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做了徐子洲十年舔狗,他卻愛上霸佔我身體的穿越女。
待我奪回控制權後,他不擇手段地要我將穿越女還回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與他心愛的女人,原為一體。
後來,失魂落魄的徐子洲捅了自己一刀,顫聲求我原諒。
01
當我趕到海邊酒店時,綠地草坪上已經圍滿了人。
純白紗幔,花滿宴席,隆重而浪漫。
徐子洲,那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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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在這裡與心愛的女人訂婚。
我拖著步子慢慢靠近。
聽到動靜,徐子洲目光迎了過來。
「怎麼才來?」
他快步走近,握住我微涼的手,言語滿是關切。
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愛意。
「腳怎麼受傷了?」
徐子洲將我攙到旁邊的長椅坐下,單膝跪地,輕輕撩起我的褲腿。
我才Ṱūₑ注意到,不知何時小腿被劃破了幾道傷口,滲著血絲,帶著隱隱的刺痛。
「你呀,總是這麼冒失,連我們的訂婚儀式都能遲到。」
他取出紙巾小心擦拭,心疼又忍不住責怪。
都說徐子洲成熟內斂,冷淡疏離。
原來他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我自嘲地笑了笑。
仰起頭,陽光透過樹枝灑在臉上。
是久違的暖意。
「徐子洲。」
喚著他的名字,我緩緩開口:「你要不要看清楚點,我到底是誰?」
徐子洲迷茫地抬眸,對上我的雙眸。
平靜,漠然。
他臉色瞬變,驚退了幾步。
「你是潘盈?!」
遲疑片刻,他壓低了聲音:「你、你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我輕聲一笑。
「抱歉,讓你失望了,消失的不是我。」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緊緊攥住我的肩膀,目光下意識地兇狠:「小影呢,你把她怎樣了?」
我表情淡淡:
「她霸佔我身體那麼久了,我奪回控制權,不過分吧。」
徐子洲臉上血色盡失,失魂落魄。
「那她、她,會去哪兒?」
02
我做了徐子洲十年舔狗。
京市雪下得最大的那天,我通宵排隊為他買到了一票難求的音樂會入場券。
等到天黑才看到他和朋友出現。
徐子洲接過門票,輕描淡寫的幾句感謝,把我丟在冰天雪地的戶外。
身後依稀傳來他與友人的對話。
「那人是誰呀?」
徐子洲的聲音帶著一絲厭煩:「世交家的一個妹妹。」
有人接話:
「是潘家的大女兒吧,洲哥不喜歡那款,膽小得像隻小白兔。」
「她啊!聽說小時候在村裡養了幾年,是有些上不了臺面。」
五歲時我和家人出遊,與哥哥走散,被拐賣到大山裡。
等到十多歲逃出來的時候,發現父母早就生了一個妹妹。
我成了家裡尷尬的存在。
內向敏感,膽小自卑,努力討好每一個人。
隻有徐子洲會在我被嘲笑「鄉下妹」的時候,將我從深淵裡拖出。
也許那僅是出於他個人的禮貌修養,但他卻成了救贖我的一道光。
聽到徐子洲的真實想法,我內心又苦又澀,恍恍惚惚在雪夜裡走回了家。
剛到家裡,就看到父母與哥哥妹妹正準備出門。
一家人其樂融融。
「最近京市太冷,我們去南方度假。」
他們如此解釋。
我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媽媽……」
母親叮囑妹妹系好圍巾,瞥了我一眼:「還有什麼事嗎Ṫûⁱ?」
我攥住自己的衣袖,半晌才開口:「沒事了。」
母親沒好氣地回道:「沒事就別亂跑,天天圍著那個徐子洲,夠丟人現眼的。」
車疾馳而去。
沒人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當晚我發了一場高燒。
渾渾噩噩地醒後,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女子霸佔了。
她說自己叫攀影,名字與我很像。
與我相反,她明媚張揚,膽大自信。
自然,她也察覺到了我對徐子洲的愛意。
「原來你喜歡他呀,但你這種無趣的性格,他不感興趣呢。
「不過既然我出現了,一定幫你搞定他。」
借著ẗúₘ我的身體,她開始與徐子洲頻繁相處。
徐子洲被她出其不意的大膽舉動,撩得臉紅心跳。
直至一天,她在酒吧與兩位男性貼身熱舞,醋意大發的徐子洲按捺不住,衝上去強吻了她。
那一刻,我的心跟著瘋狂跳動。
甚至我還抱著卑微的念頭——或許徐子洲對她的愛意,有幾分來源於我呢。
畢竟他不知道,這副身軀已經換了一個人啊。
攀影很快適應了我的身份,將日子過得如魚得水。
「你太沒用了,身邊沒一個人喜歡你。
「父母對你沒有感情,哥哥妹妹也嫌棄你是個外來的累贅,周圍人都當你是個笑話。
「不然你消失吧,我幫你照顧好親人朋友,反正比起來,大家更愛我。」
感受到我憤怒的心情,她笑得大聲。
「信不信?就算我直接告訴徐子洲真相,他一樣會選擇我。」
她與我打賭,倘若徐子洲站在我這邊,她就自動消失。
那時我天真地認為,即便徐子洲對我沒有愛情,但與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靈魂相比,他肯定會更傾向我的。
一次約會後,攀影果真與徐子洲袒露身份。
他驚訝了一會才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們完全不同。」
攀影依偎在徐子洲的懷裡,用手摩挲著他的胸膛,語調寵溺:
「你是喜歡我,還是潘盈?」
徐子洲親昵地握住了她的手:「我要喜歡她,早就喜歡了。」
攀影輕輕一笑,故意問道:「哎呀,那她怎麼辦呢?」
「既然老天把你帶到我身邊,就是要我與你在一起。」
「她好可憐呀。」
「所以你就代替她,好好地生活下去。」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的心像被人緊緊攥著,湧起一股酸澀又厭惡的情緒。
十Ţū⁽年陪伴,我焐不熱徐子洲的心。
攀影隻用了三個月,就令他S心塌地。
他和她,是美好愛情裡的男女主角。
而我,注定淪為他們人生舞臺的炮灰工具人。
毫無靈魂,用完即棄。
03
此刻,面對徐子洲紅著眼的質問,我的語氣淡漠:
「你問攀影啊,她一個孤魂野鬼,大概是煙消雲散了吧……」
聞言,徐子洲的眼中充滿憎恨。
猝不及防地,他衝上來扼住我的喉嚨:「你把小影還回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了旁觀的人。
誰也沒料到,剛剛還含情脈脈的徐子洲會忽然變臉。
一個身影閃了過來,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來人個子很高,穿著一套黑白相間的機車服,濃密的烏發順著風露出光潔的額頭,帶著一絲肆意的少年氣。
他把我護在身後,低著眼冷冷地盯著徐子洲,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
徐子洲擦了把嘴角滲出的鮮血,目光陰鸷:「你是誰?」
「我?」男生毫不在意地挑了下眉,「我是潘盈的追求者。」
他浮誇地跳到臺上,掃視了一圈。
嘖嘖搖了搖頭。
「盈盈最討厭粉紅色了,你看看你布置的場地,滿眼粉色!
「讓我瞧瞧那是什麼花,玫瑰?俗不可耐。
「這透風的露天臺子,你不知道今天偏北風嗎?盈盈吹不得風,會頭疼!」
一頓雞蛋裡挑骨頭後,他露出鄙夷的表情:「就你這樣,還有暴力傾向,想和我搶盈盈,做夢去吧。」
留下現場目瞪口呆的眾人,他扶起我就走。
身後傳來徐子洲咬牙切齒的低語聲:
「你等著,我一定會讓小影重新回來的。」
我垂著頭,握拳的手指嵌進掌心。
……
路邊。
一輛拉風的越野摩託車旁。
場面安靜。
男生低低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
「姐姐,剛剛我在訂婚宴上的表現還可以嗎?」
被一喊,我才回過神來。
「哦,可以,謝謝你。」
他一臉真摯:「那我在山上飆車差點撞到你的事,既往不咎咯?」
我點點頭:「當然。」
被攀影奪走意識後,我一直處於被禁錮的狀態。
直至今天一輛摩託車從身邊疾馳而過,驚嚇之下,攀影的靈魂消失不見。
我意外發現自己能夠重新掌控身體了。
聽到我的回應,男生眼眸赫然亮了起來,像極了某種乖順的大型犬科動物。
「謝謝姐姐原諒。」
他眉眼彎彎地告訴我,他叫阿遇。
一個一聽就知道不是全名的名字。
但無所謂。
我與他不過萍水相逢,名字僅是個代號。
見我沒有太大反應。
阿遇抿了抿唇,濃密的長睫微微顫動,似乎有些許落寞。
半晌,他遞過來一個頭盔:「姐姐,我請你吃飯吧。」
沒有思考,我就這樣坐上了他的車。
阿遇俯下身子:「姐姐,抱緊我。」
隔著頭盔,他的聲音輕飄飄的,顯得格外乖巧。
油門一擰。
摩託車疾速行駛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劇烈的風飕飕地劃過身體。
恣意暢快。
驚險,刺激。
我感受到自己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也許明天一醒,我又會被禁錮在這副身軀裡。
無法動彈,無法言語。
那至少這一刻。
我的心,是為自己跳動的。
04
阿遇帶我到了一家充滿文藝氣息的餐廳。
喝著甜得發膩的梅子酒,我抬起迷蒙的醉眼,看到他跳到了中央舞臺上,駕輕就熟地挑起一把吉他。
「我要送首歌,給一位美好的姑娘。」
他指著我的方向。
燈光柔和,眼眸清澈。
舒緩的音樂中,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撩撥琴弦。
那雙漂亮得不得了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我,像是充滿了無限的眷戀。
一曲結束。
阿遇眨著亮晶晶的眸子,問我喜不喜歡。
不由自主地,我撫摸上了他的眉眼。
莫名地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酒精慫恿的微醺曖昧,讓我突然很想在這朦朧的暮色裡,親吻一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
念頭至此,我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阿遇一僵。
「姐姐,你喝多了。」
我望著他,眼中染著酒意的迷離潋滟:「你不願意嗎?」
「不是的。」他清冽的嗓音帶著一絲喑啞,「我怕你後悔。」
後悔?
我自嘲一笑。
誰知道今天過後,我的靈魂還會不會存在?
「不會後悔。」
阿遇眼神越發炙熱。
下一秒,他低頭吻了下來。
窗外繁星點點,晚風揚起,吹落滿地枯葉。
……
第二天,天色微熹。
睜開眼,我遲疑了一秒。
還好。
攀影沒有出現,我還保留著身體的控制權。
四處望去,房間內沒見到阿遇的身影。
隻有床頭留著的一張字條。
我沒有去看上面寫了什麼,隻是起身洗了澡,穿上衣服匆匆離開。
走到家樓下的巷子旁,看到了一身黑色大衣的徐子洲。
他臉色陰鬱,靠在車邊心神不寧地抽著煙。
聽見聲響,他先是一喜。
「小影?」
我後退了一步,神情警惕。
他嘆了口氣。
幽沉的眸色帶著陰寒的冷意。
「對不起,潘盈。
「你不該回來的,要怪……就怪你倒霉。」
察覺到不對,我轉身就跑。
可惜來不及了。
突然冒出的幾個彪形大漢將我攔腰抱起,捂住嘴鼻,丟進了一輛不起眼的車裡。
灰蒙蒙的天開始下起小雨。
我聽到徐子洲低低的聲音。
「對不起,我要想辦法讓小影重新回來。」
從未想過徐子洲竟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就算我再不討人喜歡,可有誰問過我,是否願意做這個犧牲品?
我狠狠咬著牙,幾番掙扎磕破了頭,鮮血順著臉流淌下來。
意識逐漸模糊。
最後一刻,耳邊傳來了機車引擎的轟鳴聲。
由遠及近。
在刺眼車燈的照射中,我看見渾身凌厲的阿遇將摩託車橫甩在轎車前。
雨水打在他黑色的外套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他居高臨下地望過來。
一雙黑眸沉靜如星,帶著令人膽寒的鋒凜銳利,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似乎與我記憶深處中的某雙眼睛重合在一起。
我想起來了。
阿遇。
原來是你。
05
那年我還在被拐賣的村裡,鄰居家也買了一個男孩。
瘦小,倔強,一雙漂亮眼睛格外吸引人。
被買來後,他不吃不喝,每次反抗都少不了一頓毒打。
出於同病相憐,我總是趁著夜色偷偷揣著點吃的去找他。
我告訴他,自己也是被拐賣來的孩子,已經在這好些年了。
「絕食沒用的,挨餓受疼,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弱。
「我都快忘了,城裡的房子是什麼樣的了。
「你說,我的父母有沒有在滿世界找我?」
我說我的名字叫潘盈,若有一天我們誰跑出去了,就一定要救出另一個人。
他從不說話也不哭,每次都在我的絮絮叨叨中,才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晚,我照常翻牆過去,卻隻看到一臉淫笑的鄰居牛叔。
在他撲上來的那一刻,我舉起床頭的剪刀扎了上去。
鮮血,染遍了整張床。
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那個漂亮男孩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他第一次開口,聲音清冽:「姐姐,我們逃吧。」
在山裡躲了幾天幾夜。
我已經回憶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隻記得在山澗鳥鳴水聲潺潺中,夾雜著直升機轟轟的聲音。
男孩握住我的手:「不要怕,他們是來救我們的。」
看到男孩被喜極而泣的家人抱住那一刻,我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最後,我聽見男孩和我說:
「姐姐,謝謝你。」
……
「我叫阿遇。」
06
我是在醫院醒來的。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仔細包扎過。
阿遇守著我,第一時間喊來了醫生。
「謝謝你救了我。」
「姐姐別怕,你前男友太混蛋了,我狠狠揍了他們一頓。」
我苦笑地搖了搖頭。
「他不是我的前男友。」
我告訴阿遇,我記起他就是當年與我一起被拐賣的小男孩。
阿遇說,當年在山裡被救出去後,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家人把他送到國外生活,直到今年才被允許回國。
「那天在路上,我一眼就認出了你。」
阿遇有點得意,像翹著尾巴邀功的小狗。
我忍俊不禁:「所以這就是你開車撞我的原因?」
「那是意外。」
阿遇窘迫地撓撓頭:「我看見你太激動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和阿遇在一起。
他陪我走遍了所有想去地方。
我們踏過木葉山林,見證海風輕輕。
在漫天星辰下緊緊相擁。
夜涼如水。
阿遇親吻我的眼,神情柔軟:「姐姐,睜開眼,看著我。」
在那雙迷人又深邃的黑眸中,陌生的潮湧逐漸淹沒了我的神志。
黑夜靜謐。
我低聲開口:「阿遇,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了,你還會認出我嗎?」
他的回答快速而堅決:「當然。」
阿遇緊緊摟住我。
「姐姐,我希望你開心。」
炙熱的唇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姐姐,我愛你。
「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