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做完斷肢再植手術後，醫生再三囑咐不能聞一丁點煙味。
我爸連連答應，等醫生一走就當著我媽的面點了一根煙。
導致我媽的斷肢壞S，感染去世了。
我爸借此去醫院鬧事，撒潑打滾訛了 20 萬補償金。
他用這 20 萬娶了懷著孕的小三，小三乖巧地給我爸點煙：
「男人抽煙多有魅力啊，攔著男人抽煙就是攔著男人發財！」
我忍無可忍一把火燒了全家。
再睜眼時，我回到了我媽做完斷肢再植手術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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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斷肢剛接好，病人一點煙味都不能聞！否則手臂會壞S，人也容易沒命的！」
「好的好的都記住了，謝謝醫生！」爸爸點頭哈腰感謝著醫生。
等到醫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時，他立馬從褲兜裡掏出煙點上，舒服地吐出了一口煙圈。
熟悉的煙味飄入鼻腔，我回想起了上輩子經歷的一切。
上一世，我媽在工廠被機器割斷了整隻左臂，因為送醫及時，命保住了，手臂也接回來了。
醫生反復叮囑我和我爸，不能抽煙，不能聞煙味，否則剛接好的手臂是會壞S的。
我爸當場答應了，轉頭就抽了一根又一根，帶著滿身煙味進了我媽的病房。
甚至又當著我媽的面點了一根煙：
「這些庸醫就是喜歡誇大其詞！沒聽過還不讓家屬抽煙的！我看就是想多騙點錢！」
誰知，我媽剛接好的手臂瞬間紅腫得嚇人，痛得在病床上打滾，然後就暈了過去。
我急得跑出去喊人。
最終，媽媽因為手臂壞S，又感染了多種並發症，去世了。
而害S了我媽的罪魁禍首，拿著撒潑得來的賠償金，和小三逍遙快活。
老天有眼，竟讓我重活了一世！
我SS地盯著爸爸手上那根越來越短的香煙，眼底猩紅。
這一世，誰也別想傷害我媽！
爸爸摁滅了煙頭，抬腳就往我媽的病房走去。
2
我攔在了病房門前，爸爸猛地頓住了腳，皺眉：
「我得去看看你媽！這麼大的手術也不知道這些庸醫有沒有趁機動手腳。」
我緩緩開口：「醫生說，媽媽現在不能聞煙味，你沒聽見嗎？」
爸爸嗤笑一聲，伸手就要來推我：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麼？現在醫生都喜歡誇大其詞，病往嚴重了說，好顯出自己的功勞多騙點錢呢！」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張開抓住門框，一步不退。
「媽媽不能聞煙味！你回家洗了澡再來。」
因為我的舉動，走廊上的病人紛紛駐足看戲。
爸爸覺得面子掛不住，一巴掌就甩到了我臉上。
「一個賠錢貨，還敢指揮到老子頭上，給老子讓開！」
比起這一巴掌，那一嘴黑褐色的爛牙混合著嘴裡那股惡臭燻得我幾乎頭暈眼花。
我憋著氣咬牙抓著門框，不管不顧地喊：「你有本事把我打S在這兒！無論如何，你抽煙了就不能進去！」
我爸盯著我，突地冷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跟那個庸醫一伙的？你看上他了？」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伴隨而來的是爸爸暴戾的聲音，「老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是你看上了那庸醫還是你媽？你們是合伙來騙老子錢的吧！」
我終究還是敵不過我爸的拳打腳踢，無力地倒在了門前，雙手還緊緊地抓著我爸的褲腿。
我爸的手已經搭上了門把手，他像踢垃圾一樣一腳把我踢開。
「住手！」
我放心地松開了手。
我等的人，終於到了。
3
我爸被反銬著手摁倒在了地上。
「咔嚓！」
手銬銬上的那一刻，我爸猛地掙扎了起來，又被帽子叔叔強勢鎮壓了。
「我管教我的女兒幹你們什麼事？你們警號多少？老子要投訴你們！」
「執法記錄儀全程記錄，放心，冤枉不了你！有什麼留到警局再說吧！」
早在爸爸抽煙的時候，我就偷偷用手機發短信報了警，還好他們出警快，不然還真攔不住我這有暴力傾向的爸爸。
但因為我沒有達到輕傷的標準，又是家庭糾紛，我爸被關幾天就會放出來了。
到時迎接我和我媽的，恐怕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我的心不斷往下沉。
怎麼辦？
還沒有思考好應對的策略，我先去看了我媽。
我媽已經清醒了過來，她也從圍觀群眾嘴裡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她心疼地摸著我臉上的傷口：「都怪媽不好，媽想著多掙點錢，給你買新電腦，高高興興上大學。
「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就遇上了這種事。」
我搖搖頭：「受傷是意外，避免不了，但爸爸抽煙，他會害S你的！」
「一個小姑娘怎麼總把S不S的掛在嘴裡！姐夫怎麼可能會害姐姐呢！」
尖厲的女聲從門外傳來，我抬頭一看，一個穿著大開衩旗袍，踩著高跟鞋的女人扭著腰進門了。
4
「姐，現在的男人有哪個不抽煙的？姐夫煙癮這麼大，要他戒煙不是要他的命嘛！」
小姨一屁股坐在了床邊，旗袍裙擺都快開到大腿根了，香水味燻得我想吐。
我媽的臉色也不好看。
「醫生說我不能聞煙味，不然手臂會壞S的。」
「嗐！現在的醫生就是喜歡誇大其詞嘛，你不抽煙不就好了，怎麼可能聞一下煙味就沒命呢！」
小姨過來放下幾個蘋果，勸我和我媽不要和我爸對著幹，多忍忍就好了。
我冷冷地盯著她離開的身影，趁她不注意就跟了上去。
小姨出了住院樓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一拐就進了另一棟門診樓。
婦科。
我等她問診完，眼看她進了女廁所，我也進了她旁邊的隔間。
衣料摩擦的聲音傳來後，緊接著就是一陣讓人面紅耳赤的喘氣聲。
我耐心地等她結束，就聽她嬌喘著發了一句微信語音。
「姐夫，我是不是比姐姐騷多了？」
5
「我剛去完醫院，等你出來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
收拾完後，她又踩著高跟鞋離開了，隻是這一次，腳步聲小心謹慎了很多。
我關掉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沒錯，小姨就是上輩子我爸的小三。
在我媽去世後，她挺著大肚子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我家，揮霍我媽的賠償金。
把我當丫鬟使喚，甚至打斷了我的腿，不讓我上學，想拿我去換取高額的彩禮。
她振振有詞地說：「當年姐夫本就是想娶我的！是你媽橫插一腳！我們才是真愛！」
可當年分明是我爸跪著求外公把媽媽嫁給他的。
我爸喜歡我媽的任勞任怨，是個會過日子的，又舍不得小姨的風情，不知背著我媽偷偷聯系了多少回。
我曾偷看過他們的手機。
在小姨過來借宿的每一個深夜，在我媽帶著發燒的我去醫院的雨夜，在我媽給我去開家長會的時候……
他們在我媽的床上顛鸞倒鳳。
打著真愛的旗號，享受偷情的刺激。
他們兩個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6
我爸從局裡出來了。
他並不知道當天是我報的警。
我拿出大半的零花錢給他買了兩條好煙，低聲下氣地向他道歉，又再三保證等我上大學做兼職的錢都拿來給他買煙，他這才勉為其難地原諒了我。
畫餅而已，男人最喜歡的把戲，誰不會呢？
我又開始描述我媽現在有多慘，不能洗澡渾身惡臭，天天吐在床上，屎尿不能自理，整間病房的味道讓人作嘔。
原諒我，媽媽。
果不其然，爸爸一聽，滿眼嫌棄地把我轟回了醫院。
「去去去，你和你媽沒弄好之前別回這個家！」
他也不再提要去看望媽媽了。
我和我媽不在家，這家裡還不是他說了算？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約小姨到家裡了。
我不經意地掃向客廳裡的針孔攝像頭，你們這對「真愛」，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7
我媽在醫院好好養著，身體一天比一天恢復得好。
但她現在還聞不了煙味，醫生說起碼要半年以後才可以。
等出院回家以後，爸爸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畢竟，上輩子我媽手臂紅腫後，他第一反應不是叫醫生，而是打開窗戶通風，又掏出隨身攜帶的花露水一通亂噴，把煙味遮蓋下去，這才成功訛了醫院 20 萬。
到底是一時起意還是預謀已久呢？
我不敢賭。
我求我媽在我大學旁租房陪讀，等手臂徹底好了以後還可以進大學食堂上班，包吃住，還沒有工廠危險。
我依偎在媽媽的肩膀上，軟軟撒嬌：「我第一次上大學害怕嘛，媽你要是在食堂幹還能給我多打一點菜。」
我媽笑著答應了，我忍住了眼裡的淚花。
能再次和媽媽撒嬌，實在是太美好了！
準備出去租房之前，我和我媽回了一趟家收拾衣服和證件。
「媽，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就行。」
以我爸的煙癮，家裡可能會有煙味，還是不進去得好。
家裡沒人，我快速地收拾好了一個大行李箱，又通風把氣味衝散，飛速洗了個全身澡，披散著湿發出來。
「好哇！你們兩個賤人成天見月地不著家，現在回來收拾東西是想跟哪個野男人私奔嗎？！」
8
聽到我爸暴怒的聲音後，戴著口罩的我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不料這一步卻激怒了我爸。
「幾個月不見你膽肥了！敢嫌棄老子！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庸醫了！」
說著，他就要上手抓我媽，我媽嚇得連連後退。
鼻子靈敏的我已經嗅到了我爸身上的煙味！
腦子裡一直繃緊的那根弦「咔」一聲斷了！
我拿起廚房的菜刀就衝了出去，作勢朝著我爸砍去！
「你不許碰我媽！給我滾遠點！」
我爸嚇得往後退，看清是我後，又色厲內荏地怒喝：
「我是你老子！不孝女！」
我冷笑：「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
我讓我媽往後站，喘著氣握緊了手上的菜刀和我爸對峙。
「哎呀，都是一家人，喊打喊S的多見外呀。」
小姨淺笑著從我爸背後走了出來。
「阿紅？」看清小姨後，我媽眼前一亮，「你有孕了？」
小姨和小姨丈結婚多年一直未有孕，我媽比小姨還上心，又是時不時地燉湯做菜，又是給她推薦好的老中醫，還借錢給她做試管。
隻是這番好意，都喂了狗。
小姨媚笑著撫上已經顯懷的肚子，意味深長地道：「託姐姐和姐夫的福。」
經過這麼一打岔，氣氛緩和了下來。
小姨笑著解釋：「之前小蕊騙姐夫說您連屎尿都不能自理，話裡話外的不想讓姐夫過去看你。
「再加上，姐姐和小蕊都那麼聽那庸醫的話，姐夫這才起了疑心。」
我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爸：
「你懷疑我出軌了趙醫生？！」
9
「那醫生說點什麼話，你和那賠錢貨就信了十成，我說話卻一點不管用，你還說你對那庸醫沒意思？」
我媽皺眉：「我和小蕊隻是遵醫囑！醫生難道還會害了我們嗎？」
我爸冷笑了一聲，開始像模像樣地分析：
「你和小蕊早就不喜歡我抽煙了！說不定就是借著這次受傷，和醫生串供好讓我戒煙呢！」
小姨在一旁幫腔：「你說病人不能抽煙這個能理解，可連一點煙味都聞不了就誇張了吧？這不怪姐夫懷疑啊！」
我舉起菜刀對著小姨和我爸：
「你們是醫生嗎？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人擱這兒懷疑三甲醫院的主治醫師，多大臉吶？
「還好意思給我和我媽潑髒水？心中有屎的人看誰都像屎！」
小姨的臉被我罵得漲成了豬肝色，我爸大喝一聲：
「行啊，你說你沒出軌，摘下口罩我就信你。」
我爸身上的煙味已經燻上天了！我一直都是憋著氣用嘴呼吸和他說話的。
我媽要是摘下這 N95 口罩，還有命在？！
我媽自然不肯，小姨又在一旁拱火，說我媽寧願信外人的話都不肯信自家老公，肯定有鬼。
我爸嗤笑：「行，夠犟，今天咱們就在這兒犟著吧！」
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盒煙，手法熟練地單手打開煙盒，一旁的小姨乖乖地掏出打火機就要給他點上！
嘴裡還嚷嚷道：「男人抽煙多有魅力啊，攔著男人抽煙就是攔著男人發財！」
他們就是想要我媽的命！
我眼底一片猩紅，揮舞著菜刀就衝了上去。
「我跟你們拼了！」
10
也許是我的樣子過於可怖，小姨護著肚子就往旁邊一閃，我爸下意識地也往後退。
隻是他忘了，他早已退到了樓梯邊。
一錯腳，整個人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直到身體狠狠砸在牆壁上才停了下來。
我爸扶著腰痛苦地大叫，半晌站不起來。
「姐夫！」小姨衝了上去。
我和我媽撥打了 120。
醫生診斷的是脊椎骨折了，需要馬上進行手術，因為我爸年紀大了，要往身體內打一枚鋼釘。
我媽作為家屬籤了同意書，等我爸清醒過來後，醫生專門到他病床前說：
「不能抽煙，不能聞煙味，否則鋼釘位置會壞S的，到時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我爸面色惶惶，再三點頭答應了。
出院以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裡所有的煙和打火機都扔了。
甚至發了一條朋友圈，配上他在病房的照片，感慨：
「生病以後才知道健康可貴，老煙民以後要開始戒煙咯。」
又在評論區抱拳補充，「醫生說不能聞煙味，希望各位兄弟朋友約我出來時都不要抽煙，感謝大家。」
我冷眼地看著他上蹿下跳，恨不得全世界都為他戒煙。
你看，從來沒有戒不了的煙癮，隻是沒有威脅到他自身罷了。
11
我爸嗜煙如命，即使在我媽懷孕時也不曾停過，嚷嚷著：「你不想聞就滾出去。」
家裡煙霧繚繞，直接導致我生下來就先天性哮喘，從小肺炎鼻炎不斷。
但他S活不承認是二手煙的問題，硬說是我媽炒菜的油煙有問題，這才生了我這麼個「賠錢貨」。
他知道抽煙不好，也知道油煙對身體有害，但自己沒病，哪怕是老婆孩子病了，也無所謂。
所以，刀不割到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有多痛。
我帶著我媽在大學旁租了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