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哥厭惡我的死纏爛打,他揚言要把我嫁出去。
我死了心,決定做個乖巧循禮的好妹妹。
可一場車禍,讓他失憶。
冷倦驕矜的大少爺難得發了瘋,惡狠狠地咬我的嘴唇:
「我是失憶了,不是不愛你了。
「你心疼心疼我,會死啊?」
1
我哥是京圈黑白通吃的大佬,在他面前,我說話都不敢大聲。
於是他提出要我和別人訂婚時,我隻得嗫嚅著點頭。
然後——
連夜扛著飛機逃到國外。
我哥不眠不休找了我三天三夜,揚言抓到我就要把我的腿打斷。
他見到我時,我正縮在別墅裡喝可樂壯膽。
他嗓子有點啞:「你瘦了。」
我不是離開了三年、三個月,是隻有三天。
我沒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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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著俊臉,穿著黑西裝,有種黑幫大佬捉落跑嬌妻的既視感。
「為什麼逃婚?」
我偷偷看著他衣領下的半截鎖骨:「我有喜歡的人了。」
許琛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往上拉了拉衣領。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是哥的錯。
「哥沒把你教好。」
許琛知道我喜歡他。
可沒有一個正常的哥哥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想到這,我有些惱了。
「其實,我喜歡的是滬圈太子爺,他嘴甜溫柔,不像一些老古板,每天無趣得要死。
「你不是認識他嗎?如果是他,我就嫁。」
我哥看我的眼神很冷漠,我覺得他生氣了。
果然,他眸色很暗:
「滬圈太遠了,我夠不著。
「你待在京城,我才能一直看著你。」
我快被氣哭了:「你以為你是什麼好哥哥嗎?」
他也不生氣,摸著我的頭,語氣很淡:
「我隻能是你哥哥。
「哥哥會厭惡妹妹赤裸的眼神,會討厭你狗皮膏藥似的纏著我,會惡心你見不得人的喜歡。
「許芙,不要痴心妄想了。
「聽哥的話,好好嫁人。」
2
許琛討厭我,我知道。
我來到許家的第一晚,我的床上出現了一隻死老鼠。
我並不知道,這是許琛給我的下馬威。
我撕心裂肺地敲他的臥室門,喊他哥哥。
十幾歲時的許琛,心還不像現在這樣硬。
他會冷著臉給我開門,然後給我讓出一條狹窄的縫隙。
我進屋時,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身體。
他就像隻炸毛的兔子一樣跳開,恨不得離我十米遠。
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我:
「不許和我說話,不許上我的床。
「又黑又醜的死小孩,會把我的床弄髒吧?」
於是我隻能睡沙發。
可他的床好軟好香,我趁他睡熟,還是爬到了他的床角。
第二天早上,我被裹著被子扔出了房間。
上了初中以後,開始有男生給我送情書、鮮花禮物。
我很開心,我會覺得我好像也沒那麼糟,至少也會被人喜歡。
可那些放在書包裡的情書,都會在第二天消失。
給我表白過的男孩,無一不渾身是傷,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
而我哥看到我因為這些事不開心,眼底的冷漠都要溢出來了。
「你就這麼缺愛?幾頁破紙,幾個廉價的禮物,就能讓你春心蕩漾?」
我很生氣,我覺得他很不尊重我。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
「我還有更難聽的,你要不要聽?」
這時候的許琛已經是個高中生了,我不知道他怎麼能幼稚無恥到像個幼兒園小孩。
他在別人面前,明明是個驕矜冷傲的大少爺啊。
3
我還是跟著我哥回國了。
私人飛機的機艙裡,隻有我們兩個。
我借著顛簸的氣流,蹭我哥的小腿,撞到他的肩上。
我哥摔了手上的財務報表,冷著臉看我:「許芙,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我腹誹,那你考不了公了。
隨即就是對他更變本加厲地騷擾。
如果說我哥是驢打滾裡的那塊糯米團,那我就是黏著他的黃豆面。
我真的以為我們會永不分離。
直到他逼著我結婚嫁人。
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不能好好在一起。
4
「我不想我養出來的小孩,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我要你幸福,要你快意餘生。」
他的嘴角被我咬破,紅著眼把我推開。
這些年,我學會了接吻,知道怎樣撩撥他會讓他情動。
但不知道怎麼軟化他堅硬的心。
許琛伸手,把我唇邊的水漬擦幹:「你這樣,真的很惡心。」
我怔怔地看著他,隨即甩開了他的手。
多可笑,我隻是比他勇敢,卻被說成不知廉恥,說成惡心。
我在萬米高空,看著遠處將要西沉的太陽。
「我會乖的,哥哥。」
5
下了飛機後,我看到了來接機的未婚夫聞時。
上次見他時,我倆相敬如冰,他黑著臉讓我滾。
於是我去找我哥。
而我哥很無奈,很兇地說把我寵壞了。
這次,聞時染了一頭金發,靠著輛拉風的黑色機車招搖過市。
我踩著八釐米的高跟鞋,當著許琛的面,坐到了聞時的機車後座。
你妹不要你嘍。
你妹跟著黃毛跑嘍。
「滾下來,你沒資格坐這裡。」
聞時對我這個未婚妻的厭惡,溢於言表。
我點了點頭:「嗯。」
然後我的屁股往前挪了挪,扭動油門,甩了聞時一臉尾氣。
Strong 的狗男人。
真把自己當太子爺了?
你奶奶我是京圈老佛爺。
6
京城下了大雨,聞時的川崎騎起來倒是很順手。
我哥的邁巴赫在我身後呼嘯。
聞時坐在副駕駛,一直拍著車窗,瘋狂讓我停車。
我偏頭看了一眼我哥,他握著方向盤,臉色很不好看。
「停下。」
我看到他用口型說道。
我對他笑了笑,然後猛加油門。
風雨像刀一樣割著我的皮膚,我想,沒有什麼是無法割舍的。
我的愛既然沒人稀罕,那我就把它留給自己。
我不要許琛了。
7
雨越下越大,許琛為了逼停我,故意撞上了護欄。
我把車停在路邊,踩過一地狼藉,看到了滿臉是血的我哥。
我很冷漠,我裝的。
我抱著他號啕大哭。
許琛帶血的手,把我的頭發撥到了耳後。
他衝我搖了搖頭:「不怕,哥哥愛你。」
我哥是不是要死了?所以他才會向我表白。
我哭得更厲害了。
聞時弱弱地舉手:「有沒有人能在意我的死活啊?」
我的語氣冷得嚇人:「打急救電話。」
「早打了,在你抱著你哥哭喪的時候。」
我給了他一拳,讓他閉上他的臭嘴。
8
我哥從醫院醒來時,眼裡全是迷茫。
我也盯著他不說話,隻覺得臉頰邊有涼涼的東西劃過。
「你別哭啊,哭成花貓了。」
我哥拿病服袖子給我擦臉,語氣很焦急。
他的眼底是我沒見過的柔和:
「我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黑白無常要索我魂時,打開了命格簿,可我陽數未盡,是不小心抓錯了人。
「為了補償我,他們給我送了個女朋友。
「他們說,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的女朋友。」
他抱著我就哭,「小寶,我好愛你啊。」
我:???
9
許琛失憶了,他非說我是他女朋友。
他說他忘記了自己是誰,但他記得他愛我。
他信誓旦旦地說:「我家地下室裡滿牆都是你的照片,你不是我寶寶,我拍你幹嗎?」
我震驚了。
家裡的地下室常年上鎖,是我哥絕不允許我進入的地方。
而隻有我哥有鑰匙。
「還有!」許琛理直氣壯地脫掉上衣,雪白的胸肌上是鮮紅的草莓印,和幾塊滲血的牙印。
「你敢說這些不是你做的?這個牙印和你的虎牙一模一樣!」
我百口莫辯。
這些是我在飛機上時,坐在他的腿上弄出來的。
可他當時一直在躲,喘著氣說要把我的腿打斷。
我問他喜不喜歡這樣。
他說討厭、不喜歡、惡心。
想到這,我快被氣笑了。
他又取下了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露出裡面的粉色頭繩。
「這是你的吧?都用小皮筋拴住我了,還不承認你是我女朋友?」
我辨認了好久,才想起來這是我很多年前就丟掉的那根。
我哥,原來早就沒把我當妹妹看了。
10
我很復雜地看著他。
也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我和他長得越來越像。
我拿來一個鏡子,去照我倆的臉。
鏡子裡的他好看得要命,額頭上纏著繃帶,脆弱美好。
而我,眼線暈了一大圈,粉底液哗哗流白湯。
克價比黃金還貴的化妝品,也不防水啊?
許琛就是對著這張臉,喊我寶寶,說喜歡我,愛我的?
我擦掉了臉上的汙漬。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長得很像嗎?」
許琛看看我,又看看自己。
然後狠狠點頭:「很有夫妻相!」
靠,傻子沒救了。
我叫來醫生,問這種情況要不要轉精神科。
醫生說這是因為他腦袋裡有瘀血,一個月左右就能自己消散,到時候就能恢復正常。
這段時間,不能刺激病人,要讓他自己找回失去的記憶。
而我哥呢。
他當著醫生、護士的面,惡狠狠地咬我的嘴唇:
「你怎麼這麼狠,要把我扔到精神病院?
「我是失憶了,不是瘋了。」
一屋子的人,滿臉都是吃到瓜了,八卦地看著我們這對兄妹。
希望他恢復記憶後,想起這段回憶時,能忍住不上吊。
11
我哥又開始討厭我了。
他看我時的眼神,像是要剜我千百遍。
「始亂終棄的渣女。
「趁我失憶就要拋棄我。
「拔 x 無情的壞女人。」
我要被他吵死了。
原來我哥平時看我,內心就是這種狀態。
「你就不能閉上一會兒你高貴的嘴巴?」
許琛像朵堅強的小白花:「高貴?你知道外面那些護士怎麼說我的嗎?商場上的通天神,感情裡的下等人!」
他眼尾很紅,不依不饒的樣子,像隻索求主人愛意的貓。
我無奈地望著他,就像他平時看著我那樣。
「那你想怎麼樣?」
許琛冷哼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