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宮鬥工具人覺醒後 3636 2025-03-13 13:26:34

我年滿二十五歲,本該放出宮。


可玉妃拉著我的手挽留:「你是本宮的好姐妹,本宮不能沒有你。」


我的未婚夫熬成了大齡光棍,無奈退婚。


就連我娘重病,我也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後來,我爬上龍床,成了皇帝的心尖寵。


既然玉妃那麼舍不得我,那我隻好留在後宮,跟她做一輩子真正的姐妹。


1.


當著玉妃的面,我又吐血了。


我胸口悶,蹲在地上艱難喘息。


玉妃放下手中的毛筆,吩咐飛蘭幫我拍背。


飛蘭擔憂地看著我,對玉妃說:「娘娘,飛雪的身體還沒有大好。把庫房裡的人參賞她,讓她補補身子可好?」


半年前,麗貴妃送來一碗有毒的燕窩給玉妃,命令她必須吃完。


我看出燕窩的顏色不對,將其打翻在地。


麗貴妃勃然大怒,逼我吃下地上的燕窩。


我當場中毒昏厥。


事後,麗貴妃告訴皇帝,自己不知道燕窩裡有毒,並聲稱有人陷害她,想一石二鳥,同時除掉她和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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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查不出證據,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而我也落下病根,時常吐血。


我本以為自己忠心護主,付出了這麼慘痛的代價,少說也要得些賞賜。


可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半年過去……


玉妃始終對我沒有任何表示。


我徹底對她死心。


此刻,她聽完飛蘭的請求,搖了搖頭:「人參貴重,飛雪平常沒吃過這種好東西,不習慣,身體反而受不住。賞她也沒有用。飛雪隻要多休息,身體自然會恢復。」


說罷,她就提起筆,繼續寫她的話本。


我默默起身,內心很平靜。


畢竟失望攢夠了,剩下的隻有麻木。


以及清醒。


我是玉妃身邊的一等大宮女,陪伴在她身邊已經有十年。


我沒什麼野心,隻想多攢點錢,出宮後嫁人生子,和丈夫和和美美地過完這一生。


可玉妃極少賞賜我。


不說銀錢,就連穿的衣裳,我都沒有一件多的。


不僅如此,玉妃還天天跟我們說,我們大家都生活在一篇小說裡,而她是當之無愧的女主,必然會走向最美滿的結局。


可是,她自己明明什麼努力都沒有做過,隻是在一味地享受別人對她的付出罷了。


從半年前起,我就開始掰著手指數出宮的日子。


因為我想盡快離開玉妃。


我內心深處藏著這樣的想法,表面上還是對玉妃畢恭畢敬,以免節外生枝。


我走到她的身邊,假裝對她寫的話本很好奇:「娘娘,你寫的這是什麼故事啊?」


她頓時來了興致:「寫的是惡毒女配陷害純良女主,最後自食惡果的故事。」


我接過稿子,從頭到尾仔細看完,下意識地皺眉:「可是這個女配一直都在受欺負,她會選擇爬上男主的床,隻是為了得到一條生路。為什麼她的結局會那麼慘?」


玉妃不悅:「她拋棄自己的竹馬,難道沒錯?」


「可是她都那麼慘了,她的竹馬從來都不肯幫她一下。」


女配都快活不下去了,為什麼要為這種靠不住的男人守貞?


玉妃驀地笑出了聲,道:「因為這個竹馬是男配,男配也是屬於女主的,所以我不能寫他對女配太好。男配和男主一樣,隻能把所有的好都獻給女主。女配的竹馬不幫女配,是正常的。」


我卻笑不出來。


玉妃不肯賞賜我好的衣服穿、好的首飾戴,是因為她害怕我勾引皇上。


她是皇上的青梅,是皇上的寵妃,風光無限。


可我們這些伺候她的宮女,竟然遠遠不如低位份嫔妃宮裡的宮女體面。


她自認是已經覺醒的小說女主,皇上就是她心目中的小說男主。


既然是男主,又怎麼可以對她以外的人好?


所以,哪怕我差點因為救她死掉,她也要防著我。


然而,不僅玉妃意識到自己是小說女主,我也意識到,我是這篇小說裡的工具人。


工具人的作用就是犧牲自己的一切,隻為女主服務。


現在我有了自我意識,我要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再也不會為玉妃出生入死了。


我是人,而非工具。


2.


我的未婚夫謝雨信託人給我寄來一封信。


信上說,他非常思念我,盼望早日和我見面,並提前祝賀我二十五歲生辰快樂。


謝雨信和我一塊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


我進宮當宮女,他非但沒有心生退意,還堅定地告訴我,他願意等我十年。


這漫長的十年,終於要結束了。


我也很想念他,希望能快點見到他。


3.


生辰當天,飛蘭早早起來,給我煮了一碗長壽面。


我吃完面,她就歡歡喜喜地陪著我去找玉妃。


我跪在玉妃的面前,請她早日放我出宮。


玉妃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道:「不著急,過幾個月再說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好不容易熬到二十五歲,玉妃竟然還要我再等幾個月?


我怕夜長夢多,鼓起勇氣道:「請娘娘開恩。」


玉妃微微蹙眉:「你就這麼想離開本宮?是本宮平日對你還不夠好嗎?」


我隱忍道:「不,娘娘待奴婢很好。隻是奴婢太過思念家人,想和家人盡早團圓。」


玉妃牽起唇,她拉住我的手:「飛雪,你是本宮的好姐妹,本宮不能沒有你。乖,你聽本宮的話,好好留在本宮的身邊,繼續為本宮效力。你的未婚夫若是個有情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肯定還是等得起的。」


她的話實在太可笑。


幾個月的時間,一點都不短。


人到七十古來稀,一個人能活到四十歲還是五十歲,全看天意。


謝雨信本就大我三歲,今年已經二十八。


他這一生,可以說是大半輩子都在為我等待。


他家有產業要繼承,他為了我,頂住父母的壓力,不娶妻不生子,熬了整整十年。


我不忍心讓他再等下去。


眼下,隻能放手一搏,去求皇後娘娘。


即便玉妃再受寵,管理的六宮的人,終究還是皇後。


4.


不巧的是,皇後病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寫信給謝雨信,如實告訴他,還要再等幾個月。


我又開始一天一天地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5.


數到第三個月的時候,我第二次跪在玉妃的面前,請她放我出宮。


這一次,玉妃不再拉著我的手溫柔挽留我。


她直接勃然大怒,將茶杯摔到我的腳邊:「本宮當你是親姐妹!你卻三番四次地想從本宮的身邊逃開!不識好歹的東西!」


我急火攻心,驀地吐出一口血來。


飛蘭含著淚跪下:「娘娘息怒,飛雪她隻是太重情義,請娘娘饒恕她吧。」


玉妃冷笑:「她和竹馬的男女情義是情義,和本宮的姐妹情義就不是情義了嗎?滾!」


我低著頭,唇邊溢出一絲嘲諷的笑。


姐妹情義?


和玉妃?


呵。


那分明是利用價值。


她隻是想把我當成一塊盾牌,安然地躲在我的身後,眼睜睜地看著明槍暗箭通通扎進我的身體。


6.


謝雨信又給我寄來一封信。


信上說,他對不起我。


他終究是等不下去,準備另娶他人。


其實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他。


那麼多個漫長的日日夜夜,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今婚事作廢,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至少,謝雨信不會再因為我而繼續耽誤下去。


然而,糟糕的是,這不是謝雨信給我寫的最後一封信。


三天之後,我又收到他寫給我的信。


信上說,我娘突然得重病,臥床不起,嘴裡一直在念叨我的名字。


我立刻拿著這封信去找玉妃。


有了之前的教訓,年齡滿了放出宮的事,我絕口不提。


我知道玉妃根本不打算放我出宮。


「娘娘,奴婢隻想告個假,回去照顧奴婢的娘。」


我沒想到的是,即便隻是告假,玉妃也還是不肯放我走。


她將那封信點燃,隨手扔進香爐裡:「誰知道這是不是你那詭計多端的未婚夫,故意編造出來騙你回去的謊話。畢竟,你遲遲不出宮嫁給他,他肯定對你懷恨在心。本宮要是準許你告假,豈不是讓你陷入危險之中?這樣吧,本宮先派人去調查,若你娘生病一事屬實,本宮再放你出宮。」


「娘娘……」


我還想爭辯幾句,話沒出口,就被一個太監堵住了嘴,身體直接被拖了出去。


那一瞬間,我聽到了腦海裡那根緊繃的弦斷掉的聲音。


7.


我娘死了。


玉妃破天荒地給了我一大筆賞賜,說是要讓我娘的喪事辦得體體面面。


我沒有臉出宮去見謝雨信,更沒有臉去見我娘的屍身。


我讓舅舅幫忙辦完喪事,自己仍留在皇宮內。


玉妃看著我忙上忙下,仍和沒事人一樣伺候她,看我的眼神不禁有了幾分忌憚:「飛雪,你娘的事情,本宮其實也深感痛心,隻是……」


後面的話,她還沒有編好,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我平靜地看著她,問道:「娘娘,您總說,您把奴婢當成親姐妹一般看待,這是真的嗎?」


玉妃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嘴上卻說:「那是自然,本宮挽留你,那是因為本宮看重你。」


這就是所謂的小說女主。


明明看不起任何人,卻要裝出善良溫柔的模樣,維持所謂的純良人設。


我勾唇:「奴婢記住了,多謝娘娘厚愛,奴婢會永遠留在皇宮裡,再也不想著離開。」


既然她這麼看重我,那我要是成為皇上的妃嫔,跟她做一輩子的姐妹,她一定會很高興吧。


8.


勾引皇上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他足夠好色,我便有足夠的可乘之機。


玉妃是寵妃,皇上來她宮裡的次數自然很多。


從前玉妃防著我,那些近在皇上跟前的差事,如奉茶、更衣等,都不讓我插手,而是讓姿色不那麼出眾但手腳伶俐的飛蘭去做。


我娘死後,飛蘭改變了她對玉妃的態度。


正所謂兔死狐悲,有我這個前車之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的她,又何嘗預料不到自己的結局。


所以她決定幫我。


玉妃有在侍寢前沐浴的習慣。


皇上寵她,便總是耐心地在外間等候。


每當這時,飛蘭就會悄悄退出去,換我去伺候皇上。


我娘去世時玉妃給我的賞賜,我沒有寄回家。


我用這筆錢收買了到宮外採買的太監,讓他幫我置辦了一套別致的首飾。


軒轅鴻雲接過茶盞,灼熱的視線落在我的手腕上。


「你過來。」


我鼓起勇氣,大著膽子直視他的雙眸,慢慢地靠近他。


軒轅鴻雲一把抓過我的手,掀起衣袖。


纖細的手腕上,纏著一串小巧精致的鈴鐺,微動一下便會發出悅耳的聲音。


巧妙的是,鈴鐺數量雖多,發出的聲音卻極小,掩在衣袖之下微不可聞,不是軒轅鴻雲這般耳力極好的人,是聽不見的。


他的唇邊掛著遊刃有餘的淺笑,食指輕輕一勾,將手鏈從我的手腕上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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