

 

我不動聲色地甩開了許姨的手。

 

方嬸急了：

 

「哎呀，小藝，你看這樣，不行你再漲一點。

 

「兩塊五。

 

「兩塊五賣給我們我們也能接受。」

 

我冷笑：

 

「你們現在不覺得我賣兩塊貴了？不好意思，太遲了。要是一周前你們這樣說，我肯定不會走。可現在，太晚了。」

 

方嬸疑惑地問：

 

「怎麼就晚了？」

 

我對大家說：

 

「我已經在隔壁的天成鎮租了店鋪，新店都快裝修好了，花了不少錢呢。哪能說搬回來就搬回來，我可沒那闲錢瞎折騰。大家以後要是想吃，就去天成鎮找我買吧。」

 

許姨一聽我的新蛋糕店都快裝修好了。

 

立馬就扯著嗓子罵罵咧咧起來：

 

「孫小藝，這才一周，你新店就要裝好了？你是不是早就打算搬走了，在這兒耍我們玩呢？你還真以為你做的面包有多好吃啊？」

 

方嬸也在旁邊幫腔：

 

「沒想到啊，孫小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們這些老顧客你都不要了是嗎？你這樣做生意，新店遲早也得倒閉。」

 

6

 

這時候。

 

孫姨的女兒王楠楠也來了。

 

她揚起高傲的頭顱。

 

對大家說道：

 

「讓她走。她以為沒了她我們就不行了？不就是個面包嘛，以後我來開這家面包店，她掙黑心錢，我可不掙大家錢。我就賣大家一塊錢十個，絕不漲價。」

 

眾人一聽。

 

開始歡呼起來。

 

也沒有人再挽留我了。

 

原來她是打的這個主意。

 

看我家生意好。

 

想來分一杯羹呢。

 

可她不知道。

 

這小面包做起來又費時間又累。

 

還不掙錢。

 

我笑著對王楠楠說：

 

「隔行如隔山，那我祝你成功吧。」

 

說完。

 

我拍拍屁股就走了。

 

留下他們在原地。

 

一個月後。

 

新的蛋糕店一切準備就緒。

 

選了個黃道吉日準備開業。

 

我和我爸準備了豐富的試吃品。

 

還發放了新店的優惠券。

 

那些本來第一次來的客人。

 

覺得我家面包超級好吃。

 

下午又帶著其他人來購買。

 

還有些原本隻是來看個熱鬧的人。

 

也被我家面包的香味吸引了。

 

開業第一天。

 

店裡熱鬧非凡。

 

人多得差點把門板都擠掉了。

 

我小心翼翼的試著詢問一些顧客。

 

兩塊錢十個的蜂蜜小面包他們會不會覺得貴。

 

顧客們都反饋說不貴。

 

說這面包價格夠便宜了。

 

是他們吃過最好吃又便宜的小面包。

 

現在蜂蜜小面包已經成了這附近大家宅家必備的早飯和小零嘴。

 

尤其是店鋪離幼兒園近。

 

每天都是新鮮現做。

 

來買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我還制作了其他種類的蛋糕。

 

連周邊住得稍遠些的家長在接完孩子後都會過來買一些。

 

這些天賺的錢比之前一個月掙得都多。

 

我不禁懊惱起來。

 

真該早點醒悟。

 

早點看清那些人的嘴臉。

 

早點搬走。

 

之前真是浪費了太多時間。

 

少掙了好多錢。

 

人忙起來的時候。

 

日子就像飛一樣快。

 

不知不覺。

 

我的新店都已經開業將近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的盈利。

 

比過去半年還要多呢。

 

每天，蛋糕店裡客人絡繹不絕。

 

我笑得合不攏嘴。

 

之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

 

我現在根本沒心思去理會。

 

真的，成年人的那些悲傷。

 

在金錢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不過一想到許姨和她女兒王楠楠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我就覺得好笑。

 

她們當初盤下我原來的蛋糕店時。

 

還放下狠話。

 

現在肯定被現實打得啪啪響。

 

我和我爸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幾天。

 

我已經在琢磨要不要把店面擴大。

 

再招些人手來幫忙。

 

要是能把隔壁店也租下來。

 

開一個能 DIY 蛋糕的店面。

 

那生意肯定會更紅火。

 

我都已經開始暢想美好的未來了。

 

這時候。

 

有客人來了。

 

我條件反射般熱情地說道：

 

「歡迎光臨，看看需要買點什麼？」

 

結果話剛出口。

 

我臉上的熱情就瞬間消失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是方嬸。

 

她可是許姨的老閨蜜。

 

方嬸一進來就打量店裡的新裝修。

 

這兒摸摸。

 

那兒看看。

 

然後對我說：

 

「小藝，新店開得不錯呀？」

 

我眼皮都沒抬一下。

 

冷冷地回道：

 

「不好意思，沒讓你如願看到我倒閉, 你是不是很失望？」

 

方嬸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

 

看得出她在努力忍耐。

 

過了一會兒。

 

才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對我說：

 

「小藝，我和你講啊……」

 

原來。

 

方嬸是來勸我回原來的鎮上開店的。

 

她說鎮上的人都很想念我。

 

是大家一致推選她來找我的。

 

還保證不會和許姨一起找我的麻煩。

 

7

 

原來我走之後。

 

王楠楠馬上就找到房東。

 

要把這家店盤下來。

 

周圍的鄰居把王楠楠捧上了天。

 

天天誇她有善心。

 

是個實在人。

 

還一個勁兒地催促她快點裝修開業。

 

王楠楠被誇得暈暈乎乎的。

 

不到一周就重新開業了。

 

店裡基本上沒什麼大改動。

 

東西的擺放位置和我之前在的時候差不多。

 

她專門在店鋪裝修那周。

 

忙裡偷闲在一些引流視頻的評論裡買了做蛋糕的教程。

 

他甚至於連報個培訓班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