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周鴻志還是被學校委婉地勸退，學校建議將他送到心理矯正機構。
「所以呢？」看著找上門來的周亮和周豔，我淡漠地問。
「佳靜，我是想問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幫鴻志和周豔渡過這次難關，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周亮，你要搞清楚，我們已經離婚了。」
周豔臉上賠笑：「嫂子這話說的，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好歹曾經是一家人。小竹，乖侄女，你快幫我勸勸你媽媽。」
可女兒隻是怯怯地看著她。
自從離婚以後，周亮根本就沒有來看過女兒，也沒有付過一分錢的撫養費。
女兒心裡對那個家已經沒有多少感情了。
見女兒沒有回應，周豔惱羞成怒：「死丫頭片子，真是沒有良心，早知道出生的時候就應該把你掐死。」
在我家還這麼欺負我女兒，我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將他們兩個人全都趕了出去。
9
「媽，你別生氣，我們老師說了，不與小人論長短。」
看女兒這麼成熟懂事的樣子，我很是欣慰。
與周亮兄妹的衝突，我也隻當作了一次不愉快的插曲。
誰知他們沒有達成目的，不死心，居然深夜偷偷溜進我家裡進行盜竊。
女兒起夜的時候，聽見客廳裡有動靜害怕，就喊我起來一起看看，結果在廳裡將周豔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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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豔正鬼鬼祟祟地翻箱倒櫃，周亮在外面放風。
這次我不想再放過他們，當即就要報警。
「嫂子，嫂子，您聽我說，您得幫幫鴻志啊！」 周豔一看事情敗露，立馬變了臉，拉著我的袖子就開始求情。
「他可是，可是......」話說到一半，周豔突然又吞吞吐吐起來。
她要女兒和周亮出去，單獨和我說幾句話。
「嫂子!」周豔突然就跪在地上，抱著我的大腿：「一定要救救鴻志啊，你不知道他，他其實是你的兒子啊！」
我像被嚇到了一樣，往後退了一步：「你在說什麼胡話！」
周豔滿臉糾結，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你記不記得我們懷孕的時候，曾經在一張床上睡過？就是那個時候，我們兩個肚子裡的孩子互換了！其實，原本鴻志是你的兒子，小竹是我的女兒！所以你可得幫幫我們呀！」
我皺眉望著她，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周豔啊周豔，你這是做夢還沒醒呢？那換胎的說法，不過是老人們瞎傳的，我那時候也是逗你玩，你還當真了？」
她看我不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是的，鴻志真的是你的兒子啊！」
她一個勁兒地求我。
我嘆了口氣，告訴她今晚的事，可以不追究了，但是讓他們也別再來打擾我。
「哎呀，你怎麼就不信呢！」?
「快走吧，你再糾纏不休，我就真的報警了！」
周豔最終還是心有不甘地走了，離去時的眼神，充滿了不甘與怨恨。
我料想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想到她把主意打到了我女兒的身上。
10
周五晚上，廚房裡彌漫著飯菜的香氣，我正忙著擺碗筷，等女兒放學回家。
可就在這時，眼皮跳個不停，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別扭，就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個不認識的號碼。
我接起來一聽，女兒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我心都揪緊了：「媽，你快來，姑姑她不對勁，好像要把我賣了！」
我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問了地址，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原來，周豔以拜託女兒找我說情的理由，將女兒騙了出去。
女兒心軟，就答應她跟她走了，沒想到被她帶上了一輛車，直接拉到了一個村子裡。
周豔說，這是她的一個朋友家，讓女兒等一下，卻被女兒偷聽到，她居然盤算著要把女兒賣給那家做兒媳婦！
女兒嚇得不行，拔腿就跑，跑到了村子外的一家小超市裡，借了老板的電話。
還好老板是個好人，沒有讓周豔她們將女兒帶走。
到了村口，我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圍著，跑過去一看，果然是周豔她們。
女兒看到我，眼淚哗一下就下來了，一頭扎進我懷裡，哭得跟個小淚人一樣。
我心疼得不行，一邊哄她一邊瞪著周豔。
「周豔，你太過分了，你害了小竹一次不夠，你還要禍害她第二次嗎？」
「你什麼意思？」周豔心虛極了。
我什麼意思，她心裡最清楚不過。
上輩子小姑子生的女兒，我隻見過幾次，每次見面小姑娘的衣服總是髒髒的，像沒有人管的野孩子，看著很可憐。
連名字都要取名叫婷婷，意思是「女停」的意思。
周豔因為生不出兒子，看她很不順眼，經常非打即罵。
當時雖然覺得她可憐，但因為要照顧周鴻志，已經自顧不暇，實在無力去管別人家的事情。
後來婷婷因為發燒沒有被及時發現，燒壞了腦子，周豔就讓她早早地輟了學，將她嫁給了村子裡的老鳏夫。
這輩子有緣做母女，我發過誓，會好好地對待她，照顧她，怎麼可能再讓她受這些委屈？
我向周豔討要說法，她卻不屑地說：「小竹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我憤怒無比：「小竹是你的女兒，那周鴻志這個兒子是誰的？」
事到如今，我也直接攤牌了。
「要不要到警察和你媽面前，好好解釋一下，周亮的兒子是怎麼被換成女兒的？」
我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周豔依舊嘴硬，但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與不安：「那還不是你自己願意跟我換胎的，你自己肚子不爭氣，怪誰？」
「是嗎？」我冷笑：「那要不要去做一個親子鑑定，看看周鴻志到底是誰的兒子？」
11
「從你放棄她的那一刻開始，小竹就跟你沒有關系了，她從前是我的女兒，以後也是！你明白嗎？」
為了給周豔一個深刻的教訓，我還是報了警。
我還將那天晚上她闖入我家的監控錄像，以及企圖拐賣我女兒的惡行一並揭露給警察。
周豔即便滿心不甘，卻也懂我話裡的含義。
她更怕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就沒有辯白，直接認罪戴上了銀手銬。
周家雖勉強湊齊了醫療費用，但是學校卻是再也不肯接納周鴻志了。
沒辦法，周鴻志隻能休學在家。
周母與周亮眼見事態嚴重，試圖為周鴻志尋找出路，背著周豔將他送入矯正學校，期望能讓他迷途知返。
從拘留所回家的周豔知道後大鬧不已：「我們鴻志是天才，是有大前途的人，你們憑什麼把他送到那種地方去？」
她堅信周鴻志是家族的驕傲，未來可期，不顧一切地將他帶回了家，繼續縱容他。
而我，則帶著女兒小竹，遠離了這一切紛擾。
我們過著簡單而幸福的生活，每天一起吃飯、學習、散步。
直到有一天，我從鄰居那裡聽說了周豔的死訊。
據說周鴻志迷上了網賭，輸了很多錢，對著周豔大發脾氣。
周豔試圖安撫他，卻被失去理智的周鴻志失手殺死。
這可真是因果報應。
此刻，我心裡不禁一陣唏噓。
周鴻志在犯下滔天大罪後，非但沒有悔過自新，反而帶著家中僅剩的積蓄逃之夭夭，被網友誘騙至菲律賓，淪為階下囚，遭受非人折磨。
周母和周亮掏盡家底, 好不容易湊夠了贖金, 卻傳來周鴻志被撕票的消息。
周母當場就犯了心髒病。
周亮聽說也瘋了。整個周家仿佛一夜之間崩塌。
可這一切早已與我和女兒無關。
小竹在我的精心培育下，健康快樂地成長，順利完成了高中學業, 並考入了省內一所優秀的大學，她的未來充滿了無限可能。
而我，也終於能夠放下過往的重擔, 享受生活的寧靜與美好，與女兒共享天倫。
12 番外
女兒大學畢業後，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也組建了一個甜蜜的小家庭。
女婿體貼入微, 外孫女更是貼心小棉袄，我就每天含飴弄孫。
然而，某天夜裡, 我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我踏入了一個奇異的殿堂，說是法庭也不為過，卻透著股不尋常的氣息。
周豔站在原告席上, 眼神中滿是憤恨。
「審判長大人, 我要告何佳靜偷走了我的人生！」
她哭訴著：「我本應擁有一個乖巧可人的女兒, 卻被她暗中調換, 換來一個患有超雄綜合徵、性情暴躁的兒子。本該是我安享天倫, 如今卻飲恨而終！我要討回公道，換回我的人生！」
我恍然大悟，這竟是最近風靡的「靈魂審判庭」。
小姑子的婆婆一臉謙虛，臉上卻是止不住得意的表情：「哪裡哪裡，還不是你生的好閨女，豔豔爭氣。我還羨慕你呢，你這外孫孫女雙全，承歡膝下多好呀。」
「我最」隨著一臺名為「真相提取器」的機器緩緩啟動, 一幕幕往事如電影般播放，周豔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白。
是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對我上輩子生了兒子心懷嫉妒，此生誓要生個兒子繼承香火。
我故意透露換胎的民間傳說，她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相信, 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她認為重生都可以, 那世上也沒什麼不可能。
期望值越高，生產那天的落差感就越大。
求子心切的她聯手護士閨蜜，在產房裡偷偷調換了我們的孩子，隻為圓一個兒子夢。
而我從始至終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假裝不知道罷了。
上輩子，她撺掇周鴻志反抗我，仇恨我，最後將我推下樓梯而亡。
既然她這麼喜歡, 就將這個兒子讓給她好了。
觀眾席上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這不是自食其果嗎？」
「重男輕女到這份上, 真是可悲又可恨！」
最終，審判長宣布我無罪釋放，而周豔則因誣告罪, 被判入地獄最深層，重復體驗她上輩子加諸於我的苦難。
我仿佛看到了因果輪回的公正與無情，也更加珍惜眼前這來之不易的平靜與幸福。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