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著酒意向校霸表白，他上下打量著我，嘖嘖開口：
「你太純了，沒意思。」
於是我畫著濃妝，穿著短裙，學著嫵媚。
可校霸卻把我推到別人面前，說：「好學生該和好學生玩，乖，別纏著我。」
心灰意冷時，矜貴毒舌的校草替我擦掉豔麗的口紅，似笑非笑：
「我就喜歡純的，和我試試？」
後來，校霸想換口味時找到我。
我一身白裙，被校草按在秋千上親吻。
校霸看到，雙目赤紅：「我沒有不喜歡你，我隻是怕耽誤你。」
我一本正經地點頭：「好學生就該跟好學生玩，談戀愛也是。」
1
高考後的班級聚會，我無數次偷看斜對面的周邺。
一畢業他就去打了唇釘，剃了寸頭，整個人透著一股剛毅不羈，一看就很不好惹。
突然，周邺扭頭看過來，視線和我在半空撞上。
我立即假裝沒看見，扭頭和身邊的同學說話，但餘光仍留意著他。
但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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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芙，你偷看我十幾次了，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腦袋一下空白。
周遭靜了一瞬，隨即同學們爆發出各種哄鬧聲。
「喲喲喲，孟芙喜歡周哥啊。」
「我作證，她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在偷看周哥！」
「那這不得快點表白啊。」
「表白表白表白。」
我急忙解釋：「我沒有，你們別亂說。」
我心口怦怦狂跳，雖強裝鎮定，可臉上的紅騙不了人。
反觀周邺，似笑非笑，怡然自得。
最後，我受不了這種哄鬧，匆匆找了個借口去上廁所。
閨蜜陳瑤追了出來，「我覺得你要表白就今晚，我聽說一畢業好多女生上趕著給周邺表白，你可得抓緊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一緊。
「可是，我……我不敢。」
陳瑤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借酒壯膽不會嗎。」
然後，她給我買了幾瓶啤酒。
「來。」
我半推半就，將那又酸又難喝的啤酒灌了下去。
漸漸的，我感覺有些飄飄然了。
陳瑤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幫你把周邺約出去，這樣就算被拒絕也不會太難看。」
我遲鈍地點了點頭。
蹲在角落裡，我心裡萬分緊張，手裡的啤酒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不多時，我面前多了一雙皮靴。
我仰頭看過去，看到周邺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陳瑤說你有事找我。」
我緊張地「蹭」一下站起來，嘴裡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支支吾吾。
周邺見我不說話，有些不耐煩。
「沒事我走了。」
我心裡一急，加上酒意上頭，便不管不顧地開口：
「周邺，我喜歡你！」
周遭似乎安靜下來。
我隻聽到自己鼓跳如雷的心跳聲。
好半晌後。
「呵。」
周邺低笑出聲，上下打量著我。
我聽到他說：「你想和我做？」
「啊？」
我一時沒聽懂什麼意思。
他索然無味般，嘖嘖搖頭：「你太純了，沒意思。」
說完，他扭頭就走。
我急急地喊：「那是不是我嫵媚一點，妖娆一點，你就能喜歡我了？」
周邺停下，回頭，饒有興致地開口：「你可以試試。」
2
當晚，我網購了許多性感的裙子，連夜查教程練習化妝。
一個星期後，我的化妝水平大大提升。
我鼓起勇氣給周邺打了電話。
「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想約你一起吃飯。」
電話那頭，周邺聲音微喘：「去哪兒吃？」
我已經提前查好攻略：「城南那家私人菜館，環境清雅，菜品豐富，我記得你很喜歡那家的糖醋魚。」
說完，周邺許久沒有回應。
那邊安靜極了，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喂，周邺，你聽得到嗎？」
好一會兒，周邺的聲音才從聽筒裡傳來，有些啞。
「剛不小心按到靜音了。」
「吃完飯之後呢？」
他這意思是，答應了！
我心裡湧出絲絲期待。
「我們可以去江邊坐坐，然後……」
周邺突然打斷我：「知道了，我還有事，掛了。」
他掛了電話。
我盯著手機裡他的名字，有些出神。
怎麼感覺，他怪怪的。
他平常說話不這樣的啊，生病了嗎？
明天問問吧。
為了明天的約會，我試了無數套裙子，化了濃妝，爭取讓周邺眼前一亮。
看著鏡子裡露著大腿和胸脯的自己，看向那張化著濃妝的臉，我覺得好陌生。
可一想到周邺喜歡這樣的，我又按下了心裡的怪異。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出門，提前點好菜，安靜地等著周邺過來。
我頻頻看向門口。
周邺來了。
可沒想到，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手裡還拉著一個女生。
女生穿著凸顯身材的包臀裙，卷著頭發，五官明媚，一舉一動，嫵媚天成。
我的視線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心口被刺痛了一下。
「你們……」
周邺介紹道：「介紹一下，我女朋友唐韻，聽到有個妹妹要請我吃飯，不放心要跟著。」
「女朋友」三個字將我釘在原地，忘了反應。
唐韻上下打量著我，「你好，周邺的……妹妹。」
她眼神意味深長。
我僵硬的和她握了握手。
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不是要吃飯嗎？」
我這才注意到，周邺身後還有一個人。
是沈澈。
那個場年穩佔第一的毒舌校草。
高三時我曾找他為我補過課。
上次聚會，他臨時有事沒來，這次怎麼會和周邺一起？
沈澈解釋：「路上遇到了，他說請我吃飯。」
「哦。」
我點點頭，努力掩飾心裡的難過酸楚。
「坐吧，菜馬上就上了。」
周邺和唐韻坐在我對面，沈澈坐在我旁邊。
唐韻挽著周邺的手臂，視線落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剛學化妝和穿搭啊？」
我還沒應聲，她就自顧自地點評：「你衣服顏色有點醜，和你的眼影不搭。」
「你還有點斜方肌，穿這種吊帶得直角肩才好看。」
「而且，要露就大方露嘛，擋著幹什麼，又當又立的。」
「總體來說，這個風格不合適你，不倫不類，挺難看的。」
第一次穿這種風格的衣服出來，我本來就不自信和別扭，現在又被唐韻這麼犀利的點評，臉一下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邺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下，勾了下唇：「我倒覺得挺適合的。」
可我並沒有被他誇贊的開心，隻覺得難堪。
這時，沈澈突然笑出聲來，上下掃了一眼唐韻。
「那看來你對化妝和穿搭很有心得啊。」
3
唐韻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聽到沈澈說：「那你的睫毛怎麼跟蒼蠅腿一樣啊，鼻子還卡粉。」
一句「蒼蠅腿」和「卡粉」，直接把唐韻治的死死的。
她急急拿出小鏡子來看，沈澈涼涼地說：「嘗試不同風格很正常，人生不就是一直在試錯嗎。」
「再說，你男朋友的眼睛不一直盯著孟芙看，她能一直捂著嗎？」
我本來還在難堪，想找個借口出去，可沈澈這兩句話把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看對面唐韻的表情，她已經信了。
唐韻嗔怒地捶了周邺的胸口：「你看她幹什麼，有我還不夠嗎？」
周邺沒有第一時間哄唐韻，而是看向我身側的沈澈，挑了挑眉。
「看不出來，你挺在乎孟芙，居然這麼為她說話。」
沈澈輕笑：「怎麼說我也輔導過她功課，她叫我一聲小沈老師，那我總不能讓她被別人欺負了去。」
兩人視線在半空碰撞，我好似看到了火星子飛濺。
幸好這時，服務員上菜了。
「那個，先吃飯吧。」
話是這麼說，但我食不知味。
我並不知道周邺這麼快就有女朋友了，我以為他上次的話，是給我一個機會的意思。
不然，我也不會約他出來，平白讓人誤會。
對面，周邺已經哄好了唐韻。
她不是坐在周邺腿上，就是靠在他懷裡，全程要周邺喂她，嬌嗔嫵媚。
周邺寵溺的縱容著，一舉一動都特別溫柔。
我心口有些憋悶，想出去透透氣，就找了個借口出去。
到了外面，我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可還是難受的緊。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我驚得回頭，看到來人是周邺。
「這麼喜歡我啊？」
他憐惜地看著我。
我垂下眼：「昨天為什麼不和我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周邺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帶著玩味，「女朋友隨時可以換，你想做我女朋友嗎？」
我愣住。
周邺湊近，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臉上，我聽到他說。
「今晚，不回家了，陪我去酒店，可以嗎？」
我大腦「轟」的一下。
我不是小孩子，我懂他的意思。
想起表白那晚他說的那句，「你想和我做」，還有昨天他不對勁的聲音，我一下全明白了。
我猛地推開周邺，「我不！」
心裡又是氣憤又是委屈，還有一絲惡心。
周邺「嘖」了一聲，伸手拍了拍我的臉頰：「我就說你太純了沒意思，談戀愛不就為了床上那點事嗎。」
「既然不答應，那就別纏著我了。」
「乖，好學生就該和好學生玩，我給你找了個更合適的。」
他意有所指。
「你說沈澈……」
周邺點頭，「和他試試，我對你實在沒什麼興趣。」
我不可置信地後退，「周邺，你把我當什麼了？」
後者含笑挑眉，轉身揮揮手走了。
4
我不堪受辱，沒有再回包間，而是結賬後先離開了。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我滿腦子都是剛才唐韻和周邺的話。
唐韻以為我要搶她男朋友，所以處處針對。
周邺張口閉口就是讓我和他去酒店，還怕我糾纏，特意為我找了一個「好學生」。
這一刻，那個一直藏在我心裡的美好的背影，出現了一絲裂痕。
高一那年，學校附近的夜市出現醉漢傷人事件，當時我腿受了傷，打著石膏，人群推搡間我摔倒在地，怎麼也爬不起來。
那個醉漢抓著啤酒瓶朝我走過來，嘴裡罵罵咧咧。
關鍵時刻，周邺衝出來，替我擋住了那個砸下來的啤酒瓶。
路燈下那個逆著光的背影，我記了好久好久。
那之後，我便一直在關注周邺這個人。
他又酷又拽，經常在校規邊緣試探。
他長得特別好看，去哪兒都會招惹一堆迷妹。
他打架還狠，把欺負班級女生的高年級男生打的鼻青臉腫。
看著看著，我就陷進去了。
可我離他太遠了。
他高傲不羈，不服管教，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有的隻是枯燥的生活和寫不完的作業。
直到高二分科，我和他意外分到了一個班級。
我們的交集好像多了一點，可又好像沒有。
我膽小，怯懦，即使在同一個班級，我也不敢多和他說一句話，隻能假裝不經意經過他的課桌，餘光偷偷看一眼。
更多時候，我都是遠遠的看著他從課桌兜裡掏出各種各樣的情書，看著各種各樣的漂亮女生經過他的座位。
眼看著畢業了，我在酒精的鼓舞下跟他表白。
可這一接近，卻發現人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很不一樣。
「孟芙。」
身後有人叫我。
我回頭，看到沈澈站在樹下，樹葉在他身上投下一層陰影。
一如那年，我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躲在學校背後的小樹林哭。
沈澈不知何時過來，半彎著腰：「同學，澆樹得用水。」
那時他也是這樣站在樹下，幹淨的校服 T 恤落下一層樹影。
得知我哭的原因之後，他笑著說可以找他免費補課。
起初我隻當這是安慰我的話，直到高考前兩個月，壓力倍增，我實在沒辦法了，厚著臉皮去找了他。
他極為耐心的給我補課，還讓我叫他「小沈老師」，我不叫就不教我。
沈澈朝我走過來，像初見那樣，拿出一張紙巾。
不同的是，這次他親自擦掉了我的眼淚。
還有，我嘴上那豔麗的口紅。
沈澈擦的認真，我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沒有拒絕。
直到他把那張沾滿口紅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孟芙，我就喜歡純的，要不要和我試試？」
5
我一頓：「你說……什麼？」
沈澈上前一步，眼神炙熱：「畢業聚會那天，我打算向你告白的，但那天家裡臨時有事，我沒去成。」
「後來我聽說你和周邺告白了。」
說到這裡，他眼神暗了暗。
「孟芙，他不適合你。」
「我才適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