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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暴雪收留 4031 2025-02-28 14: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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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獨自一人,放學時去了陸闊之的高中,找到那人。


    弧形露天樓梯,盛著暑熱。


    那人豎著運動發帶,難掩五官鋒芒野性。


    不好惹。


    見他第一面,我就退了婚。


    「我隻當你是哥哥。」


    他的名字,叫韓政。


    第二回。


    我去了女高畢業舞會聯誼。


    醉酒歡騰,彌漫著末日狂歡的氛圍。


    我以為陸闊之來接我,上錯了一輛名車。


    昏黑夜濃,霓虹閃爍。


    我拉住那人修長分明的手,親了他一口。


    「陸闊之,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們想做什麼都可以了。」


    那人克制冷淡。


    眸光沉沉,似寒夜蠱惑,扣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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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車。」


    認錯。


    我轉身就走。


    但我認得他。


    韓政。


    電話那頭,我哥打斷了我的回憶。


    他報了一串英文地址。


    「他家,你幫我還他東西。」


    異國街頭,我出了地鐵口。


    介於晚秋和早冬之間,空氣中是陌生杉木的氣息。


    傍晚,街道下了場初雪。


    手機上,陸闊之始終沒回我的消息。


    而葉寄語發了一條朋友圈。


    【屬於我們的晚餐,我們的初雪。】


    我收起手機,抬頭,找到了韓政家。


    4


    那是一間上世紀的戰前公寓。


    樓梯狹窄,暖氣充足,麻將聲混雜著談笑聲。


    「政哥,有人找。」


    被圍坐在客廳中間的韓政應聲回頭。


    骨相優越,氣質隨著年歲漸長,越發亦正亦邪。


    上次見面,車內昏暗荒唐,模樣都沒敢細看。


    「又是哪段風流債?小姑娘都找上門了。」


    有人開口,眾人哄笑。


    「少來,」領我進來的學長推了一把說話那人,搬來椅子給我,「人長這麼乖,一看就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


    確實不是。


    前兩次算上這一次,主動上門的人都是我。


    韓政沒理會調侃。


    他牌面一翻,起身,從檀木櫃上抽出一份文件袋,遞給我。


    我湊近了,更看清他的唇邊。


    上次沒經驗,磕狠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了。


    他唇角一動:「還有事?」


    「我哥說,還有一箱東西。」


    「你搬得動?」


    我點頭。


    他轉身,示意我上樓。


    閣樓處越發狹窄,窗外雪漸大。


    我的手機響了,進屋時摸著口袋,沒留意看腳邊堆放的書,倏然被絆倒,磕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他護著我,卻撞疼了自己,輕輕悶哼了一聲。


    「你有沒有事?」他問。


    我搖搖頭,頭發蹭到他的下颌。


    他微微後仰,卻動彈不得:「起來。」


    我想起來,腿卻麻了。


    我的手肘下意識借力撐在他身上。


    他的小臂下意識扶住我的腰,又撤離。


    「對不起。」我小聲說。


    手機沒完沒了地響著。


    他別過眼,嘆了口氣。


    那隻扶住又撤離的手,遊移到貼近我口袋,抽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遞到我耳邊:「你男朋友。」


    電話那頭同時說話,語氣帶著十足責備:「你在哪兒?」


    「你和葉寄語吃完飯了?」


    韓政撐起身子,拉開與我的距離。


    可陸闊之的聲音,在這密閉的屋內,清晰得很。


    「嗯,她原諒你了,你要是懂點分寸就趕緊回來。」


    「我不回去了。」


    「別鬧了行嗎?你現在在哪兒?」


    我頓了頓,目光不期然與韓政碰上。


    「我在韓政家。」


    沒等他說話,我掛了電話。


    韓政目光沉靜,抱起箱子走下樓梯。


    「上次對不起,」興許他早不記得了,可我還是想說清楚,「我把你認成我男朋友了,才說那樣的話——」


    什麼「十八歲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之類的……


    「隻是意外。」他打斷我,眼眸淡然,「你和你小男朋友愛做什麼,與我無關。」


    一來一回,屋內麻將聲凝滯。


    這對話不能深想,眾人想問又不敢問。


    學長腦袋一拍,挑了個合時宜的話題。


    「學妹,他這人就這樣,高中那會兒被他的未婚妻千裡趕來拒婚後,從此消沉自卑,封心鎖愛,最見不得人家小情侶恩恩愛愛,诶诶诶,扯到脖子了,哥——」


    韓政單手揪住學長的領子,把人往後挪。


    另一隻手打開門,送我下樓。


    狹窄樓梯,透著烏木清香。


    箱子塞給我後,他轉身要走。


    我喊住他:「韓政,退婚的事情——」


    他回望我。


    「你男朋友問你在哪兒,你有很多種回答的方式,但你選了最讓人誤會的。」


    他松散地倚著牆:「你在利用我。」


    我上不得臺面的心思被戳破了:「對不起,我隻是想——」


    「想讓他在意你。」


    他訓起人來,倒和我哥挺像:「以這種方式才能讓他在意,那我勸你,趁早分手。」


    見我低著頭,他斂起眉眼。


    「當然這些都與我無關,隻是我最討厭感情輕浮、不守承諾的人。」


    「輕浮」我能理解。


    「不守承諾」又從何說起?


    黑色高領羊毛襯得他白皙幹淨,看起來心思單純。


    「林時時,幸好我們退婚了。」


    5


    「她回來了。」


    公寓門一開,葉寄語在陸闊之耳邊低語。


    他頭都沒回。


    「不是說不回來了?」


    陸闊之挑起眉梢:「還韓政家,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嗎?人家知道你是誰嗎?」


    我放下箱子,掠過他進屋。


    他遊戲手柄始終沒停。


    隔了一會兒。


    他越玩越煩躁,忍不住看向我房間的門。


    以前,先哄人的都是我。


    「別生氣了。」


    他推開門,卻看到我在收拾行李。


    「你弄傷了她還沒道歉,」他掃過我的行李箱,「她都不介意,還給你打包了晚餐。」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我說。


    他眉眼不耐:「夠了啊。」


    我指了指梳妝臺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


    「你碰我東西了?」


    陸闊之看向那支被弄斷的口紅:「借她用用。」


    「問過我了嗎?」我抬頭,「誰允許她進我房間,用我東西的?」


    「我允許的。」他說,「能不能別那麼小氣?」


    葉寄語跟著進來,一臉無辜。


    「對不起,他說這支口紅我塗更好看,我說我怎麼會比時時好看呢,就試了試。」


    她低下頭,攥住陸闊之的衣袖:「我賠給你,我用全部打工的錢賠你。」


    她語氣越卑微,越勾出他的心疼。


    「一支口紅而已,你至於嗎?」


    他冷嗤一聲:「她打工多辛苦,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懂?」


    我低著頭,收拾完最後一件衣服,拉起行李箱。


    「陸闊之,」我一臉平靜,「她是你女朋友,還是我是你女朋友?」


    「你是。」他眼神淡漠,「但她不一樣。」


    他高高在上,像教育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她就是會在我生活中佔據一席之地。你隻能習慣了,我也沒辦法。」


    葉寄語攥著他衣袖的手緊了緊,抬頭看我。


    我明白,她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她贏了。


    我粲然一笑:「陸闊之,我們分手吧。」


    「她沒什麼朋友,你就不能忍……」


    他懟我的話脫口而出,直到意識到我說了什麼,他愣住了:「你說什麼?」


    以前,無論吵得多兇,我從不提這兩個字。


    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吵不散是我們的默契。


    更因為我不忍心。


    他知道,我無比珍視這段關系,不忍它有一點點不好的預兆。


    他明明知道,卻一次又一次容忍葉寄語越界,像顆不大不小的沙子,磨得他刺激舒坦,卻磨得我惡心流淚。


    「別鬧。」他甩開葉寄語的手,摁住我的行李箱,眼神晦暗,「我全當作沒聽見。」


    「你聽沒聽見都無所謂了。」


    我轉身出了門,葉寄語想攔下我,沒攔住。


    「隨她去,」陸闊之語氣極冷,「還真以為我會一直哄著她?」


    「我是想幫你看看,」葉寄語說,「她有沒有帶走不該帶的東西。」


    門一關。


    那之後陸闊之說了什麼,我沒再聽清。


    6


    人越難過的時候,越適合做事情。


    我沒讓情緒影響我考試,反而發揮得更好。


    幾天後,期末周結束。


    封存的情緒又湧上來。


    深夜航班。


    落地拉斯維加斯。


    學姐大老遠認出我,朝我揮手。


    「你哥有急事,我帶你玩!」


    她熱情地抱住我,問我冷不冷,又問我餓不餓。


    確定我不冷不餓也不困之後,直接帶我去了頂樓酒廊。


    滿城夜景,紙醉金迷。


    「讓開讓開,給我妹妹挪位置。」


    仗著熟人局,我混著說不清的情緒,貪涼多喝了些。


    酒勁上頭。


    我恍惚聽見身邊姐姐談起熟悉的名字。


    「韓政不來嗎?」


    「你請得動他?」


    「你還不了解他,白天瘋玩,通宵復習,考完試要睡上三天,這麼多年你見他為誰打破過?」


    好神經一男的,就不能白天復習嗎?


    我暗忖,伸手要去拿威士忌。


    「祖宗,」學姐拍開我的手,「你都暈菜了,歇會吧。」


    我想反駁,但還沒張口,倒頭就睡著了。


    耳邊音樂混雜著交談聲,像是夜晚沒有盡頭。


    直到烏木清香沁入鼻息。


    好熟悉的味道。


    想起來了,那個狹窄的樓梯。


    「你怎麼來了?」


    身邊人的詫異收不住。


    「接人。」


    來者言簡意赅,音色幹淨好聽。


    「誰能讓你大半夜打飛的來接?」


    下一秒,他單手將我撈起,無聲回答了這個問題。


    酒店房間。


    落地窗蒙著一層霧,夜裡下起了雪。


    「嗯,接到房間裡了,你安心回國。」


    韓政和我哥打著電話:「有事別藏著,需要就說。」


    他身形高挑颀長,五官分明。


    透過落地窗倒影,見我起來了,他便掛了電話。


    「把解酒藥喝了。」


    他把外套拎在手上,行色匆匆,身上穿著熨燙妥帖的黑襯衫,話一說完,就要走。


    我拉住他的手。


    「你說我輕浮。」


    他一頓,顯然沒料想我會秋後算賬:「不是嗎?」


    「不是的,我長這麼大就喜歡過一個人,」我越說越委屈,「是那種他老了走不動了,我還是好喜歡他的真心實意。」


    他一雙黑眸澄澈地望著我。


    「你不必和我說,你有多愛你男朋友。」


    我蜷縮著身體:「你還說我利用你。」


    他沒再說話。


    但我知道,他心裡還是那句反問——「不是嗎?」


    酒精真是個好東西,讓人處在一種有今天沒明天的瘋狂。


    「韓政,」我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聲音,「真正的利用是這樣的。」


    床陷進去了一角,承擔了原本沒有也不該有的重量。


    按道理來說,成年男性,尤其是他這樣鍛煉極為自律的人,不會讓我那麼輕易得逞。


    但他實在沒有防備,又實在縱容。


    「很好玩?」


    他隻當我在胡鬧。


    我悶頭沒說話,挫敗感蔓延。


    坐實了輕浮,他一定很討厭我了。


    果然,下一秒,他伸手推開我,卻發現我的眼淚湿了他襯衫一片。


    良久。


    「真那麼難過?」他抬眼,「到底是因為我說你,還是因為他不愛你?」


    我說:「因為我分手了。」


    韓政天之驕子慣了,大概沒被這麼糟踐過。


    「我是什麼你林大小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嗎?」


    他左手撐在床沿,微微笑著,略帶自嘲:「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的手,極具冒犯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眼疾手快,捉起。


    「你不清醒。」


    「我清醒。」


    我撐起身子,眼睛亮亮地盯著他。


    「韓政,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要什麼。」


    落地窗外,暴雪來得急。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這座沙漠城市從上世紀以來罕見的一場大雪。


    可屋內卻實在燥熱。


    密不透風的暖氣如被褥纏人,讓人掙脫不開燙人的溫度。


    怕冷又嫌熱。


    他俯首如裙下臣,全程悶著,不肯吭一聲。


    我熱意達頂,掙脫開他的手,翻身貪涼纏住被褥。


    「不要了,你走開。」


    他抬起頭,額前發微湿,眼神恹恹,嗓音沉啞,說了句「難伺候」。


    我不再管他。


    留他一人,在深夜洗透十二月底的涼澡。


    7


    能催我醒過來的,隻有一個人。


    我那親愛的印度口音教授。


    夢回上課現場,我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


    單人沙發上,韓政閉眼睡著,襯衫長褲,嚴絲合縫,像他來時一樣。


    昨晚我可以說服自己,一時貪歡不算過錯。


    但日光將一切照了底。


    剛分手就來找他,他會怎麼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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