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手牽真愛與我一同拜堂 4295 2025-03-14 15:31:46

我是大梁尊貴的公主,而我的夫君鍾情於一個琵琶女,汴京人盡皆知。


在與我成親的那天,他不顧在場權貴的詫異目光,將那女子帶在身邊。


他說娶我非他本意,他要與那琵琶女相守一生。


我乖順溫柔,淺笑道:「夫君所言極是,不如我們三人一同拜堂。」


1.


他娶我並非本意,可我嫁他亦是如此。


沛國公有護駕的功勳,陛下大手一揮,不僅讓沛國公世子顧淮之繼承爵位,位列一品將軍。


也將我這個皇室不受寵的公主賜給了他做正妻,以示皇家重視。


顧府本就手握兵權,如今又得聖眷,太子見了顧淮之都是討好之意。


嫁進沛國公府那天,我蓋著紅蓋頭,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喜堂。


站了好一會,卻不見動靜,突然禮堂內哗然一片,顧淮之沉著臉,當著眾人的面,一把掀開了我的紅蓋頭。


我一臉錯愕,看著怒氣衝天的他,和他旁邊身穿喜服,面帶傲氣的女子,心中了然。


顧淮之指著我鼻子,大聲說他心有所屬,此生隻愛楚慈一人,並要求娶她為平妻。


顧淮之雖家境顯赫,但他也不敢公然抗旨,隻得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他心中所愛。


喜堂頓時哗然一片,一邊是皇家公主,一邊是掌權世家。


在場的權貴兩邊都不敢得罪,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隻是小聲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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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堂的目光不停在我和顧淮之身上遊走。


我看見顧淮之充滿敵意的神色,好像將我當成了破壞他絕世姻緣的千古罪人,是我破壞了他悽美的愛情,他的眼神恨不得將我撕碎。


再瞥見他身後淚湿衣襟,哭得楚楚動人的美人,不禁覺得好笑。


我和顧淮之是聖上賜婚,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不知道他這將我當成夜叉般的敵意,是不是出自他身後那柔弱不堪的才女呢?


在一片喧鬧聲中,我努力壓制住想繼續看八卦的心,態度比往常還要乖順三分:「一切但憑夫君做主。」


顧淮之見我沒有一點不滿,甚至十分懂事體貼,沒有半分的公主架子,和傳聞中乖巧膽小的形象沒有差別,他難看的臉色也稍稍平復。


顧淮之語氣中盡是懷疑:「你當真同意?」


我一雙眼中滿是溫順,柔聲道:「既然楚姑娘喜服都穿上了,不如我們三人一同拜堂,也是喜事一件。」


於是在我的撮合下,我們三個人一起拜了天地。


畢竟我可不是什麼善人。


從不攔著有人送死。


2


我是前皇後唯一的孩子,陛下最小的嫡出公主,聞疏雪。


我的母後是第一任皇後,產子之路艱難,在生我幼弟時難產,一屍兩命。


我從小也是體弱多病,特別是怕冷,一到下雪天就經常發熱生病,是個十足的藥罐子。


失去了母親後,性格更是膽小懦弱,就連宮裡的灑掃婢女都敢欺負我,我差點活不過五歲。


新任皇後朱氏來自書香世家,性情活潑,通情達理,她見我弱得像病貓崽似的可憐,便求了皇上將我養在身邊,無比呵護。


朱氏生了太子和幾個皇子,卻沒有一個女兒,可憐我沒了母親,也沒有家族的靠山,她從小就格外地憐惜我。


什麼好東西都要塞給我,連太子哥哥總是笑著嫉妒我,說我是最會躲懶,卻最有福氣的皇室公主。


所以即便我不受重視,卻依舊是大梁皇宮裡活得最滋潤的公主。


陛下賜婚後,皇後生怕我受委屈,除了那公主規格的一百零八抬嫁妝,她自己又添置了許多,還偷偷將自己名下的田產鋪子塞給我。


出嫁那日,整整兩百抬嫁妝沉甸甸的,隊伍從皇城出發,一眼望去,浩浩蕩蕩,好不風光。


我面上是出嫁女子的嬌羞,實則內心無悲無喜。


直到我看到那雙熟悉的眸子,一顆心突然泛起酸水。


3


其實,對於和顧淮之的婚事,我知道外人大多是在看笑話。


我隻是皇室安撫沛國公府的棋子。


誰不知道,顧淮之早就心有所屬,那女子名喚楚慈,是一個頗有才情的琵琶女。


楚慈曾經也是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後來她家中出事被流放,再後來,她已經成了教樂坊一個樂妓。


楚慈生的清冷絕色,讓人見之難忘。不僅彈得一手好琵琶,而且心地善良,經常施粥。


更絕的是,她的畫頗具傲骨,自成一派,讓不少文人雅客都贊不絕口,多少人花錢都難見一她面。


坊間還給她寫了許多話本,什麼身為世家小姐不甘沉淪,什麼千金難買美人一笑。


說楚慈是傲骨的寒梅,是世間難得的瑰寶。


我聽到侍從的線報,隻覺得好笑。


這種民間的話本子,我看過沒有一百也有數十了,世人真是不膩,偏偏愛看這種汙泥中的白蓮花,愛貴公子救贖美人的千古佳話。


但世人不知道,民間的話本子都是明碼標價的,傳一天十兩,傳一月就是三百兩。


沒有錢,鬼才會天天推磨呢。


話本裡完美的佳人,引來痴傻的公子,不惜重金也要博美人一笑。


顯然,顧淮之就是個傻的。


為了給楚慈贖身,他花了數百兩金子,並且拒絕許多官宦小姐。


剛聽到賜婚時,皇後拉著我的手哭紅了眼,她說我嫁過去就是守活寡,往後日子該怎麼過。


顧府更是權勢滔天,我不在她身邊,她擔心出了事也幫不到我。


我反握皇後的手,淚光瑩瑩,一副逆來順受的乖順樣子,嘴上說道:「母後別哭了,這是兒臣的命。」


「況且,兒臣惹不起還躲不起嘛?您知道的,兒臣慣會躲懶了。」


皇後才稍微安心地點點頭,囑咐我能花錢就別省著,咱們皇室最不缺的就是金山銀山。


然後又開始悉心教我打理內院的手段,生怕我受了欺負。


我心裡卻十分淡定。


在我看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4


這場婚事鬧得沸沸揚揚,但是我作為當事人都同意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汴京人人都說我沉穩大氣,有皇室公主的風範。


但三人拜堂這事還是太過駭人聽聞,陛下也不能當作沒看見。


他也不敢真對樹大根深的沛國公府動什麼手腳。


隻稍微斥責了顧淮之幾句,罰了一年俸祿,不痛不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同意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我卻得到了極隆重的封賞。


我知道,我這個父皇向來隻圖安穩享樂,在乎面子,對我沒什麼感情。


但這畢竟是他安排的婚事,我成了汴京的笑柄,他的面子又能好到哪裡去。


陛下不敢處置顧家,但他必須得給我撐腰,以示皇家威儀。


果然在我意料之中,最後一道聖旨中,他昭告天下,封我為一品嘉佑公主,並將前朝長公主奢華的公主府賜我做府邸。


現在,顧淮之與我同品階,有著相同的俸祿,甚至因為我是皇室公主,手中的權勢都要越過他去。


我成了汴京權力最盛的女子。


5


洞房之夜,顧淮之不出所料去了楚慈的折桂院。


他就當府裡沒我這人似的,將所有好東西流水般地賞給了楚慈,舍不得他的美人受一點委屈。


我聽著折桂院的爆竹聲,在侍衛的看護下,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日,按照禮數,我早早便去沛國公夫人處奉茶。


我去得早,太夫人還在用膳,我立馬上前,接過侍女捧的茶盞,親自給太夫人服侍敬茶。


舉手投足之間皆是世家貴女的端莊有禮。


太夫人一開始還眯著眼睛看我,似乎要從我的臉上找出一絲不滿的情緒,一會讓我換茶,一會讓我捏肩,見我任勞任怨,十分乖覺,慢慢地也放下了戒備。


過了好一會,眼見著茶換了一盞又一盞,太夫人眉頭都擰成結了,才見顧淮之和楚慈攜手走來請安。


楚慈面色紅潤,透著初承雨露的嬌美,看向顧淮之的眼神裡,是止不住的柔情蜜意。


她恭敬地向太夫人請安,沒有小門小戶的狐媚,反而落落大方,讓太夫人想要斥責的話都沒辦法說出口。


我身為一品公主,自然也是坐在上位。


楚慈抬頭見我,眼中劃過一絲嫉恨,卻又很快消散不見。


她向我恭敬行禮,作勢要跪下:「妹妹敬茶來遲,還望夫人莫怪。」


顧淮之見自己寵愛的美人要向我下跪,瞬間怒不可遏,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你才是我妻子,無須向她下跪。」


6


楚慈柔弱地趴在顧淮之懷裡,看著我一臉為難。


意思是,不是她無禮,實在是她太受寵了,顧世子太愛她了。


這明擺著就當著顧府下人面,讓我難堪,告訴所有人,誰才是顧淮之的真愛。


我心中冷笑,好低劣的手段,就連宮中位份最低的才人,現在都懶得用這一套了。


我面上裝作看不懂她的得意,手中捏起帕子,紅了雙眼,哽咽開口:「楚夫人,我知道你才是世子的心上人,我怎麼敢讓你給我下跪呢?」


我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病恹恹地看向顧淮之。


「況且世子爺與楚夫人的情誼我早有耳聞,世子娶我本就心存芥蒂,我既已經嫁入顧家,萬事皆以世子爺的意思為主,我不敢二話。」


顧淮之這才好好打量起我來,眸中閃過難以壓制的驚豔。


新婚夜鬧得不可開交,他也沒有看清我的長相。


我雖身子孱弱,但的確是皇室千金萬銀養出的嬌花,鬢邊一枝牡丹花釵能抵萬金,通身公主威儀不容忽視。


顧淮之自知理虧,面色有片刻僵硬,態度軟了下來:「夫人辛苦了,你我從此以後就是夫妻,府中一切由你做主便好。」


楚慈本想激怒我讓我難堪,沒承想我雲淡風輕的態度,她臉色都青了幾分,剛想開口,立馬被我打斷。


「都說楚姑娘是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我手上都是些金銀俗物,隻找得這幾件配得上妹妹的,你看看可還喜歡?」


說罷,我的侍女竹青拿來了幾幅前朝大師絕版的墨寶,那是外界傳言失傳的名畫,每一幅都價值千金。


還有一隻漢白玉雕的鏤空梅花簪子。


梅蕊是鴿血紅寶石,白到通透的溫玉雕刻出生動的花瓣,用這麼通體無瑕的漢白玉,刨去一大半,隻為做一支簪子,可謂是不計成本。


也隻有皇室才能尋得這種價值連城的不俗之物。


顧淮之被我大方震驚,他看著幾幅古畫也不得不點頭:「的確是真跡,夫人有心了,慈兒對畫頗有研究,從不追求那些身外之物。」


哦?真的嗎?


沒見過世面的人,自然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但若是日日見金山銀山,還能吃齋念佛,不為所動嗎?


難不成楚慈還真是一尊活菩薩?


我不信。


我低頭品了一口綠茶,並未說什麼,餘光瞥見楚慈的眼神從未離開那個名貴簪子。


7


接下來的日子,我的事情還不少。


沛國公府人丁興旺,除了顧淮之這個嫡出的二房,還有庶出的大房、三房和四房。


雖不如顧淮之官職高,但在朝中都是大臣。


府中事務繁多,我入府之後,長嫂也樂得將顧府中饋都交給了我。


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我日常還要看賬管家,來往應酬,查看鋪產,約束下人。


我向來是大方的,畢竟我實在是錢多得沒處花。


所以我自己在沛國公府那些月例,我都四處賞賜下人或者用於通融。


凡是要用得上錢的地方,我都是成倍地出錢,絕不含糊。


各房從我這裡撈了不少油水,我權當看不見,每月我還另賞顧家各個掌櫃的不少銀子。


自我掌家之後,顧府的餐食便越來越奢華。除了之前的規定的十菜一湯,我還讓汴京城中最豪華的珍味坊,每日換著花樣地送菜來,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不僅各房夫人,就連庶出的小姐們,我都讓人送去最時興的料子和頭面。


顧家上下都誇我是一座金菩薩,沒有公主的架子,花錢不眨眼,待人和和氣氣的。


我僅僅用了兩月的時間,便在沛國公府站穩腳跟,我牢牢地把持著顧府中饋,從長輩到下人,無人不交口稱贊。


漸漸地,外面開始傳出謠言。


說做顧府的下人比在皇宮裡當差還要滋潤,顧府的小姐比宮裡的妃子穿得還要奢華。


但顧淮之常在軍中,一到家又被楚慈勾走了魂,顧家上下被我照顧得無微不至,誰都沒去管那些個謠言。


我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顧淮之自新婚時與我匆匆見了兩面後,就一直留宿在楚慈的院中。


楚慈依舊是端著冰清玉潔的姿態,依舊是談情作畫,施粥行善,顧淮之也很吃她這一套。


所以我吩咐下人,楚夫人慈悲心腸,一向不愛金銀玉器這些俗物,贈她豈不是羞辱她?


楚夫人和我們這種俗人的追求不同,一切從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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