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果然，秦婷上當了。
這次她把原件都給了謝苒。
第二天去民政局前一個小時，我讓謝苒再給秦婷打一個電話。
「我這次被你害S了！」
謝苒的演技爐火純青。
「你怎麼還跟命案扯上關系？早知這麼麻煩，給再多的錢我都不接！」
電話那頭的秦婷顯然被唬住了。
「謝律師，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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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問我什麼意思！」
謝苒將我給她打好的草稿念了出來。
「屋主早前報案，說當年害S他父母的兇手出現了，兇手還做了一份假遺囑！
「現在警察那邊懷疑我跟你同流合汙，不僅要拘留我，還要吊銷我的執業資格！」
秦婷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能！屋主早都S了……難不成是他？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我現在人還在警局出不來！」
謝苒故意壓低聲音，放出重磅炸彈。
「我剛才打聽到，屋主手上有當年兇手留下的S人證據。
「好像是補品什麼的，上面有兇手的指紋，很快警方就會去抓人回來比對。」
那頭秦婷不知撞倒什麼東西，哐當幾聲後隻聽見她急促的呼吸聲。
謝苒繼續加碼。
「我不知道兇手跟你是什麼關系，但時間久遠，你當時年紀還小，肯定不知情的對不對？
「我很快就要接受審訊，咱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隻有我才能幫你！
「還有什麼你沒告訴我的，現在趕緊說出來，不然你也逃不了。」
這下秦婷徹底信了，帶著哭腔顫抖著聲音說道。
「謝律師，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爸媽指使我的！」
接下來一切水到渠成。
我與謝苒對視一眼，直到掛斷電話，謝苒才結束錄音。
接下來，該陪那兩個老家伙好好玩一玩了。
14
幾天沒見，陳垣面容憔悴，跟在身後的秦父秦母倒是精神得很。
秦母一見到我，就假惺惺地衝上來勸我不要跟陳垣離婚。
「你們要是因為婷婷離婚了，我們心裡過意不去啊！」
陳垣也祈求地看著我。
「小敏……」
他剛開口就被我打斷了。
「先離婚再說。」
他的臉色沉了下去。
估計沒想到我這麼決斷。
秦父這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一臉興奮地對陳垣說：
「有辦法了！不用賣你們的婚房了！
「我託人查到當年追債那些人沒有找到你爸媽的房產證明和身份資料，所以那套老房子現在還記在你爸媽名下。
「你快把你爸媽的房產證明和身份資料給我，我找人用最快速度給你辦理過戶，這樣賣掉老房子就可以救婷婷了！」
我恍然。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冒領不成就豪奪。
利用陳垣不想和我離婚的心理，逼他拿出父母的所有資料。
縱然陳垣知道自己還有套老房子，但出於對他們的信任，肯定會交給他們全權處置。
到時他們利用假遺囑和贈與合同，將房子過戶到自己名下，拆遷款順利到手。
他們帶著「贖回」的秦婷攜款遁到國外，陳垣還以為自己解救了她呢。
真是打得一好把算盤！
果然，陳垣隻驚詫了一瞬，就喜出望外催我去銀行取材料。
「小敏，太好了。
「爸媽留下的那袋文件我從來沒看過，沒想到原來房產證明會在裡面。
「這下不用賣婚房又能救婷婷，兩全其美了。」
這個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貨。
我冷冷對他說：「老房子也是我們共同財產，我不同意你賣房，除非離婚，你分我一半賣房錢。」
陳垣震驚得雙眼通紅。
「你怎麼變得這麼物質，太讓我失望了。」
他在憤怒中和我辦理了離婚手續。
「好了，B險櫃的鑰匙給我吧。」
陳垣說的話，著急伸手的卻是秦父。
我將B險櫃的鑰匙拿出來晃晃，又收進包裡，陳垣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食言嗎？」
「急什麼。」
我拉著謝苒到旁邊耳語幾句，然後她跑到附近一家圖文影印店。
20 分鍾後，謝苒回來了。
拿出一份溫熱的購房合同遞給陳垣。
「小敏知道你急用錢，所以拜託我買下這套老房子，金額七十萬。
「合同都寫好了，隻要你籤名，錢立刻打給你。
「小敏體諒你，屬於她那一半你可以日後還她。」
秦父秦母一聽傻眼了。
陳垣也愣住。
「你們肯定還沒找到買家，有現成接手的不好嗎？」
我看向陳垣，「還是你信不過我？」
我打開合同，指著裡面的購房價格說道：
「謝苒剛才打聽過，三個月前有人賣同小區的老房子，成交價就是七十萬，沒讓你吃虧。
「如果不信，你再打聽打聽？」
陳垣對於這套失而復得的老房子，根本沒想過要去估量它的價值。
他一門心思都在救秦婷上，隻要錢到位，根本想都不用想。
「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你都打聽好了，那就籤吧。」
隻是他剛拿起筆，卻被秦母打斷。
「不行！房子不能賣她！」
「為什麼不行？不是急用錢嗎？」我被逗笑了。
「你們女兒等著贖金呢，怎麼還不樂意了？」
秦母一臉鐵青，沒料到我有此後手。
我逼近一步，睥睨著她。
「還是說你們覺得這房子值錢，想倒手賺個差價？」
秦母心虛，漲紅了臉堅決否認，「老破小能值多少錢？別胡說！」
陳垣什麼都不知道，勸說秦母接受謝苒的出價。
一直沒有開口的秦父突然站出來。
「房子是不值多少錢，但是我這邊有個熟悉的朋友，他喜歡那小區，出的價格更高。」
他轉頭對陳垣說：「即便你前妻給了錢，但離贖金還差不少，還是賣給我朋友吧。」
呵，看來秦家臉皮厚得很哪。
為了把房子搞到手，連有人喜歡老破小這種荒誕話都編得出口。
不知道陳垣這個智障會不會又信了？
眼見陳垣陷入糾結，我一拍桌子。
「陳垣！你別忘了結婚那天你說過什麼！」
陳垣愣了一下。
新居入伙那天，他抱著我開心地轉了好多圈。
還發誓永遠跟我不分開，我開玩笑說萬一分開了怎麼樣。
他說那肯定是他有錯，會把財產都給我，他自己人財兩失。
「本來就是你虧欠我，現在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我強硬地往他手裡塞筆。
我知道，陳垣「重情重義」，秦家就是利用了他這一點。
而現在的我，亦然。
果然，陳垣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他轉頭對秦家父母說：
「剩下的錢我會想辦法的，房子賣給小敏吧。」
話說到這份上，秦父也無可奈何。
秦母卻急了，「你能有什麼辦法？幹脆把那套婚房也賣了，值兩百多萬呢。」
喲呵，這是看拆遷款黃了，連婚房都不放過了。
也是，拿著陳垣的三百萬跑路，他們回國這一趟不算虧。
我一招手，放苒把早就準備好的購房合同奉上了。
其實這才是我們準備的 plan A，剛才購買老破小是急中生智的 plan B。
他們再次傻眼了。
我拍拍陳垣的肩膀，「救人要緊，籤吧。」
陳垣籤字、轉賬，一氣呵成。
我衝謝苒使個眼色，她走開幾步打了個電話。
秦父秦母看著賬戶多出來的三百萬，樂得臉都笑歪了。
很好，這下罪名坐得實實的。
在陳垣催促秦父趕緊聯系綁匪的時候，我淡然地說了句：「不用了。」
我往門口方向指了指，警察已經到了。
後面露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秦婷。
15
「婷婷！你沒事？太好了！」
陳垣以為秦婷被警察解救出來，高興地衝過去。
秦婷臉色蒼白，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
秦家父母兩人膽顫心驚，滿臉不可思議。
警察迅速銬住秦父秦母。
「你們涉嫌詐騙，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陳垣懵了，隨後立即解釋。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他們剛從國外回來，怎麼可能……」
「陳先生，你也要跟我們回去。」
警察打斷了他的話，「他們還涉嫌一宗謀S案，受害人正是你的父母。」
作為報案人，我和謝苒也一起去到了警局。
等到所有證據擺在面前，以及子虛烏有的綁架案被拆穿後，陳垣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很同情，但卻不心軟。
如果他能相信我的話，哪怕一點，也不至於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突然, 陳垣笑了，但比哭還難看。
他唰地一下站起來，瘋了般地撲向秦家父母。
「我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誰也沒想到陳垣會突然爆起, 秦父被他一拳打倒在地，鼻血直流。
秦母撲過去, 大喊著S人了！
「你還敢說S人！」
陳垣眼球布滿紅血絲, 失控怒吼。
「爸媽對你們那麼好！你們怎麼下得了手！他們是你們的親人啊！」
罪證確鑿，秦母這時也不裝了。
「呸！他們算什麼親人！」
她指著陳垣破口大罵。
「當初我們不過想借點錢周轉一下，你爸媽不借就算了，還將我們罵了一頓，他們有什麼資格罵我們！
「當初看我們有錢上趕著認親, 沒錢了當我們是瘟神，他們S有餘辜！」
這番話又大大刺激了陳垣一番, 若不是警察SS按住他, 估計陳垣能當場把他們S了。
陳垣的視線落在角落處的秦婷身上。
露出一絲悽楚神色, 「秦婷，你早就知道你爸媽的所作所為對不對？」
秦婷從出現到現在一直閉口不語，仿佛發生什麼事都與她無關。
「自從爸媽去世後，我一直把你們當成親人。」
陳垣整個人渾渾噩噩。
「但原來仇人一直在身邊，我卻被蒙騙了這麼久。」
他渾身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喃喃自語。
「我真不孝！我有眼無珠，我不配做人！」
我搖了搖頭。
任誰發生這樣的事，都很難接受。
謝苒走進來將所有證據移交給警察，和我一同離開了。
就在這時, 秦婷猛地抬起頭。
「都是你們設下陷阱害我！」
秦婷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 直直朝謝苒刺了過來。
但他解釋隻是把她當家人，我才是他的真愛。
「?我」撲哧一聲，小刀沒入了陳垣的後背。
他的臉上不見痛苦，倒是一臉釋然。
他低語了一句。
「對不起。」
16
病房內, 陳垣躺在床上, 臉色蒼白, 但已渡過危險期。
我將秦家三人的審判書交給他。
經過追訴，秦父秦母犯下故意S人罪、詐騙罪, 被判無期徒刑。
秦婷犯詐騙罪、包庇罪等, 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陳垣臉色默然，看不清什麼心情。
我說：「審判遲到好過沒到，你父母在天有靈也會感到欣慰的。」
陳垣終於開口，聲音嘶啞。
「謝謝你。」
他抬起頭，眼中似有淚光。
「我一直誤會你，但你不計前嫌幫我找到證據, 我……我真的很謝謝你, 還有——」
陳垣頓了頓，「對不起。」
他扯了扯嘴角，眼中十分苦澀。
「我們, 回不去了對嗎？」
我沉默了幾秒, 點了點頭。
傷害一旦存在，裂痕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
「那兩套房子，都給你。三百萬也給你。」他愧疚地說。
我坦然伸手, 「祝你早日康復。」
陳垣緊緊握住我的手，最後還是選擇松開。
我轉身離開，迎接身家千萬的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