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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盛放 3660 2025-06-05 15:35:11

表姐搶走了我的婚事,我卻在雨中被罰跪到高燒昏厥。


 


母親隻打發下人來送了一句:


 


「大家閨秀,莫要用這等骯髒手段。」


 


一夜之間,我的人生似乎全亂了。


 


01


 


「不過一樁婚事而已,林家公子不喜歡你又不是你表姐的錯,你做什麼叫別人這樣難堪?平日裡讀的書都混忘了嗎?」


 


我昏迷三日,才醒來便聽見母親的訓斥。


 


虞霜站在她身後,狀似關心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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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母親神色狠厲,還要上前替我勸和,


 


「姨母,表妹也是因為婚事傷心難過才會如此,她定不是故意的,您就別責怪她了,且讓表妹好好養傷吧。」


 


自她到來後,母親仿佛已把她當做了親生女兒。


 


縱然有多再多的怒氣,被她一勸也忍了下來。


 


虞霜扶著母親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我,


 


「表妹且好好養病,你放心,我會替你多勸勸林公子的。」


 


我母親是國公府的千金,父親是戰功赫赫的承恩侯,嫡親兄長是大盛朝最年輕的將軍,而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女。


 


京中諸人提起我,無不嘆一句:


 


沈意歡,當真是好命!


 


在虞霜來到我家之前,我的確一直都很好命。


 


可她一來,有些東西,漸漸就不屬於我了。


 


02


 


最先倒戈的,是我哥哥沈至歡。


 


我原本也很喜歡虞霜,我家中無姐妹,她是我少有的玩伴。可是每次她一來,母親就逼著我把她喜歡的東西讓給她。


 


母親說,她年幼喪母,我要多讓著些。


 


那時我雖然不開心,卻也會乖乖聽母親的,讓給她。


 


因為我知道,母親心裡最愛的始終是我,她對虞霜,不過是憐惜。


 


可這次她被接過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虞霜到的那日,哥哥去買了一盒糖糕,原本要當著虞霜的面給我,好叫她知道我才是這府裡唯一的小姐。


 


可我左等右等,也不見哥哥給我送糖糕來。


 


直到母親派人來傳我去前廳,我聽見哥哥與她嬉鬧的聲音。


 


「阿至哥哥,這個糖糕可真好吃。」


 


「你喜歡就好,下次哥哥還給你買。」


 


我分明記得,哥哥明明說過,就算虞霜被接到府裡,他也隻有我一個妹妹。


 


母親滿臉欣喜地拉著虞霜的手,招呼我過去。


 


「小意,這是你姨母的女兒,你小時候常叫她小霜姐姐呢。」


 


我看向虞霜,她也看向我。


 


我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了莫名的味道,她在向我示威。


 


虞霜主動向我見禮,我也回了她一禮。


 


她拿起桌上的糖糕要遞給我,我下意識地用帕子伸手去接,哥哥當時就不高興了。


 


「沈意歡,你這是什麼意思,小霜也是你姐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我困惑地看著他。


 


虞霜連忙替我解釋,


 


「我是鄉下地方來的,妹妹身嬌體貴,嫌我髒也是正常的。」


 


說著說著,她就紅了眼眶。


 


這次見面,以我被母親和哥哥訓斥結束。


 


我看著他們陪著虞霜離去,有些不解。


 


從前夫子教我們的,別人遞過來的食物,要用手帕接取。


 


我不明白自己錯了在哪裡。


 


03


 


父親下朝後聽說了前廳的事情,先趕來安慰我。


 


他揉揉我的頭發,


 


「阿爹的小意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誰都比不上。」


 


父親說不要和母親、兄長生氣,他們隻是憐惜虞霜從小沒有了母親。


 


他帶著我一起去用餐,虞霜溫溫柔柔地上前見禮。


 


我瞧見父親原本還有些冷淡的目光,倏然摻雜了一點溫情。


 


他假裝咳嗽了一聲,回應了虞霜,招呼她坐下。


 


餐桌上的氣氛真的很奇怪。


 


父親、母親、哥哥,都爭著給虞霜夾菜,就連我的丫鬟,也忙著替虞霜倒酒。


 


末了,母親瞧著我的丫鬟,若有所思,


 


「小意,我瞧著你這個丫頭挺機靈的,就撥給你表姐用吧。」


 


那丫頭忙不迭磕頭應是,虞霜假意推辭一番也應了,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


 


他們吃完就吩咐下人把席面撤了,帶小姐下去休息。


 


新來的人不懂,還以為是我,剛伸手來扶我,就被父親責罵:


 


「怎麼回事,我說的是表小姐,以後她就是我們府上的大小姐,小意是二小姐。」


 


我一下子從金尊玉貴的侯府嫡小姐,變成了侯府二小姐。」


 


04


 


家學開課的第一天,虞霜沒有來。


 


我的閨中密友林蘭之聽說我家來了個表小姐,興致勃勃地同我打聽。


 


我講了她來之後我父母兄長的變化,她皺起眉,


 


「小意,我感覺她來者不善。」


 


可是三天之後,林蘭之又拉著虞霜來問我,


 


「小意,你會不會是誤解你姐姐啦。」


 


我才驚覺虞霜的可怕之處。


 


我身邊的人,無一不是見她一面,就對她轉變了態度。


 


直覺告訴我,她真正的目的是我。


 


可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非要同我爭個高低。


 


在我父母兄長的護佑下,我把一切都讓給了她。


 


從我用慣的婢女,到我喜歡的擺件,隻要虞霜表現出一點喜歡的樣子,他們就會叫我讓給她。


 


我從小被教導,父母兄長之命不可違逆。


 


所以縱然是再喜歡,也沒有說一個不字。


 


可是後來虞霜看上了我的未婚夫。


 


又或者說,是我的未婚夫看上了她。


 


林蘭之帶著她去府上玩,沒有邀我,恰巧那一日林序之休沐在家。


 


林序之是蘭之的胞兄,我與蘭之素來交好,與他也是一同長大。是他自己尋了他母親來我沈府求親,隻待我及笄便要成婚。


 


如今我還有半年及笄,他卻說心儀我表姐虞霜。


 


說不難過是假的。


 


05


 


我還沒來得及質問虞霜,她就自己來了我的院子,跪在我面前認錯,


 


「意歡妹妹對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沒有想要搶你的婚事...」


 


她的動作太快,我都還來不及反應,隻記得我答了一句,


 


「我爹娘好像隻給我生了一個哥哥,沒有姐姐。」


 


虞霜的動作一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對不起,是我不配做你的姐姐,我這就走。」


 


在門外的人影趕到之前,她把自己哭暈了過去。


 


我瞧著哥哥把她抱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母親心疼地目送他們離開,囑咐下人感覺去請大夫。


 


她去關心虞霜了,讓我跪在院子裡反省。


 


反省我是如何變成今天這副模樣的。


 


他們說我學的妒婦模樣,連自己的親姐姐都容不下。


 


我看他們自己也忘了,沈家,不是隻有我一個小姐嗎。


 


那晚上下了大雨,沈府上下都忙著去照顧自責內疚的虞霜,無人記得我還跪在院中。


 


第二天我就發起了高燒,我強撐著讓新來的婢女替我出府求醫。


 


婢女去尋我母親要對牌,稟告了我高燒一事,母親隻打發人來送了一句,


 


「大家閨秀,莫要用這等骯髒手段。」


 


我捂著帕子趴在床邊一聲聲咳,還是沒明白我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06


 


我命大,沒S。


 


昏迷三日醒來,母親便要我去郊外的孤雲寺為虞霜祈福,以示我真的沒有責怪她。


 


我還未好全,但母親不忍姐姐整日傷心,不由分說地把我塞進了馬車。


 


孤雲寺香火極盛,但路途難行,且不能由僕婢抬著上山,須得親自走上寺廟才顯誠意,便是天子來了也是如此。我隻能一人往山上走,時不時擦一擦額角的汗水。


 


到了寺裡上了香,小沙彌突然說孤雲寺主持想見我,我依言前往,瞧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人在院中等我,他說,


 


「我觀施主面相,算出施主命中有一劫數,若能平安度過,今後必定位極人臣。」


 


我雖然不信什麼劫數,但出於尊重還是請大師為我指點迷津。


 


主持雙手合十,


 


「常走的路未必是最好的路,施主可自行參悟。」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我順著來時的路下山,路上異乎尋常的安靜,我聽見兩側密林中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當下催促婢女快些走。


 


可惜密林中的人已然竄到了我面前,我扭頭就往左邊的小路跑,讓婢女往另一個方向逃。


 


「小丫頭,你跑什麼?」


 


方才密林裡竄出來的女子很快跑到我面前,還不忘回過頭來調侃我。好在我雖然是閨閣女子,但自小跟著哥哥嬉鬧,身體倒還算不錯。


 


「我不跑難道等著他們來S我嗎?」


 


她跑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她身後追著的一群人,個個手持長刀,目露兇光,顯然是來追S這名女子。


 


我雖然不是目標,但難保他們不會因為我見過他們,就連帶著想S人滅口。


 


孤雲寺所在的這座山高且險,我和那女子很快被逼到一處懸崖,崖下是湍急的流水。


 


她回頭看了已經包過來的黑衣人,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


 


「小丫頭還挺能跑,現在沒地方跑了,你打算怎麼辦?」


 


「你往哪兒跑我就往哪兒。」


 


「喲呵,這是賴上我了?」


 


她一挑眉,眼神轉向懸崖之下,


 


「我跳崖你跳不跳。」


 


「跳!」


 


我看向她,沒有絲毫猶豫。


 


她也沒有廢話,一轉身就跳了下去,黑衣人還來不及抓住我們,我就跟著她一起跳下了懸崖。


 


河水淹沒我頭頂的一瞬間,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醒來,已經和那女子躺在了一個山洞裡。


 


「醒了?吃點東西先。」她遞過來一條烤得焦黑的蛇。


 


我沒推辭,出門前我就本就大病未愈,加之這一路上山、逃跑、跳崖,早就飢腸轆轆。她見我毫不避諱地咬下一大口蛇肉,眼裡的興味愈發濃鬱。


 


「小丫頭,我想起來了,你是沈至歡的妹妹。」


 


「我也知道你,你是池玉。」


 


大盛朝唯一的女將軍。


 


「你知道,還敢吃我給的東西?」


 


「為何不敢?」


 


她撇了撇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京中的小姑娘背地裡都管我叫黑夜叉,怕我怕得要S。」


 


我咽下最後一口蛇肉,「夜叉哪有人可怕。」


 


池玉自己收拾著火堆,要趕我走,「這處山洞挺隱蔽的,沒有人引領找不到,到時候我讓暗衛把你送出去,再通知你哥哥來接你。」


 


「我不走,池玉,我想跟著你。」一聽這話,我立刻撲上前抓住她的裙擺。


 


07


 


沈府已經不是我的沈府了,我回去也無容身之地,倒不如跟著池玉去邊塞,也算是圓了我幼時的夢。


 


池玉不想留下我,可我SS抓著她不肯松手,不管她去哪兒我都跟著。


 


「你夠了啊,我上茅房你也跟著我,京中哪個小姑娘像你這般不知羞的!」


 


「你!」


 


池玉被我的話哽住,惱羞成怒地甩掉我的手,


 


「去扎馬步!」


 


她讓我每日卯時起來跟著她扎馬步,上午便跟著她綁沙袋走木樁,下午則要自己學著耍長槍。


 


聽她派出去的暗衛說,那日我身邊的幾個丫鬟無一逃出,全部被黑衣人所S,沈府始終不曾發現我失蹤一事。她瞞著我,悄悄派人去沈府送了信,說我在她府上小住。


 


原本這幾日跟著她練功,我累到一粘床鋪便能立刻睡著。


 


這天在扎馬步時,卻聽池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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