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是腐癌晚期患者不能用常理思考。
他們總是將自己放在道德之上的位置,俯視並鄙視現有的道德觀,他們有自己的道德觀念,堅持同性是真愛論,認同他們 CP 的人就是朋友,妄圖拆散他們 CP 的人,就是敵人。
他們也有自己的是非觀,認同者是,反對者非,自以為是地特立獨行著。
所以在他們的眼中,白薇就是敵人
有陳欣悅負責提供白薇的信息,他們不留餘地的咒罵白薇,抹黑白薇,甚至給她寄來染血的詛咒信,還試圖舉報白薇作弊,造謠她的私生活,建議學校開除她。
他們在白薇的賬號下發各種惡毒的言論,刷屏讓她放過我,成全我跟傅晨光。
他們對一個無辜女孩兒的惡意,強烈到令人毛骨悚然。
那幾天,我有空就陪著白薇,可是,我越陪著她,那些人的做法就越過分。
周五,我和白薇放學後剛出校門,竟然有人衝她扔石頭。
我及時發現替她當下了攻擊,石頭砸在了我的肩膀,頓時一陣生疼。
我顧不得身上的疼,氣得不顧白薇的阻攔,衝上前一腳把那個戴著兜帽扔石頭的人踹翻在地。
那人慘叫一聲摔倒,帽子底下露出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沒等我細想在哪裡見過她,她爬起來跑了。
我想追,被白薇攔住了。
「別追了,門口有監控,她這是故意傷人,你告訴學校,我負責報警,她能跑掉我跟她姓。」
「大爺的,老娘不發威,當我是 HelloKitty 呢!」
Advertisement
「有本事來啊,老娘怕你個 der!」
8
高考前半個月,以陳欣悅為首的三個學生,因為造謠生事,故意傷人,被學校暫時停課處理。
也就是說,學校裡參與了網暴白薇的三個學生,高考前都不用再來學校了。
這個處理結果,我和白薇還有傅晨光都比較滿意。
我們總算放松下來,全身心都都放在了學習上。
很快就到了高考那天。
我們三個都是保送生,不用參加考試,那天我們代表學校,陪著老師一起,在學校門口為進考場的同學加油鼓氣。
夏季,學子的熱情更加沸騰,點燃了灼灼烈日。
所有人都在為未來奮鬥。
包括我,也包括白薇和傅晨光。
雖然還沒入學,但是我們已經為以後的學習卷起來了。
此時的我們怎麼都想不到,我們即將迎來一個重大的變故。
......
「笑死,陳欣悅竟然還敢約我見面?我這就去會會她,看她還有什麼屁沒放?」
這是高考結束的次日早上,白薇給我發的信息,附了一張截圖,是陳欣悅用手機短信約她見面的信息。
說是有話跟她說,請她務必出去一趟。
因為前一晚我跟傅晨光討論一道數學題到很晚,因此早上多睡了一會兒,我看見信息時,白薇已經出發了一個多小時。
我給她回信。
「我剛醒。」
「你真去見她了?你跟她有什麼好聊的?回來了嗎?我去接你?」
她沒回復,我下樓吃了個早餐,繼續給她發信息:「你還沒聊完嗎?地址發我一下唄,我去找你,我們說好了今天一起去看電影的,還要給傅晨光買禮物,明天就是他生日,你可不能忘記了。」
這一次她回了我,連同一個地址,是玩密室逃脫的地方。
「你來這裡找我。」
白薇是說過放假去玩密室逃脫,但是沒說今天玩啊。
她一向是個喜歡提前做計劃的人,今天怎麼臨時起意了?
我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並不想掃她的興致,便回復她:「行,我現在出發,你等我。」
我跟我爸媽說了一聲,打車到了地方,發現這家店剛裝修好。
有些昏暗的大廳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直接給白薇打了電話,那邊立刻就掛斷了,很快,一個人從裡面跑了出來,卻是陳欣悅。
她衝我笑的詭異:「顧晏清,你女朋友在裡面等著你吧,快進去找她吧。」
我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轉念一想,這光天化日下,一個學生總不能還想綁架吧?
但是安全起見,我還是握緊了手機,悄悄在撥號鍵上按下了 110,一旦她有什麼特殊舉動,我立馬就報警。
「陳欣悅,白薇在哪裡?你對她做了什麼?」
她聳了聳肩,眼睛裡是無法掩飾的興奮。
「你害怕什麼?我才不會知法犯法呢,就是請你們玩一個遊戲罷了。她就在裡面,你想見她,就跟我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但是進去前,我給我爸媽發了這裡的位置,告訴他們,現在就來接我們,最好多帶幾個人。
陳欣悅本來就不正常,現在看起來更不正常,誰知道她會幹什麼?
我不敢賭她的道德和良知。
我媽立刻就打來了電話,我接了起來,快速道:「我沒事的,你們聽我的就行。」
我爸媽是很容易溝通的類型,主要很了解我,因此他們沒有多問,說了一聲:「我們很快就過去。」便掛斷了電話。
我悄悄地打開攝像模式,跟著陳欣悅走了進去。
我在她身後,注意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聲音都跟著扭曲起來。
「顧晏清,這一次,我會幫你認清自己的感情和內心。」
我一聽她說話就煩,忍不住打斷道:「快帶我去見白薇。」
她頓了頓,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她停在一個房間門口,轉身對我道:「她就在這裡,你進去吧。」
我將信將疑地走到門口,試探性的打開門,裡面很黑,隱約有什麼聲音,沒等我聽清,一股大力就將我推了進去。
接著,房門被用力關上。
我立馬爬起來撲過去開門,卻發現門裡沒有把手,且已經從外面鎖上了。
「陳欣悅你瘋了,快開門!白薇在哪裡?」
她在外面喊道:「白薇啊,她就在隔壁,不過要等你認清自己到底愛誰,我才放你去見她。」
「顧晏清,我可是在幫你做正確的選擇,畢竟選錯了愛人,是要後悔一輩子的,你以後會感謝我的。」
這個瘋子!
她到底想幹嘛?
她在外面瘋狂大笑,這才跟我說了她的計劃。
這裡是她親戚的店,剛裝修好,還沒開始營業,她便借來用用。
跟她一起的還有她那些姐妹們,她們一起制住了白薇,將她綁在了隔壁的房間,就是為了騙我過來。
這時,我又聽見了黑暗中的喘息聲,還有急促的抽氣。
我一下反應過來,這是傅晨光的聲音。
糟糕!
他有幽閉恐懼症!
「傅晨光!」
9
我打開手機手電筒照明,在房間的角落看見了傅晨光。
他的身體被繩子綁住,將近一米八的個子,此時卻像孩子一樣蜷縮在一起。
他緊緊閉著雙眼,額頭上都是冷汗,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
我瞧見他的嘴巴被膠布封住,連忙衝過去小心撕開了膠布,然後用嘴巴叼著手機,給他松綁。
這期間,他隻是急促的呼吸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顫抖地太厲害了,以至於我解繩子都有些困難,我知道他是什麼情況,隻能放輕聲音去安撫。
「傅晨光,是我,我是顧晏清,沒事了啊,你別害怕,我來救你了。」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來救你了。」
我說了很多遍,給他松了綁,可他依舊緊閉著雙眼,牙齒也在不受控地咬住了嘴唇,把自己的嘴唇咬的鮮血淋漓。
跟高一那次一樣。
晚自習結束,他被人惡作劇關在了廁所隔間裡。
那次很巧,我也在上廁所,聽見了他崩潰的呼救聲,踹開門就看見了抱著腦袋縮在角落裡的他。
那時他也是這樣,將自己嘴唇咬的鮮血淋漓,還在小聲的求饒。
「對不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
「我知錯了,放我出去吧。」
不誇張地說,那一刻的他,讓我無比清晰地了解到,什麼是具象化的恐懼。
後來跟他熟了我才知道,他家裡有一個很小的雜物間,裡面很小,沒有窗戶,也沒有燈,白天也跟黑夜一樣黑。
從小到大,隻要他哪裡做的不好,或者犯了錯,他媽就會把他關在裡面。
有時候是一個小時,有時候是半天,嚴重的時候甚至是一夜。
他好多次都在裡面窒息,昏迷,甚至恐懼到失禁過。
黑暗,幽閉的環境,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高二下學期有一次晚自習,教室突然停電,他也是立刻就抱著自己縮了起來,那時的他沒有再道歉,也沒有再求饒。
就像這次一樣。
我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因此我其實能猜出來,他大概是覺得,認錯和求饒都沒有用,所以才選擇安靜地承受著吧。
我跟他做朋友,時常跟他在一起聊天,其實也是在陪伴他,我害怕他再次一個人遇到那種情況。
我覺得,優秀如他,不該被困在過去的黑暗牢籠中。
這一年來,他明明好多了。
可是現在,他又被拖回了黑暗的恐懼之中。
我又氣又恨又心疼,氣得恨得是陳欣悅,心疼的是傅晨光。
我將他抱在自己懷裡,像抱孩子那樣,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沒事了,沒事了,傅晨光,沒事了,我帶你出去。」
然後沒有猶豫地撥打了 110。
我告訴警察,我們被綁架了。
「傅晨光,我來救你了,警察也來救你了,沒事了,你別害怕,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緊接著又打了 120 電話。
我感覺到傅晨光的狀態不對,我無法安撫住他,他不僅沒有放松,而且身體開始痙攣。
我按照醫生的指示幫他放松身體,卻沒有一絲作用。
我隻好遵醫囑,暫時將他放在地上,衝到門口踹門,對著外面大喊。
「快點開門,傅晨光他有幽閉恐懼症,他怕黑,他現在情況很危險,趕緊開門啊!」
「陳欣悅,你想害死他嗎?開門!」
陳欣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依舊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