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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茹商 4251 2025-06-06 14:16:55

當時我一聽,脫口而出反駁道:“既已變心,何須再挽?依我之見,女子愛美誠為天性,然首要者,乃為悅己。”


楚鍾初微微一怔,倏爾大笑:“孺子可教也!”


 


6


 


蕭楚大婚的隔日,我收買了幾位說書人,讓其在蕭楚林這三角戀中加一出因胭脂生情的橋段。


 


林如裳可不能白S,蕭珩還能發點餘熱。


 


所之,“悅己”胭脂鋪每日來客絡繹不絕,生意越做越大,我與阿季忙不過來,我便讓阿季去張貼招募布告,特意寫明“男女皆可”。


 


而我一面研制專供貴族的高奢貨品,一面考察別州的經商情況,打算在別州,乃至京城,皆開一處分店。


 


即日,我剛決定好分店要開在何處,就見新招的小禾神色匆匆地跑來。


 


“不好了不好了!鋪裡有人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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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走進鋪子,老遠便聽見一個又尖又利的聲音,一群看熱鬧的圍在鋪子門口。


 


那聲音耳熟得很,我心道總會要來的。


 


來者,正是逐我出門的徐氏。


 


徐氏見到我,眼睛冒著金光,轉而她提高聲音,指著我大聲怒罵:“就是她!如今生意做大,白花花的銀子一錠一錠的,轉頭就不認娘家了啊!大家評評理,哪有這樣當女兒的!”


 


她邊說邊哭,還不忘張望我的臉色,見我面不改色,又猛地扯了扯身旁林如棠的衣裳。


 


林如棠咬牙,屈膝一跪:“阿姐,求你救救林家吧!”


 


我心道:軟硬皆來啊。


 


林家世代經商,卻隻傳男不傳女,祖父隻有一個兒子,便是林如裳父親,想矮個子裡拔高個都不成。可就算能力平平,隻做個甩手掌櫃,照林家的家業,也不至於到此番地步,可林父好賭,母親在世時方能管上一管,家中中饋到了徐氏手裡,便一發不可收拾了,這兩夫妻,皆是散財的命。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林父從賭場裡急匆匆地逃走,連夜變賣了家裡好幾個鋪子,一夜之間許多人皆失業了,我鋪裡便有一位伙計曾來自林家的胭脂鋪。


 


我不知林家的具體情況,但我知道終有一天林家會被他們吃光的。


 


可這與我何幹?


 


我不承認我是林如裳,她們又能奈我何?我賺的銀子,為何要填林家的無底洞?


 


徐氏見狀,索性撂了老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編造林如裳的不孝女之史來。


 


林如棠再怎麼說也是未出嫁的姑娘,舉止不能太莽撞,她隻好跪在一旁,忍受旁他人的視線。


 


見荊州城小有名氣的林家夫人這般德行,周身的人不由得竊竊笑出了聲。


 


徐氏瞪眼過去,猛地站起來,見她直奔櫃臺去,我大喊:“不好,她要搶錢!”


 


守在櫃臺後的伙計下意識拿起算盤抵御,小禾反應尤快,快步上前拉住徐氏,兩人打成一片。


 


先前是我太乖巧,事事順從徐氏,讓她找不到破綻來刁難我,我險些忘了,徐氏本就是鄉下的粗鄙婦人,乃是仗著一夜情後身懷六甲才進的林家!


 


“衙役來了!”阿季終於把衙役搬來了,我長舒一口氣。


 


徐氏被鉗著去縣衙的路上,還不忘給衙役灌輸我的罪證。


 


7


 


等到了公堂之上,徐氏添油加醋,又給我安了不少莫須有的罪名。


 


她一邊訴苦一邊痛哭,鶯鶯燕燕鬧個沒完,縣令拍了好幾次驚堂木,徐氏才收斂閉了嘴,隨後讓我把事情都說一遍,我就實話實說,她挑我不孝女身份,我挑她搶錢未遂、惡意鬧事。


 


縣令問徐氏有何證據證明我就是林如裳。


 


此話一出,就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幅畫卷,那畫卷上赫然畫著一位正在彈琴的女子。


 


所有人,不管是見過林如裳的還是未見過的,皆大吃一驚,因為那畫中女子確與公堂上另一位當事人長得一模一樣!


 


這畫我認得,是我手帕之交在閨中替我所畫。其實仔細一瞧,會發現,畫中女子要更年幼些,五官還未展開。


 


“這確實是民女。”


 


“她承認了!”徐氏喜笑顏開,可下一秒笑容就消失了。


 


“可我確實不是林如裳。我曾在青樓之中,以琴音為業,這青樓的姑娘皆能替我作證,”我聽到身後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我並不在意,繼續說,“徐夫人如何證明,這是林如裳的畫像,而並非是您派人去了青樓,臨摹民女的呢?”


 


我並沒有給徐氏喘息的機會,鏗鏘有力道:“而且人盡皆知,林如裳為證清白,已以S明志,這可是徐夫人您親口說的!”


 


徐氏頓時急了:“她沒S,沒S!我隻是將她逐出家門而已!”


 


“哦?”我轉頭看向她,淡淡地說,“一個剛過及笄的女子,在慘遭退婚、被人唾棄之後,又受到親人的拋棄,她什麼也不會,沒人認得她,整日餓肚子、睡豬圈,一覺醒來聽說她S了,可她明明還活著啊,她一路走到城西,看見一條江,她覺得人生無望,遂跳了下去,這下她終於S了……”徐氏逐漸變得心虛,不敢與我對視,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講的這個故事如何?”


 


兩者皆是自刎,卻截然不同。


 


林如裳S在林家,大家會覺得她是真的以S明志;可若她S在外頭,那便多了一個很重要的外因——也許正是因為林家的拋棄,才致使林如裳的S呢?


 


眾人不知這故事的真假,心裡也早已有了杆秤砣。


 


若這曲茹商真是林如裳,林家做了喪良心的事,如今倒了霉才想起來攀枝,替他們收拾爛攤子,任誰都不願意;若不是,那這林家真是病急亂投醫了,逮著羊就薅啊。


 


“林如裳左胳膊有個杏花樣的胎記!”我還沒反應過來,徐氏便衝上來將我的衣袖往上一掀,這一掀,眾人皆傻眼了。


 


胳膊上確實長了一塊東西,但並不是什麼杏花胎印,而是血淋淋的,像幾塊面疙瘩疊在一塊的醜陋烙印。林如棠嚇得將她娘往後一拉。


 


我面不改色,慢慢將衣袖重新蓋上,摸過烙印的時候,我彷佛還能感受到熾熱的烙鐵接觸到皮膚的瞬間,傳來的劇痛。


 


“大膽!”縣令一拍驚堂木,這場戲算是終了。


 


最後加上我控訴的“搶錢未遂、惡意鬧事”,徐氏和林如棠各打了二十大板,被林家的下人抬走了。


 


阿季怕林家再找我麻煩,護送我回家。一路上,他沉默不言。


 


直到我要把屋門關上時,他問:“那故事是真的嗎?”


 


他的表情太過嚴肅,我忍俊不禁:“自然是假的!”


 


我這麼聰明,怎麼會讓自己餓肚子、睡豬圈?


 


8


 


坊間逐漸流傳起各種版本的故事。


 


有人說林如裳確實是在林家自刎的,而且還是上吊的S法。


 


有人說不對,他見過面貌,和曲茹商長得一模一樣。


 


更有甚者,那說書人將折扇甩開,說,林如裳是跳了江,轉世到曲茹商身上了!


 


我笑笑不語,轉身進了青樓。


 


這次帶去的是以十二生肖為主題的胭脂盒,希望每個女子在過生辰時,皆能想到這款胭脂。


 


可我如何也沒料到,我會在青樓碰到蕭珩。


 


錦榻四周,輕紗曼舞,笑語盈盈。蕭珩就坐在塌上,頻頻舉杯暢飲,偶爾舞女用紗裙挑撥,他還會伸手去抓。


 


那已是一副醺醺然的模樣。


 


楚鍾初說得果真沒錯!男子多變,難以為靠!


 


我咬牙,靠著多年積累的修養,好聲好氣地警告他:“蕭珩,你對得起楚鍾初嗎。”


 


蕭珩一頓,醉眼朦朧,抬頭望來:“如裳……若我不曾上……”京字還未出口,他就被潑了一臉的酒水,再抬眸望去,隻見眼前的女子眸中跳動兩簇怒火,似是要把他吃了。


 


“你不配!”


 


蕭珩聞言怔住,回過神再追去,卻見那怒氣衝衝的曲茹商身旁多了一位穿布衣的男子。


 


心中油然生起一股妒意。


 


那本該是他要娶的夫人!


 


可為何,卻走在別的男子身旁。


 


若他知道自己曾要娶的女子,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她罵得了潑婦、進得了青樓,還能賺許多銀子,與楚鍾初是另一番別樣的滋味,他會不會後悔呢?


 


我交代阿季將十二生肖的方案落實下去後,馬不停蹄地便要將此事告知楚鍾初。


 


楚鍾初一聽,淡淡地“哦”了一聲,隨後讓我靜下心來,學她模樣,做一種叫“祈禱式”的姿勢。


 


我雖不解,但照做。


 


身體直立,手與肩同高,放於胸前合掌。


 


很快,呼吸真的順下來了。


 


良久,楚鍾初道:“我不愛蕭珩。”


 


接著她又說:“我一年前來到這裡,深刻感知到,這個世界的女子,地位卑微如塵,從京城一路南下,多見的是男子當街強佔良家婦女,女子經商、讀書的卻鮮有,這與我的觀念不同。在我的世界,男女皆平等。既然它選中了我,要我做主角,我誓要打破這千古陳規!”


 


我雖不知“它”、“主角”為何物,可楚鍾初越說越激昂,同時也點燃了我內心的一把火。


 


“我要制定新法,倡導女子教育,讓女子亦有書可讀;我要改革管制,選拔賢能女子入朝為官,共謀國家大事。我要廢除一切對女子不公的制度,讓女子享有平等地位!誰說女子不如男,讓那些臭男人瞧著,以女子之身,亦能展男兒之志!沒錯,我要揮斥方遒!我要指點江山!”


 


心一咯噔,我慌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可那句話還是被她吼出來了——“我要做女帝!”


 


“別怕,我看過原著,知道劇情,我S不了。”她毅然決然地說,說得我頭暈目眩的。


 


人乃凡身肉體,何來不S一說呢?


 


她見我滿臉不信,便把“林如裳”這人的性格分析得頭頭是道,還說了不少隻有我本人才知道的秘密。


 


她說這是一本書,而我本是原著裡的賢內助女主,那些秘密皆是一個叫作者的人賦予給我的。


 


我一面驚愕,一面又不由得神色黯淡下來。


 


終是沒逃過被安排的命運,多少還是難過的。


 


可我如今並沒有朝著所謂的劇情發展,因此,我對楚鍾初的話暫且存疑。


 


9


 


日子順順利利地進入了年關。


 


煙花在外面簇簇綻放,而回蕩在鋪裡的,唯有清脆的算珠聲。


 


到了年末,更是要做好一年的賬本。


 


年前,我研制的四季、十二生辰系列皆已推出,反響甚好,甚至有人特地從別州趕來搶購,這讓我不得不把分店的計劃提上日程。


 


揚州、冀州……我一一考察,與那邊的商賈談妥後,又派了自己調教好的掌櫃過去,替我掌管。


 


此外,我接手了林家剩餘商鋪,包括發家之本的瓷坊,打算以此為根基,在胭脂連鎖鋪平穩運行後,縱向發展產業鏈!


 


盤下沒多久,林如棠哭啼啼地求我為她謀一出路,她說做什麼都行,父親爛醉如泥,母親整日瘋癲,她要逃走。


 


我沒理會她,隔日我就見她在“悅己”鋪門口攬客。日復一日,數不清過了幾日。


 


後來我嫌她攬客太聒噪,指了指青樓的方向。


 


她咬咬牙,應了。接著便聽說因她才藝不精,那老鸨沒要她。


 


是阿季有次採購回來,同我說看見林如棠設了個攤,專門替不識字的人寫書信,還沒賺幾個銅錢,就被監市的人趕走了。


 


當時我正在擬定去冀州的人選,心裡一琢磨,便多了一個人。


 


阿季噗嗤笑出了聲。他眼含笑意,說就知道你會這麼做。


 


“她若是選擇當乞兒,我也不會管她。”


 


總歸她是想活著的,這世道女子本就艱難,相煎何太急。


 


“來信了來信了!”


 


我合上賬本,恰見阿季歸來,落雪披於肩,嘴冒寒氣:“是京城的!”


 


我一怔,忙接過。


 


信很簡單,隻有楚鍾初寥寥幾筆的問安。可越是簡單,我心裡越是慌得很。


 


我先前說過,蕭家在朝中有靠山。


 


自蕭珩成婚後,其少年脾性並未收斂,反倒更加放肆,要麼到青樓賭坊醉生醉S,要麼到我鋪上尋歡作樂,這沒成婚前倒也還圓得過去,可如今他已成家,這傳出去得多難聽。


 


什麼得隴望蜀、什麼見異思遷,蕭夫人聽得老臉都臊S了,她便託她兄長,讓其替蕭珩在朝中謀一差事。


 


蕭夫人的兄長,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端王,任大將軍一職。


 


這一謀,將整個蕭家重新遷至上京。


 


憶起那一聲響徹雲霄的“我要做女帝”,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或許這背後有一雙推手,無形中推動著這一切。


 


10


 


來年春天的某一日,災荒忽然爆發。


 


瞬間,縱使糧食物價飛升,可米倉一開放,大家皆如同野獸般瘋狂去搶,連將人踩倒在地也全然不顧。


 


府州縣開倉賑災,但大多集中城市,覆蓋範圍有限。


 


見狀,我同阿季商量,解囊撥款,在鄉下自發設立粥廠,施粥賑災。


 


但其實災荒的到來也有跡可循。


 


販賣果蔬小販的驟減、糧食價格的上漲……以及越來越多流民的出現。


 


這天,施完粥後,我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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