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晏從床上驚起，一把將手上的針頭撤掉，
“快，我要回去！她一定走了，她又不要我了！”
就在沈晏發瘋的時候，門口傳來熟悉聲音，
“你是傻逼嗎？自己受傷也不好好待著！”
沈晏僵硬的身體轉過頭，衝過去將顧昭禾抱在懷裡，
“還好！還好！你沒有走，沒有走！”
顧昭禾翻了個白眼，掙開他，“我隻是回家給你煲湯，不要太敏感！”
她長舒一口氣，就當回報他當初給的50萬吧，沒有他的錢顧昭禾也不會在那麼快的時間建好畫廊。
將他攙扶回病床上，顧昭禾打開蓋子一股濃鬱的湯香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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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心底湧出一股暖流，在他看來顧昭禾已經原諒了自己。
顧昭禾把湯一勺勺喂給他，沈晏看著她恬靜的側顏，一股幸福感回蕩在心頭。
他握住顧昭禾的手，“昭禾，待會我們一起去轉轉吧，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顧昭禾強忍住心底的厭惡，嘴角微勾起應下來。
沈晏帶她一起回母校，指著那棵樹懷念道：
“昭禾，你還記得嘛。”
“我們兩個經常在這一起吃午飯一起討論課題。”
沈晏的臉上多出幾分笑容，那時他還沒有遇見秦初，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與沈晏的甜蜜回憶不同，顧昭禾看著這棵樹隻覺得惡心。
或許曾經是有過美好的時光，但也是在這棵樹下沈晏親手將自己的飯菜扣在她的頭上，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招惹秦初。
見她不說話，沈晏從身後抱住她，“昭禾，我們之後在這重新拍婚紗照，好不好。”
顧昭禾強忍住心底的怒氣，輕拍他的手背表示答應。
沈晏帶她來到教室，指著一處桌椅道：“你看，我曾經還在這刻過字，一輩子保護好顧昭禾。”
“不知道還在不在。”他翻找著桌椅，試圖找尋自己留下過的痕跡，“奇怪，怎麼會不見了？”
顧昭禾忽然開口道：“沈晏不用找了，學校每三年就換換一次桌椅，身為股東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你重新刻上去也沒用。”
沈晏的手緩緩放下，剛想說的話咽下去。他想說隻要找到那張桌椅是不是就可以挽回一切。
可惜依舊沒有消息，他才想到或許可以重新刻一張，萬一昭禾看見後心軟呢。
顧昭禾上前替他整理衣袖，就像兩人剛結婚那般，“沈晏，不用找了。就算不用那種東西，我們都會有美好的未來。”
她並不質疑沈晏此刻的真心，可惜真心瞬息萬變。
“走吧，還有什麼地方要逛的，我們一起去吧。”顧昭禾打斷他的思緒。
沈晏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他驅車帶著顧昭禾來到一處海邊。
“昭禾，陪我看一次日落吧。聽說一起看日落的情侶能攜手到老。”
“是嗎？那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顧昭禾看著手機漫不經心回道，突然她舉起手機到沈晏面前，
“沈晏，你說這兩個請柬哪個好看。”
沈晏心頭一暖，原來昭禾已經再考慮兩人的婚事，
“第二個吧。”
顧昭禾點點頭轉頭把第一個發送過去。
夕陽下，沈晏拉著顧昭禾的手，單膝跪下，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
“昭禾。”沈晏的掌心冒汗，聲音沙啞，“我喜歡你，你可以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顧昭禾拿起那枚戒指，在沈晏希望的眼神中丟進海裡。
“沈晏，這是我給你最後一個考驗，明天我要是能見到戒指，我就會給你答案。”
沈晏原本灰敗的神情透露出光亮，“好！我一定會找到的！”
話音剛落，沈晏就衝出去一頭扎進大海，翻找著。
夜晚的海水格外冰冷，沈晏手腳凍得沒有知覺僅憑一口氣掙扎著。
他的身體漸漸下沉，海水瘋狂灌入他的鼻腔中。
沈晏的雙眼微微睜開，一股絕望湧上心頭。他就要S在這了嗎？還沒有等到昭禾原諒他！
突然，一抹細小的亮光射在他的雙眸中。
沈晏猛的抓住，靠唯一一個念頭掙扎浮出水面。
他終於找到了！
第六天，沈晏滿懷期望的坐在沙發上，整晚都沒有休息，隻為等顧昭禾說出那句我原諒你了。
顧昭禾穿著潔白的婚紗緩慢走下樓梯，沈晏痴迷的望著她，喉結滾動著：
“昭禾，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嗎？”
沈晏朝她伸出手，顧昭禾輕輕的將手搭在他的掌心，唇角微微上揚：
“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沈晏咽了咽口水，強忍住想將她一親芳澤的衝動，“昭禾，是原諒我了嘛？”
他從懷中掏出那枚戒指，想要為她帶上，
“你看，我找到戒指，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不！”顧昭禾冰冷的吐出那個字，抬手將戒指丟進垃圾桶。
沈晏連忙起身衝到垃圾桶旁翻找，嘴裡喃喃道：“不行的，不能丟掉。”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顧昭禾走上前將門打開，面前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來接她回家了。
齊夏朝她伸出手，詢問道：“顧小姐，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顧昭禾將手搭在他的臂彎：“我願意。”
沈晏顫巍巍的開口：“昭禾，不要開玩笑了。你快過來好不好，你說過的我們重新開始。”
顧昭禾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請帖扔在他的頭上，嘲諷的開口：“我從未答應過和你重新開始。”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可能。早在五天前我們就策劃好了這一切。”
沈晏挪著膝蓋爬到她的面前，重新舉起被丟掉戒指：“看，我把戒指擦幹淨了，你不要嫌棄。你說過的找到戒指我們就結婚的，還準備了請柬，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齊夏走上前將紅包塞到沈晏手中，“不好意思兄弟，借用你家當昭禾出嫁的地方，沾沾喜氣吧”
“請柬是昭禾為了和我的婚禮準備的，選的還不是你喜歡的那款。”
“一杯喜酒我還是能請得起，希望某位前夫哥識趣一點。”
沈晏呆愣在原地，直到他們離開才回過神來。他看著顧昭禾模糊的背影原來越遠，也顧不上什麼追了出去。
等他趕到婚禮現場時，司儀正宣讀起結婚誓詞。
顧昭禾踮起腳尖，親吻了齊夏的嘴角：“齊先生，餘生請多指教。”
沈晏剛想上臺阻攔就被保鏢摁倒在地，動彈不得。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人輕吻，結婚。
周圍的來賓都在打量這位不速之客。
“這是前沈氏集團董事長吧，昨天我還看見他在酒吧伺候其他女人，怎麼今天來鬧婚禮？”
“就是說啊，那視頻我也看過真是惡心，一晚上陪50多個女的，欲求不滿啊！”
“你說我今天晚上去點他行嗎？”
“看上了？”
“你難道不喜歡？這可是沈晏啊，把他踩在腳下的機會可不多。”
刀子不插在自己身上永遠不會喊痛，沈晏看著將自己包裹住的人群，大聲呼救：“顧昭禾，我錯了！求求你看我一眼！”
有人直接摸了一把他的屁股，沈晏被驚的後退幾步，惡狠狠道：“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否則就是和我沈氏作對！”
女人輕笑出聲，嘲諷道：“誰不知道你沈晏已經被逐出公司，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跟了我。”
沈晏一把甩開她的手，厭惡至極：“惡心，別碰我！”
“我惡心？”女人掐住他的臉，把他逼到牆角，“哪比得過你，親手把自己私密照發出來，這不就是說你可以隨便用嗎？”
沈晏渾身僵硬，被女人的保鏢硬生生拖上樓：“放開我，我不幹這種事！”
女人最後一絲脾氣被他消磨掉，清脆的巴掌聲傳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晏的聲音徹底沉寂下去，顧昭禾站在臺上看著這一幕，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婚禮結束後，他們再一次回到大理，這下齊夏更有理由黏著顧昭禾。
齊夏的精力太旺盛，顧昭禾終於受不了：“齊夏，你屬狗的啊！說了不要亂咬在咬給我滾出去睡沙發！”
齊夏從她的懷中爬起來，蹭了蹭顧昭禾的脖頸：“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
顧昭禾看不得他這幅委屈巴巴的模樣，心一軟答應下來。
事後，她的腿都在打顫瞧見一旁的男人滿臉餍足的神情，一咬牙將他踹下床：
“你現在給我滾去外面睡覺！”
和齊夏的生活總是熱鬧新奇的，他總會去帶她體驗不同的新事物，顧昭禾幾乎快將過去淡忘。
另一邊的沈晏快要S了。
恍惚間，他回到了六年前。
他沒有相信那些所謂的證據，而是將她擁入懷中一遍遍重復道：“我相信你。”
沒有記者和鏡頭，隻有他們兩人緊緊相擁。
一切都順理成章。
沒有秦昭，沒有齊夏。
他將她寵上天，不在小心翼翼看他臉色，肆意生長著。
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帶著所有人期盼降臨。沈逸會有個完整美好的家庭。
她神情恍惚，小聲道；“沈晏，這都是真的嘛？我覺得好不真實啊。”
沈晏覺得周圍的場景在向後褪去，他慌忙低頭吻她：“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紅著臉小聲道：“好，你會一輩子都愛我嗎？”
“會”沈晏應下，抵住她的額頭，“這輩子，下輩子我都會愛你！”
許多年後，秦初回來了，顧昭禾擔憂的看著他，“你會和她走嘛？”
沈晏握住她的手鄭重的單膝跪下，發誓：“我沈晏這輩子，下輩子隻會愛顧昭禾一人。”
他們一起相伴許多年，沒有其他人隻屬於彼此。
顧昭禾已經成個小老太婆，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沈晏，你寵我一輩子，我還你一輩子。下輩子還是不要在一起吧。”
沈晏攥著她的手，啜泣著。無論什麼時候他的昭禾都不願許他下一世了。
夢境外，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隻有沈晏孤零零躺在床上，眼角的淚水滴落在枕頭上消失不見。
沈晏在萬家團圓這天悄然離世。
直到沈晏的S訊傳來已是兩個月後，顧昭禾的手一頓，若無其事的夾菜。
可那雙顫抖的筷子將她的情緒暴露的一覽無疑。
臉頰兩側的碎發遮住了眼角的淚水。
顧昭禾感覺胸口壓抑可又覺得輕松，兩種復雜的情緒快將她淹沒。
齊夏走上前，心疼的將她摟進懷中：“哭吧想哭就哭出來。但是隻有這一次哈，不然我會吃醋的！”
顧昭禾眼淚婆娑的抬起頭，嗔怒道：“醋精！”
他捏了捏顧昭禾的鼻尖：“對，我就是醋精！好點了嗎？要是還是難受大不了就去祭拜一下！”
顧昭禾搖搖頭：“某人的醋味我隔十米遠都能聞見。”
齊夏輕蹭她的臉頰，兩人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纏繞在一起：“我不會放開你的手，你也休想甩下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