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祈月 2606 2025-02-24 16:23:38

我向窗外看去。


班主任站在顧淮予對面對他說著什麼,他的神色蒼白。


我垂了垂眸,心中大概有了定論。


雖然原書中沒有提到顧奶奶病情加重的時間,但看此刻顧淮予的反應和神情可以確定。


此時已經到了這一處劇情。


其實顧奶奶的病並非毫無救治可能,甚至在搶救後有過一段極佳的手術時間。


隻是這所小醫院中,並沒有能夠嫻熟完成這項手術的專業醫生,從而沒能把握住這最後一線生機。


我看著窗外顧淮予匆匆離去的背影。


想了想,站起身,對站在講臺邊的老師開口請了假,也走出了教室。


出了校門,我拿出手機給秦意去了一個電話。


然後叫了一輛車,趕往系統傳送給我的那家醫院。


走到急救室外,我看到了坐在一旁面色蒼白如紙的顧淮予。


他緊緊攥著雙手,骨節泛白。


我坐到他身邊,他抬眼看我,眼神空洞。


那股一直在他眼眸中跳躍著不屈的光,此刻也隨著搖曳變得微弱。


他收回目光,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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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出聲: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看著他,平靜地開口:


「我可以聯系到省裡最好的心髒手術團隊,你需要嗎?」


顧淮予聞言,神情一瞬間產生了松動,眼中的光重燃起來。


卻在下一秒,他閉了閉眼。


「你想要什麼?」


他輕輕開口,聲音帶著沙啞的澀。


顧淮予就是這樣。


他知恩圖報,同時也清楚地知道,每一次的饋贈都早已標好了價格。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他需要拿出東西來交換。


「等會兒再說吧。」


我拿出手機,撥出秦意發給我的號碼。


17


手術室的燈熄滅。


顧淮予站起身,渾身緊繃。


醫生從手術室中走出,摘下口罩,笑了笑:「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


顧淮予全身一下子放松下來。


流露出劫後餘生般的神色:「謝謝醫生。」


青年醫生頷首微笑,轉而將目光投向我。


「是姜小姐嗎?」


我點了點頭,走上前開口道:「謝謝,麻煩您了。」


醫生笑道:「沒事,我還欠你母親一個人情呢,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將顧奶奶轉移到病房後,過了一段時間,麻藥的作用漸漸消退。


我站在病房外,等顧淮予同剛醒來的顧奶奶說完話。


顧淮予同我一起走出醫院時,天已經黑了。


春日晚風拂面,他臉上未再見頹色。


「姜同學。」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我。


「你想要什麼?」


他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我牽起唇角,朝他笑了笑。


「你。」


顧淮予一怔,然後微微蹙了蹙眉。


卻不見分毫反感之意。


「現在到高考還有 3 個月,這段時間,你做我男朋友,到高考結束那天自動解除關系。


「另外,在這期間幫我補習,我會照常給你一個月三十萬的工資。


「這些屬於你自己的勞動所得,你不用覺得有壓力。


「如何?」


我望著他,輕輕說出了最後的問句。


他沉默著,鴉羽般的眼睫垂下,我與他之間隻剩風聲。


他不會拒絕的。


挾恩圖報不好,但是對他管用。


良久,他抬眼再次望向我。


「好。」


眼神中沒有憤懑,沒有難堪。


他從不會自詡傲骨,不會覺得我是在羞辱他。


我彎唇揚起笑意:「那就從稱呼開始改變吧,不要再叫我姜同學了,叫我名字就可以。」


「好。」顧淮予頓了頓,聲線低了些,「姜溶月。」


我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不前方的停車處。


「你怎麼來的醫院?騎車嗎?」


「嗯。」


「載我回去吧。」我言簡意赅。


我坐在顧淮予自行車後座,伸手牽住了顧淮予的衣角。


車身忽然搖晃了一下,感受到他繃直的脊背。


我笑了笑道:「顧淮予,你適應一下。」


回答我的,是耳邊沉默的春日晚風。


18


顧淮予將我送至樓下。


「明天是周末,那補習就從明天開始,早上來接我吧。」我站在他面前,與他對視著開口。


他點頭。


「今天,」顧淮予微微停頓,「謝謝。」


顧淮予有著很好看的五官。


眉眼淡而疏冷,面部線條幹淨利落,輕輕抿起的薄唇給人以距離感。


他身上的距離感,並非姜涉那樣與生俱來的冷漠。


而是一直以來,對於外在產生的一種保護機制。


好像還沒有見他笑過。


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最終我卻沒有開口。


隻淺淺莞爾。


「明天見。」


打開門,我走進家中。


卻發現客廳內的落地窗前站了一個人影。


他轉身看向我。


下一秒,他扯了扯唇角,冷寂的眸中染上了一層似笑非笑的意味。


「樓下那個小男生是誰?」


我意識到他說的是顧淮予。


短暫思忖了片刻,開口道:「同學。」


姜涉隻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沒再追問這個話題。


他轉而輕輕笑了笑,從落地窗前向這裡走來。


「今晚沒有晚飯,得指望你做點了。」


姜涉倚在廚房的門邊,看我煮著面條。


他此刻穿著家居服,竟為他脫去了幾分冷意。


他輕靠著,姿態放松,透出了些許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獨特氣質。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淡聲開口。


我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我垂眸看著鍋中的面條,用筷子輕輕攪了下,才抬起眼應答他的話:


「姜溶月,一直都是。」


空氣靜默下來。


半晌,姜涉笑了聲。


「那倒是巧。」


我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解決完晚飯,我給司機發了【明天不必來】的消息後,便抬起頭。


「我回房間休息了。」


「嗯,我也上樓。」


姜涉同我一道上了樓。


他站在他的房門前,推門進去時,回頭看了我一眼。


「好好休息。」


低沉的聲音依舊透著冷淡風,卻又現出些許不同來。


看來他今天心情不錯。


我若有所思地揚了下眉,轉身回了房間。


19


而當我兩點準時在樓下看到姜涉時。


不可否認,我確實有些驚訝。


他輕靠在沙發上,電視開著,亮光投射到他冷白無瑕的臉上。


周遭昏暗,隻他的臉與電視周圍落上些許光亮。


極致的反差下,毫無表情的昳麗面容更透出一種獨特的韻味。


仿佛西方神話中的黑暗神,冷漠與神性相交織。


「今晚你也失眠了?」我走過去,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姜涉的目光掃過來:「我以前沒這個毛病。」


言下之意就是,我把失眠傳染給他了。


我彎了彎唇,也不在意。


「明天放假?」姜涉淡淡問道。


「嗯,但明天要出門。」


我看著電視中播放的昨日那部刑偵劇,輕聲回答。


氣氛再次歸於沉默。


我本以為按他的性子不會再出聲。


片刻後,卻隻聽姜涉又開了口:


「手藝挺不錯。」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搭配他看著電視裡法醫解剖的手法。


很難不讓人想到一些奇怪的意思。


我看了他兩秒。


他頓了一下,神情不變地補充道:「昨晚的面。」


原來說的是面啊。


「熟練了。」我牽起唇角笑了笑,簡短地答。


「以前經常做?」


姜涉一邊說出問話,一邊拿起遙控器調著臺。


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我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嗯,吃不慣國外的菜,就經常在家自己做點。」


剛說完,目光卻接觸到姜涉剛剛調出來的節目,我沉默下來。


少兒頻道。


我停頓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你喜歡看這個?」


「據不完全統計,成年人看少兒頻道有助眠作用。」


姜涉似有若無地笑了笑,緩緩開口。


我合理懷疑他在胡編亂造。


然而又一輪動畫開始播放時。


夜間醒來後暌違多年的倦意卻忽然席卷了我。


還真有用嗎?


姜涉看到我眯了眯眼的樣子,輕笑出聲:


「這不是困了?上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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