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也想起了之前被抹掉的記憶。
在林笑笑和江昊的多次侮辱下，我曾不止一次放棄過喜歡江昊。
但隻要這個念頭一出現，我的記憶就會被抹除。
第二天我仍像個傻子貼過去，推動下一個場景。
我悟了，總結出來就是這不是青春小甜文，這是專門虐女主的文，我就是作者筆下的工具人。
半晌，林晟緩緩道：「我比你先覺醒。」
饒是已經有了猜測，但聽到答案後，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那你知道我是重生的嗎？」
Advertisement
「知道，但當時的我不確定，所以在校門口才會問你還喜歡他嗎？」
「林晟，我們一起考京大吧。」
「好」他答。
我知道，林晟現在已經代替江昊成了這本書的男主。
晚上，他送我回家，一路上都在給我講物理題。
他走後，我還在想那道物理題的思路。
樹蔭下突然跳出一個身影。
嚇了我一跳。
江昊滿臉胡茬，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散發濃烈臭味。
我後退，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林林，我在等你，我發現個事情，你要相信我。」
此時的江昊狀態極差，崩潰不已，上前抓住我的胳膊。
「林林，我們……我們必須在一起，林笑笑是攻略者。
「那個賤女人把我害得那麼慘，還有，我看不到其他人的臉了。」
江昊說得磕絆，情緒卻越來越癲狂。
但我知道，他也覺醒意識了。
但一切都晚了，他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知道真相後，我沒多恨他，但也絕不可能愛他。
我繞道準備離開。書包卻被他拽住。
「林林，你不信我，你相信那個林晟是不是？
「他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他把我們害成這樣的，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江昊從懷裡拿出本書，是那本熟悉的《清戀》。
「你怎麼會有這本書？」我問他。
「它突然出現在我房間裡，你看這個。」
他翻開書的第一頁，上面記載了作者的介紹。
林晟，25 歲，代表作《清戀》。
腦袋像是被重擊，我顧不得其他拿過書就往家跑。
回到家後，我拿出我的那一本，第一頁也憑空多出了作者介紹。
我顫抖地開雙手，翻開第二本書。
和第一本不同，第二本多出了個林笑笑，上面記載的是我上一世的事情。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我把書合上，腦子回想起林晟說的每句話。
哪句話是真？哪裡話是假？
剛剛約定好要一起努力奮鬥考京大的人，竟然就是造就我悲慘遭遇的源頭。
我的人生，經歷的事情都是他筆下隨意譜寫的故事。
他現在又出現在我身邊，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夜無眠，早上我的臉腫了起來，對著鏡子使勁拍了幾下。
學校今天拍畢業照。
到了學校後，同學們都在往外搬凳子。
我跟著大部隊往外搬，一雙手接過我手中的椅子。
猜到了是誰，我松手任由他接過去。
有太多問題想要問，卻又問不出口，深吸一口氣，最終我吐出一句話。
「你寫小說嗎？」
「不寫。」
我又問：「你看過清戀嗎？」
林晟默了默，我以為他會再次否定，他卻說：「看過。」
我停住腳步。
他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你是作者嗎？」我反問。
「林林。」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突然出現的同學打斷。
我從樓梯另一邊下去了。
一整個上午，林晟都試圖靠近我，都被我躲開了。
中午，我趴在教室桌子上翻看《清戀》。
林晟過來時，我把《清戀》遞給他。
我緩緩道：「林晟，我想知道我的結局。」
他嘆口氣：「和江昊一起考上京大。」
我諷刺地看著他：「看到你塑造的人在你面前有何感想？」
「很完美。」
「一直以來把我當傻子耍好玩嗎？」
他沒有解釋，把兩本書遞給我：「林林，隻有上卷是我寫的。」
5
高考我照常發揮。
自從那天後，我再沒有見過林晟，江昊卻主動來找我。
擺脫掉林笑笑後，江昊恢復了以前的樣子，還剪了頭發，他問我能不能重新開始。
期間，我又找到了《清戀》下冊。
我的重生，覺醒意識都是設定。
書中沒有林晟的影子。
後半段，江昊擺脫林笑笑後和我重修舊好，我不計前嫌，最終兩人考上了京大。
我搖頭回他：「不能。」
我想反抗，我不願做個提線木偶。
京大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我如願被錄取。
打開好久沒看的網盤，裡面湧出了好幾十條新推薦。
其中一個答主吸引了我的視線，他的問題也被頂到了最上面。
「喜歡上了自己的小說女主怎麼辦。」
下面都是網友的評論。
「不是吧，哥們，你塑造得多完美能讓你愛上。」
「著魔了吧你。」
莫名想到林晟，我點開他的主頁，同樣的空白。
除了這個回答擺在頁面上。
我點開頭像，是一個火柴人舉著太陽。
目光無意落到了牆上的畢業合照，原本林晟的位置被替代成了另一個人。
風順著窗戶吹進屋，翻開了我放在書桌上的《清戀》。
結局變成了楚林林獨自去了京大。
8
番外：
某發布會上，記者雲集。
「林晟先生您本次的小說，剛一上架就被售空，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被眾多記者包圍的林晟顯得格外從容，時刻保持著微笑。
「非常榮幸。」
「有小道消息說，您和精言集團合作了是嗎？」
「是的，具體的可以問我旁邊的李總。」
又有記者提問。
「聽說貴公司一直在研究一個項目，不知道到哪步了，方便說說嗎？」
「是關於腦S亡的，我們公司已經研發出來針對腦S亡蘇醒的項目。」
「您是說腦S亡的人還有機率醒來是嗎？」
「是的。」
隨著兩個字的說出，記者們一片哗然，瘋狂地按著快門。
「那您這個項目的原理是什麼？」
李總起身直面鏡頭。
「我們能進入到患者的意識裡，嘗試通過熟悉的人或事喚醒他。」
車上，林晟聽著自己和李總的採訪視頻，短短幾小時已經衝上了熱搜。
#著名明星作家和精言集團確認合作。#
#著名明星作家的書剛一發布就被買空。#
#精言集團研發了能讓腦S亡蘇醒的項目。#
精言股票大漲，林晟也漲了不少粉絲。
可他沒空管那些，他心心念念，等了十年的女人要醒了。
要不是必須參加這個發布會，他會一直守在她身邊。
林晟在路上瘋狂飆車。
一間滿是栀子花的房間內，一排排合照被掛在牆上。
有楚林林和趙微的，和班主任的，和父母的。
照片下方，機器在一旁滴答滴答地響著，女人緩緩睜眼。
她坐起身伸個懶腰，像是僅僅睡了一覺。
此時房門被打開，她聞聲回頭看到來人後露出了笑容。
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林晟，好久不見。」
9。
林晟番外：
青春期的悸動是突然的，我喜歡上了我的青梅。
她是一個有正義感，溫溫柔柔又有點可愛的女生。
很多人喜歡她，光是被我中途攔下的情書就有一書包。
防止她被別人騙走，我主動表白。
她說高中不能情情愛愛, 於是我又提出了一起去京大。
我知道她愛刷網盤，所以特意寫下那個回答。
就為等到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 連同那本《清戀》一起給她。
就在我已經想好一切的時候。
噩耗傳來，她在高考前幾天因為救一個小孩被車撞倒
醫生說，命保住命已經是萬幸, 她很難再醒過來。
我帶著她的願望上了京大，把那本小說封存在書架裡。
畢業後成了一名小說家，從籍籍無名到大火。
幾月前，我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赴約到達信裡的地點後, 是一個秘密實驗室。
李總接待了我, 當時的精言集團臨近破產。
用盡所有資金研究腦S亡蘇醒實驗，急需一個試驗品。
我把那本《清戀》錄入了系統，上卷記錄了我和她的點點滴滴和未來的向往。
按正常情況下，我本應進入江昊的身體, 卻因林笑笑亂改程序被迫成了 npc。
系統出了故障，林笑笑自己撰寫了中卷, 她給的結局是林林慘S。
程序一旦設定不能大幅度更改，為了補救, 我又寫了下卷的開頭。
林林重生, 我因為設定前期依舊是受限制的 npc。
直到演出那天, 我才變得具象化，也終於讓她看到了我。
穿禮服的她很美。
好想抱抱她, 但又不能讓她發現不對，於是我讓外面的操作人員設定, 讓她摔倒。
這是我第一次離她這麼近，我看到她的耳尖紅了，然後慌亂地逃跑。
我見證了她最脆弱的時候，她比我預想還要輕。
像隻小貓一樣在我懷裡睡著了, 還拉了我一晚上的手，她醒來會負責嗎？
她和趙微的話我都聽見了，突然想逗逗她，於是我故意離她那麼近。
我沒想到的是她暈倒後會想起之前的記憶，無奈我隻能來回拼湊出一個合理的回答。
要想醒過來，故事的結局一定要是和江昊考上京大。
她主動提出要一起考京大。
我了解她, 經過這些事情後，她絕不會回頭再看江昊。
所以我毫不猶豫答應了, 在這裡陪著她似乎也很好, 我們不會再錯過十年。
拍畢業照那天，她突然問我《清戀》這本書, 我知道她都知道了。
她誤會了我，遞給我了《清戀》上，中卷，接著又詢問她的結局, 我如實說了。
白天曠課，晚上泡吧。
「（終」我也開始變得透明，突然想到了李總給我的告誡。
如果意識的主人想抹掉我，我就會徹底消失。
我想，可能這就是我最好的歸宿。
起碼在她的世界裡有我參與過。
可預料之外, 我在現實醒來。
我推開了那扇門。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看我，溫柔笑著。
我真的等了好久。
終於聽到了那句「林晟，好久不見」。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