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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盛放 3448 2025-06-05 15:35:11

「你父母說他們很擔心你,明日要來我府上拜訪。」


 


我本就酸脹的小腿一軟,險些支撐不住,池玉一眼發現了異樣,


 


「你害怕?那是你爹娘你害怕什麼?」


 


我抿唇不語,池玉自然不會懂,我也下意識地不想告訴她虞霜的存在。


 


我暗自祈禱,明日來的隻有我父母,沒有池玉。


 


這天夜裡,本該倒床就睡的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池玉翻過身一把按住我,


 


「你就放心吧,誰來我也不會把你交出去的,落在我手裡你就別想跑了。」


 


看著池玉的眼睛,我莫名地心定了下來,假裝不在意地扭過身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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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總是不按人的想法發展,虞霜果然同我父母兄長一起來了。


 


她率先上前向池玉問安,


 


「虞霜見過安寧郡主。」


 


我握緊了手心,看向池玉,我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


 


池玉眉頭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悅,


 


「你又是誰?我還未同沈侯爺和沈夫人說話,你在這裡插什麼嘴?」


 


自虞霜到沈府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般語氣同她說話,她一時茫然地看向了池玉,不知所措。


 


我兄長率先反應過來,


 


「池將軍,這是舍妹虞霜,她擔心小意才會隨我們一道過來,還請您莫怪罪。」


 


池玉嗤笑了一聲,


 


「沈至歡,你不是隻有一個妹妹嗎?我不過才兩年不見你,怎的你就多了一個妹妹?」


 


虞霜被她說得臉色漲紅,不知該如何應對,我卻偷偷松了一口氣。


 


池玉瞧見我的小動作,便開口替我送客。


 


「行了,人你們也瞧見了,我與沈意歡挺投緣,過幾日我進京面聖,會親自向聖上稟明緣由。」


 


母親想過來同我說幾句話,也被池玉攔住,勸了回去。


 


待他們離開,池玉依舊帶著我站木樁。


 


她問我,「你是怕那個虞霜?」


 


我目光下移,看著地面,很久才開口。


 


「我有時候覺得,她才應該是沈意歡。」


 


08


 


一開始,我並沒有覺得虞霜有什麼奇怪。


 


可是我慢慢就發現,隻要她出現在我身邊,我身邊的人就會莫名其妙地被她吸引,然後忘了從前對我的好。


 


先是哥哥、母親,然後是父親,再接著是林蘭之兄妹。


 


我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慢慢向她傾斜。


 


所以我格外恐懼池玉見到她,我害怕連池玉也不會站在我身邊。


 


池玉聽我說完之後,才說了一句,


 


「以後別怕了。」


 


那日之後,池玉再不提要送我回去的話,隻每日帶著我練劍耍搶,學習騎射馬術。


 


池玉的功夫是真的很好,尋常男子都不比她的力氣,也不知那日她為何會被人追S成那般狼狽的模樣。


 


我一問起這事,池玉就緊閉雙唇,絕口不提。


 


見她的樣子,我也不再提起。


 


從前我的手隻握過筆,撫過琴,從不曾摸過這些冰冷的槍械。


 


哥哥總說,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碰這些東西,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好你。」


 


父親也會說,


 


「乖囡囡不要鬧,你想要的爹爹都會捧到手上,你隻要做爹的掌上明珠就好了。」


 


可是後來啊,他們都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我隻好自己拿起了長槍。


 


我的虎口磨出了血泡,又破了皮,血水混著膿水流出。


 


池玉給我找來祛疤的藥膏,我按住她的手,不許抹。


 


侯府貴女的手可以嬌嫩柔弱,但沈意歡的手不用。


 


池玉讓她的暗衛給我喂招,一開始,我在他們手中走不過三招,長槍便被挑飛。


 


那些人雖然嘴上不說,可我看得出來。


 


他們對於池玉留下我頗有微辭。


 


我隻能更加拼命地扎馬步,練長槍。


 


我意外發現,用弓箭的時候,我的準頭非常不錯。


 


池玉帶我去山裡打獵,我張弓搭箭,都不用多少思考,看準一隻狍子便射了出去。


 


身後的暗衛都等著看我笑話,卻見那狍子立時沒了氣息。


 


池玉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沈意歡,你和我一樣,都是不該困於內宅的人。」


 


聖上壽宴一過,池玉就請旨離京,一刻也沒在京中逗留。


 


她身邊的暗衛原本不贊同她帶著我一道走,池玉隨手提起一把弓箭扔給我。


 


我接過,反手射向天空。


 


不多時,一雙大雁落回地面。


 


反對的聲音沉寂下去。


 


09


 


我走時,虞霜和我父母前來相送。


 


她站在太子身側,嬌怯怯地開口,


 


「妹妹,你要去塞北,可是因為我分走了父親母親的寵愛,讓你心中不快?若是如此,我這就搬離沈家,將父親母親還給你。」


 


不等我開口,我母親就護著她,


 


「說什麼胡話呢,你是沈府的女兒,娘絕不會讓你離開的。」


 


父親雖未說話,卻也用行動表明了態度。


 


我淡淡一笑,


 


「不必了,我去塞北,不過是去給池將軍做個伴罷了。」


 


虞霜還要再勸我,


 


「妹妹要是喜歡舞槍弄棒,姐姐請太子為你請個女師傅可好,哥哥如今也留在兵部任職,你難道不想一家和樂嗎?」


 


池玉不耐煩,一劍橫在我和虞霜中間,嚇得她臉色一白。


 


「沈意歡去塞北是陛下旨意,虞小姐是想逼她抗旨嗎?」


 


虞霜被她的氣勢嚇住,順勢靠在太子懷裡,不敢再說。


 


太子欲替她出頭,也被池玉堵在嘴裡,


 


「太子是準備替你父皇坐天下了嗎?」


 


我翻身上馬,沒再回頭看一眼這皇城。


 


10


 


我從沒想過塞北的生活是這般。


 


池玉白日裡帶著我去運營操練,逢著休沐便讓我帶上弓箭偷偷繞道漠北,去偷獵他們的小羊羔。


 


池玉別的不行,烤小羊羔的手藝倒是一絕。


 


衝著小羊羔的面子,我每次都認命地舉箭幫她斷後。


 


這天池玉又讓人過來傳話,說要我帶上箭袋在營外等她。


 


「這次去偷獵誰家的小羊羔?」


 


我見池玉一身戎裝,敏銳地察覺到一點異樣。


 


「這次不偷小羊羔了,帶你去偷個人。」


 


她帶著我去了塞北的城牆,讓人給我送來一套衣服。


 


和她身上的幾乎一樣。


 


「穿著有點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摸著那衣服,鐵甲裡浸滿了塞北的寒氣,我卻很歡喜。


 


我和池玉一道站在了城牆上,與漠北軍遙遙相望。


 


池玉說,漠北軍今日攻城。


 


「往日隻帶你偷他們的小羊羔,你老說浪費了你的箭,今日可別再說我浪費了。」


 


池玉握著長劍,故作輕松。


 


來塞北之前,我從未見過血,雖然那些小羊羔都是我親手宰S,但S人終究和宰羊不一樣。


 


我的第一箭就歪了,原本是要取對面副將首級。


 


可我卻手心不穩,這一箭隻中了他的肩頭。


 


漠北很快反應過來,長箭攜破風之勢直衝我面門而來,池玉一劍斬下那根長箭。


 


雖未射中我,卻駭住了我。


 


池玉斬下那劍便不再管我,隻留下一句話,


 


「沈意歡,你要是提不起箭,那就回去做你的侯府貴女吧。」


 


回去?我一怔。


 


忍不住問自己,我要回去做沈府名存實亡的二小姐嗎?


 


答案很明顯,我不想。


 


我不想再被困於深宅大院,我不想所有的一切都要等著別人來贈予,我不想我擁有的都能被人輕飄飄奪走。


 


我要我的身家性命,握在我自己手裡。


 


11


 


那一仗,我不記得是怎樣勝的。


 


我隻知道,我站在將士身後,不斷地舉箭,搭箭,射箭。


 


漠北的從副將到大將,還能好端端坐在馬上的人越來越少。從黃昏到黑夜,再從黑夜到黎明,我的箭袋換了一袋又一袋。我也數不清自己S了多少人,直到漠北鳴金收兵,我還在麻木地張弓搭箭。


 


池玉渾身湿透,血水混著汗水流下,一隻手搭在我的長弓上。


 


「夠了」。


 


她說,漠北退兵了。


 


我放下弓箭,才驚覺手臂幾乎沒有了知覺。


 


一放下,就再也抬不起來。


 


周圍的將士們全都用一種格外炙熱的目光看著我,和往日完全不同。


 


平日裡,縱然有池玉信任,他們對我也是禮貌有餘,淨重不足。


 


而今日,他們的眼裡全都閃爍著火光。


 


素日最瞧不上我的陳副將性子直,


 


「沈小將軍果然是女中豪傑,是我陳策不長眼。」


 


其他人紛紛附和,我與池玉視線相對,瞬間了解彼此心思。


 


夜色漸濃,我在房中給池玉上藥。


 


兩軍交戰中,她也被流箭所傷。


 


倒是我,一直站在將士們的包圍圈外,除了有些脫力,身上倒是毫發無傷。


 


「漠北今日不是真的退兵了,我猜,少則七日,多則半月,他們必定會卷土重來。」


 


「為什麼?」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會在京郊被人追S嗎?」


 


從前我的確是有些好奇,京城是天子腳下,治安向來很好,從未聽過什麼流寇作亂。何況池玉還是戰功赫赫的女將軍,誰敢在京都重地追S她。


 


那時我心中已然有幾分猜測,卻不敢證實。


 


池玉同我說了一個名字,如我所料。


 


幾日寧靜,池玉身上的傷已然結了痂,隻要再養上些日子,便不會影響她使劍。


 


隻是漠北未必會給這個時間。


 


城中氣氛越發緊張。


 


這日軍中飲酒,我慫恿將士們將池玉灌了個大罪。


 


她被扶回帳中休息,我趁機換上一身夜行衣,帶著陳策潛入漠北大營。


 


漠北二王子的營帳就在整個營地的最中間,夜色很快暗下來,我和陳策躲過漠北的崗哨,一路摸到二王子的營帳外。


 


陳策悄悄在他的營帳上劃開了一道口,對我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瞬間心領神會。


 


從那道縫隙裡,我隻能隱約看見一個戴著毡帽的後腦勺。


 


張弓,搭箭,一氣呵成。


 


我聽見帳內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啊啊啊,二殿下!來人啊!有刺客!」


 


火把迅速點亮,我們的身形暴露無遺,我扔下一句「分開走」,就迅速往暗處奔逃。


 


12


 


二王子的營帳外拴著兩匹馬,這是我和陳策早就知道的事。


 


我與他商量好,隻要功成,搶了馬就分開逃。


 


二王子是漠北強勢的主戰派,S了他,主戰派群龍無首,再要派一位王子過來,也不是短時間能決定的事。


 


塞北需要喘息。


 


可是我們低估了漠北的實力。


 


即使這裡已經靠近塞北,他們也不肯放棄。


 


「S了那兩個中原人,誰能取下一個人頭,立刻官升三級!」


 


身後破風聲響起,我毫不猶豫回頭一握,是一杆紅纓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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