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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離桎梏 3812 2025-03-31 14:5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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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冉冉爸爸開車過來接的我們。


    午飯是在冉冉家吃的,阿姨做了一大桌拿手菜。


    別人唾手可得的親情,是我上輩子,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冉冉見我發愣,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我碗中。


    「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我可不愛吃甜的,每次你來,我媽必定會做這個!」


    說著又夾了一塊鳳梨古老肉:「喏,這也是你愛吃的,我媽都記著了。」


    是啊,冉冉不愛甜食,偏愛甜食的從來都是我。


    我眨了眨眼睛,試圖不讓眼淚滾落。


    「謝謝阿姨,謝謝叔叔。」說著我夾起碗中的肉大口吃了起來。


    冉冉在一旁打趣道:「也不謝謝我,我這次可是特意陪你回來的。」


    我擱下筷子,伸手抱住了她,我把頭埋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原來我也有避風的港灣,有關心在乎我的家人。


    「微微,別哭了,你的眼淚燙到我了。」


    我被冉冉的話逗到,噗嗤笑出聲來。


    8


    下午冉冉幫我化了一個面無血色的妝容,還找出了她姥姥之前坐的輪椅,一路推著我到村裡。


    路過村口小賣部時,老板娘夏明玉(小時候我們都會喚她夏嬸嬸),正站在店門口和另外一個嬸子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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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有人進村,多看了幾眼,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麼,指著坐在輪椅上的我不確定道:「你,你是吳微吧?」


    我點點頭應了聲:「嗯。」


    「她是吳微!難怪剛才我看著有點眼熟,這有段時間沒回家了吧?」


    另一個嬸子接話:「你媽還有你弟一家都搬去市裡了,沒跟你講嗎?」


    我搖搖頭一臉疑惑:「昨天我給我媽打電話說今天回家,她也沒說。」


    「這人也真是的,知道你回來也不提前告訴你,讓你白跑這一趟。」


    說著兩個人開始你一言她一語數落起我媽。


    我當著她們的面給我媽打電話,還開了免提:「媽,我昨天不是說今天回來拿報告單嗎,家裡怎麼沒有人啊?」


    我媽一聽怒了,她的脾氣像個爆竹,在我這裡從來是一點就著:「你也沒說你幾點回來,難不成全家都關在家裡等你一個人嗎?」


    我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站著的幾個人,面露尷尬:「媽,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已經到家了。」


    「回什麼回,明明生病了,在醫院,你回來也不知道關心關心孩子,就知道催催催,小響說了,你的東西會快遞給你的!」


    不等我媽說完,我搶話道:「媽,我特意回來拿的,醫院那邊辦手續等著用了!」


    「都說了,沒時間。」我媽掛斷電話,我拿著手機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冉冉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夏嬸子見我媽語氣不好,安慰我:「微微,不礙事,難得回來,今天晚上在嬸子家吃晚飯。」


    我搖搖頭有些委屈:「嬸子,沒關系。」


    「其實這次我回來是為了拿回我的檢查報告的,前幾天我媽和吳響去我工作的城市找過我,他們聽我朋友說我在住院,就離開了,離開時還把我的檢查報告拿走了。」


    說到這裡,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9


    「他們幹嗎拿你的檢查報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圍上來幾個人。


    這話一出,我哭得更兇了。


    冉冉出面解釋:「微微前段時間被查出腎衰竭,已經晚期了。」


    有人插話:「那不就是尿毒症!」


    夏嬸子用胳膊捅了剛才說話的男人:「瞎說什麼呢。」


    有人給我遞紙巾,有人七嘴八舌安慰:「孩子,你還年輕,總能看好的。要是錢不夠,我們村可以組織捐款,還有網上那個籌錢的,都可以弄,你好好看病。」


    說著真有人掏出手機開始聯系村主任了。


    冉冉見差不多連忙制止那個大叔:「叔,不麻煩了,微微還有存款在她媽那裡保管著,等到換腎,她媽媽肯定會把微微的錢都拿給微微的!」


    晚上,我躺在冉冉家的床上。


    大姑的電話剛掛斷,小姑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籲了一口氣,按下接聽。


    手機那頭是小姑陰陽怪氣的聲音:


    「微微啊,我聽你明玉嬸子說,你今天回村裡了?」


    「嗯……回來拿東西的。」我懶懶回應。


    手機那頭安靜了一會,然後是小姑的嘆息聲:「微微,聽說你生病了,還想找你媽拿錢看病。唉,你說你媽哪有錢給你看病,明明病著了,正是要花錢的時候,我看你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冉冉一聽,氣得咬牙,我搖頭示意她冷靜。


    「小姑姑,錢是我存在我媽那裡的,現在我病了需要拿回自己的錢,有問題嗎?」


    那邊遲遲沒有回應,我以為被對方掛斷了。姑姑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不是明明也病了嗎,這會也是用錢的時候,總不能讓他們把剛買的房子又轉手賣了吧,還有,女兒出嫁前賺的錢本來就是用來補貼娘家的,連這個理都不明白,難怪你媽不待見你!」


    我冷笑:「小姑姑,其實您這個問題,剛才大姑姑也打電話來說過了。」


    那頭小姑疑惑:「你是怎麼說的?」


    「我還是一樣的答案,既然這是我換腎的錢,要不給我一個腎,要不把錢還給我。」


    小姑急了:「你這不是為難他們嗎?」


    「那小姑您不想他們為難,這錢您替他們還給我就行了,反正女兒出嫁前的錢都是娘家的,小姑你好像也沒結婚吧!」


    「你,你瘋了,敢這樣和長輩說話,你……」


    我直接掛斷電話,不予理會。


    10


    我爸是家中長子,下面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據爸爸說,四個孩子裡就屬二叔最聰明,也是最調皮和最有主見的一個!


    我第一次見二叔是在爸爸的葬禮過後。


    那天前來參加葬禮的親戚朋友們,他們一邊安慰哭泣的媽媽和弟弟,一邊有意無意把眼神掃向我這邊。


    我能聽到他們竊竊私語:「就是她吧,這孩子估計是個掃把星轉世,專門來克自家人,往後我們得離她遠一點,聽說誰對她好,誰就死得早!」


    「你也聽說了,看來是真的,聽說她出生那年,她爺爺被洪水衝走了,屍體找到的時候都泡臭了。她奶奶不也是,最疼她了,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緊著她,連小孫子都沒有,可惜,也被她克死了。」


    「要不怎麼會說,誰對她好她就克誰了,這次吳耀祖出意外還不是因為她下水撈河蚌,她爸為了救她才下的水,不知怎麼平常水性那麼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溺死了!」


    我怯生生縮在一旁,連哭都不敢。


    那邊議論還在:「沒良心的死東西,她爸死了她都不知道哭。」


    小姑衝上來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個賤丫頭,怎麼就這麼壞,害死我哥,你怎麼就不去死了!」


    我的臉滾燙,不知道是因為被打的還是因為被議論的。


    「滾裡面去,別擋著道。」大姑拽住我把我丟向裡屋。


    11


    我是一直到爸爸葬禮結束才被放出來的,媽媽說:「一個害人精不配送她爸最後一程。」


    我被放出來後,有個身穿黑西裝,白襯衫的好看男人過來尋我。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你是吳微吧,你好,我是吳耀武,是你二叔。」


    他聲音沙啞,眼底通紅。


    原來他就是爸爸時常掛在嘴邊的二叔。


    我點點頭嗫嚅道:「我是吳微。」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我亂糟糟的頭發。


    「你願意跟二叔離開這裡嗎?」


    他牽過我的手,帶我去找了我媽還有兩個姑姑,他說他要收養我。


    大姑開始罵他:「你個混小子,你瘋了,她是個掃把星,你要收養她?」


    二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家裡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供你上大學,你就算要領一個孩子去城裡也應該接小響去啊,接個丫頭片子去有什麼用?」


    我媽舍不得吳響,更舍不得我。


    於是她提出,讓二叔資助我家。


    「老二啊,你爹媽死得早,你念書的錢可都是你大哥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現如今你大哥死了,留下兩個孩子,要花錢的地方多著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二叔看了看我:「微微,你想跟二叔去大城市裡生活嗎?」


    我看了看我媽,對著二叔搖了搖頭:「二叔,我想留在家裡。」


    我要是離開了,家裡的活就沒人幫著媽媽做了,家裡已經少了爸爸,不能再少一個人了。


    我第一次見媽媽臉上對我露出贊賞的笑,她衝我點點頭,還抱了抱我。


    我想我大概是做對了,要知道,長這麼大這還是頭一次媽媽主動抱我。


    二叔喊來村長還有一些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當著他們的面,二叔和我媽立下字句:「往後微微和小響的學費我來出,一直到他們大學結束。」


    我媽還想說什麼,奈何村長他們已經拍案定板,不容更改了。


    二叔離開前叮囑我要好好念書,他告訴我:「學習未必能改變你當下的困境,但是不學習,你的未來將會是一眼望到頭的!」


    12


    我媽又失聯了。


    她一失聯,家裡其他人的號碼必然也是打不通的。


    我想起前世這時候,侄子明明應該會到醫院做腹透。


    其實腹透也是可以在家裡做的,可我媽堅持去醫院,她是打心底裡疼愛明明。


    即使前世已經被狠狠傷透,此時想到這些事心裡還是會隱隱作痛。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卻依舊不被媽媽所接受,而弟弟吳響生來好像就是注定要被媽媽捧在手心裡的。


    爸爸的死,媽媽提前把責任歸咎到我身上。以至於很多年以後,我想起來還是無法釋懷。


    如果當時我能早點上岸回家,會不會爸爸就不用下水,爸爸不下水也就不會發生意外。


    現在想想我真該抽前世的自己幾巴掌,「吳微,你被你媽 PUA 得還不夠嗎?都開始自我 PUA 了。當年的事情根本不是你的問題,是媽媽為了保護吳響,把全部責任推給你的,你就是一個替罪羔羊,冤大頭。」


    那年夏天,高溫悶熱後接連下了幾場暴雨,河水暴漲。


    為了防洪,鄉鎮開始組織下閘排水。


    爸爸去上工,媽媽在家。


    七歲的吳響不知咋的突然鬧著要吃河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媽媽一邊心疼吳響一邊衝我喊:「吳微,你弟想吃河蚌,你換身衣服去河裡撈看看有沒有!」


    我停下手中的暑假作業,轉頭看向媽媽:「媽,爸爸說最近河裡漲水了,不讓我們下河。」


    我媽松開抱吳響的手,上前揪著我的耳朵把我從凳子上提起來。


    「讓你去你就去,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你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難得有想吃的,你還不麻溜點。」


    我捂著被我媽揪得火辣辣的耳朵,換了背心短褲。


    13


    下午四點,屋外依舊豔陽高照,蟬鳴響徹樹梢,九歲的我提著籃子和工具出門了。


    我媽在後面罵著:「撈不到河蚌不許回家!」


    我在河岸水淺的地方一邊蹚水一邊用腳去探,可是平常河蚌聚集的地方,今天一個也沒有。


    眼看著太陽西沉,河水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我更急了,想起媽媽的話,撈不到河蚌就不能回家,於是我邊撈邊哭。


    等我發現不對勁時,我的腳已經被河底的水草纏住。我拼命掙扎,越是用力,水草纏得就越緊。


    爸爸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河邊的,他是來尋我回家吃晚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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