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眼裡卻冒著八卦的光芒,搞得我跟賀觀砚有奸情似的。
我不敢直視賀觀砚的鋒芒,小聲道:「哦,好,麻煩你了。」
他輕笑了一聲,又板起臉對幾個戰士道:
「你們可以走了。」
幾人有些不情願,卻行雲流水地退了出去。
病房裡隻留下了我和賀觀砚,他身上的氣勢太強,我有些緊張。
「那個……」
我準備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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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大手貼在我額頭,微涼。
「已經退燒了。」
16
我坐在賀觀砚家的客廳時,還有些恍然。
帶著我復診後,確定再好好休息幾天,按時吃藥就好了,我就被賀觀砚帶回了家。
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整潔,利落。
我拘謹地坐在沙發上。
賀觀砚走過來,蹲在我面前,高大的身體與我齊平。
「你不需要有壓力,我大多數不在家,很少回來,安心住下吧。」
他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我臉有些燙:「謝謝。」
他微微一笑,如雪山融化:「秦笙,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有些驚訝,微微張開嘴巴,搖了搖頭。
這種優質的男人,我見過怎麼會不記得?
他無奈道:「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呢,隻是後來我搬家了。」
沙發塌陷了一塊,他坐在我左邊。
「你小時候叫我悶葫蘆。」
我努力回憶,終於想起小時候,一個大院裡七八個小孩,有一個特別不合群,我們都叫他悶葫蘆。
「想起來了嗎?」
我點了點頭。
他又問:「那你還記得小時候玩結婚的遊戲嗎?」
我怎麼會不記得,小時候玩結婚的遊戲,大家都知道我和肖瑟有娃娃親,每次肖瑟都是新郎,我是新娘。
我臉色有些難看:「小時候的遊戲,做不得真的。」
賀觀砚貌似不經意地說:「他呢?」
我:「S了。」
手,被一雙大手握在手心。
我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賀觀砚緩緩道:「遊戲,我當真。
「小時候,扮演新郎的總是肖瑟,唯一一次,是他拉肚子,你們找不到人,拉了我一起玩。在宣誓的時候,有人說了句『新郎可以親新娘了』。」
我捂著臉,我想起來了。
結婚的遊戲,宣誓後就結束了,隻有那次,多了新郎親吻新娘的環節。
我們雖然還都小,也知道不能隨便親異性。
「我見過我舅舅結婚,不親嘴是不算數的。」
然後大家起哄,推著我們親了一下。
我的初吻……是賀觀砚?
他拉下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那是我的初吻。」
17
太臊人了,我反應過來後,發現整個人已經被他抱在懷裡。
怎麼就坐在他懷裡了?
他這人怎麼能這樣。
看著一本正經冷冰冰的,侵略性怎麼這麼強?
我紅著臉,跳出他的懷抱:「當兵的都像你這樣,見了姑娘就抱嗎?」
他臉色一正,語氣認真:「我隻抱過你一個姑娘,你是我媳婦兒。」
當兵的,這麼直接嗎?
「你知道,我和肖瑟有婚約嗎?」
他看著我,扯出一個古怪的笑。
「馬上要解除了,不是嗎?」
我爸這都告訴他了?
他有些緊張,吐了口氣:「我每年都有回去看你,隻是你不知道,你喜歡梅花,你窗外那棵枯樹,梅花都是我用蠟水做的。」
我確實驚訝到了。
那梅花栩栩如生,每年我都會拍很多照,我一直以為是園丁做的。
「秦笙,我等了你很久了。」
被他濃烈的荷爾蒙包裹著,我腦子亂糟糟的。
賀觀砚再次發起衝鋒:「他不懂珍惜,換我來珍惜你,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四周靜謐,我耳朵裡隻剩下他震耳欲聾的告白。
他筆直地站在我面前,雙眼化作無盡的溫柔漩渦,仿佛要把我整個人都吸進去。
我像被目光鎖住的獵物,無處可逃。
他眼角泛起紅意,泄露了心底洶湧澎湃的情緒。
我,難以抗拒!
「我可還……」
對他上堅定的視線,我抖了一下,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我吞了一下口水:「那,試試?」
……
和賀觀砚相處了幾天,這幾天,我明白了什麼才是被珍視的感覺。
他看我的眼神熱烈到似要把我融化。
怕嚇到我,他克制地沒再觸碰我。
我試著去了解他,和他越來越默契。
西藏旅行到底沒有按我的攻略再去了,賀觀砚和我一起走遍布達拉宮的每個角落,還一起拍了一個「旱地拔蔥」的視頻。
該回家了。
賀觀砚本來打算親自送我的,因為有事,隻能把我送到車站。
臨別時,他沒忍住擁我入懷,滾燙的身體抱著我,依依不舍:「笙笙,我真舍不得放你走。」
我踮起腳尖,一口親在他下巴上:「等你回來過年。」
下一秒,他掀起軍大衣遮住別人的視線,低頭覆上我的唇,舌頭霸道地闖入我口中,掠奪我的呼吸。
他渾身僵硬,差點掐斷我的腰。
唇分,他靠在我頸窩喘氣:「嗯,等我。」
18
我看了一路美好的風景,內心特別充實。
回到家,媽媽就抱著我:「寶貝,肖瑟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怎麼照顧你的,出去幾天人都瘦了。」
聽到肖瑟的名字,我才驚覺,肖瑟走後就沒再和我聯系一次。
而我,也沒有想起他。
想起賀觀砚,心裡一陣悸動。
「媽媽,我想和肖瑟解除婚約。」
肖瑟這塊爛肉,該割舍了。
我把這一路的事說了一遍,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拉著我的手就要去肖家:「解除,必須馬上就解除。」
我拉住她:「媽,那張婚約呢?」
我說的是那張紅紙。
她一拍腦門:「哦對,我這就去拿。」
不一會兒,遞給我一個盒子,我打開一看,一張稀碎的紅紙在裡面裝著。
我媽不好意思道:「你上學的時候,有個女孩找到我,說是肖瑟的女朋友。我就拿著婚約去找周紅丹了,一氣之下就撕了,是你周阿姨說再給他一次機會,我才裝進去的。」
我有些驚訝:「是陸淼淼嗎?」
竟然是她自己主動爆出來的,我有些不解。
媽媽繼續道:「我去學校看過你們幾次,她大概以為我是肖瑟的母親。
「那個女孩很聰明,知道自己和肖瑟沒有結果,要了一筆錢。」
我眼睛一下就紅了,不知道陸淼淼給他下了什麼咒,他不願相信父母,反而全怪在我頭上。
利用我對他的情分,冷暴力我。
我嗚咽著:「媽,我以為你們不會同意解除婚約。」
她心疼地抱著我:「傻孩子,少看些短劇,腦子都壞了。媽媽雖然沒把那臭小子當外人,但是他做得不對,咱不能受委屈。」
解除婚約很順利。
周阿姨知道了肖瑟做的混賬事,二話不說,就把她手裡那份撕成兩半。
還叫人把肖瑟從酒吧裡帶了回來。
他醉醺醺地,看到我和媽媽坐在沙發上,冷笑一聲:「又叫我回來道歉的嗎?秦笙,不告狀會S是吧?」
媽媽氣得想罵街。
周阿姨動作飛快,一個嘴巴子打在他臉上:「混賬,笙笙是來解除婚約的。」
說完,把裝著紅紙的盒子給他。
肖瑟頓時清醒了不少:「真撕了?」
他看向我,似乎要從我臉上確認什麼:「秦笙,玩欲擒故縱?」
「你想多了。」
肖瑟有些失態:「來真的?秦笙,把我的長命鎖還給我。」
「肖瑟,你是不是失憶了?長命鎖,早就被你要回去給陸淼淼了。」
媽媽忍無可忍,把茶潑在他臉上:「肖瑟,你太讓我失望了,笙笙,我們走。」
19
我把解除婚約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賀觀砚。
他嗓音低沉:「笙笙,我定不負你。」
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九。
我越來越想賀觀砚,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一天也聊不到幾句話。
但每次掛斷,都會十分期待下一次。
確實非常新鮮。
轉眼就到了年三十,一直沒等到賀觀砚的消息,我有些著急了。
就連吃年夜飯,我都有些恹恹的。
喬女士清了清嗓子:「寶貝,我一個老同學突然聯系上我,說有個兒子和你年紀相仿,剛從哈佛畢業,長得就跟頂流明星似的,要不要見見?」
我還沒說話,我爸就緊張道:「你省省吧,就你那眼光,咱閨女這麼優秀,肯定比你眼光好,讓她自己找。我早就看出來肖家那小子不行了,你非跟我犟。」
我媽一把擰住他的耳朵:「秦智,我看你是皮痒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爸趁機逃離魔爪:「我去開門。」
一開門,賀觀砚滿身風雪,雙手提著禮盒:「秦叔叔,我來提親了。」
我媽張大了嘴巴,看著賀觀砚眼睛都不會眨了,頓時驚為天人。
「我勒個乖乖,你說什麼?」
賀觀砚進屋,歉意地看了我一眼。
從衣服裡拿出一張草稿紙,遞給我媽:「阿姨,婚約我都帶了。」
喬女士濃顏系的臉上,精彩紛呈。
「老秦,這是怎麼回事?」
20
我被叫進了房間,不知道三人在外面聊了多久。
賀觀砚敲了我的門,我一拉開,他一個閃身進屋,將我按在門背後。
熾熱的吻落在我唇上:「媳婦兒,我想S你了。」
我回吻他卻被他拉開:「先別急,你媽媽叫你出去。」
我氣急,帶個話就趁機吻我,還說我急。
原來老秦已經老實交代了。
他酷愛下棋,卻是個臭棋簍子,沒人願意和他下棋,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小孩兒頭上。
賀觀砚小時候不合群,我爸就拉著他下棋。
教會了賀觀砚,他屢戰屢敗。
連賀觀砚都不願意陪他下棋了。
最後他提出賭局,開始賭玩具,輸紅了眼:「再來一把,我還有賭注。」
他指了指肖瑟身邊的我:「壓我女兒,你得和我一天下十局。」
賀觀砚同意了,讓他寫下了約定,還挺嚴謹,兩人還蓋了手印。
就是那張草稿紙,材質不咋地,但保存得很好。
說是約定,還不如說是欠條。
我爸嘿嘿直笑:「老婆,這是阿砚啊,賀局長的兒子。這孩子真不錯,每年都會給你帶禮物,你喜歡的手工地毯,圍巾,還有你愛吃的牛肉幹,都是他帶的。」
我媽驚訝道:「你說他是賀坤的兒子?」
「嗯。」
他又被我媽掐了一把:「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就說怎麼辦吧?」
「訂婚吧。」
21
沒過多久,我父母就在圈裡邀請朋友參加我的訂婚宴。
兒時的玩伴給我打電話,恭喜我:「笙笙,恭喜你和肖瑟終成眷屬。」
我笑了笑:「不是他,是我爸給我定的娃娃親對象。」
很快,我訂婚的消息傳到肖瑟耳裡,他不屑道:「都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除了我,她還有什麼娃娃親?
「我和她已經解除婚約了,都是假的。現在我是自由身,可撩。」
然後是他無盡地放縱,一天換一個女朋友的消息。
這些傳在我耳裡的時候,我已經在訂婚紗了。
我淡定地將肖瑟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拉黑。
跟陪我的閨蜜說:「以後,他的事,不要再告訴我了。」
閨蜜埋怨道:「你這未婚夫咋回事,試婚紗也不來陪你。」
我笑意不減:「他職業特殊。」
職業的原因,賀觀砚沒辦法陪我,他已經很自責了。
我倒覺得沒什麼,反正都是我決定。
走出婚紗店,好久不見的肖瑟攔住我:「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來試婚紗怎麼不跟我說?」
我和閨蜜一臉懵逼。
「肖瑟,你有病吧,我試婚紗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像聽不懂人話似的:「秦笙,不要搞這些無聊的把戲, 我不想這麼早就結婚。」
閨蜜忍無可忍, 把請柬甩在他臉上:「傻逼, 看看準新郎是誰吧。」
肖瑟不敢置信:「賀觀砚是誰?」
22
當請柬發遍圈子, 唯獨沒有發給肖瑟時, 他瘋了。
天天喝得醉醺醺地到別墅外大吼大叫:「笙笙,求你出來, 我有話和你說。」
我實在不想再聽他自信的發言。
爸媽幫我把他趕走。
訂婚前夕, 周阿姨撥通我的電話:「笙笙,阿姨實在沒辦法了, 肖瑟他喝到胃出血,在醫院不吃不喝, 非要見你一面。」
賀觀砚在我額頭落下一吻:「去看看吧, 我陪你。」
到了醫院, 賀觀砚沒進病房:「你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
看到肖瑟, 我也嚇了一跳。
他消瘦了好多,一雙眼睛無情地看著天花板。
看到我,他掙扎著起來:「笙笙, 你來了, 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我皺眉:「肖瑟, 我不是為你來的, 是周阿姨太擔心。」
他眸子又暗了幾分, 苦澀道:「我們真的結束了嗎?
她臉一紅,訥訥道:「那謝謝哈。」
「【我」「能不能不要和他訂婚,求你。」
我深吸了一口氣,冷嘲道:「別說你兜兜轉轉,發現其實愛我的人是我。」
他呼吸一滯, 苦笑道:「是。」
「肖瑟,別惡心我了好嗎,你不是對我提不起一絲興趣嗎?不是想到跟我上床就像亂倫一樣嗎?」
他捂住頭:「求你別說了, 我混賬, 我該S。」
我仍不放過他:
「你不是愛我,你隻是無法忍受我愛上了別人。
「挑挑選選,還是覺得我最好,對嗎?
「肖瑟, 如果還有一絲情分,就請祝福我。
「還有, 明天我訂婚宴, 不希望你來。」
他倒回床裡,用被子捂住自己,嘶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走吧, 我知道了。」
「祝你,百年好合!」
23
我出來就被賀觀砚猛地撈在懷裡。
不由分說地吻上我的唇:「媳婦兒,腳站麻了。」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看似強大, 內心其實非常不安。
害怕我和肖瑟二十年的情分佔據上風。
我心軟成一片:「賀觀砚,我愛你。」
我吻上他的唇:「親愛的賀先生,餘生請多指教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