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錯認紅妝 3701 2025-03-04 17:18:48

太子極厭惡我這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


宮中設宴,表妹蒙面獻舞。


太子欣喜若狂。


「此女才是命定太子妃。」


婚約廢除,我淪為滿京笑柄。


可他不知道。


自己認錯了心上人。


表妹長了一雙與我極其相似的眼。


後來,我另擇佳婿。


出嫁那日,風吹動喜蓋,露出半張臉。


前來觀禮的太子殿下驟然慌了神。


1


我沒想到。


回京以後,不過去了趟寒山寺祭奠雙親。


再回來,婚約沒了。


退婚的聖旨傳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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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許思煙正在向我炫耀:


「殿下說對我一見鍾情,非我不娶。」


「太子殿下還說你貌若無鹽,又自小養在莊子裡,沒有見識不說,怕是行為粗鄙,難登大雅之堂,他這才棄了你,選了我。」


我斜睨她一眼。


許思煙頓時面露心虛。


自從雙親去世後,外祖父強勢,派人將我接到邊關撫養。


許家阻攔無效,隻能對外宣稱我去了鄉下莊子。


如此也好。


我根本不想嫁給太子,也不想餘生被困深宮。


見我不說話。


許思煙陡然拔高音量:


「你從不肯摘下幂籬,不會當真醜陋不堪吧,給我瞧瞧。」


說著就要動手。


我頭一歪,她沒有收住,手打在門板上。


發出咚的一聲!


隻一瞬,許思煙疼得眼花打轉,張口就罵:


「孟知歲,你這個賤人,誰讓你讓開的。」


我默默退開一步,看傻子一樣。


「不讓開,站著讓你打嗎?」


許思煙氣得胸膛起伏。


開始口不擇言:


「真是和你那個武將出身的娘一樣粗鄙。」


我眉心一擰。


「再管不住你那張嘴,我不介意教教你什麼叫禍從口出。」


許思煙冷哼,眉眼間淬滿陰毒。


「姐姐不會以為我如從前那般任你拿捏吧?以後見了我,輪到姐姐向我行禮叩拜,想想就激動。」


「哎呀!不如現在就喊來聽聽。」


2


「怎麼回事?」


太子匆匆而來,正巧碰到這一幕。


許思煙立刻變了神色,面容哀悽。


「殿下,我不過是求姐姐成全我們,她罵我就算了,還辱罵您,我氣不過和她爭論,她竟動手打我。」


我轉頭看向門外。


在看清來人的臉時,頓感意外。


這不是寒山寺外說對我一見傾心的登徒子嗎?


去祭拜雙親那日。


許思煙非要同我一起。


一路上嘰嘰喳喳,我實在厭煩,最後沒再管她,自己從後門率先下了山。


彼時,我戴著面紗,隻露出一雙眼。


可即便如此。


這登徒子還是追上來打聽我是哪家小姐。


我驟然想起,許思煙長著一雙與我極其相似的眼。


腦海中瞬間浮現不妙的預感。


江以淮面容冷峻。


視線掃來,沉聲質問:


「思煙說的可是真的?」


我忙收回思緒屈膝行禮:


「回稟太子殿下,既然是許思煙告狀,自然要她來證明真偽,而不是讓民女自證。」


江以淮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放肆,平日裡你就是這麼欺負思煙的?把幂籬摘掉回話。」


我想起京中傳聞。


【太子殿下極其厭惡那個素未蒙面的未婚妻。】


我扯起一抹了然的笑,態度越發恭敬。


「民女在鄉下莊子這十年,從未見過表妹。且民女粗鄙,剛從鄉下回來,不適應京城的氣候,面部潰爛,怕衝撞了貴人,這才佩戴幂籬。」


江以淮目光凌厲,望向我的視線滿是探究。


「既知自己粗鄙,便把《女戒》抄個二十遍吧!」


我驟然抬頭,這是不問緣由要為表妹撐腰了?


許思煙面露得意,拉著人往外走。


「太子哥哥,賞花宴快要開始了,別管她了,咱們快去吧。」


臨出門前。


太子回頭,突然發難:


「孟姑娘的聲音似曾相識,我們哪裡見過嗎?」


我怔愣。


忙集中精力回應:


「殿下許是聽錯了,這世上多的是容貌相似之人,更何況聲音?」


太子未再多言。


神色冷淡地離開。


3


賞花宴設於郊外,是貴妃娘娘籌辦的變相相親宴。


所有適齡男女,皆來湊熱鬧。


我到時,眾人在玩投壺,氣氛熱烈。


我腳尖一轉,尋著偏僻處走去,圖個安靜。


結果剛站定。


湖邊假山後便傳來低語:


「去查一下,五日前,寒山寺,許思煙是何時下的山。」


我渾身頓冒冷氣。


竟是太子。


他果然生疑。


我轉身欲走時。


太子一身玄衣,自假山後闊步而出。


「又見面了,孟姑娘。」


他面上噙著笑,可笑意不達眼底。


我立於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隻能硬著頭皮行禮:「殿下。」


他唔了一聲。


開口便降下驚雷:


「左右四下無人,孟姑娘不如摘了幂籬透透氣。」


我明白他在試探。


卻隻能努力保持鎮定。


「謝殿下關心,民女容顏粗鄙,若驚擾殿下便是民女罪過了。」


可太子卻不罷休,欲要開口。


一道熟悉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子淮。」


子淮是太子表字。


太子一愣,錯身看去。


待看清來人是誰後,神色瞬息萬變,最後化作驚喜。


「皇叔,你自邊關回來了?」


這世上,能被太子喊作皇叔的,隻有那一人。


十三歲便上陣殺敵,從無敗績的異姓王蕭谵。


他身材高大,卻並無武夫之感,反而換上華服後。


周身氣度,無人能及。


「嗯,這位便是沈齊白常掛在嘴邊的表妹,孟姑娘吧。」


他話鋒一轉,看向我。


外祖沈氏一族,皆為蕭氏部曲。


「民女參見王爺。」


我忙跪地行禮。


太子似乎直到此刻才恍然想起:


「孤竟忘了,孟姑娘是皇叔座下第一蒙面幹將,沈將軍的表妹。」


蕭谵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壓迫感十足。


「本王倒是經常聽說孟姑娘。」


我跪在地上。


渾身冷汗淋漓。


此刻,我無比慶幸自己佩戴幂籬的決定。


因為蕭谵,比太子還可怕。


4


許思煙將太子喚走了。


臨走前,還狠狠剜了我一眼。


這一刻,我竟覺得她這嘴臉分外惹人喜愛。


「表妹,我們一起走吧。」


許思煙一副你吃錯藥的表情看著我。


可還沒走兩步。


蕭谵在身後不緊不慢地開口:


「孟姑娘,請留步,你外祖父託我帶了東西給你。」


聽到外祖父有事交代。


無奈下,我隻能咬牙留了下來。


他從袖中取出一紙書信。


我接過一看。


隻一眼,立馬合上。


心中卻警鈴大響,亂作一團。


「看完了?」


蕭谵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手指卻無意識轉動了兩圈扳指。


我咬唇點頭,又想到戴著幂籬,於是開口:「看完了。」


可嗓音異常幹澀。


「那便回去吧。」


說著也不等我反應。


自己率先離開。


我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直到蕭谵走遠,復又取出書信仔細看去。


不大的宣紙上,龍飛鳳舞著八個大字。


【事跡敗露,家主震怒。】


一股無力感頓時湧上心頭。


沒人知道。


異姓王軍中第一蒙面幹將,其實是我。


沈氏男丁凋敝,表哥又體弱。


為了沈氏滿門榮耀,我戴上面具,換上男裝代他上了戰場。


這一去,就是五年。


若不是與太子婚約在即。


我不會趕回京城。


也不會被蕭谵發現破綻。


當晚,熄了燭火。


我坐在閨房天人交戰,在想要不要上門請罪時。


窗外傳來了一陣聲響。


我忙戴上幂籬走過去,循目一望。


太子一身黑衣長身玉立站在夜色中。


我與他視線交會。


不等我詫異。


隻見他薄唇微動,施恩般開口:


「孤已請旨,立你為側妃。」


5


秋風卷過,明月灑下一片冷光。


幂籬微動,我俯身:「殿下說笑了。」


江以淮眸光漸冷。


「孟姑娘不願,抑或是想抗旨?」


明明語調平平,卻生生有種壓迫感。


他今夜突然來訪,絕非一時興起。


我挺胸,與他隔著幂籬相望。


其實,幼年時,我們是見過的。


那時,爹娘亡故,皇後娘娘將我接到宮裡,拉著他的手讓我喚哥哥。


江以淮自持身份,很是看不上我,全程黑著臉。


我年紀小,受不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可他轉身就走,任憑皇後在身後如何呼喚,都不肯理我。


那時候,我便知道。


這個人,他打從心裡就厭惡我。


所以,明明退婚書都送來了,又怎麼可能會突然變了主意呢。


我想通其中關竅。


便也不著急,故作驚喜。


「既得殿下看重,民女便靜待賜婚了。」


江以淮身姿微僵。


片刻後,他低低地笑了。


「孟姑娘倒是和傳言不甚相同。」


音落。


轉身隱入暗處。


我始終緊繃的那根弦驟然一松,關窗正欲轉身,驚詫間,一道滾燙的身軀貼了上來。


6


一瞬間。


我頭皮發麻。


再顧不得隱藏,右腿微屈,反手掏向對方咽喉。


我用了五成力道。


對方不敢硬抗,急速後退。


下一瞬。


「你這是打算謀害主君?」


我伸出去的手尚未來得及收回。


愣神間,被人握住手腕用力,踉跄著跌入了男人的懷抱,動彈不得。


蕭谵不悅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


「本王等到二更。」


「你沒來,隻能本王親自來了,沒想到,還能看出好戲。」


我被按在他胸膛,耳膜隨著他說話,一聲聲猶如擂鼓。


腦海中瞬間閃過白日裡。


他轉動扳指的模樣。


原來他竟等著我去請罪。


也就是說。


蕭谵對我冒名頂替之事,有輕拿輕放的打算。


我忙從他懷裡艱難退出,整理好衣衫跪地:


「民女死罪。」


室內靜默,蕭谵眼尾一挑。


「你確實死罪。」


我跪伏在地,這和預想的不一樣。


誰知他卻突然說:


「陪我去個地方,再問你的罪也不遲。」


7


踩上屋頂那刻。


我才發現,蕭谵穿的是夜行衣。


當朝上下。


連他都要偷摸行事的地方,怕是隻有那一處。


果然。


蕭谵將我帶入了宮。


他對地形熟悉,成功避開巡邏,閃入一座四角塔樓,直上三樓。


「嘉禾十三年三月十日,你父親因公北調,死於任上。」


說著,他從架上掏出一卷明黃展開,看向我。


昏暗的塔樓裡。


除了他,便是我緊張的呼吸。


如此大費周章帶我進宮,還如此準確地找到聖旨。


是為了證明什麼?


我小心湊過去。


【擢編撰孟鬱北上通州修撰州志,嘉禾十三年三月十日調令。】


孟鬱是我爹的名諱。


……


我念了三遍。


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京城到通州,快馬需五日,父親不善騎術。」


也就是說……


「孟大人怕是剛出京城城門,最多百裡地,便遇害了。」


蕭谵突然道。


我腦中嗡的一聲,十年來深信不疑的一件事驟然被推翻,無數疑點翻湧而來。


得知父親死訊後,母親去迎父親遺體。


我在門檻上枯坐至夜幕沉沉。


卻等來了母親殉情的噩耗。


那一刻,天塌了。


「所以,我爹娘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我聽到自己問。


父親是家中獨子。


身故後。


家產旁落到了祖母娘家的侄兒身上,也就是許思煙的爹,許沉。


「是許沉!」


他是受益最大的人。


8


蕭谵點頭,將聖旨歸位後,轉身朝外走。


這處塔樓位於皇宮西南角。


站在高處,可以將宮外的朱雀街映入眼簾。


我跟過去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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