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到姑姑再次給他上夾板的時候。
「啊！！好疼啊，媽，我不要了，我怎麼感覺我的臉好僵硬的樣子，姑姑，救救我。」
這時他終於想起來求救了，想到上輩子他掰斷我手腳的樣子。
我趕緊給姑姑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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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看表弟的哭得好難受的樣子，是不是方法不太對啊。」
姑姑一聽不高興地撇撇嘴，繼續她的動作：
「怎麼可能，他這是興奮呢，他知道我在給他固型呢，你看他現在是不是看著特別聰明的樣子？長長的多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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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訕訕地笑了笑，這麼小怎麼能看出來聰明不聰明的，好看倒是沒有的。
不長殘都不錯了，當然我肯定不能打破姑姑眼中對表弟的濾鏡了。
我朝表弟露出一個安好的表情，不再理會他心裡的求救，離開了家。
接下來奶奶經常和我埋怨，不是心疼表弟就是姑姑不懂事。
還說我讀書多，讓我勸勸姑姑。
我忙著學習，就隨便用借口搪塞她。
等我結束高考後，我回了家。
看到表弟的那一刻我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姑姑不僅用夾板夾著表弟的頭，還在裡面綁著繩子，說還不夠標準，還要繼續塑形。
表弟的眼睛斜視的很嚴重了，奶奶勸她要不去看看眼睛吧。
姑姑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
「你懂什麼，這是聰明的象徵，就算斜視了我兒子也是最好看的，越長越好看。」
看著有些歪嘴斜眼的表弟，我抽了抽嘴角。
「斜眼？我不要斜眼！我不要聰明了，我好難受，頭被擠壓得好疼，難道姑姑上輩子勸阻我是對的，那為什麼這輩子不一樣了。」
聽到心裡大喊的表弟，我樂開了花，但是他表面隻能哼哼唧唧的，讓姑姑以為他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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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拉著表弟的小手，故作不經意地說：
「弟弟呀，你也很開心對不對，以後你就不像我一樣普普通通的了，你的人生會很不一樣的哦。」
我還拿著一面鏡子擺在他面前。
他揮動著雙手，看似很興奮的樣子。
可心裡一直在拒絕：
「不要，我要去醫院！我怎麼成這樣了！啊啊啊！媽快帶我去醫院，姑姑，你不是最疼我了嗎，勸勸我媽媽吧，以後我給你養老。」
我捏了捏他的臉，表示很欣慰的樣子。
姑姑離開後，奶奶突然從房間裡出來。
狠狠地將我推開，破口大罵。
「臭丫頭，你為什麼不勸你姑姑，還跟著她胡鬧，我問過醫生了，他說再不治療就來不及了，你趕緊拿著錢帶著弟弟和我去醫院。」
表弟像是看到了救星，S命拉著奶奶。
「奶奶，你可真是我的親奶奶，快帶我去醫院吧。」
我聞言，唇角露出一絲冷笑，第一次反駁了奶奶。
「奶奶，我不能去，姑姑要是知道了，會生氣的，而且弟弟這不是挺好的嗎？能吃能睡的，啥事也沒有，怎麼會像你說的那麼嚴重。」
「你問的怕不是一個庸醫吧？」
奶奶聽完，拿著一根粗棍子就要打我，我直接抓住，笑嘻嘻地說：
「奶奶，你要是打S我可就得不到我的獎金了。」
聞言，奶奶緩緩放下棍子，無力地嘆了口氣。
「反了反了，老婆子我老了，都忤逆我了，想當初你爸爸還在的時候你還是很聽話的，嗚嗚嗚嗚。」
聽著奶奶假惺惺地哭著，我內心沒有一絲漣漪。
她以前最愛這樣，用眼淚讓我來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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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擺手，無奈地說：
「既然這樣， 打個電話給姑姑，讓她帶弟弟去醫院看看。」
我就要拿出手機，奶奶猛然抓著我的手阻止我。
表弟也驚呼一聲：「不要，不要我媽！」
全家姑姑地位最大，他們不敢不聽。
這下奶奶也不再說讓我帶弟弟去醫院了。
「算了算了，看外孫也是個有福氣的，說不定就像小圓說的那樣，是個有智慧的人，就按小圓說的來吧。」
看著奶奶妥協，我朝著表弟笑了笑。
「昊昊，不用擔心了，奶奶不帶你去醫院啦，你要快快長大，不要苦廢了姑姑對你的培養哦。」
快快長大，我迫不及待看看你希望的不普通的樣子了。
我沒有去聽他的心理活動，隻知道他很絕望。
可上輩子最希望這樣的不就是你嗎。
這輩子可別讓我失望。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張昊突然感覺到一股冷寒，不自覺縮了一下身體。
看著他的反應，我滿意地回了房間。
沒多久成績就出來了，看到我考得不錯。
奶奶難得地下了廚，一言一句就是讓我不要忘恩，讓我以後要多多照顧弟弟。
我抬起杯子和姑姑碰了碰，滿臉笑容。
「還是讓弟弟照顧我吧，弟弟可是我們家最有出息的那一個，我不過是走運罷了，是吧，姑姑。」
姑姑嘴角輕揚，眼神中透露出驕傲的情緒。
「那是當然，誰能比得上我們的昊昊呢，不過你這個做姑姑的還是要多多幫襯家裡的，畢竟你弟弟還小。」
裝著一個成年人靈魂的身體，確實夠小的。
我隻能先答應下來，反正不會對他們抱什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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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難得沒有出聲，在一旁冥想，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我險些露出情緒。
「這個賤人不會也回來了吧，故意這麼折磨我的嗎。」
我心裡一跳，想好措辭才緩緩對著表弟開口。
「昊昊啊，還好當時姑姑跟我說了長頭型的好處，不然我都想阻止她了呢，你以後可要記得好好報答她。」
聽到我的話，張昊把怨恨轉移到姑姑身上。
「都怪我媽，我不要變成一個傻子，我不想比上輩子過得還不好。」
像是安慰自己，然後他又想：
「既然我能重生回來，那就是一個機遇，我要從小就成為一個天才，我要過上眾人豔羨的樣子，我要讓女神為我痴迷。」
我扭過頭，聽著他無腦的發言，我一陣無語。
在去學校前，我特意做了一個 ppt 將顱骨塑形的危害還有姑姑迷信荒謬文化並傷害孩子的資料全都放在上面。
特意加大加粗了外部字體，還誇大其詞的命名。
然後用小號放到小區物業群裡。
不到一會，小區裡便傳開了，有些認識姑姑的人都知道她是未婚先孕。
沒想到她這麼離譜，離譜到去傷害自己的孩子。
「這還是一個孩子啊，怎麼這麼殘忍，信這些離譜的事情，真是可惡。」
「我之前在網上刷到她，還勸她，沒想到遭到她的謾罵，提個醒不要惹她，那就是個瘋女人，誰知道在外面做了什麼勾當，才會懷孕。」
「可憐了這個孩子剛出生時那麼可愛，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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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裡的人議論紛紛，姑姑她們不在群裡，自然不知道發生的什麼。
直到有人看不下去勸她：
「姑娘啊，還是帶你家孩子去看看吧，小小年紀你就不要害了他了，你自己任性罷了，不能不顧孩子啊。」
姑姑一臉懵逼，直到她們一人一句地說著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沉著臉，尖銳的聲音直接覆蓋她們。
「你們管那麼多幹什麼，又不是你家孩子，你們就是嫉妒我家孩子，嫉妒他優秀，嫉妒他是個天才，嫉妒他什麼都會！」
這下所有人看她都鄙夷不已，像是看個入了魔的人。
姑姑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不顧，依舊照著自己的喜好來，始終認定隻要擁有永久的長頭型就什麼都有了。
奶奶受不住別人的議論，連門都不出了。
就連我已經去了學校她都不知道。
遠離她們的日子很開心，奶奶時不時和我打秋風。
而我再也沒有回去過，直到兩年後，我聽到奶奶說。
姑姑已經然後表弟開始學一些超越他年齡的東西的。
還炫耀地說當初還好沒有阻止姑姑，現在表弟確實很聰明，一學就會。
重來一次可不就是會嗎。
不過可惜的是因為重生他沒有大腦發育遲緩的現象出現。
看到姑姑的朋友圈時我才知道近來表弟的模樣。
眼睛斜的不成邊了，頭長長的，比例很奇怪，而且頭部周圍還有一些傷疤。
我知道他頭骨已經畸形了，偏偏姑姑以此為傲。
姑姑還經常放弟弟才藝展示的視頻出來，大肆宣揚表弟，看著黑著臉的表弟，我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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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很多人捧場，可是漸漸地，沒人再買賬了。
還聽說因為姑姑宣揚荒謬文化讓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就這麼走了。
於是他們便上門討債，甚至還報了警。
最後結果是姑姑沒有直接讓他們去做，隻是在網上發布了這個，至於相信的人有多少就是別人的事了。
最後姑姑也遭了賠償，還打電話讓我打錢。
我隻能可憐兮兮地說：
「姑姑，我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了，要不你接濟我一下吧？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姑姑聽罷，訕訕地拒絕了，最後還是拿出了奶奶的養老金。
我看著手機裡六位數的餘額，滿意地笑了。
期間，表弟偷拿姑姑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向我哭訴。
「姑姑，你回來看看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媽媽天天逼我學我根本就不喜歡的東西，她說我是神童，就該什麼都會。」
「我好累啊，也不想唱歌，不想像狗一樣被人圍觀。」
我輕輕笑了一下，溫柔地對他說：「昊昊，姑姑這是為你好啊，難道你不想要這種生活嗎？難道你想普通的過完一生嗎？你現在還小，累點沒事的，就算是眼睛治不好了，頭也變形了，但是你得到了姑姑想要的運氣和智慧呀，你說對不對？」
我不說還好，我一說張昊立馬不樂意起來。
「都是她想的，我從來都沒想過，什麼頭部塑形，我隻想要回以前那個正常的我！」
我繼續煽風點火。
「哎呀，你要聽話，姑姑不會害你的，等你長大了要好好報答她哦。」
說完我就立馬掛了，等長大顱骨已經硬化了，根本就救不回來，這輩子確實做到不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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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我第一次回了那個家。
看到表弟時，我第一反應是嫌棄。
可他偏偏往我身上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