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後天生凰命,獨寵後宮。
有孕後為固寵,將宮女一個接一個獻上龍床,事後又殘忍打S。
而我,是下一個。
我想活,哪怕不折手段地活。
於是侍寢那天,我使出渾身解數,讓皇帝一夜叫了七次水。
1
預言說:凰女生子,盛世降臨。
皇後便是萬裡無一的凰女命格,生而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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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珍愛皇後,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甚至為她空置後宮。
不久,皇後有孕。
就在世人翹首以盼,期待凰女順利誕下龍子,開啟盛世時。
宮女秋霜被人匆忙抬出了坤寧宮。
白布下滑落的手臂血痂斑斑,青紫傷痕遍布。
世人皆說帝後恩愛,堪稱佳話。
卻不知,皇後自從有孕,為防陛下新納妃嫔,她頻頻挑選宮女送上龍床。
妃嫔背後往往有母家勢力,對付棘手。
但宮女賤命一條,能任皇後隨意打S,如捏S蝼蟻。
無一例外,這些送上龍床的宮女,皆在侍寢後不久S於非命。
秋霜慘S後的第七日,皇後身邊的太監福全來到御用監。
福全捧著一套宮裝首飾,睨著我,皮笑肉不笑:
「丫頭,你有福了。」
我低伏的身形不由得一顫。
終究,輪到我了。
2
我是御用監的制香宮女。
無品無階,身份低微。
此前宮女因侍寢而S,我並非不知,隻是抱著僥幸,自欺欺人般視而不見。
我隻是一介微末宮女,如何能左右皇後?
況且,我就快要出宮了。
十三歲入宮,我一直謹小慎微地過活,費力揣摩上頭的意思,生怕行差踏錯,一不小心丟了命。
熬了十二年,眼看下個月滿二十五,終於可以出宮。
可就在我以為馬上熬出頭時,後半生的指望驟然碎裂。
乾清宮中,燭火跳躍。
身上嶄新的宮裝並不合身,我埋著頭,瑟縮地攥緊兩手。
未經人事,我也曾憧憬過出宮之後,覓夫婿嫁良人,像普通女子那樣相夫教子尋常一生。
可惜,這樣卑微的願望,已再無可能。
皇帝近前,俯下身來在我頸間輕嗅:
「好香。」
陌生的男性氣息靠近,驚得心底又是一顫。
幾天前,我途經宮道撞見陛下,避讓行禮時,手上沾有香粉。
正是陛下一句「好香」,被小太監聽去,傳到皇後耳朵裡。
不過是上位者隨口的一句話,落在我身上,卻足以顛覆一生。
幔帳合圍,綾羅剝落。
我身如孤舟,幾乎快被狂風惡浪摧毀。
淚水模糊雙眼,緊攥的掌心深深掐出血痕。
望著晃動的帳頂我絕望地想:
這重重宮牆,此生到底是出不去了。
事畢,我被帶到坤寧宮。
微末宮女,自然不配與皇帝同塌而眠。
我跪伏在院中,膝蓋被凸起花磚硌得生疼,身體因痛楚仍在顫抖。
時辰不早,但皇後孕中煩悶,夜不成眠。
正高坐殿內,聽宮人回稟侍寢細節。
在聽到陛下前後叫了七次水後,她鳳眸一沉,看向我的目光寒意滲人。
3
「不知S活的狐媚東西!」
「七次?能耐啊!」
皇後本就焦躁,眼下更是怒氣翻湧,抓起手邊湯盞朝我砸來。
她是天命凰女,含著金湯匙出身的高貴命格,受萬民仰望。
帝後恩愛的佳話,更是在民間廣為傳頌。
皇後與我,從來雲泥之別。
如今專屬於她的恩寵,竟被我這等奴婢僭越,如何能忍?
可皇後忘了,是她親手將我送上龍床的啊!
碎裂的瓷片濺落身上,在手臂劃出數道口子,鮮血淋漓。
皇後不耐煩地叩打桌面:
「都S了嗎?還磨蹭什麼!」
話音剛落,太監福全領著幾個太監上前,打算將我亂棍打S。
皇後打S宮女,從來輕而易舉,尤其像我這般不知好歹的蝼蟻。
可蝼蟻尚且偷生。
我不想S,我要活!
宮中人人皆知,皇後本就是個傲慢性子,懷孕後越發煩悶焦躁,動不動便要打罵宮人出氣。
太醫院也曾開過方子,隻是那些藥湯苦口,皇後從來不肯喝,宮人更不敢勸,唯恐招惹來禍事。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我卑微求饒,急忙捧出懷中香盒。
「奴婢會調香,能替娘娘解孕中煩悶,求娘娘饒奴婢一命。」
手中盒子散發淡淡香氣,皇後起初頗為鄙夷。
直到盒蓋打開,盈盈暗香送出,氣若幽蘭。
皇後胸口煩悶瞬時消解幾分。
她挑眉,接過太監呈來的香盒。
「這賤婢,除了狐媚,也並非全無用處。」
皇後精致的鳳眸微垂,情緒明顯舒緩。
她轉念,暫且留我一命。
並非皇後仁慈,而是我剛好有用。
可不等我叩頭謝恩,她又朝福全丟去眼色。
立時有木棍落下,一下又一下,狠狠捶打在我小腹。
「S罪可免,活罪難饒,吃些苦頭才能長教訓,你說對不對?」
皇後手裡把玩著我給的香盒,怡然欣賞我的痛苦,宛若俯視凡塵的高貴神明。
我痛苦蜷縮在地,又被福全箍住下颌掰開唇齒,灌入腥黑的藥湯。
那是藥性極烈的避子湯,牽扯出五髒六腑撕裂般地劇痛。
皇後暫留我一條命,卻要徹底斬斷我做母親的可能。
畢竟,她是最尊榮的凰命女。
隻有她才配為陛下誕下皇子,開啟盛世。
有什麼熱流從下體湧出,淺色宮裝染上鮮血,格外刺目。
我虛弱不堪,眼睛卻始終看向高座上的皇後。
便在此時,盒中的香珠似感應一般,也隱隱滲出殷紅。
皇後忍不住伸手去摸,指尖觸到一片湿熱。
她嫌惡地擦手,將香盒丟棄在地。
「這香髒了,替本宮調盒新的。」
我腹痛如絞,艱難俯身遵命。
垂下頭時,卻悄悄勾起了唇角。
4
皇後獨寵後宮多年,生S予奪從來果決。
我是第一個,從她手底活著回來的宮人。
隻因我尚且有用。
所以不等傷勢痊愈,剛能下地,我便趕制出錐香,送往坤寧宮。
「香盒與香珠隻是方便攜帶,靜心功效遠不如燻香。」
我低眉順眼,恭敬地點燃錐香放進獸爐。
皇後從不正眼看我,闲闲撥弄護甲,隨口道:
「你倒盡心,該不會在香裡下了毒吧?」
我嚇得急忙拜服在地:
「奴婢以九族起誓,萬萬不敢。」
「娘娘天生凰命,萬民仰望,奴婢卑賤之軀能為娘娘效力,是奴婢的福氣。」
皇後目光落在我顫抖的肩頭:
「諒你也不敢。」
稍作敲打便嚇得不輕,她心情越發舒暢。
皇後不知,我的九族早就餓S於荒年。
其實皇後也曾是普通百姓,生於鄉間,長於市井。
但憑借凰女命格入主中宮後,她不但禁止闔宮上下談論她的出身,更理所當然地踩在所有人頭頂。
因她善妒,陛下便空置後宮。
因她孕期不能侍寢,就命別的女子獻身。
因她獨寵,承寵宮女稍有不慎,便要被隨意打S。
她搖身一變成了上位者,信奉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我們這些卑微奴婢,既沒有天生的好命格,又無預言加身,S便S了,有何可惜?
青煙嫋嫋,滿室幽香,皇後靠在美人榻上小憩。
我凝望著細細的煙跡,福至心靈。
在宮中當差十二年,見過後宮那些手段,怎敢用毒?
我隻是一刻不停地制香,僅此而已。
太醫查驗過無毒後,我的香便在坤寧宮中不分晝夜的燃著。
等到身子上的血痂開始脫落,我每日送安胎香去得更勤。
會根據皇後的喜好,和季節更替,斟酌每一味香料的用量,隻為更合她的意。
我伺候地皇後身心舒泰,肚子一日大過一日。
民間常說,孕婦若懷男胎,容貌會變醜。
但皇後依舊冰肌雪腮,氣度出塵,甚至比孕前更加昳麗。
陛下對皇後的憐惜更甚從前,常常處理完周折便趕過來陪著,宛如一個稱職的夫君。
目光偶爾掃過跪在角落的我,毫無反應。
這麼快,他就將我忘了。
其實不怪陛下,這兩個月來,我面色一日比一日黃黑,身形也越發瘦削幹癟。
就像被什麼東西,悄悄吸去精血一般。
5
皇後從不將宮人的性命放在眼裡,稍有行差踏錯,輕則一頓棒子,重則亂棍打S。
坤寧宮的差事難當,又過兩個月,我成了除福全之外,最常近身皇後的人。
皇後心情大好時,也隨口說起過要賞我。
如同慷慨的主人,獎勵表現最好的狗。
自我之後,又不斷有宮女被送上龍床。
那日午後,御花園當差的灑掃宮女冬青,被押到坤寧宮捏著下巴灌下避子湯。
隻因陛下在賞花時,誇了一句「模樣清秀」。
看她整個人像隻瀕S的貓狗,嚇得不住顫抖,皇後嗤之以鼻:
「這等貨色,也配來擾本宮?」
沒有威脅的賤婢,她懶得費神,向來都是打發福全拖走。
而那些做不得男人的太監,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畢竟是皇帝享用過的女子,即便身有殘缺不能成事,他們也想嘗嘗滋味。
反正要S,不如在S之前,交給他們褻玩折磨,盡興一番。
聞言,福全眸光亮起,嘴角難掩猥瑣笑意,像隻等待撿食殘羹冷炙的鬣狗。
正要如願將冬青拖下去,我卻先開了口:
「奴婢近日為娘娘制香,需用到花草,冬青一直在御花園當差,識得的花草多。」
「先前娘娘說要賞奴婢東西,不如就將冬青賞給奴婢,一並為娘娘制香吧。」
皇後不屑一顧:
「那便給你用了。」
從前,我也曾漠視過別人的痛苦。
如今自己挨過鞭子,知道了疼,也想順手拉一把同樣陷在泥沼中的人。
我扶起瑟縮在地的冬青時,全然沒有注意,福全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如同淬毒。
次日,還沒邁進坤寧宮的大門,我忽然被人捂嘴拽到角落。
是福全。
「警告你,別以為靠這點小手段,便能在皇後面前跟咱家爭。」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想想娘娘誕下皇子後,你的下場!」
我身子越發虛弱,隻能任由福全掐住喉嚨。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過我的脖頸,沿著鎖骨寸寸向下,憤恨的眼中躍出貪婪的火苗:
「到時候,就把怎麼伺候得陛下一夜叫七次水,做給咱家看,嗯?」
渾濁的氣息吞吐在耳畔,惡心又滲人。
我奮力止住福全的髒手:
「公公放心,奴婢有自知之明。」
我當然知道他口中所謂的下場。
皇後生子後,安胎香無用,我自然會被一腳踢開,再被這些太監像惡狗撲食般蹂躪。
可我從來沒有這些後顧之憂。
太醫們日日來坤寧宮請脈,都說胎相安穩。
隻有我知道,她懷的究竟是什麼。
6
皇後命格高貴,是百年難遇的凰命女。
預言說,凰女生子,盛世降臨。
從皇後有孕那一刻起,舉國上下無不期待。
皇後臨盆,比原定時日早了兩月。
這日,帝京百姓紛紛走出家門,齊聚宮外虔誠以盼。
皇帝頭戴十二旒冕,身穿袞服,攜百官祭祀太廟。
漢白玉雕砌的高臺上,皇帝慷慨陳詞,列舉自己登基以來的功績。
他要請歷代祖宗和滿天神佛見證,他們一家三口,即將榮耀加身,受百官朝賀,享萬民膜拜。
共同開啟這預言中的盛世。
皇帝望眼欲穿,盯著眼前的宮道。
那是報信太監會來的方向,赤紅的錦緞鋪陳在地,一直延伸至坤寧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