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
「為什麼!」
我斜著眼看他:「我怕我親完你以後,你擦擦嘴,說我惡心。」
他震驚地張了張嘴:「草,誰會說我寶寶惡心啊?他眼瞎了嗎?」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對,他就是眼瞎了。」
12
傻子哥真的很好騙。
要他脫衣服他就脫,要他不許動他就不動。
每次他要出聲,我都會用眼神警告他不許出聲。
他就會捂住嘴巴,隻露出一雙帶著水霧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醫院裡的豪華病房隔音效果怎麼樣。
也不是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是因為這樣會讓我想起來,他是我哥,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人。
我趁他病,要他命。
卻也不敢越過最後那條線。
我擔心我哥恢復記憶後,我會承受不住他的滔天怒火。
Advertisement
於是我像個小偷,在我哥身上偷取片刻的歡愉。
我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我擔心隔天早上睜開眼睛後,我哥會厭惡地看著我,說我不知廉恥,說我蓄意引誘。
於是我買好了半個月後前往布達佩斯的機票。
半個月後,我將遠走高飛。
而我哥身邊,不再有我這個惡心的妹妹。
13
我哥失憶的這段時間,來了很多人看他。
公司董事們長籲短嘆,說好好的一個孩子,一場車禍腦子不好使了。
他們要我好好照顧他。
他的對家們也有來看熱鬧的,我哥一見他們,智商就會恢復正常一點。
擺臭臉,撂狠話,翻白眼。
這套操作行雲流水,想來是肢體反應。
我在想,我哥一醒來就喊我寶寶,是不是也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可林茯來了以後,我就不這麼想了。
京圈有一個傳聞,京圈大佬許琛有一個不能提起的白月光。
許琛在一次醉酒後,嘴裡一直念著「茯茯」。
眾人皆感嘆許琛深情。
他卻將那晚聽到他說醉話的三兩個人,要麼外派,要麼升職。
不像是人員調動,倒像是為了封口。
那晚的事,就再也沒人提起。
林茯似乎是今天回國,她穿了一身小白裙,是很清純稚嫩的長相。
我倆面面相覷,像在照鏡子。
「替身。」
林茯冷笑著吐出這兩個字。
我問她:「你是許琛女朋友?」
「不是。」我還沒松一口氣,林茯就說,「我是她未婚妻。」
我掐了掐人中,硬是把自己搶救過來了。
許琛不聲不響,給我找了個嫂子。
還喊了我一個星期寶寶。
那我這些天,和許琛的接觸算什麼?
林茯放下手上提的營養品,很高傲地對我說:「我是他的白月光,我現在回來了,你可以讓位了。」
當一個名正言順的白月光出現。
那麼我這個「妹妹」,應該識趣地滾開。
可很快我就覺得不對。
我哥根本就不會喜歡別的女人。
更別提結婚。
我試探性地對她說:「我是他的妹妹。」
隨即認真地補了一句,「親妹妹。」
林茯了然:「情妹妹。」
我服了。
許琛捧了一束花,樂呵呵地回來了。
見到林茯後,他手上的鮮花落地,散在地上難看得很。
林茯看見許琛後,抱住他的腰就哭:「阿琛哥哥!你怎麼趁我出國留學,還有了其他妹妹?」
我哥震驚地問我:「這是我妹?」
我冷笑:「對呀,你的情妹妹。」
「即使是親兄妹,也要注意分寸和尺度,這種親密接觸以後還是不要有了。」
我哥冷著臉甩開了林茯。
他這副樣子,就像對待當初的我。
林茯眼睛紅得像兔子:「我就是你的未婚妻!
「這婚,我們結定了。」
14
自從林茯來過,我就不願意搭理許琛了。
他注意到了這點:「芙芙,你放心,妹妹是不重要的,寶寶是唯一的。
「我妹她隻是依賴我慣了,一時接受不了我談戀愛,還在妄想我和她結婚。
「我會快點把她嫁出去,讓她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我氣瘋了。
原來當初他非要我結婚,是為了過他倆的二人世界?
我給了他一巴掌,隻覺得我的真心喂了狗。
「許琛,你真讓我惡心。」
我扭頭就走,把許琛一個人留在了醫院。
他紅著眼,眼底是洶湧的暗色。
15
我回了家,買了最近的一班機票,就準備離開。
也許我哥恢復記憶了以後,也會慶幸我的離開吧。
他會想,那塊牛皮糖,終於被他甩掉了。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雷聲閃電交疊,往事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來到許家後,和許琛朝夕相處了好幾年。
我的床上不再出現死老鼠,他也不再排斥我的接觸。
而許琛會在每個雷雨夜,敲響我的門,面無表情地問我怕不怕。
那時的我不知道,怕打雷的人不是我。
我隻會開心地對他說:「我長大啦,已經不怕打雷了。」
他連連點頭,誇我翅膀硬了,要上天了。
然後泄憤似的摔門而去,留我一人在風中凌亂。
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隔天夜裡,我的床上再次出現了蛇、蜥蜴還有蟲子。
但都是粉色的。
送禮物的人還挺有少女心。
於是我隻能打著哈欠,穿著小兔子睡衣,去敲他的門。
他抱著臂,滿臉冷漠:「死兔子來投奔我了?」
我無奈地看他裝模作樣,然後擠開他堵住門的身體,四仰八叉地躺到他的床上。
我哥和我睡覺都不老實。
好幾次我都覺得我被鬼壓床了。
睜眼一看,是我哥的胳膊壓在我的胸口。
我的腿搭到他的腰上。
他每次都是若無其事地翻了個身,繼續閉眼睡覺。
可他的耳根紅透了。
16
我搖了搖腦袋,努力把這些回憶丟掉。
卻發現,這些往事如附骨之疽般,與我如影隨形。
一雙發顫的手湊上了我的臉頰,然後擦去了我的眼淚。
「芙芙別哭,你想扇我巴掌,還是抽我鞭子都行。
「就是別為我哭。」
許琛穿著病服,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身。
額頭上的紗布也是湿的,漏出一大片血漬。
「你瘋了是不是?」
「我怕黑,也怕打雷。」
「那你冒著雨就跑了出來?」
我按住他的臉,檢查他的傷勢。
許琛眼底閃著很亮的光。
然後他的指尖狠狠地按到了傷口上。
鮮血直流。
我被嚇到了:「你幹嗎。」
他的眼睛很紅:
「我受傷能讓你心疼我,我想讓你心疼我。
「你也愛我一點吧,沒有愛,我會死的。」
這不像許琛。
以前的他內斂,冷淡,高高在上地主宰一切。
可眼前的許琛,敏感,多思,像一隻擔心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他正在向自己的妹妹求愛。
17
我抬起我哥的下巴,他的劉海被打湿,額角邊一直在流血。
「芙芙,你是不是要和我接吻?」
他的語氣帶著難耐和渴求。
黑暗中,他急切地湊上我的嘴唇,像我之前討好他一樣,竭盡所能地討好我。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他的腹肌上,我感受到了蓬勃起伏的生命力。
「芙芙,說句話,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哥哥……」
我想讓他想起,我們其實是兄妹。
我哥卻瘋了。
仿佛觸發了敏感詞一般,他開始對我予取予奪。
關鍵時刻,我推開了他,給了他一巴掌。
我不知道他有婚約,而我趁他失憶,佔盡了便宜。
不清不楚的愛,我不要。
他被我打蒙了,難以置信的淚水湧了出來。
「許芙,我他媽的到底怎麼你了?你就這麼惡心我?
「你沒有心嗎?」
我騎在他身上,捏著他的下巴說道:「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對我棄如敝屣,現在變成個傻子了,學會愛人了。」
我把他的臉扳到玻璃窗那邊,「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樣子,像不像一條狗啊?
「賤骨頭。」
許琛一直在哭:「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別這麼對我,好嗎?」
我從抽屜裡拿出戶口本,甩到了他臉上。
「你錯在哪?你錯在名字不該和我寫在一個本子上。」
紅棕色的外皮很醒目,許琛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就昏了過去。
18
我把許琛送到了醫院。
醫生查看過病情後,說是他精力消耗過大,傷口又重新裂開,所以導致了暈厥。
一天後,他終於蘇醒了。
他面如死灰,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芙芙,我們離婚吧。」
我:???
失憶把腦子摔傻了?戶口本結婚證分不清?
「你走吧,我放你自由,財產都歸你,我淨身出戶。」
我點了點頭:「那你呢?」
「我去死。」
可他的手一直攥著我的袖子,一副生怕我跑了的樣子。
病房門被敲響:「哥哥開門,我是妹夫。」
是聞時,他提著果籃來看我哥。
「琛哥,你安心養病,我會照顧好小芙的。」
聞時把他的黃毛染回了黑發,穿得人模狗樣的。
我覺得他有點好玩,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他紅著臉,像個羞澀少男。
「小芙,我覺得你挺帥的,跟我想象得好像不太一樣。
「既然琛哥也同意咱倆結婚,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
「草,你他媽有病吧?」
我哥慘白著臉,拳頭狠狠揮向了聞時。
聞時被打得踉跄,捂著臉很震驚:「幹嗎揍我?是你說我年紀小會哄人,還說我專一又幹淨,所以把許芙嫁給我的。
「還威脅我要是敢欺負許芙,就把我變成太監。
「我請問呢?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
我哥怒了:「你年紀小會哄人?我他媽的就比芙芙大了五歲。
「我年年體檢,潔身自好,不比你個二世祖專一幹淨?」
我哥低頭看了看聞時,「就你這樣毛都沒長齊的,還敢覬覦芙芙?」
聞時驚了:「可你倆是……」
我哥暴怒:「我倆是天作之合、百年好合、家和萬事興的神仙眷侶!」
聞時震驚地看看我,又看看我哥。
他指著我恍然大悟,「你就是那晚的芙芙啊。」
我哥把他打出了門:「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19
聞時走後,許琛眼底盡是瘋狂和偏執。
「小芙,他好還是我好?
「你剛剛對他笑,是不是喜歡他?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把我堵在牆角,毫無章法地咬我的脖子。
我用力推開他,卻發現他的身體硬得像塊鐵,根本就推不動。
「你賤不賤?林茯是你的未婚妻,是你先推開我的。
許琛眼睛很紅:「我根本就不記得我和她的婚約。
「我的餘生,隻想交付在你一個人的手上。」
我並沒有覺得開心,我隻覺得他荒誕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