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將雙手託在下巴上，沒有絲毫畏懼地看向他。
「我要你把白家的事，全權交給我。」
第二天，一個頭像是 AI 美豔少女的賬號出現在白燁的好友申請上。不一會，那頭傳來同意提示音：「妹妹你好（滑稽）（滑稽）」。
「哥哥，上次在宴會上看見你，就覺得你是我的白馬王子～」我強忍著惡心回復。
「頭像是妹妹嗎？（咧嘴笑）」
我早就料到這一出，把昨天連夜做的 AI 圖片發了過去：「哥哥不信的話，可以來線下看看妹妹～」
這麼露骨的邀請，瞬間讓白燁興奮不已，他連著回復十多張圖片，其中包括一些並不存在的腹肌，以及私密部位。
我感覺眼睛受了工傷，恨不得馬上把白燁的下半身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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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鍾後，我託朋友用假身份訂好了酒店，此時白燁已經連續發了十條問候消息。
看到我發過去的房號，他發來一條矯揉造作的氣泡語音：「等我，寶貝兒。」
晚上十點，白燁穿成開屏孔雀來到門口，一個戴著假發的彪形大漢早已在房間等候。
五分鍾後，白燁一臉吃到大便的表情快步從酒店離去。
彪形大漢走到我身旁，遞給我透明袋裝著的白燁頭發。
周一，白氏集團股東大會召開。白燁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一邊玩手機一邊漫不經心道：「各位，公司還是我的股權最大，所以這屆董事長也不用投票了，你們有誰不同意嗎？」
「我不同意！」
我學著歷則良的霸總風範猛地踹開會議室大門，用睥睨一切的眼神盯著白燁：「白燁，拿了這麼久的股份，現在該還給你弟弟了。」
我僱的律師團隊把 DNA 鑑定書復印件分給在座的一眾股東，雖然白落的父母親都去世，但同父異母的兄弟間也可以檢測出親屬關系。看到報告後，股東會成員瞬間議論開來。
我走到白燁面前：「你父親未立遺囑，你母親和白落母親早已亡故，你現在 50% 的股權，理應有白落一半。」
白燁臉色極其難看，他氣急敗壞地罵道：「你一個臭女人，有什麼資格替那私生子出頭，妄想繼承我爸的遺產？！」
我露出不屑地嘲諷：「白落已經與我籤署股份轉讓聲明，現在他的股份是我的財產。」
「至於'私生子'」，我笑道，「在白落母親剛懷上他時，林小喻就帶著你上位，害得他母親離異生子，含恨而終！而林小喻為了不背上罵名，讓你假借白落母親之子的名義瞞天過海，若論身份，你才是那個野種！」
此話一出，在座哗然。
白燁氣得直咬牙，繼而似乎想到什麼，得意洋洋瞪著我道：「那又怎麼樣，即使你有 25% 的股份，我們也是旗鼓相當，而在座各位股東都會投票給我，你一樣被我踩在腳下！」
我不禁發出一聲嗤笑，望向一幹股東：「在座各位，同意我當選董事長的，請舉手。」
股東們鴉雀無聲，顯然對我一個外人十分輕蔑，也不敢招惹這個二世祖，正在白燁趾高氣揚望著我時，僅次於我二者的白家第三大股東，白成息，緩緩舉起了手。
一天前，我找到白成息，拿出了身份證明，以及白落母親隨身攜帶的一個戒指。白成息頓時淚流滿面。
「白成息與我母親原本是戀人，隻是當時他身份低微，無法左右白家老太爺想侵吞我母親家產的念頭，讓白先旨得了先機。」我回想起白落的話。
「白叔，你這是做什麼？！你要為了那個私生子和這個臭女人要背叛我爸嗎？！」白燁變得歇斯底裡，指著白成息痛罵。
白成息並不看他，隻是保持著舉手的姿勢，其他小股東一看形勢不妙，也紛紛舉起了手，隻剩幾個無足輕重的白燁手下堅持不動。
勝負已分。
白先旨唯一的功德，就是S得太快，沒留下給白燁的遺囑。為了鞏固我的地位，白成息甚至將其大部分股權轉讓給我。
而我用掌權後的特權，迅速查出白落生父S亡的主謀，將白燁送進了監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白先旨當年拋妻棄子，肯定沒想到自己會被白燁這個敗家子拔了氧氣管。自此，白家的股份全都回到我手中，其餘的小嘍啰也盡數倒戈。
【達成願望】已完成。
事情處理完後，我與白落在老地方見面。
白落上次並未事先拿走我給他準備的江家股份，我問他，難道不怕被我騙個精光，他說，感覺冥冥之中，我是來救他的。
不知道是他傻，還是我們之間的羈絆已經不可言喻。但幸好，我沒讓他失望。
「江大小姐，現在我的全部身家都在你懷裡了，有什麼需求就盡管提吧。」白落看出我來意不簡單，但仍笑眯眯地問我。
我言簡意赅：「我需要歷則良和卿婉婉離婚。」
他神情突然有些失落，半真半假地苦笑道：「原來，你還是沒有放棄歷則良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把目標轉向我了。」
因為規則，我無法告訴他真實的原因，之後我需要介入歷則良和卿婉婉的婚姻走劇情，所以也無法對白落示愛。本想直接以股份要挾他去做，但又不想他誤會我是為了歷則良。於是我腦子一抽，鄭重其事地對他道：「其實，我喜歡卿婉婉。」
「噗——」白落剛到嘴邊的咖啡噴了一身，被嗆得瘋狂咳嗽。
我貼心地為他遞過紙巾。
江鶴沉默半晌，拿起咖啡杯跟我碰了一下，用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對我道：「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我還挺期待你的表演。」
4
歷家老太太一直不認同卿婉婉這個孫媳婦，她與歷則良的婚姻隻是被人下藥的結果，而我所在的江家與歷家門當戶對，深得老太太喜歡。
我穿成老太太理想孫媳婦的模樣，重金買了許多首飾，在壽宴前一天登門拜訪。歷老太太見我，心中愉悅，隨即向我透露，她打算讓歷則良離婚娶我。
要不是我跟它相處了十次，我真會被這副慈愛的嘴臉感動。歷老太太看似對我情深義重，實際不過是想找一個賢惠又有錢的保姆罷了。在我輪回中，被歷則良奪權拋棄後，這老太太一次都沒站出來為我說過話。
我露出害羞又擔憂的神情：「可是奶奶，我怕其他人以為是我自作多情。」
她看我有意與歷則良復合，得意地拍拍我的手：「放心吧江丫頭，有我老太婆在，外界沒一個敢說不是。」
對啊，有你這句話，我就真的放心了。
第二天下午五點，宴會廳門口人潮湧動，各大名流巨子紛紛為了混得歷家的眼熟打扮得奢華雍容，停在門口的車更是變著花樣在說「我很富」，廳裡從股票談到婚姻，一派恢宏的豪門景象。
歷家老太太被一眾人簇擁著下樓，人群停下舞步和闲聊，紛紛向樓梯看去。老太太左右兩邊是歷則良和卿婉婉，後面是一些旁支和跟歷家利益關系匪淺的他姓小輩，而我穿著白色的禮服，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跟在老太太身後。
老太太說了幾句場面話，突然一把拉過在後面放空的我，向眾人介紹起來：「這是則良的青梅竹馬，也是我心中真正的兒媳婦，江家的閨女江鶴。」
此話一出，人群一片哗然，誰也沒想到歷家老太太原來是這種打算，更沒想到她這麼不給卿婉婉面子。
眾人幸災樂禍地看向卿婉婉，她臉色慘白，嘴唇褪去血色，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似乎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
歷則良聽後亦是大驚：「奶奶，您在亂說什麼，我跟江鶴早就沒有關系了，而且我已經結婚了，您怎麼能當著婉婉的面說這些！」
好一個霸道總裁，還挺護妻。可惜你不離婚走不了劇情。
老太太則是不肯罷休：「結了還可以再離嘛，卿婉婉在歷家三年肚子都沒動靜，況且，你找她無非是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江鶴，現在人姑娘回來了，你還不用整天想念人家。」
賓客再次吃了大瓜，震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卿婉婉不可置信地看著歷則良，沒等他開口解釋，便以身體不適為借口，快步跑了出去。
我看著卿婉婉離去的背影，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得意，隻是想到所謂的白月光替身梗，從故事的全局來看，其實我才是那個替身，實在悲哀。我是被作者設定出來阻撓男女主情感的障礙，是讓男主認清對女主情感的墊腳石。而歷則良最後會發現，他早在我出現之前就見過卿婉婉，隻不過是把熒幕前的我當成了她。
真是可笑。
我心煩意亂，跑到陽臺上對著夜景望了起來。
「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呢。」一個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回頭一看，白落一身黑色西裝，斯文卻透著一絲神秘。
他看我不說話，指了指我的裙子：「我想你應該不喜歡白色。」
的確，我從來就不是卿婉婉那種清純小白花，也不是狂拽酷炫的御姐，所有形象不過是因為我演技還行，不露破綻。白色太聖潔，紅色太鮮豔，若要用什麼形容我，那應該是月光照耀的黑夜，自由地剛剛好。
若是這一次也沒有成功，我便隻能失去意志，將惡毒女配的面具烙進我的全部生命。白落也是。
「跳支舞嗎？」我的聲音突兀地在陽臺響起，「側廳是假面舞會」。
「好。」他立即答應。
戴好面具後，他跟著我的步伐笨拙地跳起來，好幾次踩到我的腳，我也不惱，隻是靜靜地牽引著他的方向，我低頭看去，白色的裙擺在身體的帶領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跟著韻律有節奏地旋轉起伏，像是流動的海浪，層層疊疊，飄搖到不知名的遠方。
光靠卿婉婉的傷心還不夠，還需要歷則良的失望。
三天後，我給白落發去一條信息：江東倉庫，卿和陸兩人關在這裡，明早想辦法把歷則良帶到。後面還附帶了定位。
這件事，我至少做了七八回，但有幾次白落沒有選擇幫助我，我隻能親自帶著歷則良去尋找卿婉婉，也正因如此，歷則良在某天幡然醒悟，查到了我身上。
一分鍾後，對面發來一條「OK」。
第二天一大早，白落和我都收到了來自歷則良的短信：「你有沒有見到婉婉？」
卿婉婉失蹤這事隻要尚未確定，他便隻能私下派人手搜尋，而非借助警方的力量。
我回復他沒有，白落則表示如果需要幫忙，他可以去給獸醫朋友借一些嗅覺靈敏的德牧。
而就在昨天，這些德牧已經被他拉著，提前走過一遍充滿卿婉婉氣味的道路。
半小時後，白落和歷則良跟著搜救犬來到城東倉庫門口。這裡周圍是一片荒地，平時沒什麼人煙。
歷則良讓手下人帶著狗一間一間搜索，不一會兒，一個手下在西邊十米開外呼喚他們。
「昨晚我來時看到的門鎖已經不見，你還挺缜密」，白落後來說。
沒錯，為了不讓歷則良懷疑他們是被陷害的，我在他們來的前十分鍾摘下了鎖鏈，迅速離開了現場。
歷則良一腳踹開門，隨著吱呀的鐵鏽聲，卿婉婉和溫柔男二陸深明相擁在倉庫角落的畫面映入所有人眼簾。
據白落轉述，卿婉婉被叫醒，進行蒼白的辯解，但顯然看了輕易便能打開的門之後，歷則良無法相信卿婉婉的話，一把甩開她，陸深明趁機上前扶住卿婉婉，為其抱不平。
結果顯而易見，陸深明越憐愛卿婉婉，歷則良就越感覺自己頭頂綠油油。
「夠了，怪不得你最近跟我提離婚」，歷則良憤怒地打斷二人，「既然這樣，卿婉婉，我成全你們，明天民政局見。」
說罷，歷則良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絕望的卿婉婉和一邊安慰一邊欣喜的陸深明。
第二天，歷則良離婚的消息傳遍各大網站。
白落試探地給我發來一條消息：「恭喜你，快去安慰歷總的綠色心情吧。」
我一直沒回復。
「真是翻臉不認人的家伙，有必要這麼愛歷則良嗎？」他追問。
「你不會真的喜歡卿婉婉吧？」他又發來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