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非女主 3855 2025-03-06 16:53:39

皇後瘋了。


自從她的女兒夭折後,她就越發不正常了,每天嘴裡都說著什麼穿越,要回家之類的瘋話。


後來她死了。


對了,我就是那個皇後。


1.


元德三年春,崔珏託人轉交給我一條項鏈。


我握著項鏈感嘆,終於能回家了。


我被困在古代,已經過去整整六年了。


是的,我是個穿越女,還是個沒有金手指的穿越女。


我一身素衣躺在床上,回首這六年時光,大部分都是苦的,唯有那一點點甜,也逐漸因為時光流逝而蒙了塵。


想起剛穿越時,我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會是女主。


現在想想,也是可笑。


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麼笨拙又普通的女主呢。


我握著項鏈,漸漸有些困乏。


夢裡,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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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倒霉,是身體穿越的。


穿越那天,我剛結束考試。


上一秒手裡還拿著文具包,腳步輕快地衝向大門。


下一秒我直接出現在了荒郊野嶺。


起初,我一臉懵逼,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直到走進一個村子,才發現人人穿著短打麻衣。


他們眼神怪異地看著我,甚至有男人緊盯著我裸露的手臂。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一位大娘站了出來,她為我擋去不懷好意的目光。


大娘說她姓曹,家裡隻有她和她的傻兒子兩個人,如果我願意,可以暫時借住在她們家。


我像隻落入陷阱的鹿,怎麼走都是死局。


索性謊稱是與家人走散,跟曹大娘回了家。


好在曹大娘是個好人,我想象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為了報答她,我主動提出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比如,去河邊洗衣服。


3.


這天,我剛把衣服搭在石頭上,還沒來得及搓洗,就見順著河流漂下來一個人。


水流並不湍急,我愣了一瞬,急忙去救人。


不得不說,我心裡是有些隱秘的歡喜的。


我總覺得老天不會讓我白白穿越一場。


尤其我看到救上來的人,雖然一身僕人裝扮,卻劍眉星目,生了副好相貌。


我把他送去了鎮上的醫館。


一心希望他醒後告訴我他是什麼大人物,帶我去見見世面。


或者幫我找尋回家的方法。


再或者我和他會展開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可所有幻想在他清醒後被打破了。


他失憶了。


這個展開給我整不會了。


我本身就是借住,不可能收留他。


而且他失憶了,意味著對我脫困沒有任何幫助。


或許他不是我的男主吧,我想。


出了醫館,我剛打算回曹大娘家,走了沒一會就察覺,好像有人在跟著我。


我轉進小巷子猛一回頭,果然被我救起那個人正站在不遠處。


我心裡有點害怕,兇巴巴地說道:「你跟著我幹嗎,我不認識你!」


為了付他的醫藥費,我當掉了身上唯一值錢的項鏈。


那是我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結果除了做了件好事,我一無所獲。


那人頭上打著繃帶,面色蒼白,可憐巴巴地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言外之意大概是對我有雛鳥情節。


我撓了撓頭,有些煩躁地告訴他:「你是我從河邊撿的,受傷跟我沒關系。」


他站在原地,委屈地抿了抿唇,不再跟著我。


4.


晚飯時,曹大娘似乎聽說了白天的事,旁敲側擊地問我是不是找到了家人。


我沒有否認,隻說可能還要再打擾幾天。


曹大娘松了口氣。


我傻乎乎地以為她是在擔心我。


萬萬沒想到,入夜,她就指揮她的傻兒子潛進了我的屋內。


傻子嘿嘿的笑聲在黑暗中讓我毛骨悚然。


門外曹大娘嗤笑著說道:「別裝了溫姑娘,還家人走散,看你那天的穿著,八成是哪個樓裡跑出來的,我不嫌棄你髒,你也別嫌我兒傻。」


巴掌大的小土房,連個窗戶都沒有。


我上蹿下跳都是無用功。


我並不是全無戒心,典當項鏈也是為了存點錢在身上方便隨時跑路。


可我沒想到,曹大娘下手這麼快。


我被傻子扯著胳膊,重重壓在床上。


就在我心生絕望之際,一道人影破門而入救了我。


原來白天那個人一直偷偷跟著我。


5.


我們倆連夜逃到了隔壁城鎮。


剛安頓下來,我就號啕大哭。


我不了解這個時代,對所有事物一知半解。


沒有任何一項拿得出手的生存技能。


以前,成績差被父母批評幾句,對我來說就是最糟糕的事了。


現在卻要面對這些。


我哭了半晌,那人隻是在旁邊默默看著。


等我哭聲漸弱,他才遞上一塊手帕。


他打趣地說,從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如我這般,哭得毫無形象。


我接過手帕撇撇嘴,他都失憶了,哪還記得見過什麼女子。


他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說我想回家。


我不想當什麼穿越女主。


我家庭幸福,父母雙全,幹嗎要留在無依無靠的古代呢。


更何況我突然失蹤,我爸媽得多著急。


「你家在哪?」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早就打聽過了,這裡不是史書上任何一個有記載的時代。


我對怎麼回家毫無頭緒。


那人沒有說話,似乎在等我情緒平復。


我怕他把我拋下,急忙反問他。


他摸了摸頭上的傷口,皺著眉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救了我一命,至少我把你送回家再離開。」


6.


就這樣,我和失了憶的裴子卿結伴而行。


他尋找記憶,我尋找回家的方法。


我們看過了塞北的雪、大漠的孤煙、江南的新綠,天南海北地打聽,卻都沒能得償所願。


對了,裴子卿那會還叫阿拾。


名字是我取的。


他當時笑了一下,沒有表示異議,反問了我的名字。


我說,我叫溫雁回。


我的名字是我爸爸取的,我覺得古典又好聽。


他恍惚了一下,十分自然地開口叫道:「雁雁。」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這聲雁雁,意味著什麼。


兩年半以後,我和阿拾都已經身心俱疲。


於是在一個小村莊安定了下來。


沒過多久,我們在一個星夜定了情。


三個月後,我有了身孕。


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弄人。


偏偏在我和阿拾都想安穩度日的時候,真相找上了門。


7.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日子。


天剛亮,阿拾就起床準備出門打獵。


他捏捏我的臉,問我想吃什麼。


我笑嘻嘻地縮進被子,最近我愛吃辣,又想到肥美的兔子,脫口而出道:「我想吃麻辣兔頭。」


他笑著答應了,走時還跟我說,廚房的灶臺裡煨著早飯,讓我快點起來吃,然後面帶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忽然感覺到另一種幸福。


在這個世界,我身如浮萍,唯有阿拾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是我的牽絆。


阿拾出門後,我起床收拾了一番,拿起繡花針開始給他做衣服。


穿越過來快三年了。


像縫衣服做鞋這種事,我已經能幹得有模有樣。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有人在嗎?」


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我警惕地開了一道門縫。


門外站著一個眉眼如畫的女子。


她雖是一身羅裙,整個人卻英氣勃勃。


她說她是進城投奔親戚的,走到這裡時馬車突然壞了,想在這裡避避風。


見我有些猶豫,她果斷說道:「姑娘不必擔心,過來的隻我一人。」


說著還要把腰間的錢袋解下來給我。


我看著她通紅的鼻子,擺了擺手,放她進來了。


她說她叫慕容燕。


我看她性子幹脆,禮儀卻很好,想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


我給她沏了茶,其間闲聊了幾句,當她聽到我已經懷有身孕時,向我道了聲喜,看向我肚子也是滿眼羨慕。


我有些不解,但還是說了句:「慕容姑娘生得好看,日後如果有了孩子肯定也好看。」


慕容燕臉上的神情一下暗淡了,她說:「我是未亡人,不會有孩子了。」


我自覺失言,連連道歉。


她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慕容燕,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見氣氛還有些尷尬,我借口去新沏一壺茶,到了廚房。


就在我剛拎著茶壺出來時。


阿拾回來了。


我迎了兩步,不自覺地彎著唇角。


然後,一句「你回來啦」就這麼卡在了嘴裡。


隻見原本安坐的慕容燕在看到阿拾的瞬間激動起身,聲音哽咽顫抖:「裴子卿!是你嗎?你!你還活著!」


我聽到這個名字,手裡一個不穩,茶壺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8.


裴子卿,慕容燕。


原來如此。


竟是如此。


耳邊瞬間傳來尖銳的耳鳴聲,我一陣恍惚,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像夢一樣不真實。


阿拾像沒聽到慕容燕的話一樣,直奔我而來。


「沒事吧,有沒有燙到腳。」


他蹲身去查看我的鞋子。


我呆呆地看著他。


冬天鞋厚,即使灑上了小半壺熱水,我也沒什麼感覺。


他皺著眉就要把我抱進屋,慕容燕卻過來拉住了他。


隻見慕容燕兩行清淚滾落,眼睛直直地看著他說道:「你到底是不是裴子卿,我是慕容燕,你不認識我了嗎?」


阿拾沒有理她,緊張地喚我:「雁雁,你怎麼了?」


我腦子懵懵的,還不等回答,就聽慕容燕失聲道:「你叫她燕燕!」


阿拾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知姑娘是何人,但今日我娘子身體不適,不方便待客,就不多留姑娘了。」


說完,他將我抱進了臥室,說要去找大夫。


我堪堪回過神,拉住他的衣角說道:「我沒事,阿拾你替我去送送那位姑娘吧。」


他猶豫了一會,沒有拒絕,掖了掖我的被角說道:「好,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等他出門後,我轉頭把臉埋進了被子裡,無聲哭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啊。


為什麼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穿越進了一本書裡。


為什麼偏巧阿拾就是這本書裡的男主裴子卿。


那我算什麼?


天選的惡毒女配嗎。


9.


就在剛剛慕容燕叫阿拾裴子卿的時候,我久遠的記憶忽然靈光一閃,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純愛甜文。


時間過去太久,具體情節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隻依稀記得書裡講的是大將軍之女慕容燕與三皇子裴子卿青梅竹馬,相依相守的故事。


相依相守……


我感覺心髒悶悶地痛。


那我和阿拾的三年又算什麼。


我摸了摸肚子,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這個寶寶,我還是一無所有。


10.


阿拾,或者該叫他裴子卿。


他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他點亮蠟燭,被呆坐在床邊的我嚇了一跳。


「雁雁,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習慣性地給我暖著手,擔憂地看著我。


雁雁?


他究竟是在叫哪個雁雁呢?


燭光映襯著他的側臉,他還是那樣好看,像極了半年前在星空下和我定情時的樣子。


「阿拾,今天那個姑娘好像認識你。」


我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暗啞得不像樣。


他沉默了半晌才應道:「嗯,她說我身份特殊,過兩天會有人來確認。」


隨即將我攬在懷裡,讓我別多想。


還說無論他是什麼身份,我都是他唯一的娘子。


我順勢靠在他的懷裡。


平時總是讓我安全感十足的胸膛,現在不知為何,讓我覺得有些冰冷。


11.


三天後,慕容燕帶了太醫和裴子卿的好友崔珏過來。


他們熱熱鬧鬧地感受重逢的喜悅。


我垂著眼站在一邊,像個外人。


崔珏問道:「這位姑娘是?」


裴子卿擁住我,說道:「這是我娘子,溫雁回。」


崔珏愣住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慕容燕說道:「娘子?可是子卿你和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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