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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傳嗣 3982 2025-04-23 16: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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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舊勢在必得:


    「罷了,本王懶得和你廢話,總歸這事也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他拂袖而去時。


     


    撞到門口的小二。


     


    一盆嬌嫩的菊花應聲墜地。


     


    花瓣上濺落泥土。


     


    小二忙著道歉。


     


    裴元踹了他一腳,直直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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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忐忑地道歉。


     


    「小姐恕罪,小人這就重新取一盆擺上。」


     


    一瞬間失神,望著地上跌入泥裡的花,我喉嚨有些發緊。


     


    「這花......」


     


    記得我原先每次來,包間都會擺上我愛的大簇粉菊。


     


    我一直以為這是裴元特意準備的。


     


    小二趕緊回話:


     


    「花是掌櫃一早叮囑,說東家早有交代,但凡小姐過來,房內要提前擺好此花,隻是小人忙忘了,剛剛才想起來。」


     


    東家吩咐?


     


    所以,連裴元最早的那些溫情,都是我自欺欺人?


     


    所有我以為的偏愛。


     


    原來都來自一手將我養大的兄長。


     


    我突然想哭。


     


    桐兒匆匆趕回來時。


     


    我正捂著臉,泣不成聲。


     


    她手裡拿著酒樓的賬冊,又慌張地掏出帕子。


     


    想安慰我兩句。


     


    一開口,自己也哽咽了。


     


    隻能伸手輕輕地拍在我背上。


     


    哭夠了,我問她:


     


    「桐兒,我真的能保住將軍府的榮光嗎?」


     


    桐兒哽咽著安慰我:「能的,一定能的,連謝將軍都稱贊小姐,所行義舉,功在千秋,隻是世人現在都不知道而已。」


     


    我抱著她,擦幹眼淚。


     


    這才起身回府。


     


    回去路上,又遇到糕點鋪。


     


    老板娘笑呵呵地攔住我,包了一袋桃汁糕。


     


    「我記得上次小姐想吃桃汁糕,這是我做的,您嘗嘗。」


     


    我有些意外。


     


    「你不是不會做嗎?」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從前覺得太復雜耗神,加上桃汁不常有,故而學了幾次便作罷。後來想想,若是日後娘親走了,桃汁糕徹底失傳,還有幾人會記得她?我又少了個懷念她的東西,所以咬咬牙,也就學會了。」


     


    說到最後,有些傷感。


     


    我又被她勾起傷心,忍不住替她擔憂。


     


    「令堂身體可還好?」


     


    她搖搖頭。


     


    「不大好了,人嘛,年紀大了,身體總是一日不如一日。」


     


    說著還抽空給幾個客人打包了糕點。


     


    倒是灑脫。


     


    隻是我讓桐兒付錢時,她卻怎麼也不肯收。


     


    15


     


    隨著月份漸大,京城進入隆冬。


     


    我的《南越實記》細節也差不多敲定。


     


    聽說前幾日裴元請旨,想晉側妃曲玲瓏為王妃。


     


    被皇帝怒斥一番。


     


    桐兒跟說的時候,義憤填膺。


     


    「這時候請旨封王妃,那個曲氏算盤打得可真響,就等著名正言順霸佔咱們小公子呢!」


     


    我翻著桐兒繡的紅肚兜、小被子,越看越歡喜。


     


    忙的這些時日,孩子的小物件都是她在準備。


     


    但桐兒此時似乎很是擔憂。


     


    「小姐!您怎麼一點都不擔心,王府的人日日在府外盯著,就等著您生產呢!」


     


    越接近臨產,不僅是王府。


     


    宮裡也隔三岔五地派人前來問候。


     


    剛開始我還應付幾波。


     


    如今這些都是管家打發。


     


    我將衣被收攏,安慰她:「此事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而且,也早做了打算。


     


    「話雖如此,奴婢就是替小姐氣不過。」


     


    桐兒嘴上氣呼呼,手上還是小心地扶我去遛彎。


     


    剛出門,管家迎面走來,一臉喜氣。


     


    「小姐你猜,誰回來了?」


     


    「誰?」我也好奇起來,能讓管家這麼高興的人,究竟是誰呢?


     


    「許茂林許副將!」


     


    管家興高採烈地說出一個人名。


     


    我卻有些陌生。


     


    「可是兒時在府上待過的小哥哥?」


     


    「正是!謝將軍說年關需要述職,派了許副將回京,還有《南越實記》,催著您早些刊印呢。」


     


    有他這話,我放心多了。


     


    當年爹爹帶了不少戰友遺孤回府小住過。


     


    謝將軍肯派他回來,定然是信得過他。


     


    我本以為隻是幫忙。


     


    可當天下午,許副將的兵馬就圍住了將軍府。


     


    在門口痛呼:「幼時蒙將軍大恩,未曾得報,便陰陽兩隔。


     


    「如今聽說恩人之女待產,時有宵小滋擾,本副將今日便在此守候,宵小鼠輩自行退散,否則便給我祭刀!」


     


    他連門都沒入。


     


    持著大刀就坐在了門口。


     


    一時間,再次把將軍府推上風口浪尖。


     


    16


     


    百姓們又想起了已故薛將軍的功勞義舉。


     


    不少人又開始議論:「聽說城郊之外有所學堂,薛將軍在世時就一直請先生,為那些將士遺孤授課。」


     


    「不止呢,還有那些從武的,也有人教授他們武功兵法,聽說這許副將就是當年薛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還有好些在軍中任要職尚未回來。」


     


    「真的嗎?那前些日子王府天天找茬,就等著奪走小世子,現在不是要泡湯了?」


     


    「不好說,畢竟是王府血脈,還真不好說。」


     


    議論歸議論。


     


    很多人仍舊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最先破防的人是裴元。


     


    他帶著王府親衛和許副將對峙時。


     


    我一時著急,肚子一痛,羊水破了。


     


    桐兒嚇得趕緊呼救。


     


    府中早已備好產婆和大夫。


     


    突然之間,都開始忙慌起來。


     


    我被安置在床上,聽著產婆的指揮,痛得冷汗直流。


     


    每一次用力,下體仿佛撕裂般疼痛。


     


    痛得我好幾次都想去S。


     


    桐兒在旁邊一直握著我的手。


     


    不停打氣。


     


    勸我堅持。


     


    一次次,我感覺自己快要痛S時。


     


    想想父兄。


     


    又奇跡般地堅持下來了。


     


    通了整整一夜。


     


    天籠明時,終於傳來一聲啼哭。


     


    我SS地抓住桐兒的手。


     


    盯著孩子。


     


    桐兒剛要上前。


     


    產婆略帶失望地開口:「是個女孩。」


     


    17


     


    一時間宮內宮外。


     


    大街小巷傳遍消息。


     


    「薛小姐生了個女孩,王府和將軍府都要絕後了!」


     


    裴元徹底崩潰離開。


     


    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語:「怎麼會是女兒?怎麼會是女兒......」


     


    許副將見他離開。


     


    回頭望了一眼曾庇護過自己的府邸。


     


    略帶失望地撤走兵馬。


     


    宮裡皇上再三確認:「我們的人現場親眼看到,薛梓心產下的是女兒?」


     


    來人確定地點頭。


     


    他這才認命。


     


    「算了,隻能日後再從宗室給皇弟過繼一個子嗣了。」


     


    他內心還是有些自責。


     


    若不是當年自己要拉攏將軍府。


     


    皇弟早就娶了心愛的女子。


     


    也許早就兒女成群。


     


    更不見得會遭此無妄之災。


     


    一時間,對裴元的愧意又多了幾分。


     


    曲玲瓏得知薛氏產女,悲喜交加。


     


    悲的是蒼天不公,讓他家王爺絕後。


     


    喜的是薛氏產女,王妃之位就徹底與她無緣了。


     


    偌大的薛府,連平日的熱鬧都沒了。


     


    管家站在門口,心疼地望著屋內虛弱的母女。


     


    隻有桐兒。


     


    盡心守著小小姐。


     


    一刻也不敢放松。


     


    直到床上的人悠悠地醒來。


     


    桐兒第一時間發現,抱著孩子守在床邊。


     


    布滿血絲的眼睛露出驚喜之色。


     


    「小姐,您醒了!」


     


    她又遞過孩子,欣喜給我看。


     


    「小姐你看,是個小小姐,大夫說很健康。」


     


    小小軟軟的孩子,皺巴巴的。


     


    看得我心裡一軟。


     


    眼淚突然就繃不住了。


     


    桐兒驚呼一聲。


     


    立馬將孩子放在我旁邊。


     


    「坐月子可不能流淚,小姐該高興。」


     


    她慌亂地給我擦著眼淚。


     


    「傻桐兒,那你哭什麼?」


     


    18


     


    「我、我是替小姐高興!」


     


    桐兒這才松了口氣,整個人如同經歷一場極限運動,疲憊不堪。


     


    看著孩子的眼神。


     


    卻和我一樣滿足。


     


    「小姐,你說小小姐要叫什麼名字呢?」


     


    「薛長樂。」


     


    我不假思索。


     


    名字我早取好了。


     


    男孩叫「常樂」,女孩叫「長樂」。


     


    桐兒笑盈盈地看著孩子。


     


    「真好,我們小小姐有名字了,是咱們薛家的小小姐呢。」


     


    大概是初為人母。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眼眶一熱:


     


    「桐兒,你給長樂取個乳名吧!」


     


    桐兒一愣。


     


    趕忙連連擺手:「這不合規矩,奴婢一個下人......」


     


    「我說可以就可以。」


     


    從我產後體虛昏迷,桐兒到現在都沒合眼。


     


    即便人人都嫌棄我生的是女兒。


     


    可桐兒還是一直抱著,盯著她喂奶。


     


    生怕她被人搶走。


     


    孩子的乳名由她來取,沒什麼不合適的。


     


    桐兒又推脫幾次,才小心翼翼地說出一個名字:


     


    「松兒,可以嗎?」


     


    我問:「哪個松?」


     


    桐兒認真地看著孩子,微笑著回我:「松柏的松。


     


    「奴婢識字不多,卻常聽詩人才子贊揚,松柏之堅韌不拔,生命頑強,奴婢希望小小姐也能如此,更能逢松化吉!」


     


    我也笑了,沒有糾正她。


     


    認認真真地點頭:「松兒好,就叫松兒!」


     


    19


     


    一個月後,薛家小女滿月宴。


     


    府上沒有設宴。


     


    隻在城門口施粥一個月。


     


    隻有宮裡、許副將家和幾位武將家差人送來賀禮。


     


    百姓們吃著粥,也忍不住惋惜幾句。


     


    似乎整個京城,無人為這位新生的小姑娘高興。


     


    晌午時分,更是有一幫學子直接堵在門口。


     


    領頭的先生直言:


     


    「大家就是想問問大小姐,如今府上沒了主事的人,咱們這學堂還能維持下去嗎?」


     


    讀書人清高。


     


    可他們都是過過苦日子的,刻苦讀書。


     


    比起清高,更擔心接下來的書讀不下去。


     


    所以任憑管家如何勸說,他們都不肯離開。


     


    隻能報給我決斷。


     


    消息傳來時,桐兒剛剪下松兒的一縷胎發。


     


    丫鬟們圍著忙得樂呵呵的。


     


    冷不丁,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都擔憂地看向我。


     


    我起身安撫:「無事,你們繼續,我去去便回。」


     


    到了前院,烏泱泱百十來人。


     


    我這才知道家中的學堂竟然供了這麼多學子。


     


    難怪銀錢消耗巨大。


     


    領頭先生見我,先行了一禮。


     


    又問:「府上千金滿月,我等本不應打擾,但事關前程,想問問小姐,學堂......還能辦下去嗎?」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薛家,還能撐下去嗎?


     


    「能!」


     


    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堅定地告訴他們。


     


    「隻要我還在,薛家就在,學堂、武場,就會繼續下去,父兄曾做過的,我一定會努力堅持下去。」


     


    一黑衣男子不信,當著眾人質問:


     


    「可您畢竟是女子,膝下也隻有一位小小姐,現如今薛家無男丁,您做出那等事,族人也不會再幫襯,薛家到底還能維持幾時?」


     


    地上的寒意穿透厚厚的鞋底,順著雙足爬上四肢百骸。


     


    所有人都在等我回答。


     


    20


     


    其實,我大可以不管他們。


     


    但一想到他們的父兄先輩,都曾追隨父兄上過戰場。


     


    我隻能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又一半大少年站出來,朗聲解釋:


     


    「小姐莫怪,讀書艱苦,大家隻是怕寒窗十載,功虧一簣。」


     


    我卻再也忍不住!


     


    「好一句寒窗十年,功虧一簣!


     


    「難道你們苦讀十年的詩書,會隨著薛家的昌盛興旺而輪轉消失不成?


     


    「自古有能者絕不抱怨環境,眾位倒好,這是科舉都沒參加,就給自己找好失敗的理由了嗎?」


     


    一陣寒風刮起。


     


    我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有種如墜冰窟的寒冷。


     


    眾人被我說得心虛低頭。


     


    卻依舊有不服者,強行辯解。


     


    「小姐莫惱,實在是薛將軍曾說過,我等科舉之後,便與薛家再無瓜葛,我等不知,薛家是早有意不再支持學堂,還是有別的打算?


     


    「你既不知,那我便告訴你,薛家學堂以後不會再接納你。」


     


    我父親明明說的是凡有人科舉入仕,不再需要學堂支持,便與薛家再無瓜葛,是為了避結黨營私之嫌。


     


    到他嘴裡,就成了薛家翻臉不認人一樣。


     


    這種人,即使高中,也隻會給薛家抹黑。


     


    那人一聽,當即臉色大變。


     


    「小姐一句話,就斷了學生前程,未免太過專橫!」


     


    我懶得廢話,直接將人拉下去。


     


    對著先生再說一遍:「有我在,薛家每月該給學堂多少,便是多少,若有人嫌棄、擔憂,想早早離去的,我也不會挽留!」


     


    眾人一震。


     


    這才齊齊行禮,道一句:「謝過小姐。」


     


    臨走之前。


     


    管家又給每人準備了兩個熱乎乎的紅雞蛋。


     


    21


     


    我拖著凍得瑟瑟發抖的身子回屋。


     


    桐兒早已燒好了暖烘烘的炭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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