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等我倆再次睜眼,世界都變了。
我穿成了剛剛落魄的姜家小姐。
她穿成被趙家當作玩物獻給別人的趙家小姐。
我倆還是不對付的宿敵。
12
耳邊有人說話。
我聽到女人在質問。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選擇要共度一生的人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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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比我優秀?比我成熟?比我好看?還是僅僅是因為,她是姜家小姐?
「我也不是來跟她搶你的,我隻是不甘心而已,隻是想幫你考察一下,她值不值得你進入婚姻這一步。
「傅砚山,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選她,還是選我?」
我偏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
謝晚哭得梨花帶雨,傅砚山眉眼有些不耐煩。
「我好像很早就跟你說過,你從來都不在我選擇中。」
也就是說,我壓根就把你放心上。
謝晚哭得更大聲了。
傅砚山警告她:「麻煩小聲點,我太太在休息。」
女人眼圈發紅,不依不饒:「你對我沒感覺又為什麼會資助我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說是你們傅家在培養兒媳婦,為什麼你就是不承認呢?」
我聽到這裡也傻眼了。
這腦回路……
傅砚山距離保持得很安全,不會惹人生是非。
「謝小姐,資助你的是我父親。從我掌管傅家後,見你已經畢業,就停止了資助,你別睜眼說瞎話。」
謝晚不甘心,奢望能在他的臉上看到對自己的不一樣。
「在香江的時候,你還出手替我解圍,你分明就是在意我的啊?」
終於,傅砚山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
「一個正常男人,在看到異性被騷擾時,都會站出來。哪怕那個不是你,任何人,我都會出手幫助。」
僅存的希望破滅。
謝晚哭了,哭得很崩潰。
「周聞,把她帶走!」
傅砚山忍受不了了。
周特助「客氣」地將人請走了。
13
男人轉身進來,恰好與我目光對視上。
我眨了眨眼:「戲演得不錯。」
所以,剛才傅砚山打電話讓謝晚過來,就是將這一切都在我面前解釋清楚。
可能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他神色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閃。
「手還疼嗎?」
我嘶了聲,皺眉:「疼S老娘了!」
這是傅砚山第一次聽到我說糙話,稍顯意外地挑眉,唇邊掛著絲絲笑意。
他過來,慢慢幫我蓋好被子。
問:「知道疼,為什麼不用麻藥?」
這個問題問得好。
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偷偷看去,隻能瞧見男人的下颌處,五官線條流暢漂亮,湊近時,顏值S傷力驚人。
而他隻是微垂著眼皮,隻顧著手上的事。
「傅砚山,我想聽你在香江的事。」
「好。」
14
結婚三年,我們從未像現在這般這樣,坐在一起說話。
傅砚山搬了張椅子,挨著病床坐。
在果盤裡撿起一個梨,拿刀的那隻手過分地修長好看,賞心悅目。
「去香江,是因為那天是我母親忌日。」
我腦子有點沒反應過來,想了想:「那現在的老太太……」
他點點頭,低眸削著梨。
燈光下的傅砚山少了往常的淡漠,眼底有些溫和。
「她隻是我們的繼母。
「我母親,是很好的人,可惜紅顏薄命。她生了很嚴重的病,臨S前,她去了最想去的香江,最後選擇永遠留在那裡。
「她去世的半年後,父親再娶,我討厭那個家,就去了國外拼命讀書。
「其實我很壞,一直在想,他到底什麼時候去S啊?
「因為我想搶走他最在乎的東西。」
那就是傅家。
梨被他切成了小塊,微微近身喂我。
我吃得心不在焉的。
「我住香江的四喜酒店,謝晚什麼時候跟過去的,我真不知情,白天晚上幾乎都是在與客戶商議合作。
「其實她出現時,我壓根不記得她是誰。父親資助的學生,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想,就算是你,在見到女性被惡意騷擾時,也會出手幫助的。」
我突然知道為什麼謝晚會這麼痴迷傅砚山了。
他待人冷漠,卻不會越過做人底線。
人人都說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但是細節是會出賣一個人的。
我抓住他衣領,將人往裡帶。
這是個極其適合接吻的距離。
近到能看清他眼眸中,全是我。
「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我語氣很兇,說得咬牙切齒。
傅砚山目光落在我臉上,眼神柔和,笑說:「有個難搞的客戶愛好是野外登山,我作為陪同,沒有防護好,那是被蚊子咬的。因為有毒氣,剛開始還是腫的,後面顏色變深,確實讓人誤會。」
「我在法國時還有拍給醫生的照片,誰知道,在香江時會被人曲解成那樣。」
我繼續逼問:「那你來時,還特意跑香江去接謝晚,真是好大一個動靜啊,京州都知道了。」
他屈起食指,輕輕敲了下我額頭。
「笨蛋,我特意將人抓來,不當面說清楚,你還會跑的。」
我毫不心虛,得意笑了笑:「還不是你性冷淡,我煩S了,才覺得離婚是個絕佳的決定。」
「就算沒有你繼母從中作梗,我想,依照我們的感情,離婚是遲早的。」
話音落下,男人的笑意淡了許多。
神色認真:「我喜歡你,姜青寧,我的人生抉擇隻有結婚,從來沒有考慮過離婚。」
「你喜歡我嗎?」
我像是被這句話燙到了,立馬撒開手,想要將他推開。
哪知,男人兩手分別落在我耳旁兩側,這個姿勢像是將我罩在身下。
成年人的默契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
不說話就是默認。
不躲閃就是允許。
不知道誰的呼吸重,誰的眼神先亂了。
男人清冷的唇壓下來時,我坦然接受了。
他做事從來不急,都是由慢到快。
我突然想作惡,輕咬了下男人舌頭。
傅砚山頓住動作,睜開眼,裡面飽含克制的情緒。
他聲音啞得快要說不清話,胸口起伏喘氣。
「寧寧,我從未想過離婚,是從見你的那刻開始的。
「我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我怕做錯事,所以,我不敢說,不敢表達。
「我看不清你,不知道你想要什麼的愛,我怕把事情弄得糟糕,你反而,會討厭我。」
他像是喝醉了酒,說出了好多心事。
我仰起頭,吻上他那漂亮的眼睛。
我說沒關系的傅砚山。
「反正我也不懂愛。」
很輕的笑聲。
「姜青寧。」
最後,他低下頭,以額抵額。
我們近到能聽到對方狂跳的心聲。
那是天命的心動。
15
那晚喝醉酒的男人下場如何,傅砚山從來沒有跟我說。
趙西西從她老公嘴裡套出了話。
手腳被打斷了。
挨近心髒處,有中彈的痕跡。
老慘了。
有一種直覺,我覺得是傅砚山親自動的手。
好刑。
懷孕的事情是趙西西捅破的。
她滿臉無辜,揪著我的衣服,擺來擺去。
「都怪傅景深那個狗,非要說為了慶祝我浪子回頭,要準備一場燭光晚餐,我就說了句孕婦不能喝酒,他就……」
我皮笑肉不笑地捏了捏她的臉。
「幹得漂亮。
「你慘了,好了,這下子,我也沒好日子過了。」
趙西西抱著我親了又親:「對不起嘛寶寶,我錯了。」
我不敢回頭,身後某人的眼睛都要將我看穿了。
門被敲響,傅景深來要人了。
他拎了好多新鮮蔬菜,甜甜喊了聲老婆。
「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趙西西逃命似的,頭也不回地跟著親親老公走了。
房間安靜了五秒。
有人喊:「姜青寧。」
好陰森森的嗓音。
我條件反射地站起身,然後小步小步地轉身。
沙發上的男人上身白襯衣,沒系滿扣子,下身是熨燙得一絲不苟的黑西褲,臉上戴著金絲邊眼鏡,溫潤又雅致。
開了葷以後的某人好像越來越懂得怎麼勾引人了。
他拿走放在膝蓋上的電腦,工作也不管了,然後拍了拍:「坐過來,我們說說話。」
我看在那張臉上,實在是不敢昧著良心拒絕。
傅砚山抱著我時,我才發現,他的手在抖。
「真的有孩子了嗎?」
他輕輕將手放在我肚子上, 眼鏡後的那雙眼睛, 流露出認真和忐忑。
我笑著點頭。
「三個月了。
「本來是打算等你出差回來就說的, 沒想到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傅砚山你不生氣嗎?」
他搖頭:「我隻是愧疚,是我做得不好,才會讓你放不下戒備, 對我說這些實話。」
我難得的一點心虛瞬間沒了。
順其自然地點頭, 附和道:「對啊,你要是再稱職點, 早就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了。」
晚上, 我們開了慶功宴。
不能喝酒, 趙西西都快饞S了。
隨口來了句:「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我包的那一百多個男模都沒有摸過呢。還是青寧好啊, 點了最帥的幾個飽了眼福。」
莫名地,我又心虛了。
傅景深給她夾的菜掉在了途中。
男人立馬耷拉下眼尾,委屈的樣子:「寶貝, 你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不能不要我啊。」
趙西西真服他了, 又麻溜捧著他的臉,哄起人來真是熟練。
那邊兵荒馬亂的, 這邊,傅砚山眼也沒抬地跟我盛湯。
「要玉米嗎?」
我點頭。
「要胡蘿卜嗎?」
我點頭。
「要——」
他還沒說是什麼,我直接點頭。
男人被逗笑, 輕刮了下我鼻子:「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信了。
直到, 晚上要睡覺時。
16
男人慢慢上鎖。
我察覺不對,到處尋找能出去的第二條路。
他看穿了,笑下:「老婆, 我覺得, 我們該翻翻舊賬。」
……
我說看飛碟,他無動於衷。
真不好騙。
——一個小時後。
男人將我逮回床上,咬牙切齒地說:「帶閨蜜帶孩子就是不帶老公,你好得很。」
「你摸了幾個男人?」
分明是做著臉紅心跳的事,但是依舊保持著清醒冷靜, 非要聽到回答。
我不太確定地道:「摸手也算?那不能吧, 畢竟我花了錢的。」
#震驚!豪門總裁傅景深幽會白月光,疑似舊情復燃!#
「「男」男人的手扣在我脖子後方, 扶穩角度。
用身體不行,就用手。
每一下, 就要問一句:「說愛我。」
我抬起汗津津的臉, 眼神迷離:「我真錯了。」
真錯了。
以前常常跟趙西西吐槽傅砚山正經得不像個人。
真騙鬼了。
在床下有多矜淡,在床上就有多惡劣。
17
七個月後,我生下了一個女孩。
趙西西的是男孩。
倆小孩都長得像爹多一點。
女孩叫傅慈恩。
男孩叫傅隨舟。
兩個男人忙於事業, 賺錢養家。
我和趙西西帶著小孩周遊世界, 見識不一樣的世界。
老太太被放逐在養老院,再多的不甘心,也無法改變她孤獨老S的事實。
傅慈恩的五歲生日,是在墨脫過的。
傅砚山忙完工作連夜飛過來。
我們一家三口, 站在雪山前,拍了一張全家福。
男人湊近我耳朵。
「姜青寧,有你真好。」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