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九零年代,兒媳和孫女出了車禍,一S一傷。
肇事司機不道歉不賠償,大放厥詞讓我隨便告。
隻因對方是富豪之子,我找記者,找警察,他們卻說車禍是我家裡人走路不遵守交通規則,還要我賠償車和司機精神損失。
最後連醫院都拒絕給我重傷的孫女治療。
上訴無果後,我把兩具屍體,以及國家發得四塊一等功牌匾擺在軍區門口。
十年前,軍區首長親自把這些匾送到了我家。
他說我老頭子和三個兒子是為了保護人民才犧牲的,是戰鬥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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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想問問,我兒子保護了人民,可人民為什麼要欺負他的老婆孩子?
......
兒媳送孫女去學校,半路被闖紅燈的車撞了。
我趕到醫院時,兒媳已經沒了呼吸,孫女正在手術。
肇事司機周躍民面對交警依舊態度囂張,“是這兩個賤種走路不看車,跟我有什麼關系,你知道我是誰嘛,我姓周,周國平的周。”
連我這個老太婆都聽說過周國平的名字,農藥大王,全國首富。
亮出自己身份,周躍民變得更加得意,他從包裡抽出一萬塊錢甩在我的臉上,“老太婆,窮了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吧,這件事算我倒霉,遇到了你們這一家討命鬼。”
他笑得格外刻薄。
我兒媳就在距離不遠的太平間,剛才我看了一眼就崩潰了。
她全身都是血。
聽圍觀的人說,因為路上沒車,周躍民開得很快。
我孫女和兒媳正常過馬路,被突然出現的他直接撞飛。
因為兒媳下意識護住了孫女,所以孫女一開始並沒有受很重的傷。
出了事故周躍民連車都不下,想要離開,是被幾個好心人攔了下來。
他跟那些人起了口角,氣憤上車後又把車開回來準備從我孫女身上碾過,兒媳護住了孫女,卻被活活碾S。
兒媳是被他故意SS的!
“畜生!你還我兒媳命來!”我怒不可遏地向他撲過去,卻被他一把推到。
落地那一瞬間,我眼前一黑,感覺骨頭都要裂了,胸口也跟著發悶。
等面前變得清晰,周躍民的腳踩在我的胸口上,面露兇狠,“老太婆,你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好心給你錢,你竟然還想打我。”
我悲憤道:“呸,誰稀罕你的臭錢,你這種人渣我會把你送到監獄裡去。”
“好啊,可是你自己不要錢的。”他把錢撿起來收回包裡,猖狂地令人憤怒,“你隨便去告,讓我進去了,算你厲害。”
他大笑著離開。
交警把我扶起來,我顫抖抓著交警的手質問,“你就讓他這麼走了?他可是撞S了人!”
交警紅了臉,小聲說:“他可是周國平的兒子,誰敢抓他。”
說完,他語重心長地勸我,“奶奶,你就應該收下那錢,周國平是首富,連市長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你一個普通老百姓,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聽到這話,我更加憤怒。
別人害怕他,我可不怕,這國家是人民的國家,我就不信沒有公理了。
我找來記者,把這件事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第二天周國平兒子開車撞S人的事就被發在了報紙上。
可沒想到輿論還沒發酵,當天下午報刊就又發了一則道歉聲明,說我顛倒黑白,明明是自己兒媳和孫女不遵守交通規則,卻把事情推到了無辜的車主上。
我拿著這份報紙去找到報刊負責人,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方撓了撓頭,“我們也是要吃飯的。”
2
周國平跟報社施壓,告訴他們如果堅持管這件事,就做好報社解散的準備。
報社負責人從包裡拿出錢來,“這是我們報社的一點心意,奶奶,胳膊擰不過大腿,你還是早點認錯吧。”
我把那些錢扔在地上,義憤填膺,“明明是周躍民撞了人,為什麼要我認錯,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
負責人徹底失去了耐心,“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家裡人聽到車子的聲音還不躲,說不定就是等著訛人呢。”
說完,他找來保安把我從報社趕了出去。
我不敢相信,最客觀公正的記者能說出這種話。
我也知道,這篇報道一發出,以後更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
一時間,無奈,痛苦,絕望的心情籠罩住我。
我失魂落魄地去了醫院,醫生跟我說孫女手術成功了,不過她傷得太嚴重,醫生問我還要不要保孩子。
我連忙說要。
我家原來有七口人,如今隻剩下我和孫女兩個了。
醫生對我說:“那你去準備錢吧。”
孫女需要住重症監護室。
監護室很貴,需要一大筆錢。
我沒錢,隻能回村借。
村裡人聽說了這件事,一人十塊二十塊的給我把醫藥費湊了出來。
他們義憤填膺指責周躍民是個禍害。
村長告訴我,“大妹子,實在不行去找找國家呢,你家有四個戰鬥英雄,國家不會不管你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我家門上的匾,上面寫著一等功之家。
這樣的牌匾,我家有四個。
我老頭子和我的三個兒子都S在了戰場上,這四塊匾連著他們骨灰一起送回來。
當時送他們回家的首長聽說我家男人都S光了後,眼睛都紅了。
他SS握著我的手,“阿姨,以後我們就是你家的男人,有什麼事你都可以來部隊,當兵的給你撐腰。”
想到這裡,我有些動容。
卻還是搖搖頭,“能不麻煩他們,就不麻煩了吧。”
我交了錢,然後去找證人。
周躍民撞人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到了,我一個個打聽,找了大概十個人。
找到證人,我又去找律師。
聽說我要告周國平,很多律師把我拒之門外,沒有一個人敢得罪他。
後來一個業內有名的大律師接下了我的案子,他看著人證的供詞倒吸一口涼氣。
握著我的手說道:“阿姨你放心,邪惡永遠打不過正義,法不能向不法讓步,這個案子證據確鑿,肯定沒問題。”
可是到了開庭那天,所有證人都推翻了口供,高喊法不能向不法讓步的律師說話驢唇不對馬嘴。
最後周躍民被判了無罪,反而是我的兒媳和孫女成了過害方。
出了法院大門,那些證人和律師都去恭喜周躍民,我眼前當場一黑。
他們已經被周躍民收買了。
我忍無可忍,直接向那些人撲過去,“狗日的周躍民,你怎麼能這麼無恥。”
可我還沒挨到周躍民的衣角,他身邊的保鏢就把我控制住了。
周躍民對我笑,“S老太婆,證人是我的人,律師是我的人,法官也是我的人,都告訴你,不要招惹我了。”
我直勾勾盯著他看,“我不會放棄的,這裡的法官是你的人,省裡的法官不會是你的人,首都的法官不會是你的人,我會一級級告上去。”
3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兇狠,周躍民臉上的笑容褪去。
片刻後,他又噗嗤笑出聲來,“隨便你,不過聽說你家裡隻剩下你和那個S丫頭了,你悠著點折騰,別把最後這兩條命折騰沒了。”
他雲淡風輕地離開,那些人吹捧一樣地跟上去。
律師留下來勸我,“阿姨,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樣下去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你一個女人家,怎麼跟他鬥啊。”
我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臉上,“你還有臉說是律師,我看你良心被狗吃了。”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看一隻蝼蟻。
繼而笑出了聲,拍了拍我肩膀離開。
我剛準備去找新的證人,醫院那邊傳來了消息,要安排我的孫女出院。
我火急火燎趕到醫院,焦急地問醫生:“不是說我孫女的傷很嚴重嗎,現在能出院嗎,出了院我們去哪裡?”
醫生一臉冷漠,“不好意思,你孫女的病我們看不了,建議你轉去上級醫院。”
我傻了眼,“可你昨天不是還說我孫女正在好轉,為什麼今天又嚴重了?”
醫生還是那句話,讓我去辦轉院手續。
沒有辦法,我隻能拿著那張紙去結賬。
剛出醫生辦公室的門,我聽到裡面人說:“這老太婆可真傻,得罪了這種大人物還鬧得這麼厲害,不知道周躍民已經通知全市醫院都不能收她家人了嘛。”
我轉身推門,聲音都在顫抖,“你說得是真的?”
周躍民竟然有這麼大能耐。
交警不敢抓他,報社不敢報道他的醜聞,律師為了他顛倒黑白,如今就連醫院都因為他一句話要逼S我的家人。
看到我,那個醫生臉色變得蒼白,幾秒後破罐子破摔,“老太太,實話告訴你,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孫女的病我們是沒辦法看了,她今天必須出院!”
很快醫生喊來護士,讓護士去給孫女辦出院手續,欠的錢也不用給了。
看到插滿管子的孫女被推出來那一刻,我眼淚直接掉下來。
她虛弱地喊了我一聲,“奶奶,我是可以回家了嗎?我媽媽呢?”
我擦幹淨淚水,“琪琪,咱們不回家,奶奶帶你去大城市看病。”
沒有車,我隻能用板車拉著孫女離開。
一路上孫女都在問我,“奶奶,是不是因為我沒好好看路所以媽媽才會S啊,可那明明是紅燈,他怎麼不停,是不是紅燈行,綠燈停啊。”
我不知道說什麼,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可我還沒走到第二家醫院,孫女就沒了聲音。
我回頭一看,她臉都憋紫了。
我隻能掉頭回了第一家醫院。
我真的怕了,跪在大廳求那些人。
“醫生,護士,你們快看看她,她呼吸不過來了,她還不到十三歲,是我全家人的寶貝,還是我兒媳拼了命保護下來的,求你們救救她吧!”
不管我怎麼哭喊,這些人都當沒看見一樣,就連那些看熱鬧的人都不敢上前。
孫女就這樣躺在我的懷裡,一點點失去呼吸,一點點變冷。
到最後,周躍民那張臉出現在我面前,他笑得很大聲,“老太婆,你還牛嗎?知道錯了嗎?隻要你跟我認個錯,我現在就讓醫生救救她。”
他拍了拍我的臉,“你說你家裡連個男人都沒有,為什麼偏偏要犯軸,當初我給你錢你就應該拿著。”
人都S了,說這個不就是為了羞辱我嗎?
我看著他,心變得麻木。
為什麼?
明明是他犯了錯,明明是他的責任,可所有人都站在他那邊。
僅僅是因為他是富豪的兒子?
這個世界怎麼會如此不公?
我想起了村長的話。
我眯著眼睛告訴周躍民,“誰說我家裡沒有男人了,我現在就去找我家男人們。”
周躍民愣了幾秒,又哈哈大笑,“就算找來又怎麼樣,不過是一群廢物。”
我不做聲,把孫女重新放回板車上,又去殯儀館接上了兒媳,回家拉上了我老伴和兒子掙來的匾。
我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軍區前。
我剛出現就吸引了警衛。
他過來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隻是將屍體和牌匾一一擺好。
在他震驚的目光下開了口,“同志,我想問一下,我老伴和三個兒子都S在戰場上,算不算烈士?算不算為人民犧牲?如果算,那為什麼他的妻子和女兒被人S了也沒人管?”
4
四塊匾被我保存的很好,一如十年前一樣嶄新。
朱紅色的牌匾在陽光照射下顯得額外鮮紅。
身為軍人,自然知道這四塊匾代表著什麼,要知道全國每年能獲得一等功的不到二百人。
而我家卻有四個一等功。
他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很快就跑去崗亭打了一個電話。
不到五分鍾,幾個肩膀上帶有軍銜的人從裡面跑了出來將我包圍。
其中軍銜最大的那個看到我忽然皺眉,“是你啊。”
我心瞬間漏了一拍。
難道周國江的勢力這麼大,就連軍方也是他的人。
還是說,這些人也不願意管我的事。
事情證明我想多了,那位首長猛然激動起來,眼眶都湿潤了,緊緊握著我的手,“是我阿姨,當初就是我把幾個英雄送回家的。”
我這才將人好好打量了一番,認出他來後,我整顆心都跳動起來,“是你,首長,求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彎下自己的膝蓋。
還沒完全跪下去,就被人扶起來,“阿姨,你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竟然讓你這麼做?”
在幾個人的關注下,我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可這件事太觸動我的心,導致我越說越激動,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首長,我不是要給你們找麻煩,我隻想要一個公理,想要有人公平的審判這件事,我不想讓兒媳和孫女白S。”
話說完,我發現眼前鋼鐵一樣的軍人們都淚流滿面。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首長臉上滿是愧色,“阿姨,你這麼說,是在打我們的臉啊,是我們錯了,我們對英雄的母親和後代有所疏漏,你放心,沒有人敢管這件事,但我敢,我一定會給你討回一個公道。”
說完,首長喊來自己的警衛員,讓他先去找當地警方把周躍民控制起來。
接著他找來部隊裡的軍醫,再次給我兒媳和孫女做了屍檢。
確認兩個人S因是因為周躍民二次碾壓後,他又給我可憐的兒媳和孫女辦了葬禮。
那天,除了首長外,還有很多我兒子們的戰友也來了。
他們自發的披麻戴孝,很多人都隨了一個月的津貼,我知道了後想要給他們退回去。
這些人攔著我說:“阿姨,這錢是給英雄們的,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