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到女兒抑鬱輕生,我才知道。
她一直都在遭受霸凌。
那兩個賤種幾乎每天都以辱罵毆打她為樂。
哪怕後來,事情鬧大。
她們也隻是輕飄飄地寫了封道歉信,嬉皮笑臉地說:「大不了以後不打她了。」
她們不知道。
我不要什麼道歉。
我要的是她們兩個賤種不得好死!
1
我見到女兒的時候。
她幾乎被打得不成人形,頭發黏連在一起,身上都是淤青以及煙頭燙出的血痕。
我不敢相信。
早上還好端端送到學校的女兒。
這會兒,她卻是滿身血漬、插滿管子、戴著氧氣罩,躺在了搶救室裡。
「她傷勢很重,耳膜穿孔,頭部有大約寬七八釐米、長五釐米的傷口……」醫生皺眉道,「在 CT 檢查的過程中,我們還發現傷者的腦中,被插入了一塊玻璃碎片。」
我胸口墜得疼,咬得牙關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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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取出來嗎?」
我克制著問。
「這個,我不敢給你保證。」
醫生看了一眼病房裡面:「她……情況比較危險。」
開顱手術做了五個小時。
我候到第二天凌晨,手術才結束。
盡管手術很成功。
但琪琪腦中的玻璃碎片,還有一小部分殘留。
後續還需要手術。
等待二次手術期間。
警方給我看了一小段視頻。
視頻是從加害我女兒的人手機裡找到的。
鏡頭裡。
我女兒頭發凌亂,不知所措地站在教室角落。
一個女生在抽了我女兒一巴掌後,一腳把她踹在地上。
另一個女生很快補了幾腳,踢得她像是蝦子一樣弓起身子。
她們又逼她跪在地上。
揪著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來,一個又一個耳光落在她的臉上。
「啪啪啪」,重重的巴掌聲跟嬉笑的聲音混在一起。
「把她衣服扒了!」
「怎麼就這麼賤呢,這麼聽話?」
「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我知道你家在哪,我不會放過你的!」
在搖晃的鏡頭裡。
有個女生,不知從哪拿了個鋼化玻璃做的三角尺,衝著我女兒的腦袋,在她恐懼顫抖的目光中狠狠地砸了下去……
2
視頻結束的那一刻。
我隻想殺人。
我要殺了那兩個賤種。
鋼化玻璃的三角尺,直接朝著我女兒的頭上砸去,這樣的殘忍,如此的惡毒!
她們沒有絲毫的顧忌。
可見,這種程度的暴力,對我女兒肆意地侮辱和霸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學校。
我見到了那兩個女生。
她們吊兒郎當地站在角落裡,滿臉寫著不服氣。
女兒班主任對面,坐著個中年男人跟一個婦女。
他們一直在跟女兒的班主任說著什麼「都是孩子」、「我又管不了她」一類的說辭。
那兩個賤種,則是當場承認了她們毆打我女兒的事實。
至於原因。
「就是看她不順眼。」左邊那個女生埋怨道,「真煩!就知道叫家長。」
我記得她。
她就是視頻裡,帶頭打我姑娘,用鋼化玻璃的三角尺砸她的那個女生。
旁邊那個中年婦女,拉了拉她的衣服:「漾漾,怎麼說話呢?給叔叔道歉,說你以後不敢了,態度好點。」
她冷笑一聲,挑釁地昂著頭:「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打了她了,行了吧?事真多!」
說完,她又看向一旁的警官:「我能走了嗎?我還有事呢!」
「你幹嗎去?」警官問。
她斜睨了我一眼:「去抽那個賤人兩個嘴巴子,今天還沒打她呢!讓她嘴賤!」
「草!」
我瞬間暴起,翻過沙發,一腳把她踹得倒飛出去,照著她的頭又是一腳,踢得她滿臉是血。
旁邊那個賤種,剛要上來攔,就被我抓著頭發撞在桌子上。
我雙目通紅,把角落裡的拖把踩成兩截,抄起棍子衝著那個領頭的女生死命地抡。她被我打得瘋了似的號叫起來,蜷縮在地上。
她媽歇斯底裡地跑過來,抓我的臉。我一腳踢在她肚子上,揪著頭發,把她拖倒在地。她伸手來擋,我一棍子抡在她手臂上,她慘叫不斷。
剩下的中年男人趁機踹在我的背上,又照著我的臉打了一拳,鼻血帶來的刺痛,讓我雙目赤紅。
3
我撲過去,揮拳把他幹翻,揪著腦袋狠狠砸在地板上。
「救命啊!救命啊!」
那個帶頭的女生哭喊著,向門口爬去。
我衝過去一個飛踹,把她踢得撞在走廊的牆上,又把她拖了回來,摁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她的臉上。
「你們攔他啊!快攔著他!」
中年婦女大叫。
警察瞥了她一眼:「這不是在攔嗎?」
他們取證的時候。
也看過那個視頻,知道這兩個賤種有多惡毒!
所以隻是象徵性地扒拉了我兩下。
直到看到我拎著對方的腦袋,朝著桌角撞去。
他們才把我摁了下來。
年長一點的警察皺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被打得慘絕的女生,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那個家長從地上爬起來,站在警察的身後,惡狠狠地指著我:「老子弄死你!」
我一口吐掉嘴裡的血沫。
獰惡地瞪著他:「你最好說話算話,你不弄死我,我一定弄死這個賤種!」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跟他們談,更沒想過給他們機會。
我來這裡,隻是想好好記住這兩個加害者的樣子。
警官怕事態更加嚴重。
草草結束了這次談話。
把我們都帶了回去,分開談話,讓雙方先冷靜下來。
這期間,對方家長一直叫囂著要我坐牢,說是要我為打人付出代價!
警官說,我把人打得不輕,構的上輕傷了。
「要是這樣的話,有理也變得沒理,要相信法律。」警官勸我,「她們的行為極其惡劣……如果順利的話……」
「會怎麼樣?」我問他。
4
「會給予訓誡及心理治療。」警察說完,又補充道,「你可以要她們承擔檢查的費用。」
我說:「那相當於她們一點兒懲罰都沒有,你說的這些,對她們來說,能起到什麼作用呢?我女兒被打成那個樣子,她們卻隻需要不疼不痒地說兩句對不起,就可以了,是嗎?」
見他沉默。
我平靜道:「好,我知道了。」
在大廳裡。
我再一次見到了對方的家長。
許是警方那邊做了工作。
判定輕傷的條件需要走流程,而且對方霸凌在先,也不敢把事情鬧大。
所以,再沒有嚷著要把我槍斃。
而是提出要我賠償五萬塊錢,就跟我和解。
我說和解你媽。
那個中年婦女指著我:「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要五萬都是少的!你看你把我閨女打成什麼樣子了?」
警察看不下去,問:「那人家的姑娘呢?那個女孩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那是小孩子的事情!再說了,我姑娘再怎麼樣,輪得到他打嗎?他算老幾?」中年婦女冷哼了一聲,「粗魯!我看就是活該!我女兒怎麼就打你女兒,不打別人?還不是她賤的!」
「啪!」
我一巴掌抽得她滿嘴冒血,兩個警察也沒攔住我。我把她頭發揪住,摁在桌子上,扇得她嘴巴直冒血。
被拉開的時候。
中年婦女捂著嘴,大吼著:「把他抓起來!抓起來!」
警察看了眼我被抓出的血印,淡淡道:「我隻看到了互毆。」
中年婦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警察:「你們是不是跟他一伙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你!」
她咆哮一陣。
見警察的臉色陰沉。
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隨後衝著我道:「你等著,別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
5
說完,她帶著那個被我打得滿臉是血的女生走了。
出了警察局。
我抄了塊磚頭,跟在那個賤種的後面。
就在我要衝上去拍她的時候。
手機響了。
是我老婆打來的電話,說琪琪醒了。
我匆匆趕回醫院。
隻看到走廊有四五個人,都是學校的老師,琪琪的班主任也在。
他們摁著我老婆,逼著她在紙上籤字。
「草!放開她!」
我四下找不著東西,抄起隔壁輸液的鐵架子,朝著最前面的那個人當頭就敲了下去。
他抱著腦袋,痛苦地倒在地上。
其他人還有人想上來,我抡圓了,差點把他腿給打斷:「滾開!再往前一步,我殺了你們!」
眾人都被我震在了原地,躊躇著不敢上前。
我看到班主任心虛得很,手裡的紙一個勁地往身後藏。我走過去,一把搶過。
一看,竟然是一張諒解書。
他媽的!
這個賤婦,居然帶這麼多人,來逼我老婆籤諒解書!
「我草!」
我一巴掌抽了過去,可惜被她躲了過去。
班主任躲得我遠遠的,在那裡大叫:「幹什麼?你這家長怎麼回事?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學校的聲譽!
「隻要你把這個諒解書籤了,保證不追究學校跟對方的責任,我們會給你妥善處理的!」
6
老婆氣得渾身發抖:「你們就是怕擔責任!琪琪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你們一直攔著醫生,不讓給琪琪做檢查,要求直接包扎。
「在醫院門口,你們七八個人把我摁在地上,搶走我的手機,不讓我見姑娘,還想強制把我從醫院裡趕出去。
「那會兒,我作揖磕頭,求你們把手機給我,可沒人理我。後來,還是路人說要報警,那個黃頭發的老師才把手機還給了我。
「到現在,學校什麼回應都沒有,還說我們影響了學校的聲譽?
「今天你們還想支開我,想偷偷把琪琪轉移到別的地方!」 ?
我老婆控訴的時候。
班主任就站在那裡輕蔑地笑。
從一開始。
學校就試圖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小意外進行處理。
可沒想到的是,我女兒的傷勢越發嚴重,他們才不得不通知家長。
直到現在,學校還在想著將此事化小。
最明顯的就是,他們刪掉了監控。
他們有意包庇這兩個賤種。
女兒被送到醫院的那天,要不是我堅持說要先做 CT 檢查,阻攔了學校讓先縫合傷口的決定,這麼大的一塊玻璃碎片留在腦子裡,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班主任那副樣子。
我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揚手抽了她一個嘴巴子。
當下走廊又亂成了一團,吵嚷不斷。
保安攔下我的時候。
那個賤婦已經被我打得跪在了地上,我正要把她拖進廁所裡打。
深夜。
老婆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我問她,琪琪有說什麼嗎?
老婆神色悲痛,還未開口,眼淚就再次落了下來。
她捂著臉:「姑娘說,她在學校住宿的時候,那兩個女生幾乎每天都要打她。」
7
我一下子攥緊了拳頭。
沒有任何的緣由。
那兩個賤種,僅僅是為了取樂,就對她辱罵、毆打。
再後來。
在我女兒鼓起勇氣告訴老師後。
老師非但沒制止,反而把琪琪單獨叫出去批評了一通。
於是,在看到沒有人制止後。
她們變本加厲,開始了無休止的霸凌,日復一日地毆打辱罵她,甚至強迫我女兒喝她們的……
我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而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這兩個賤種告訴她,見她一次打她一次,走哪打哪。
還說要是敢逃跑,就去打她的爸爸媽媽。
我姑娘,每天都要遭受這麼大的恐懼和屈辱。
我愧疚到了極致。
幾乎恨得要捏碎骨節。
她該有多無望!
因為對方有權有勢。
她怕爸爸媽媽遭到報復,所以不敢跟家裡說。
隻能一個人承受這地獄一般的煎熬。
老婆顫抖著手,遞給我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