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覺醒了九次的惡毒女配。
九次試圖逃離男主,九次找到真愛,
……卻九次抗爭失敗,被修正劇情,慘S收場。
系統說,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這一次,我不會再輸。
1
我是江家的獨生女,江鶴。家境優渥,相貌出眾,從小便對經商感興趣,十六歲便能實現經濟獨立,父母本也打算百年之後將旗下的一幹企業交給我管理。
直到某一天,一個奇怪的聲音對我說:「你的使命是得到歷則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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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我便不受控制地變成另一副模樣。我放棄家族企業,轉而去戲劇學院學習,進軍娛樂圈。也正因如此,我在眾人眼前樹立了清純白月光形象,得到了書中男主歷則良的喜愛,成為他所謂的初戀女友。
就在我要與歷則良成婚時,我突然覺醒了意識,悔婚出國。
兩年後,我遇到了初來外國進修的醫生白落。
「如果你知道你的命運無法逃避,是會選擇順從還是反抗?」哲學課的老師突然提問。
「反抗。」我跟白落不約而同地說道。
我們詫異地看向對方,禮貌地笑笑。
那之後,我與白落逐漸相知相愛。白落告訴我,他是白氏集團不被承認的私生子,以白家近親的名義生活,從小便與歷則良在一處上學。
那之後,家中兄弟白燁繼承了所有遺產,白落卻被眾人排擠。
本欲臥薪嘗膽奪回家業,不承想,中途他不可控制地心性大變,離家轉行學醫,成為歷則良的私人醫生,也逐漸在豪門傳聞中淡出視線。
至此我們驚訝地發現,彼此都會在歷則良的周圍迷失自我。於是我們決定在國外定居,遠離那個奇怪的漩渦。
我出國五年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該回去了,回去做一回惡毒的女人。」
第二天醒來,我莫名其妙地坐上了回國的飛機,白落同樣不由自主地回歸私人醫生的位置。
我們之間這三年的故事,就好像一個遊戲裡的錯誤,當錯誤危及了主線,就會被自動修正,不論你願不願意。
就像所有霸總文的角色設定一樣,我回國對歷則良舊情復燃,但歷則良已經與女主卿婉婉結婚並相愛。
為了報復卿婉婉,我設計讓她在宴會上出醜、在倉庫中被誤會離婚,最後自己假裝中槍,使得歷則良愧疚。
在我傷好後,歷則良對我提出結婚邀請。
但我始終是不被愛的惡毒女配,搶走了女主的地位,就得付出慘烈的代價。
一年後,歷則良發現真相,故意設計通過我奪走江家股份,我沒了江家財力的支持,歷則良轉頭便甩出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以為我的使命終於結束,欣然離婚。
卻不承想,我作為一顆棄子,自然要被榨幹最後的價值。
我被劇情推動,瘋狂地報復卿婉婉,疼愛我的父母被歷則良和白燁聯手送進監獄。
最終,我在自己策劃的爆炸案中被燙得面目全非,危在旦夕。
為了救我,白落放棄奪回家產的計劃,傾盡全力為我治傷。
不料被白燁發現,僱佣S手將其折磨致S,拋屍入海。
我得知後,不久也含恨而亡。
我們的靈魂會被抹去記憶,在一次次文字的瀏覽中S上千萬遍。
所有的事看起來都是我自食惡果,都是報應不爽,可我被作者的意志支配,清醒地看著我自己走向墮落與S亡,卻無人為我的悲劇負責,無人為我的自由呼喊,就連那些珍視我的人,都逃不掉炮灰的宿命。
我的身體傷痕累累,我的靈魂千瘡百孔。
難道隻因為生在這個世界,我的一切運氣都要無償奉獻給男女主嗎?何其不公!!
事情在不斷的輪回中有了轉機。
一開始,所有讀者都拍手叫好,稱贊作者的結局大快人心。但久而久之,讀者也對此感到厭倦與不滿。
越來越多的讀者來為我們抱不平。
「憑什麼影後和醫生都要圍著男女主轉啊!」
「這種老套的劇情,能不能不要禍害別人!」
「故意讓人變壞有意思嗎?襯託女主也不用這樣好吧。」
「再讓他們這樣,我就棄文了。」
正當系統準備將我們抹去記憶再次投入文中時,無數的彈幕以壓倒性的趨勢向作者發起攻擊。作為維持平衡的第三方,系統提出一個能讓我們重獲自由的賭約:
我們隻有其中一人能保留記憶,但不能主動提起相關的「規則」,如果在系統支配下,我們能夠【重拾記憶】、【完成劇情】、【實現願望】,便不再被幹涉。
機會隻有十次,而這是最後一次。
以往的九次裡,我們無論是否相愛,都無法讓對方想起從前的事。這也是系統料定我們無法成功的原因,一個人的記憶被抹去,要想回憶起來談何容易。我們冥思苦想這個關鍵,但毫無頭緒。
在最後一次開始前,系統戲謔地看著我們,眼神中盡是掌控者的玩味。
我與白落對視一眼,跳入書頁中。所有的委屈、不甘、憤恨,化作最後孤注一擲的決絕。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甘於淪為你們的陪襯。
2
再次醒來,我已經坐在了回國的飛機上。如我所料,這次失憶的人是白落,而不是我。
歷則良按照他奶奶的囑託,十分不情願地等在接機口。跟之前一樣,我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作為白月光象徵的及腰長發剪到了肩膀。
一路上,我與歷則良緘默不語,對於這個被作者高高捧起的男主,我的情感十分復雜,我羨慕他的命運,也痛恨他的命運,唯獨沒有一絲愛意。
到達歷家時,剛好是午飯時間。
卿婉婉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迎接我的到來,但我通過她偷偷哭紅的眼睛知道,她是懼怕我的到來的。
不一會兒,卿婉婉在廚房似乎摔了盤子,引得歷則良跑過去慰問。二者在廚房情意綿綿,難舍難分。
三分鍾後,歷則良跟卿婉婉一人端著一個盤子過來。
我找準時機,伸出黃金一腳。
下一秒,歷則良連人帶盤子摔了個狗吃屎。
我連忙上前攙扶,眼裡都是心疼:「啊呀則良,怎麼這麼不小心,婉婉,快把你們家醫生叫過來。」
然後把歷則良的頭再往地下摁了一寸。
歷則良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坐在沙發上握著的拳頭微微顫抖,臉上的不爽溢於言表。
不一會,白落提著醫藥箱快步走了進來,看到我的一瞬間有些發愣。他用嫻熟的手法給歷則良包扎完成,就準備回去。
我連忙拉他坐下,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白醫生,我也受傷了。」
相愛十次,這個男人早已被我拿捏,跟他拉近關系,簡直易如反掌。
白落被我嚇得耳朵一紅,支支吾吾回了個「好的」,便開始給我包扎起來。我順勢留下他一起吃飯,在飯桌上時不時深情望他一眼,他如坐針毡,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飯。
飯後,勤勞的卿婉婉端走了盤子。
歷則良在卿婉婉去廚房的間隙冷臉對我下通牒:「江鶴,我已經按照奶奶的話把你接來了,等她六十大壽宴會結束,你馬上就走。」
歷則良結婚後搬離了歷家主宅,但二者離得不遠,跟我家也不過十公裡。按歷老太太的意思,是讓我跟他多相處。
我淡淡回復:「我可以今天就走,但你得給我封口費。」
他眼裡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你從前可不是那麼物質的女人,如果你是在玩欲擒故縱,那我勸你別白費功夫。」
我二話不說拿出手機,對著歷老太太的號碼就撥了過去。歷則良嚇得連忙奪過手機掛斷,咬牙切齒地給我轉了一千萬。
白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到賬提示音一響,我拍拍屁股,拉著白落走出了歷家。
「江小姐跟傳聞中不太一樣。」白落評價道。
我扯過他的領帶:「那白醫生覺得我是什麼樣。」
白落沒料到我如此大膽,害羞地別過頭去:「英姿颯爽,活潑生動。」
我點點頭表示滿意,把名片塞到他手裡。
眼看他想拒絕,我湊近對他拋出誘餌:「想不想奪回家產?」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你知道什麼?」
「回頭再說。」我將名片塞在他的兜裡,瀟灑離去。
回到家裡,我翻出了從前娛樂圈的交際信息,撥給了列表裡的導演,那邊很快便接通了電話。
我單刀直入:「李導,我這裡有個劇本,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3
三天後,我與白落對坐在咖啡館。
他告訴我,自己的確考慮過奪權,但每當開始謀劃時,便有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告訴他:你的責任隻是做歷則良的私人醫生。一覺醒來,那種心中的渴望便消失了。
我聽罷,把一份股權轉讓協議遞給白落。
在我回國的當天晚上,我以江家大小姐的名義順利繼承了江家大半股份,父母對我的回心轉意十分感動。
「這裡是我名下的一部分股權,資產與你在白家的部分應該差不多,我可以無償轉贈給你。」
他眼中的狐疑更甚:「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