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侯爺嫌棄我一撇腿一個女兒,和我和離後,轉頭娶了極品宜男相的庶妹。
庶妹捧著孕肚,笑容得意。
「姐姐,古代可是母憑子貴,你注定被休棄。」
後來侯爺被革官,哭著求我救他。
我道:「若是從前,我在女人堆裡排第幾,你就排第幾。可現在嘛,你一定得S。」
1
抓奸那日,我特意從娘家調了幾個嬤嬤,一同觀看這場好戲。
果不其然,庶妹前一腳剛踏進顧家,夫君便借口自己有事,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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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好時辰,我才帶著十幾個奴僕前往照棠院。
很快,小廝們將裡面的人揪了出來,一男一女,衣裳都還沒來得及穿齊整。
當真不要臉面。
我睨著管家。
管家會意,賠著笑臉:「這兩人糟蹋了夫人的照棠院,不若報官處理。」
「如此甚好……」
「蠢材!看清楚本侯爺是誰,還想著報官!」
還未說完,顧德柏便打斷我的話,雙眸沉沉,跟別人欠了他似的。
「居然是侯爺。」
我佯作驚訝,快步走到盛如菊面前,挑起她的臉。
她本SS低著頭,不肯讓人瞧見。
奈何我的力氣大,盛如菊怎麼抵抗也抵抗不了。
這一下,她的臉徹徹底底暴露在眾人面前,約莫是尚知廉恥,倔強的小臉還掛著淚珠子。
我輕笑出聲:「喲,原來是妹妹啊。」
說罷,我便松開手,拿起帕子細細擦拭。
我嫌髒。
娘家來的嬤嬤面色早已不好看。
一則姑爺白日宣淫。
二則自家小姐未出閣,竟勾搭上了姐夫。
說出去可真是太丟人了。
顧德柏站起身來,惱羞成怒看著我。
「盛汀蘭,你是不是帶一群下人來羞辱本侯爺,羞辱如菊?」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卻佯裝憤怒。
「侯爺也知道是羞辱?
「當初你求娶我時,是不是許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些年侯府的開支,哪一樣不是從妾的嫁妝單子上支出?妾嫁過來時整整一百二十抬,不到八年就隻剩一半。侯爺,究竟是誰虧心?」
顧德柏倉皇緘住了口。
卻有一道尖聲乍響:「這一切,當然是你盛汀蘭的錯!」
2
來者是婆母。
她冷厲看著我:
「你嫁入侯府多年,隻生下兩個賠錢貨,你說是不是你的錯?
「我們柏兒難道還對你不住嗎?八年來守著你一個,他的同僚們背地裡都笑他,笑我們忠南侯府無後啊!
「你盛汀蘭若還有半點良心,就該主動讓出主母的位置,換如菊來坐!」
真是可笑。
當年我懷上身子後,主動提出給顧德柏納妾,他卻嚴詞拒絕,說自己已於盛家立下毒誓,怎可違諾?
我隻當他淑人君子,視諾言重逾泰山。
卻不察顧德柏早與盛如菊勾結,兩個人背著我,不知做過多少惡心的勾當!
除此之外,顧德柏還挪用我的嫁妝四處揚播虛名,道自己「許妻一諾,終生不改」,從而青雲直上,好不得意。
就連聖上也感慨:「顧侯爺的痴心,價值連城。」
但他們從未想過,顧家種種得利,皆是啖我肉,飲我血,才有今天的地位。
而我和女兒被蒙在鼓裡,等到再無利用價值,便逐之棄之。
但,我不甘。
我看著這三人,泫然欲泣模樣。
「夫君,你也這樣想嗎?」
顧德柏別過頭去,不敢與我對視。
「你是個好女子,但女兒……有何益呢?」
我閉上了眼,鏗鏘有力。
「既然夫君都這麼說了,那妾便請求和離!
「但和離之前,煩請侯爺將我的嫁妝悉數歸還!」
顧德柏陡驚,臉上露出哀傷:「汀蘭,你真要如此嗎?」
我才不會傻到相信他是舍不得我。
舍不得我的嫁妝還差不多。
果然,婆母冷笑連連:「你既做了侯府多年的賤婦,又怎好意思要回嫁妝?」
「柏兒自有俸祿,我一副老骨頭,又能吃得了多少米?盛汀蘭,你這話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我緊緊攥著帕子,含著的眼淚終於掉下,卻不肯退讓一步。
「侯爺應酬一次便花千金,婆母喝的藥膳也要百金以上,一樁樁一件件,可皆記在賬上。」
兩個人的臉色終於變了。
我是盛家培養多年的嫡女,又做了侯府八年的主母,不是隻會吟詩誦詞的嬌嬌女。
若想捏住我,自然得用兩個女兒來拿捏。
3
婆母精明一世,怎麼會想不到這茬?
「你的兩個女兒還在府中,你若與我們撕破臉面,是當真舍了她們?」
我怔了怔,嗓音戚然:「……我自然是舍不得,那這和離一事,先放一放吧。」
盛如菊一聽就急了。
「姐姐,你一撇腿一個女兒,是極貧瘠的鹽碱地!不像我,腰是腰,臀是臀,乃極品宜男相。你怎麼敢霸佔侯府主母的位置!」
婆母聞言,上下打量盛如菊。
的確,雖生得纖弱,但該豐腴的地方豐腴。
尤其是盆骨圓圓,十分適合生養。
我猶浸在悲痛之中,婆母當機立斷:「既你舍不得敏兒和姝兒,那便將兩個孩子一起帶走吧。」
「當真?」
「自然當真。」
我勾起唇來:「既然當真,那還希望侯爺在族老和嬤嬤們的見證下,籤下這份和離書和協議書。」
三個人驚疑看向門外。
顧家族老拄著拐杖,也沉著臉看了過來。
要知道,顧家族規最是森嚴。
即便顧德柏坐上侯爺的位置,也不得對族老不敬。
而顧家的族老,正好與我的外祖家交好,所以我定不會吃虧。
婆母很快反應過來我在算計他們,但也隻能咬著一口銀牙,硬生生咽下。
「你倒是好算計!」
我笑道:「彼此彼此。」
這裡所有人都是我請來的。
但若是顧德柏和盛如菊稍微要點臉,我這出戲也唱不成,不是嗎?
在族老和盛家嬤嬤的見證下,顧德柏忍著怒氣在和離書和協議書上籤了字。
我吹幹墨水,命人把嫁妝全部搬走。
但不是回盛府,而是去了城東的大宅子。
4
敏兒和姝兒心思敏感,當我發現顧德柏和盛如菊奸情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雙女兒。
我不知如何開口,徒勞苦悶多日。
豈料敏兒和姝兒也撞破了二人的奸情。
女兒們反過來安慰我,不僅支持我和離,還願意和我離開。
到了新府邸,敏兒打趣我:「娘親現在可算是自由了。」
姝兒也扯了扯我的袖子,稚聲稚氣道:「以後我和姐姐還有娘親一起睡。」
我笑了笑:「好,以後我們母女三人,要一直在一塊。」
一直在大宅子裡吃喝玩樂,豈不美哉?
外祖父是江南首富,我的嫁妝也是他為我添置的。
隻可惜他身子不好,在我嫁給顧德柏的第三年便去世了。
舅舅與外祖父一樣疼愛我,這個宅子,正是我託舅舅購置的。
七進七出,清幽雅致,又不失豪奢。
倒難為他費心。
過了好幾日,盛家那邊都沒人過來和我解釋,隻勒令我不許將盛如菊的醜事說出。
想來盛家也知道姑爺和小姨子的奸情,隻不過瞞著我一人罷了。
好在我已經習慣了父親和祖母的冷淡,並不會因此傷懷。
倒是顧家新娶嬌婦那日,喜轎在府前停留許久,嗩吶聲嘹亮激昂,像是宣戰。
我自不會受氣,派遣嬤嬤朝轎子上潑了一桶洗腳水。
「我們姑娘賀喜侯爺和小姨子大喜,萬望二小姐以後能在侯府立得住腳跟,可別把嫁妝全部賠進去——」
嬤嬤中氣十足,來往的路人紛紛駐足大笑。
新娘子氣得直發抖,也不敢下轎理論。
既然憑借著痴情一人的名聲上位,那肯定要付出一點代價,是與不是?
聽說新婚夜裡,顧德柏與盛如菊大吵一架。
顧德柏怪盛如菊心胸狹隘,無故招惹我卻落了侯府的臉面。
盛如菊懷疑顧德柏心裡還有我,將他的臉都抓花了。
先婆母可不是吃素的,見新婦這般能耐,接連好幾日磋磨她。
不是讓她跪著奉茶,便是讓她抄一抄經書。
盛如菊不敢和婆母作對,便拿下人們出氣。
侯府下人們叫苦不迭,甚至還有人往我這裡倒苦水。
但盛如菊這氣沒生太久。
因為,她懷孕了。
5
盛如菊捧著孕肚來炫耀時,我正在挑購新鋪子。
她很得意看著我:「姐姐,你生不了的兒子,我替你生了。婆母說了,我肚皮尖尖,是男胎相。」
「這裡可是古代,是母憑子貴的時代。你生了那麼多女兒,注定被休棄,而我卻會是侯府的大功臣。」
我的女兒,那便是我的眼珠子,心尖尖,要精細養著。
哪輪得到她來妄議?
我笑眯眯地,但嗓音壓得極低,無端讓人發怵。
「好妹妹,你一口一個古代,真讓人疑心你是外來人。
「但你和侯爺倒是天生一對,他遇見你,竟也雄風大振。」
顧德柏身患隱疾,為騙小姑娘還真是下得去狠手。
我正是因為他櫃子裡的春情藥,以及他的面色一日日虛弱,這才發現他們二人的奸情。
盛如菊狠狠揪著帕子,好半晌才憤憤道:
「你以為你離了侯爺能過得好嗎!士農工商,商是最末流,就算你掙再多銀子,你隻會是盛家的一個汙點!」
我挑了挑眉,並不睬她。
她都已經這麼氣急敗壞了,我又何必浪費口舌。
隻是不知道盛如菊的嫁妝,究竟能撐多久?
要知道侯府早已被蛀爛了底子,若非之前我力挽狂瀾,恐怕侯府早就如大廈傾倒了。
6
盛如菊的表現,讓我很是滿意。
顧德柏為附庸風雅,用的文房四寶價值千金,出去和同僚應酬,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似的花出去。
先婆母分明身體硬朗,卻借故自己昨兒個頭疼,今日得了風寒,要我日日給她燉藥膳。
這藥膳不僅是精細活兒,裡頭的食材也極貴重。
由奢入儉難,他們過慣了土皇帝的日子,怎麼可能會節儉度日?
如今盛如菊一心想超越我,不斷拿嫁妝補貼虧空的鋪子,以期生意回春。
然而虧空卻像是無底洞,怎麼填也填不滿。
如此一來二往,盈利的鋪子越來越少,虧空的鋪子蛀爛之處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直到盛如菊再也承擔不住。
而我的日子過得忒是瀟灑。
女兒們被我送去私塾念書,我又沒有婆母夫君要伺候,每日隻需看看賬本,點點銀子,一天便這麼過去了。
要是再有幾個醉春樓的小俊男伺候,別提有多開心。
不過,我低估了盛如菊的無恥程度。
當她帶著侯府人和父親祖母來鋪子裡時,我便知道,這是一場硬仗。
7
顧德柏文質彬彬,率先關切問候:「汀蘭,你離開侯府多日,怎麼沒有回過盛家?」
我輕飄飄掃了他一眼,譏諷意味分明。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顧德柏並不惱,唇邊笑意赫然。
像是篤定我等會求饒般。
盛如菊也得意地看著我,對我做了個口型:「你完了。」
未待我反應,祖母便揚聲喝道:「盛汀蘭,你倒是長了本事。自己做主和夫君和離,也不回娘家。你是仗著你舅家富可敵國,便如此瞧不起本家嗎!」
她雙眼渾濁,但看向我時卻帶著狠辣。
周圍的客人們大半被這動靜吸引過來,有些甚至挪不動眼,往我和祖母身上來回打探。
祖母這是要砸了我的招牌啊。
我漠然問:「孫女沒有回去,祖母不知原因嗎?」
一個主顧替我接話:「東家沒有回娘家,還不是怕了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