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霸總老公離婚後,我難產而S。
因沒人燒紙,隻能在地府打工,終於在第 10 年攢夠投胎的錢。
轉世前,我偷回人間看女兒。
卻見她因倒水不小心燙到繼妹,便被奶奶掌摑、繼母咒罵。
就連霸總老公也說:「你和你媽一樣歹毒。」
然後抄起花瓶向女兒砸去。
危急關頭,我現身保護。
所有人都震驚於我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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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霸總老公霍然起身,面色陰鸷地質問:
「謝嵐宜,裝S這麼多年,你終於舍得出現了?」
1
「恭喜編號 1234567890 鬼謝嵐宜,搖中投胎名額,請於三天內在地府惠鬼 APP 上預約投胎。」
「注意,投胎名額緊缺。」
「請各位鬼民合理安排時間。」
當廣播念到我名字的時候,整個貧鬼窟都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一旁的小女鬼恩靜更是抱著我原地蹦了幾下,開心道:
「宜姐,你聽到了嗎?你可以去投胎了!」
我心中也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整整十年,我終於等到這天了。
從前鬼民想要投胎很容易,基本就是打個申請的事兒。
但近些年來,人間生育率下降,導致投胎位緊缺。
地府不得已減少投胎名額。
並要求有投胎需求的鬼,得先拿錢購買投胎資格,然後排隊搖號。
搖中了就可以投胎,反之則要繼續等。
投胎名額供不應求,一些身家上億的鬼直到魂飛魄散,都沒有搖到號。
悲哀如我,第一步就被難住了。
活著時,我父母雙亡、丈夫不愛、朋友斷聯。
S後更不可能有人給我燒紙。
所以,我不得不在地府打工。
終於在第十年攢夠了投胎的錢。
並很幸運地搖中了號。
但是短暫的開心過後,迎接我的是揮之不去的失落。
因為我在人間還有牽掛。
2
次日,我找到在還陽辦事處上班的海哥。
當他得知我想到人間走一趟時,他震驚得眼珠子都飛出來,在我臉上砸了兩個深坑。
「你瘋了!」
「按照陰間法律,鬼偷渡回陽間是重罪。」
「被鬼差捉到你還投不投胎了?」
我點頭,摳出眼珠子裝回他眼眶裡,嗫嚅道:
「可我就是想見一見我的女兒。」
當年難產,我至S都未能看她一眼。
我馬上要去投胎了,這次不見,就再也沒機會了。
海哥理解,「但……」
見他有了松動的痕跡,我準備繼續求他時,恩靜出現了。
她闊氣地將一張黑卡拍在桌上,豪情萬丈道:
「最近不是剛推出了一個什麼限時還陽服務嗎?」
「給我宜姐來一個!」
【限時還陽服務】是地府官方針對那些執念未消的鬼,專門推出的鬼性化服務。
購買此項服務的鬼,能以任何形象重返人間。
時間從一小時到七天不等。
同樣的,價格也很貴。
我也想過通過正規渠道回去。
但僅是購買投胎名額就花光了我所有積蓄。
現在,有鬼要為我包攬所有費用。
說不心動是假的。
但還是理智佔領了上風,我嚴詞拒絕:
「不行!你攢的這些錢是要留著給你媽媽託夢用的。」
恩靜衝我粲然一笑:
「宜姐,當初多虧了你幫忙,我才能沉冤得雪。」
「否則我媽媽可能會一輩子都活在我S亡的陰影裡。」
聞言,我沉默了。
沒想到當初被霸總前夫視為多管闲事的舉動,卻以這種形式回饋給了我。
3
海哥見我猶豫不決,便替我做了決定,道:
「好了,既是恩靜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脫了。」
隨後在電腦上操作一番,遞給我一張通行卡,嚴肅叮囑:
「你必須趕在兩天內回來,否則會錯過投胎時間不說,就怕你在人間逗留太久魂靈耗盡。」
「另外,我奶奶每天都會送菜去陳家。」
「你到人間後直接去找她,我會託夢向她說明一切的。」
我點頭應下,接過通行卡,便迫不及待地走進了還陽通道。
還陽通道直通海哥家。
但當了太多年鬼,我已經忘記怎麼走路了。
踏出通道那刻,腳下一個踉跄,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彼時奶奶正在屋裡擇菜,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五體投地」的我含笑打趣:
「你就是海兒說的謝丫頭吧?」
「出場方式可真別趣。」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奶奶將我扶起後,肅了神情,含了些許不忍和憐憫道:
「海兒讓我轉告你,你畢竟已經S了,應該知道人鬼殊途。」
我忙不迭點頭,表示:
「嗯嗯。」
「我不現身,隻悄悄看一眼。」
4
再次踏足陳家老宅,我還是感慨萬千。
當年我和陳禹淮是跨階級戀愛,為他父母所不喜。
為了跟我在一起,陳禹淮和他父母半決裂,搬出老宅與我另置住所。
但再深的情誼,也在愛情與親情長久的對抗中消磨殆盡。
後來更是在他青梅白雅的插足下,我成了他口中諸多算計的蛇蠍毒婦。
婚姻最後潦草收場。
陳宅是傳承百年的古宅,極具歷史研究價值。
這對我一個考古專業的學生來說,有很強的誘惑力。
但我生前每次都來去匆匆,沒有好好欣賞過。
幸而現在是魂體,沒人能看到我。
所以我打算好好參觀一番,彌補一下生前的缺憾。
可țū́⁺就在這時,我面前走過兩個女佣,隻聽她們悄聲嘀咕——
「大小姐真可憐,明明不是故意燙到二小姐的,卻被一家子強摁頭給二小姐道歉。」
「誰叫她沒媽媽呢?」
兩個人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聽得我腦袋嗡嗡,忍不住現身叫住兩人:
「你們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她們口中大小姐的遭遇實在太過悲慘,她們這些當佣人的都看不過去,一五一十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
5
我這才知曉——
當年我和陳禹淮離婚後不久,陳白兩家父母就在撮合他和白雅。
我拼S生下女兒時,兩人正在談婚論嫁。
我原想著,不管陳禹淮如何恨我,女兒總歸是他的骨肉。
所謂虎毒不食子。
他會對女兒好的吧?
可是,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太天真。
白雅肖想陳太太的位置多年,以為趕走了我就能得償所願。
哪料半路S出個程咬金。
有我女兒橫在她和陳禹淮面前,恐怕陳禹淮永遠都無法忘了我。
而陳禹淮認為這是我為了爭風吃醋耍的心計手段。
所以默許了白雅所有薄待女兒的行為。
甚至還有推波助瀾之嫌。
就拿這次的爭端來說——
白雅女兒的手被我女兒燙起泡了。
陳母不問緣由,直接甩了她幾巴掌,給她安上了欺負妹妹的罪名。
白雅回來後,更是逼著我女兒下跪道歉,否則就要將她趕出家門。
管家看不過眼,私自查看了監控。
確認女兒是無心之失後,才將此事報給陳禹淮。
希望他能回來替女兒撐腰。
然而,這才是女兒噩夢的開始。
6
為了能讓女兒意識到她的「錯誤」,陳禹淮特意喊來了陳白兩家所有人,聚集在議事廳,對我女兒的「罪行」進行審判。
他和白雅以及陳白兩家父母高居首位。
兩側坐著兩家的旁系親戚。
周遭黑衣保鏢林立。
而我女兒被桎梏住手腳,跪在地上。
場面堪比古代的三堂會審。
氣氛森嚴中,白雅雙眸含淚,故作大度地開口:
「陳安喜,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也不想難為你。」
「你低個頭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
女兒性子隨了我的倔強,被逼到此種境地更不可能服軟,當即就梗著脖子道:
「我憑什麼道歉?我根本就沒有錯!」
「是陳貝妍非要湊過來,我隻恨沒有燙S她!」
最後一句話,將陳禹淮帶回了相似的回憶中。
當年白雅跟隨我們夫妻倆去雪山避暑。
陳禹淮臨時有事下山去了。
他沒走多久,白雅就原形畢露,在我面前炫耀他們兩人的青梅竹馬情。
本是想讓我自慚形穢,誰知她的離間計非但沒成功,反而挨了一頓我的臭罵。
白雅惱羞成怒,摔門下車,差點凍S在尋找陳禹淮的路上。
為了獲得他的憐憫,她竟然黑心肝地將鍋推到我身上,聲稱是我故意趕她下車的。
而陳禹淮對此深信不疑,理由是:
「白雅從不會撒謊。」
一時間,我震驚又失望,索性自暴自棄道:
「對,我就是故意的!」
「我隻恨沒凍S白雅,否則她現在就不會在我面前礙眼了!」
從那以後,我在陳禹淮心中被打上了「惡毒」的標籤。
7
如今望著女兒和我八成相似的臉,陳禹淮厭惡非常,評價:
「你和你媽一樣歹毒,都是禍害!」
盡管這些年他待女兒冷淡,但這種重話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聽言,女兒削廋的背脊僵了下,旋即挺直,高聲反駁道:
「你才是那個最冷酷的丈夫、最惡毒的父親。」
「當年逼S了原配,現在又想逼S女兒!」
「陳禹淮,你該下地獄向我媽賠禮道歉的!」
我趕到祠堂時,正好聽她說最後一句話,不由直呼有種。
就連咒生父去S這種狠話也說的出來。
但一時的口舌之快後,換來的是暴風雨更激烈的侵襲。
陳禹淮氣到指尖都在顫抖。
「你果然繼承了你媽的歹毒基因!」
「與其讓你長大後為禍人間,不如現在就由我清理門戶!」
話落,猛地抄起手邊的青花瓷瓶向女兒擲去ƭůₘ。
陳禹淮年輕時學過武術和射擊,盛怒狀態中的他用了十成力氣。
而女兒被困原地,無法躲避,如果被擊中,必S無疑。
所有人都知曉這一點,卻無人在意她的S活。
全都穩坐高臺,幸災樂禍地看戲。
隻有我護女心切,忘記了海哥和奶奶不能現身的囑託,大呼一聲「不要」後,凝出實體毅然決然撲了過去。
8
我護在女兒身前,用魂力凝結出一層透明的屏幕。
「砰!」
剎那間,花瓶在我們身後炸成了煙花。
它碎裂成無數塊碎片,向四周飛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蒙了,慌忙躲避碎片的襲擊。
一片混亂中,隻有陳禹淮鎮定如舊,震驚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滿臉陰鸷地質問:
「謝嵐宜,你裝S這麼多年,終於舍得出現了?」
我回頭,對上男人冰冷的怒眸,恍惚了一瞬。
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爭吵的時候。
他也是這麼看著我的。
眼神兇狠地恨不得將我吞入腹中。
從年少情深走向蘭因絮果,我們僅僅用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