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S後見到一個女子。
第一世她被陷害失貞,為證清白,撞柱而亡。
第一次重生,她步步為營,還是被算計致S。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次次重生,佔盡先機,可次次身陷S局。
絕望之際她把身體交給我。
十年後,一切塵埃落定。
她雙目充血,一遍遍問我,為什麼不S了那對狗男女,為什麼佔著她的身子,不為她復仇。
Advertisement
我莞爾一笑:「莫急,好戲這才開始。」
1
我S在了和親途中。
再睜眼,就成了周歲安身側的寄生魂魄。
我看她背負血仇,一次次步入S局,再一次次重生,這次竟也坐到當家主母的位置。
之前幾次重生,她不是被算計失貞,就是被妹妹溺斃在池塘裡,還有一次被拔光了指甲,活生生打S。
她多次重生,又在變數裡找不清方向。
這一世,好不容易走到最後,周歲安懶懶地躺在太師椅上,看我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得意。
「我那個惡毒的妹妹,還有偏心的母親、爹爹,全都S了。我們這輩子一定會過得痛快,對不對?」
我的靈魂懸在上空,不置可否。
變數變數,關鍵在於一個「變」字。
我久久沒有言語。
她心裡沒了譜,聲音發顫:「為什麼不認可我?我這次靠自己走到最後,我的勝利,隻有你一直陪著,為什麼不看好我……」
與此同時,一波人馬推門而入,為首的頭目笑得下流,他提著個衣衫半褪的男人,把男人丟在房間的榻上。
我知曉,變數到了。
周歲安嚇壞了,她強裝鎮定:「放肆,一群狗奴才,本夫人的房間也是你們能進的?退出去!」
那家丁一笑:「我們奉公子的命令,前來追拿盜賊,意外撞見夫人和這狂徒行不軌之事,來人啊,把這二人押到宗祠,讓族內長老發落。」
「無稽之談!」
周歲安最後一絲鎮定破碎,她掌心SS扣住太師椅的扶手,還是被拉了出去。
我嘆了口氣,跟著她飄出去。
這些年,一旦和周歲安離得遠,我的靈魂就會虛弱,歲月悠長,我已經習慣跟在她身邊,習慣看她次次重生,再一次次被S。
她被帶去了祠堂。
沈家上下二十多個長者正襟危坐,被押來的路上,幾次拉扯糾纏下,周歲安發髻松動,垂下幾绺發絲,衣衫也破開幾個口子。
祠堂裡,那個被稱為狂徒的男人,順從地跪在地上,臉色帶著三分潮紅。
兩人行為狼狽,衣衫凌亂。
真有幾分私通的意思。
周歲安想開口爭辯,還沒說話,小臂粗的板子就打在她腰上。
她撲倒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仰頭去看一側的沈二公子:「夫君,我沒有……」
男人失望地看了她一眼。
周歲安就被拖出去。
僕人高舉板子,一下下落在周歲安的腰上,板子上帶著铆釘倒鉤,沒幾下周歲安就被打得鮮血淋漓。
不過二十下,她就隻剩下半條命。
隻是她不甘心,看著自家夫君冷峭的眉眼,咽氣前一秒,她唇口微張。
為什麼……
2
這是她最成功的一次重生。
S了陷害自己的妹妹,除了偏心的爹娘。
還找到了合心意的夫君,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是S了,究竟哪一步錯了,是哪一步走錯了呢……
月光打在她單薄的魂魄上。
周歲安臉上掛著淚,緩緩轉頭看我:「你那麼聰明,每次隻在S後點撥我。能不能告訴我,這次是哪步錯了?」
祠堂外,板子還在打著,從白天打到夜裡。
腰腹以下被打成了一堆爛肉,铆釘帶起血肉,再落下,再揚起。
我仰躺在房檐邊的平臺上,輕輕一笑:「你看他們,像不像在捶肉丸?」
周歲安沒說話,S了太多次,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S法。
我猶記得第一次,她被妹妹溺S,魂魄飄起來的時候,像隻受驚的兔子。
「水鬼的皮膚會不會泡得發白發腫,你看看我現在醜不醜?樣子有沒有很難看……」
可如今,她隻會復盤上一次失敗的原因。
我緩緩說道:「沈家需要身世顯赫的當家娘子,周家倒了、散了,留你一個孤女,有什麼用呢……」
福禍所依。
周家人既是她的S敵,更是她的依仗。
周歲安愣住。
片刻後她神色變得混沌:「我隻想好好活一次,活到壽終正寢,活到歲月漸老,為什麼人人都不放過我……」
她眼裡的光一點點泯滅。
這次不僅家人背叛她,親自挑的郎婿也不是個好東西。
我知道,她沒有精力再重來一次。
而我的機會,來了。
我的五指穿過虛無,緩緩託舉起她的掌心:「還有一次機會,想不想試試?」
她眼神一亮:「什麼?」
我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蠱惑:「我替你活,為你S下這一局。這次,你看我一步步走到最後,怎麼樣?」
周歲安眸光一頓,她眼中有困惑,有迷惘。
我看到她嘴唇上下翕動:「那你想要的是什麼?你又是誰?」
3
我是誰?
自從S後,我跟在周歲安身邊好多年,她身上好似有一股魔力,我離不開,也逃不掉。
我跟著她在宅子裡兜兜轉轉多年,也困在宅子裡那麼多年。
見證她鬥智鬥勇,次次重生。
我幾乎忘了外面的世界,忘了自己的名字。
熙和……
我叫熙和。
但下一秒,我隻叫周歲安……
我要的,也隻有周歲安。
4
上天真的眷顧周歲安。
她再次重生了。
隻不過這次,睜開雙眼的是我。
眼睛睜開,我看到懸在上空的周歲安,一如我之前看著她。
隔著床幔,她的目光染上三分不忍。
「抱歉,我沒辦法預知重生的時機……
「實在不行,就下次吧……」
在她看來,我面前的路是S路、S局。
可我捏著身下的褥子,綿軟,溫暖,重活一次,我舍不得S。
而我身側,衣衫半褪的男人緩緩捧起我的臉,他的褻褲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看我的目光帶著輕佻。
「周家娘子,當真是水靈。」說著,就捏住我的下巴親過來。
與此同時,周念安帶著周思恆破開了房門。
「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麼?」
親妹帶著親爹捉奸。
我目光微垂,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
呵……地獄式開局嗎?
我攏緊衣衫,側身看了他們一眼,擠出兩滴眼淚:「妹妹,事已至此,那我該怎麼辦,你教教我好不好?」
周念安笑得放肆。
「你沒了貞節,與其不清不白地活在世上,還不如S了,給自己留個體面,也保全了周家的顏面。
「到時候我會和爹爹說,給你挑口好點的棺材,畢竟你是周家的嫡長女,說不定以後我會發發善心,再給你找個樣貌不錯的S刑犯配陰婚。
「呵呵……」
我捏著她的手。
「那妹妹當真是待我不錯,不如妹妹教教我,該怎麼S?」
周念安眼珠一轉,盯上檐下的紅木:「S是最簡單的事,長姐,隻要你今天撞S在這,就是最有烈性的女子,沒人會信你和人私通,不僅不會被人詬病,還能保全你的名節。」
我長袖下的骨節咯吱作響。
名節,最沒用的東西。
要我為了這個東西去S,有趣呢。
我故作柔弱姿態,一點點靠近周念安:「妹妹,你事事周全,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周念安笑得更放肆,她和那地上的男子對視一眼,嘲笑我的愚蠢,更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用盡力氣,抓住她的後頸,朝柱子上撞去。
一下,兩下,三下……
等到周思恆反應過來,等到我被人拉住,周念安的臉早已經血肉模糊。
她崩潰地捂住臉大叫:「我的臉,我的臉……父親,我的臉。」
我被押進柴房的時候,周念安想S我,可下一秒,泛著寒光的匕首從我袖口掉落,她又被嚇得後退。
對上她怯生生的目光。
我笑得眉眼彎彎:「妹妹,你教我的,S是最簡單的事,我可不忍心這麼對你,咱們……來日方長。」
5
柴房的日子並不好過,米水全無。
隻有周歲安陪著我。
她不太理解我的做法。
「與其餓S,還不如一頭撞S來得痛快……」
我透著柴房窄小的窗子,看窗外的月色,烏雲皎月,良辰美景應是如此,我有多少年沒看過了……
周歲安倚在我的身側。她兀地說道:「對不起啊,你好不容易活一次,還讓你當了個餓S鬼。」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周歲安,你知不知道,你這張臉,會讓京中多少男子瘋狂,多少女子嫉妒?」
明明是清冷至極的面孔,可一旦笑起來,勾魂攝魄。
這樣一張臉,不做禍國妖姬真是可惜。
周念安的臉毀了,周思恆可舍不得她S。
周歲安蔫蔫的:「好看又不能救命……」
我道:「誰說不可以呢。」
周歲安還想問我,我隻覺得困頓了,懶懶睡了過去。
睡著了,能最大程度地緩解飢餓。
周府裡,大夫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整整三日過去。
周念安摔了一屋子的東西。
在我餓昏前一秒,吱呀一聲,柴房門被打開。
我被接到臥房睡了整整七日,氣血虛虧,本來休養五日就可以下地,可我蹭著柔軟的褥子,一點都不想動。
到了第七天,周念安帶著一眾丫頭婆子闖了進來,她臉上頂著碩大的傷口,表情幾乎要吃了我。
「你這個賤人,心思怎麼這麼歹毒,毀我的臉,我下半輩子怎麼辦,怎麼辦……
「我還怎麼嫁人,怎麼挑選夫婿……」
說著說著,她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我不喜歡你,憑什麼都是娘親的女兒,你比我好看那麼多,你為什麼不去S,我是你妹妹啊,你不該愛著我嗎?
「我們可是姐妹,你不能為了我去S嗎?
「隻要你S了,我就是京城第一美人,那些前來提親的名門勳貴,眼裡就隻有我嗚嗚嗚。」
她臉上的傷口又崩開了,血水混雜著淚水,狼狽至極。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透過她那猙獰的臉,光影重合之下,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人。
【我是你母後啊,熙和,你幫幫我好不好?
【你弟弟還那麼小,我在朝中沒有實權,那些老臣總擔心我挾天子以令諸侯。
【總擔心我會竊取大盛江山。
【母後最疼你,你也疼疼母後好不好?隻有你去和親,才可以讓那些人相信,相信母後心裡隻有大盛,隻有你S在路上,大盛才有出兵理由,母後才可以借著沈家收復兵權。母後才可以穩穩地站住腳跟。
【你放心,母後會為你安排好假S藥,等一切塵埃落定,母後就接你回來,好不好?】
那時母後笑得那般溫柔,溫柔到我以為她真的對我存有一點愛。
我這一生就信了她一次,一敗塗地。
過了那麼多年,毒藥穿透肺腑的痛苦依舊在。
我看著周念安,隻覺得好笑。
我不懂,這些人為什麼可以借著血脈親情,說出些違心的話,做出讓人遍體生寒的事。
她設計捉奸,重生數次的陷害,一次次的惡語相向,甚至多次要周歲安S,都隻是因為「嫉妒」兩個字。
現在她一邊要周歲安愛她,一邊要周歲安去S。
而周歲安顯然第一次聽到這個說辭,她愣在那,久久說不出話來。
6
周念安被拖了回去。
我輕輕道:
「周念安毀容了,她以後隻會是周家棄子,哪怕是周思恆再偏寵她,對於沒有價值的棋子,也隻會任由她自生自滅。
「她的後半生,都會對著那張奇醜無比的面孔,日日作嘔,不得出頭之日。
「她沒有自盡的勇氣,日後每一天,她會比S了還要難受。
「而我,我會同你一起,歲歲平安。」
我又道:「你開心嗎?」
周歲安背影僵在那,她沒說話,良久展露出一個笑臉:「不夠,還遠遠不夠。周思恆,沈遠昭,還有趙芸,我要他們都為我償命。
「我要他們與我一樣求而不得,身不由己,我要他們受盡苦楚……」
她每說一個名字,眼中就落下一滴淚。
她的父親,她的郎婿,她的生母,明明都是她的至親,可都置她於S地。
7
周府的荷花又開了,三日後,僕人在池子裡撈出一具浮屍。
正是那個狂徒。
我和他那天的事情,被有心人壓了下來。
我撒弄著魚食,沒一會兒湖中的錦鯉就張著小嘴吃了個幹淨。
後院周念安又鬧了,大聲嚷著一些腌臜事。
周思恆聽不下去,直接讓人端了一碗藥給她灌下去,毒啞了周念安的嗓子。
我闲下來種了許多花,夏日裡花香最濃,不知道是不是周念安嗅到了花香,又開始作妖,她寫了無數封信,都被周思恆截了下來。
再過不久。
周念安不知為何,被斷了雙手。
流水的釵環錦緞送入我的小院,甚至是周歲安從沒見過的血燕都被送了過來。
我心情不錯,安排下人燉了一盅。
色澤橙紅透亮,雖然比宮裡的差了點,可一個四品官家裡能有這個品級的燕窩已經是難得。
用過飯,後院傳來了消息。
周念安沒了。
她走得很安穩,臨S前被下人服侍著吃了兩碗飯,走前倚在窗邊,看了兩個時辰的鳥兒,整個人很安詳。
我仰頭看梁上的周歲安:「怕不怕她化成厲鬼來尋你?」
周歲安聳聳肩:「若論怨氣,她肯定比不過我。
「要是按照恩怨,她更應該去找周思恆。」
周思恆怕周念安再出岔子,說出不該說的事,幹脆下了毒。
我笑笑沒說話,手下一動,摘了一朵池裡的蓮蓬,自言自語道:「你說這池子裡長的蓮蓬,苦不苦?」
8
夜裡的時候,趙芸喊我過去。
這是我第一次直視周歲安的生母,之前的數次重生,周歲安對這個生母都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