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眾所周知，當你發現了一隻喪屍的時候，實際上……】

【啊啊啊好恐怖，明天我不敢上班了】

 

【大家還是多囤點菜，減少出門吧】

 

我滿意的看著水軍們在評論區裡營造的虛假熱度，然後在閨蜜的指點下，又買了個推廣。

 

很多真路人點了進來：

 

【這明顯是吸嗨了吧，還真有人信喪屍啊】

 

【說吧這次是賣什麼，蔬菜滯銷，幫幫我們？】

 

【為了促進消費，他們真的，我哭S】

 

【看定位，市醫院尿檢，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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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的熱度起來了。

 

水軍孜孜不倦洗腦，

 

路人好奇的點進來，

 

甚至還有賣片的、算命的、賣藥的、求捐款的進來渾水摸魚，熱鬧非凡。

 

忽然有人說：

 

【臥槽，復華小區有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現在被警察拷在救護車上帶走了】

 

【+1，帝瀾華庭也有，我剛在小區群看見】

 

【刷到個末世預警貼，帖子描述的喪屍和這個好像啊，該不會真的要末世了吧】

 

帖子的點擊率瞬間暴漲，直衝熱搜。

 

閨蜜憂心忡忡：

 

「小羽，你說的喪屍，真的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想安慰她不要怕，一切有我。

 

「你最好是真的。現在轉發超過五百了，造謠我會被抓進去的啊啊啊！」

 

我：……

 

評論已經過千，少部分人開始恐慌，大部分人還在看熱鬧。

 

我再次出手，又買一波水軍：

 

【是不是新型流感啊】

 

【症狀好像很猛啊，我得把口罩戴起來了，別傳染家裡老人小孩】

 

【之前發燒我沒藥硬抗的，這次高低買兩盒退燒藥備著】

 

【嚴重的話沒準又封城了，我打算買點菜囤著，有備無患】

 

相較於激烈的喪屍言論，

 

關於流感的猜測，足夠調和折中，迅速得到了認可。

 

就連閨蜜的小區群，也開始熱鬧的討論起來，

 

樓長表示馬上聯系農貿市場，明天一早就送些肉菜蛋奶來，需要的在群表格裡自行報名。

 

我松了口氣。

 

已經盡人事了，剩下的聽天命吧。

 

閨蜜在群裡瘋狂填表接龍，明明家裡囤了物資，但她看啥都饞，

 

群裡發澳洲肥牛卷，她接，發無菌流心蛋，她接，發肯德基、麥當勞、Shake Shack，她還接。

 

我困得要S，直接睡了。

 

沒想到凌晨被她搖醒：

 

「小羽，你也沒睡吧？」

 

我睡眼惺忪：

 

「小羽亦未寢……」

 

閨蜜滿臉凝重：

 

「我忽然想到，要是有喪屍撞門，咱家門也不太牢靠啊。

 

「這一棟樓裡有幾百個人，萬一出現幾個喪屍……」

 

我早就想到了。

 

前世，樓道裡天天有喪屍遊蕩。我們在家裡發出一點聲響，就有喪屍激動的哐哐撞門，鐵門都要撞散架了。

 

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是不想再過了，但是：

 

「沒辦法，時間太短，不夠重新裝修。」

 

閨蜜提議：

 

「要不我們搬到我家別墅裡吧。

 

「那邊是郊區，人少，喪屍就更少了。

 

「而且房子更大，能放更多東西。

 

「還有個大花園，我爸媽之前都種上菜了，咱們就算呆上三五年都沒事。」

 

我越聽眼睛越亮，恨不得馬上收拾東西出發。

 

閨蜜也越說越上頭，說著還打開了遠程監控，打算提前規劃下房間的布置。

 

因為之前養貓，別墅裡到處安了攝像頭，此時清晰的映出影像——

 

「靠！別墅裡進人了！」

 

我湊過去一看，咬牙切齒：

 

「鄭浩然！」

 

11

 

大晚上，別墅裡燈火通明。

 

一大群工人忙的熱火朝天。

 

一波人安裝防爆玻璃和三層防盜門窗，一波人抬著太陽能電池板，一波人在搭建儲水箱和淨水器，一波人在搬運大批物資。

 

鄭浩然在一旁吆五喝六，指手畫腳。

 

他懷裡，是濃妝豔抹的小三林雅。

 

兩人摟摟抱抱，在別墅裡逛了一圈，最後歪倒在豪華的大床上，

 

林雅伏在鄭浩然的胸口上，嬌滴滴說：

 

「討厭，你有這麼大一間別墅，怎麼沒跟我說過呀。

 

「這些物資，也要幾百萬了吧，原來你這麼有錢呀~」

 

鄭浩然得意的笑起來，胸口微震：

 

「低調，省得被人惦記。」

 

林雅眼珠一轉：

 

「你未婚妻知道嗎？」

 

鄭浩然嗤笑：

 

「她？她蠢的，她能知道什麼。」

 

「那你為什麼娶她呀？」

 

「她能給我們當保姆啊。沒有於小羽，誰給我們洗衣做飯，端屎倒尿？

 

「請保姆還得花錢，於小羽能倒貼錢。你的蕾絲內衣，你的草莓味氣球，你的豪華大套房，都是於小羽的錢。刺激嗎？」

 

刺耳的錄音傳出來，閨蜜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我面色平靜，無動於衷。

 

他說的不假。

 

前世，我正是這樣伺候他們的。

 

當時，鄭浩然打電話哭窮，求我少收十萬彩禮。

 

實則為了趕在婚前湊夠首付，偷偷買房，不用寫我的名字。

 

我是真蠢，壓根沒深想。

 

聽說我們有房了，我激動難耐，買了一堆菜上門，打算做一頓豐盛的晚飯來慶祝。

 

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鄭浩然和林雅衣衫不整，滾在一起。

 

痛哭、爭吵、廝打，昏天黑地。

 

回過神時，外面已經喪屍圍城，把我們三個困在這裡，出不去了。

 

我雙拳難敵四手，被他們逼著洗衣做飯。

 

新房裡沒有洗衣機，天寒地凍，我隻能用手洗他們混著骯髒體液的內褲，洗得雙手生瘡。

 

後來基礎設施癱瘓，家裡停水又停電，小便衝大便。

 

他們逼我去收拾屎尿，又嫌我滿身臭味，不許我進臥室睡覺，

 

寒冬臘月，我在客廳打地鋪，裹著外衣凍得瑟瑟發抖。

 

我原以為，那是極端災難下，才透露出的人心險惡。

 

也許，有些人原本就是惡魔。

 

「刺激呀，」

 

畫面繼續，林雅嬌笑一聲，雙手大膽的探向鄭浩然的褲腰，咯咯一笑。

 

「還有更刺激的呢！」

 

鄭浩然和林雅轉眼就脫得光溜溜的，迫不及待滾成一團，開始炮火連天的刺激戰場。

 

「有人舉報你們私闖民宅——我去！」

 

民警一來就撞上限制級畫面，嚇得後退了半步。

 

「啊——！！！」林雅尖叫一聲，手忙腳亂的拽過床單，遮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她美目瞪大，驚惶的看著門口湧入的一隊民警、一群探頭探腦的工人、臉色鐵青的閨蜜和我，

 

兩眼一翻，暈S過去。

 

民警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繼續說完下半句：

 

「請和我們走一趟。」

 

鄭浩然的身子晃了一下，白花花的屁股撅著，腚眼看人。

 

他面色扭曲，艱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走、走不了……卡住了……」

 

卡、住、了？

 

民警腦子停轉，冷靜的面具裂開了。

 

工人大叔豎起大拇指：

 

「我滴個娘嘞，城裡人真會玩。」

 

民警抖著聲音，磕磕巴巴的叫了救護車。

 

渣男賤女裹著床單，「從」字形交疊著，被抬進了急診。

 

轉運床經過的一路上，路人眼睛都看直了：

 

「臥槽！大瓜！這是我半夜掛水應得的！」

 

「現在的小年輕，動不動就玩進醫院，真要命。」

 

「臥槽臥槽，還有警察跟著，好像是出軌捉奸，刺激啊！」

 

鄭浩然和林雅縮著頭，用手捂住臉。

 

閨蜜瘋狂拍照，捏著手機噼裡啪啦打字，將八卦無私的分享給每一個人：

 

「以後飯桌上算是有談資了，這事兒我能嘮一輩子。

 

「捉奸真好玩，下次還來。」

 

我微微一笑，整理出鄭浩然的出軌賬單，和捉奸照片一並掛在了朋友圈，宣布分手。

 

朋友圈轟動！

 

僅僅十分鍾，點贊和評論急速飆升！

 

我和鄭浩然是同學，又見過家長訂過婚，因此共友特別多，鄭浩然的同學、同事、七大姑八大姨都刷到了這條朋友圈。

 

我爸媽第一時間打電話問情況，幾個朋友私聊安慰我，

 

鄭浩然爸媽氣急敗壞，讓我趕緊刪了。

 

鄭浩然叔伯勸我家醜不可外揚，別鬧到網上丟人現眼。

 

鄭浩然的兄弟也勸我，男人嘛難免犯點錯，沒必要斤斤計較。

 

我反手就截圖發給他女朋友，沒兩分鍾，他也被分手了。

 

緊接著，班群、年級群、校友群、同行群、老鄉群等等都出現了一個名為《軟飯渣男出軌實錄》的 pdf，

 

記錄了鄭浩然哭窮不給彩禮，反而偷拿未婚妻的錢養小三，私闖人家的別墅偷情，被當眾捉奸嚇得痙攣，由警方親自送醫的種種牛逼事跡，

 

措辭生動，內容詳實，附上了報警的受案回執單、渣男小三的高清無碼照片，甚至還有視頻鏈接！

 

我看了閨蜜一眼。

 

她得意一笑：

 

「放心，不該露的沒露，不算傳播淫穢色情。」

 

當鄭浩然和林雅從急診室出來，裝模作樣的穿好衣服時，

 

卻不知道他們已經被扒掉了幾層皮，名聲盡毀！

 

12

 

警局裡。

 

林雅一看到手機就瘋了，

 

「於小羽你這個賤人！誰讓你發的！你憑什麼到處亂發！」

 

她嚎叫著衝過來，朝我揚起巴掌，我連忙閃身躲過。

 

民警眼疾手快的攔住她：

 

「在警局還敢打人？」

 

林雅被民警擒住，眼珠通紅，狠狠瞪著我：

 

「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S！」

 

我嘲諷道：

 

「我S不S不好說，反正你們倆已經社S了。」

 

鄭浩然SS盯著手機，像要盯出個洞來。

 

他平時極好面子，西裝襯衫領帶要我每日熨洗，皮鞋要我每日打油，每天上班還要吹頭發抹發膠，不捯饬的人模狗樣就不出門。

 

但現在，他光著身子，露著屁股，像發Q公狗一樣搖晃顫動的照片，被傳了個鋪天蓋地，

 

上至五十五歲導師，下至十五歲堂妹，都在津津有味的欣賞。

 

還有位富婆發來充滿暗示的語音：

 

「哎呦，想不到你業務能力這麼強，考不考慮接一點收費服務？對了，鋼絲球你自帶哦~」

 

調笑的聲音在警局大廳回蕩。

 

鄭浩然臉色鐵青，胸口起起伏伏，最後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民警隻好過去把他喚醒，又是叫名字，又是掐人中，都不見成效。

 

林雅撲了上去，左右開弓狂扇大嘴巴子：

 

「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

 

鄭浩然鼻青臉腫的醒過來，虛弱的抬手：

 

「我醒了我醒了別扇了……」

 

林雅已經一瓶礦泉水潑他臉上，

 

自己坐在地上幹嚎：

 

「嗚嗚嗚，我可怎麼辦吶，我不做人了……」

 

鄭浩然抹了把臉，似乎冷靜了不少，伸手捂住了林雅的嘴，同她耳語了幾句。

 

林雅的哭聲驀然止住。

 

她抬起了臉，面對路人探究的目光，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我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

 

鄭浩然狼狽的爬起來，走向我，咽了下口水：

 

「小羽，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讓劉婷婷撤回報案，就說都是朋友，搞錯了。」

 

我反問：

 

「哪裡搞錯了？」

 

鄭浩然左顧右盼，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

 

「小羽，我跟你說實話，末世要來了，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劉婷婷過兩天就S了，她別墅不就是我們的？我隻是提前過來裝修，改造得更安全一點。

 

「之前轉走你的錢，是為了買物資，還不是給你用的？末世之後錢就是廢紙，物資才是硬通貨。

 

「我費盡心思，就是為了咱倆在末世也能好好活著，沒想到讓你誤會了。

 

「現在時間緊迫，不能在警局耽擱了，你就聽我的，趕緊撤訴，咱們趕快回去裝修，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不可思議的打量他。

 

怪不得他和林雅忽然鎮定下來。

 

原來在他眼裡，我們這些人，都是S人！

 

知道了他的汙糟事？無所謂，都末世了，名聲又不能當飯吃，活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他以為世界末日，秩序崩壞，違法亂紀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所以盡情狂歡，肆意妄為。

 

真好奇，如果末世沒來，社會正常運轉，他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我開始期待了。

 

「既然末世那麼危險，你就留在這，老老實實拘留十五天。

 

「有吃有喝有鐵窗，喪屍來了也保證安全。」

 

他急了，還欲再說，

 

我抬手止住：

 

「別說話了。你一張嘴說話，我就想起你一張一合的菊花。」

 

其實，前世被逼刷馬桶的時候，

 

我用的是他和林雅的筷子。

 

真不想再面對他。

 

13

 

鄭浩然被民警推搡著押走時，還在回頭喊話：

 

「於小羽，我給過你機會了，你現在不幫我，以後吃不上飯也別來求我！」

 

我真佩服他，屎倒淋頭還是這麼自信。

 

閨蜜拉著我往外走，剛走出警局大廳，

 

「嗷」一嗓子，

 

我和閨蜜被嚇得連退三步。

 

「有、有喪屍……」

 

外面黑壓壓聚成一團，是找鄭浩然討薪的工人。

 

結果突發異變，

 

一個瘦高個突然暴起，SS按住另一個高壯大叔，對著脖子就啃下去。

 

高壯大叔奮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