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配江司晴，的確配不上。
但我更不理解的是：
「不是，寧易，我就不理解了，老子跟季清溪在一起時，你倆甚至都沒好過，你自己選擇了不要的。」
「你回來之後，我二話沒說直接就走了人。」
「沒爭沒搶沒得罪，你為什麼非要這麼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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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問題問完，寧易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隨後冷嗤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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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溪當局者迷，但我還沒瞎。」
「很明顯，她心裡有你。」
「我不提早下手，難道還等著你滿血回來取代我嗎？」
寧易惱怒地說著，神態縱然依舊高傲。
但我能看出來，他過的似乎不太好。
「從我回來到現在，她一直都不讓我碰，時不時地盯著手機發呆。」
「前幾天我主動去吻她，她居然下意識地跟我說餘君別鬧！」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搶？」
「就算我自己說不要了，你又憑什麼撿？」
「也不知道江司晴哪兒瞎了，居然會蠢到看上你這麼個髒垃圾。」
「因為怎麼都沒你的嘴髒。」
江司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跟寧易都是一愣，呆呆地看著她走到我面前，將我護在了身後：
「起碼餘君活得堂堂正正，敢愛敢恨。」
「不像某些人，臉皮厚的像城牆，自己說不要了，還好意思回來舔著臉搶。」
「說是去國外追夢，其實是混的不行，被人趕回來的吧？」
角度問題，我看不到江司晴的表情。
但能很清楚地看到，寧易臉都白了。
正驚嘆著這番話的威力呢，江司晴突然側過了身，看著我，調皮一笑：
「你放心，我家人的嘴沒這麼髒的。」
「我們選女婿，是看人品和眼緣的。」
頓了頓，她對著門口的財總抬了抬下巴：
「我們家狗也是。」
我：「……」
聽著像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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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店已經是深夜。
小區裡安安靜靜的，落葉無聲。
我跟江司晴並排走著，遛財總的同時，也在往家裡走：
「不好意思啊江小姐。」
「要一直麻煩你借財總給我。」
「沒事，」江司晴看著財總，不禁發笑，「孩子大了，也該打工養家了。」
我也跟著笑笑，猶豫了幾秒，還是開了口：「還有就是，網上關於咱倆的 CP，我也……抱歉。」
她一個女孩子被這樣傳八卦，肯定影響名聲的。
江司晴停下腳步。
路燈照耀下，她的眼睛很亮，往我面前湊了湊，一把勾住了我的脖頸。
紅唇湊到我面前，大眼睛眨啊眨的：
「居然是道歉嗎？」
「我以為會是答復來著。」
「餘君先生，我這麼美麗，難道你不心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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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又來？
雖然我很清楚現在的我，還不至於就愛上江司晴了。
但這位美女，作為「爺爺牌精選」，本身條件就足夠優越。
長這麼天仙的女人主動這麼撩我，誰能扛得住？
我瞬間緊張到摳起了腳趾，趕緊掙脫出來，指了指身後的樓門口：
「我、我到家了……晚安。」
說完，轉頭蹿進樓裡，落荒而逃。
江司晴的笑聲在身後響起，「餘君，你也太可愛了吧！」
一直到出了電梯，我的臉都還紅著。
趕緊呼了口氣，暗暗數落自己：
「餘君你多大歲數了？沒見過美女還是沒談過戀愛啊？」
「被女人表白而已，緊張個鬼啊。」
拍了拍臉頰，我抬頭邁步，卻冷不丁被我家門口站著的那人嚇得渾身一抖。
居然是一個多月沒見的季清溪：
「看來這些天，你過得挺開心啊。」
季清溪冷著臉，邁步朝我走來。
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在寂靜的夜裡非常響。
下意識地，我往後退了一步。
沒辦法，這樣的季清溪有點嚇人。
但我這一退，就跟激怒了季清溪似的，她猛地大跨步上前，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裡。
「餘君，你抱抱我！吻我！」
「我真的想你！」
說完，甚至不等我反應，她就主動將紅唇貼上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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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廝磨，糾纏著酒氣。
我心裡一沉，急忙將她推開：「季清溪，你幹什麼？」
季清溪向後踉跄了幾下，靠在牆上，醉醺醺的看著我。
眼神裡寫滿了受傷：「你真跟她好了？」
我皺起眉張嘴，還沒出聲，季清溪卻又先強勢開了口：
「跟她分了。」
「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
隨後，她的肩膀驟然一垮，像是對什麼妥協了似的，聲音都軟了下來：
「餘君，你真的贏了，徹底贏了。」
「我真的……做不到看你跟別人在一起。」
「拿行李那天，我真的以為，你走了就走了，我根本不會在意。」
「可這一多月來，我滿腦子都是你，哪哪兒都不習慣。」
「一想到你跟江司晴在一起，我真的恨不得立刻把你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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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話，但凡放在前四年的任何一天，我都能感動到一塌糊塗，對她S心塌地。
這樣誠懇哀切的季清溪，但凡再早一個多月，她不用求，我都會捧出心去愛她。
可是，晚了。
早就晚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趁機推開她，轉身朝家裡走：
「不好意思啊，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嗎？」
「回去跟寧易好好過吧，別琢磨這些沒有用的了。」
指紋解了門鎖，發出「滴」的聲響。
我輕輕拉開了房門。
身後卻傳來急促的一聲：「我跟他分手，行了吧？」
我眼睛都瞪大了，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什麼叫行了吧？
整的就跟我硬逼著她似的。
我要是真有能硬逼她幹點啥的能耐，之前至於被羞辱成那樣？
季清溪往我這裡走了幾步，卻最終沒有上前。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聲音裡破天荒地染上了茫然與妥協：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說服自己，我愛的一直都是寧易。」
「我覺得我應該是愛他的。」
「可是不對，怎麼都不對……甚至連他碰我一下，我都接受不了。」
腳步邁進門裡，我的情緒非常平靜：
「季清溪，不重要了，你到底愛誰，跟我無關。」
「我真的不在意了。」
「反正，你隻要別愛我就行。」
「那你告訴我！」季清溪的音調起伏暴躁了起來，像是討不到糖的孩子，「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回來？」
手攥緊門把手，我沒有回頭：
「那你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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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季清溪沒報警。
我報警了。
因為我的店，出事了。
有十好幾個顧客，在店裡吃完火鍋後，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有人匿名舉報，說我店裡的食品安全存在很大問題。
與此同時，我當初替補上位，舔狗季清溪的事情，被扭曲著事實扒了出來。
那篇帖子洋洋灑灑，字裡行間都在指責我。
說我厚顏無恥，趁著寧易出國進修，搶走了季清溪。
一時間，嗑我和江司晴 CP 的網友，紛紛炸了，心都涼了。
網上罵我的聲音，絡繹不絕。
不過，這麼多壞消息中，居然也有個好消息。
那就是——我也食物中毒了。
畢竟我無家可歸。
我的一日三餐，也是用火鍋店的食材解決的。
網友們本來還想罵我無良的。
一看這，頓時也不罵了：
【我現在相信，這食物中毒應該是個意外了。】
【行吧，勉強相信你的火鍋店，但對你的人品依然存疑。】
【等等！本不S心的 CP 粉發出尖叫！餘君中毒，是不是去了寧醫生的醫院？】
是。
而且就這麼巧，治我的就是江司晴。
穿著白大褂的江司晴站在我的病床邊，伸手給我調了調輸液的流速，面無表情。
她向來溫潤和煦，乍一嚴肅，我還真不太適應，窩在被子裡小聲道：「寧醫生，我很嚴重？」
「不嚴重。」江司晴淡淡開口，「休息幾天就好。」
「那為什麼這麼嚴肅啊？」
「因為這件事就很嚴肅。」
江司晴將病床記錄收好後，轉身朝外走去，順便囑咐了一句：「這兩天不準吃糖。」
「啊？」話題轉得太快，我茫然點頭，「好。」
「嘖嘖，江司晴發火，有人要完嘍。」
坐在我床邊做筆錄的帥氣警察，突然搖著頭，嘖嘖有聲。
熟稔的態度，看得我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帥警察撇了撇嘴唇：
「因為估計害你的那個人就算成了骨灰，司晴都能挖出來審一遍。」
「真是蠢吶，惹誰不好惹江司晴？江司晴隻是不用繼承家業，又不是不接受寧家教育。」
「她們江家……連狗都跟成精了似的，哪有什麼好人啊？」
我突然就感覺輸進身體的藥液，有點涼飕飕的。
不，不至於吧？
江司晴溫溫柔柔一個女人，能這麼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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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證明，還真能。
明明我火鍋店這事兒已經有了人出來認罪。
但警方硬是不信，刨根問底的把寧易給揪了出來。
因為季清溪醉酒找我，求我復合卻被拒絕的那晚。
她回到家後，一直在念著我的名字，要我回到她身邊，想跟寧易分手。
寧易聽後惱羞成怒，便想出了這一招，想把我徹底趕走。
可現在，伴隨著警方的公開通報，他在圈裡的名聲也算是徹底臭了。
同時，我跟季清溪在一起的來龍去脈，也徹底被網友扒清楚了：
【不是，敢情寧易他就沒答應季清溪的表白啊，這算哪門子被搶人啊？】
【自己不要了的，被別人當成寶寵了四年，他居然轉頭還有臉回來要？】
【媽耶，餘君真的實慘啊，費半天勁才追到的女朋友，轉頭說搶就被搶了？】
【氣鼠！這季清溪眼瞎了嗎？】
【天了嚕，我就在婚慶公司上班，我證明，寧易回國那天，餘君布置了別墅，要跟季清溪求婚的！】
這條評論一出，當即引起了一片哗然。
眾人紛紛開始艾特季清溪，冷嘲熱諷著提醒她：
【你當初錯過了一場多麼用心的求婚。】
【錯過了一個多麼愛你的人。】
【就問季清溪，你後悔不！】
而更讓人驚掉眼球的是，季清溪真的回復了：
【嗯，非常後悔。】
【正在準備彌補挽留，追回他。】
江司晴看到這條熱評的時候，我正坐在病床上啃蘋果呢。
冷不丁她偏頭看向了我，看得我一愣：
「咋，咋了？」
「蘋果也不讓吃？」
江司晴搖搖頭，表情還是很陰，聲音也悶悶的：「讓吃。」
「哦。」我將信將疑地應了一聲，小小咬了一口。
「如果……」
江司晴突然又出了聲，嚇得我卡了一下：「咳！」
伸手捏了捏嗓子，我真心一頭霧水：「如果啥？」
「沒什麼，」江司晴卻搖了搖頭，「就是想著你要是真犯蠢回頭了，我就放狗咬S你。」
我：「……」
默默用中指推了一下隱形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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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最終還是知道了江司晴這話的意思。
因為當天晚上，季清溪出現在了我的病房裡。
打扮的非常漂亮，眼睛很亮：
「餘君，我都知道了。」
我完全蒙掉：「啥？知道什麼了？」
而就在我怔愣住，還沒作出反應的時候。
季清溪從兜裡掏出一個紅絲絨的盒子。
「別打開。」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季清溪纖細的手指僵住了，抬眸看著我，水眸裡湧上霧氣：
「為什麼……」
「我已經知道那天你是打算跟我求婚的了。」
「餘君，我們本該結婚了的，我願意嫁給你了。」
「你之前明明那麼愛我，對我那麼好，不是真的放棄我了，對嗎？」
季清溪說著，眼神中帶上了殷切的期待：
「餘君，分手的事情，我後悔了, 是我錯了。」
「我已經跟寧易分手了，再也不會搖擺不定了。」
「你回到我身邊,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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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我搖搖頭，靜靜地將戒指盒從她手中拿過來。
放在手裡像盤核桃一樣把玩著。
「是, 沒錯，我那天的確準備向你求婚的。」
「可是季清溪，你錯過了。」
季清溪的眼神變得黯淡。
她搖了搖頭，語氣固執：
「不, 你愛我的, 餘君你明明愛了我那麼多年, 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放棄我？」
「我們沒有錯過。」
「隻要你回來，我們就能重新開始，不是嗎？」
四目相對，季清溪眼中的執拗與深情, 那麼清晰。
讓我恍惚間有一種不可錯認的篤定。
這回，她是真的不會放棄我了。
更有一種我要是拒絕她, 她能跟我不S不休的感覺。
我抿了抿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剛要開口, 眼角的餘光卻瞥見門外有一人一狗的影子閃過。
「好, 我給你個機會。」我笑了笑, 點了頭。
然後，在季清溪欣喜的注視下, 我揚手將手中的鑽戒盒子丟出了窗外：
「找回這枚鑽戒，我就跟你重新開始。」
季清溪的眸子顫了顫, 盯著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
畢竟分手費都拿了，我得識相點，趕緊給人家騰地方啊。
「「「」出院這天，江司晴帶著財總一起來的。
我正站在病房的窗前，靜靜看著樓下在花園中摸索尋找的季清溪。
經過幾天的搜找, 她找到了那個戒指盒。
但裡面的戒指，卻始終沒找到。
不知是丟了，還是被人撿走了。
「她要是找到了，你真打算跟她復合？」
江司晴不知道何時站在了我身邊。
臉色陰仄仄的，話語也發酸。
左腿旁邊蹲著雄赳赳氣昂昂的財總。
好像下一秒我要是真敢說「是」，就要放狗咬我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當然了。」
江司晴的臉驟然一黑。
我衝她賊兮兮笑笑, 伸手從兜裡掏出一枚男士戒指：
「前提是，她得真的找到。」
既然季清溪不願放棄, 那我隻能用我自己的辦法來解決問題了。
她也該體會一下我當初那種努力馬上要見到曙光, 最後卻是深深絕望的感受了。
我的真心，曾經親自交到她手上。
她接住了卻沒有珍惜, 隨手扔掉還要再踩幾腳。
那憑什麼隻要她知道錯了，我就要原諒？
「嘖，」江司晴嘖嘖搖頭，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都壓不住, 「餘先生的心思挺狠吶。」
「好壞哦, 但我很喜歡。」
「話說，現在餘先生能給我一個答復了嗎？」
「關於我們的相親，要不要繼續發展成更進一步的關系呢？」
我挑眉歪了下頭，卻並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蹲下來撸了撸財總的頭，笑道：
「財總，你說嘞？」
「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