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昔日最寵愛的女兒,也成了盛燁和劉氏的敵人。
她SS盯著我,怒意升騰:「盛汀蘭,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盈盈笑著:「我想要的你不是最清楚嗎?」
「十八年前你們害S了我娘,現在我要你們的命,你又能如何?」
盛如菊登時打了個哆嗦。
「但我是侯夫人,隻要我強逼著陳大人開庭,你依舊逃不了,不是嗎?」
的確。
侯府再怎麼強弩之末,也是有一定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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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隻不過是權宜之計。
但誰說了,我隻有這一個計謀?
盛如菊見我面露猶豫,不禁大喜過望。
她用一種自以為卑微、哀求的口吻,對我道:「姐姐,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嗎?你放過盛家好不好,隻要你放過盛家,我們這邊也立馬撤案。」
我淡淡拂開她的手,隻吐兩字:「晚了。」
盛如菊怔了怔。
下一瞬,屋內突然湧進了無數官兵。
為首的官爺肅然喝道:「侯府涉嫌貪墨,侯夫人,得罪了!」
盛如菊駭然後退幾步。
但臉上並沒有意外,隻有撕心裂肺地怒吼。
「不,不可能!
「我是盛家最寵愛的女兒,是侯夫人,你們不能抓我!」
聒噪。
我懶得再看,提步便走。
所以啊,隻要侯府倒了,我還怕什麼呢?
15
我掌了侯府中饋八年,下人們皆尊崇我。
而盛如菊嫁給顧德柏還沒幾日,便將氣撒在下人身上。
此謂失了民心。
下人們往我這裡倒苦水的同時,還對我表了忠心。
在盛家人告我不孝前一日,有侯府的小廝來給我通風報信,道是侯府又富裕起來。
舅家在邊關也開了鋪子,前不久八百裡加急,稱將士們過冬的物資遲遲未運過來。
再加上之前顧德柏就與轉運使交往隱秘,稍微想一想,便能想通其中關竅。
那便是收了賄賂。
——轉運使昧下朝廷給邊關將士的補給,顧德柏則替他們擔保。
如此就能將事情做得天衣無縫。
可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於是我給尚在京城的安大將軍寫了一封信,言明顧德柏貪墨一事。
至於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聖上還是對侯府太過心軟,竟然提出隻要侯府補上空缺,仍可饒他們一命。
但侯府早已被盛如菊敗得幹淨,又哪有存銀補缺呢?
聽說婆母氣得整整暈厥了好幾日,一醒過來便將盛如菊痛罵了好幾頓。
盛如菊見侯府轟倒,也不再怕婆母,當即扇了婆母一巴掌。
婆母被扇蒙了,但也不甘示弱,狠狠扇了回去。
這兩個厲害角色打起架來,可絲毫不顧顧德柏的感受。
最終,盛如菊的孩子掉了。
血汩汩流了滿地,可把前去探望她的祖母嚇壞了,回去就做了三天噩夢。
夢裡還囈語著我母親的名字。
表兄將這些告訴我時,我隻覺惡心。
真是臨到頭了,才知利害輕重。
這樣的人,並不值得我同情。
16
敏兒和姝兒從私塾回來後,自也聽到了關於侯府的消息。
姝兒尚且四歲,還是稚嫩的年齡。
敏兒卻看著有些難過。
我見女兒如此,心裡也一陣心疼,問道:「敏兒可是舍不得你父親?」
敏兒卻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詩。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徵戰幾人回。」
我怔愣片刻,忽然想到敏兒初入學堂時,學了一句詩詞背與我聽,便是這一句。
稚兒吟詩,恰巧也被顧德柏聽去。
他踏進屋時哀嘆連連,滿口大義。
「將士們為國拋頭顱,灑熱血,我們這些做官的,定要守住給他們的物資,不能讓那些蛀蟲貪了一釐!」
彼時敏兒很是崇拜顧德柏,說父親是朝廷的好官。
現在想來,無非是他貪用我的嫁妝,才能說出這麼大義凜然的話。
一朝清貧,便做出這種掉腦袋的事,當真是可笑。
思緒回籠。
我撫著兩個女兒,很是欣慰:「好孩子。」
姝兒「咦」了一聲:「好孩子?娘——今天我和姐姐看見了以前的管家伯伯,他也叫我好孩子。」
敏兒本想用眼神示意姝兒別再說下去,姝兒卻一口氣全說完了。
「他說他是替父親說的,說『好孩子,能不能讓你母親救一救我』,還說什麼,母親富可敵國,隻要稍微從指縫裡漏出一點,便能救他闔府性命。
「母親,姝兒記得怎麼樣,乖不乖?」
我的笑容褪了下去。
想不到顧德柏不愛女兒也就罷了,在這件事上,也好意思利用敏兒和姝兒。
敏兒一把抱住了我:
「娘,他不是我們的父親,祖母也不是我們的祖母。您不要救他們。
「您還記得女兒有一次發熱嗎?父親一直不來看我,女兒思念過度,便跑去書房找他。結果……結果他卻和姨母做荒唐的事!
「娘,您也為了自己考量,不必因為他是我們的父親便心軟放過。」
我拍了拍她,淚光微閃,幾近是嘆息。
「娘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才會帶她們逃出這口龍潭虎穴。
17
顧德柏的話,我隻讓獄卒回了一句。
「若是從前,我在女人堆裡排第幾,你就排第幾。可現在嘛,你一定得S。」
如今我是京城首富,要什麼有什麼。
至於顧德柏嘛,隻能下輩子再見了。
但不得不說,盛如菊的命當真是好。
盛燁如此偽善一人,竟不惜變賣最後的家產,將盛如菊救出。
聽說盛如菊離開牢獄前,還讓人將先婆母狠狠打了一頓。
這樣的事傳出去,人人都嗤笑盛如菊的不孝。
至於我和盛家的那場官司。
我賣了安大將軍那麼一份情,他自然會保下我。
一個月後。
盛家再次嫁女,是盛如菊嫁給年過半百的晉親王。
我這才明白過來,盛燁哪裡念的是和盛如菊的父女親情,明明是把女兒賣了。
晉親王娶了十八房小妾,沒有一個人生出兒子。
當他聽到盛如菊天生宜男相時,便動了心思。
皇帝對這件事也睜一隻眼閉隻眼,畢竟晉親王是自家弟弟。
晉親王納盛如菊為妾那日,顧德柏S在了牢中。
顧德柏為了雄風大振,本就嗑了不少藥物,如今一聽到新婦又作他人婦的消息,直接嘔出血來。
煎熬了幾日,便被晉親王的人處刑處S了。
先婆母一夜白了頭,日日在牢裡咒罵盛如菊。
晉親王命人將她的嘴縫上,婆母也是個烈性子,一頭撞S在牢中。
一時間盛如菊聲名狼藉,但她也不在乎。
她隻在乎她的肚皮尖尖。
18
王鶴之離開京城前問我:「你那妹妹那麼恨你,你可怕她報復回來?」
我淡淡回道:「她想報復我,也無能為力。」
一個人若全然沒有權勢、金錢、地位,那麼人人可以欺之辱之。
但如今我有了金錢與地位,那想動我的人便要掂量掂量,他到底是否動得起我。
何況,盛如菊是晉親王的妾,她仰仗的無非是晉親王的權勢。
她想報復我,人家晉親王可不一定想和我為敵呢。
盛家經過這一番折騰,早已無力再對付我。
即便盛如菊有心接濟,也改變不了盛家衰敗的現狀。
除非盛如菊想觸王爺的霉頭。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道:「不僅是盛如菊,盛家也不足為懼。」
王鶴之聽罷,哈哈大笑。
「表妹,你果然通透!」
我回之一笑。
敏兒牽著我的手,若有所思:「娘親,所以您是做了自己的倚仗,才能不懼他人嗎?」
我低頭,摸了摸她。
「是。」
我的娘親相信了盛燁,落得這番下場。
我也曾相信顧德柏,最終和離出走。
男人總以深情處之,但偏偏最是薄情。
而我,勝就勝在我也薄情。
我不敢在男人身上賭真心。
因為往往——
一敗塗地。
好在我沒有賭。
也好在,我才是最終的贏家。
19
盛如菊也來挑釁過我幾回,但我皆未搭理。
當她誕下親王長子時,更是在我鋪子門口叫囂了許久。
「一個兒子都生不出,也好意思開那麼多鋪子,小心把霉氣傳給你們!
「不像我, 天生是生兒子的命, 兒子啊,誰會嫌多呢?」
我恭恭敬敬地送了一把長命鎖。
讓人又遞了兩句話給她:
「妹妹,這裡是你所說的古代。
「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盛如菊以為我這是羨慕之言,更加寶貝她的金疙瘩。
姝兒也已開智, 懵懂問我:「母親,兒子就是好的,女兒就是不好的嗎?」
我憐愛地看著姝兒:「自然不是。」
答完, 我又將夫子布置的一摞書一一遞給她,溫柔道:「書中自有黃金屋, 女子當明智而自強。」
姝兒委屈巴巴咬著帕子, 但也乖順地接過書去。
我斂眉, 暗暗想:兒女各有兒女的好。隻是身為女人, 無可奈何的事情可太多了。
就像盛如菊,能從鬼門關闖回來一次、兩次。
但,還能闖回來第三次、第四次嗎?
不見得。
不到五年時間,盛如菊已經懷了四次。
從前扶風弱柳的美人, 如今卻身材臃腫, 面容可怖。
下體還害了落紅之症, 滴滴答答, 與我娘親相似。
她苦苦哀求晉親王不要再生了,然, 無人搭理她。
最終, 盛如菊第四次生產時,情形異常兇險。
晉親王隻想保兒子,至於孩子的生母,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
盛如菊也是命大,沒有S在產房。
但她剛出產房, 晉親王便又想和她行雲雨之事。
畢竟如盛如菊所言,兒子嘛, 誰會嫌多呢?
晉親王一次次地索要,她一次次地生產,盛如菊的身心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她約莫是失了心智, 還想託人找我求救。
但, 晉親王卻把她的手、腳, 都砍了下來。
還把她的嘴縫住。
我睨著管家。
「我賭」晉親王不希望他的兒子記恨他。
所以, 以防萬一,就讓盛如菊徹徹底底淪為生產的工具, 對外就宣稱盛姨娘在莊子裡休養。
盛如菊引以為傲的極品宜男相,可不就被極致利用了嗎?
半年後, 當她的S訊傳來時, 我惋惜一嘆。
不過一瞬,臉上又掛起溫和的笑。
更好的消息還在後頭,我讓人盯著盛家的小廝回話道:「三年前,盛燁因教女無方, 被皇帝革了官職。」
他被革官後染上了賭癮,將房子都賭沒了,隻能帶著劉氏在街上乞討。
賭好啊,一步步引誘他賭博的人, 也是我的人。
我對著娘親和柳姨娘的牌位,輕聲道:「這個仇,我終於報完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