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著一臉愁容玩葉子牌的太後、貴太妃和淑太妃，我清了清嗓子，上前去請安。
「臣妾參見太後、貴太妃、淑太妃。」
太後看都沒看我一眼：「起來吧，沒什麼事就下去歇著吧。」
貴太妃輕輕一瞥，然後眉頭緊皺：「大膽！」
我一聽，忙不迭跪下。
「誰讓你長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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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太妃將我扶起，好好打量了一番，總結道：「是挺像阿霜的，就是少了幾分阿霜的氣質。」
這真是我聽到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我本人不像我本人並且不如我本人。
我控制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會不會玩麻將？」太後開口問。
「會！」我就是為了這一口來的！好久沒贏錢了。
於是乎，在我贏了她們滿桌子珠釵之後，淑太妃淚眼婆娑地摟住我：「阿霜，你回來了！」
我：不想給錢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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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以後方便打麻將，我大大方方承認了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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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編了一個借屍還魂的理由，她們居然真的相信了，並且不害怕。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來看看我為你生的孩子，他都長到十歲了。」
淑太妃摸著我的臉繼續淚眼婆娑，並且把一旁玩木馬的南宮戰拉到了我面前。
太後：……
貴太妃：……
我：……
多年不見，淑太妃還是這麼，精神狀態不太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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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太後懿旨，官女子李氏，勤儉持家、溫柔恭順，特破格晉封為皇貴妃，賜協理六宮之權。」
太後寫完，吩咐身邊的小穎曉喻六宮，哦不現在應該叫穎姑姑了。
就這樣，我拿著上次穿來的晉封劇本，幾天之內，直接從官女子升到了皇貴妃，實現了質的飛躍。
太後晉封越過了皇後曉喻六宮，這不合祖制。
皇帝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和皇後一起趕來了慈寧宮。
「母後！你不要因為思念霜兒過度，看到一個像她的女人就晉封啊！」皇帝大怒。
太後也不慣著毛病，上去就是一個大腦蹦，「你睜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她不是霜尚宮又是誰？」
此時的我正忙著教貴太妃和淑太妃玩新遊戲：搖骰子。
皇帝怔怔地看著我，讓我有點發毛：「要不坐下來一起玩會，這個人多有意思。」
於是，我、皇帝、皇後、太後、貴太妃、淑太妃坐在了一起，玩起了搖骰子。
「三十個六我開你！哈哈哈！陛下你又輸了！」我大笑，骰子一響，黃金萬兩。
當晚，皇帝黑著臉批準了太後的越級晉封。
除了霜尚宮，誰能有這遊戲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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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風塵僕僕趕回來的二王爺在清涼殿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
我尷尬地看了看皇帝，問他能不能先上菜。
美味珍馐魚躍而上，我饞得口水直流。
「皇兄，她真的是霜尚宮？」二王爺表示懷疑，「莫要被心存歹念的女子騙了。」
我邊吃邊環顧四周，笑死，你們聊什麼我根本不想聽。
突然，我眼前一亮，清涼殿旁邊居然有一根好直的木棍！別說男生，我一個女生都拒絕不了。
我放下手裡的燒雞，小跑著去撿起了那根樹棍，又小跑著回來。
看的皇帝和二王爺目瞪口呆。
「臣……恭迎皇貴妃娘娘回宮！」二王爺突然就跪下了，嚇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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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對我破格晉升的事情頗有微詞。
朝廷重臣吵作一團，紛紛上書罵我妖女，禍國殃民，請求賜死我。
皇帝和二王爺力排眾議，舌戰群儒。
「陛下！您是被妖女蒙蔽了心智啊！她怎麼可能是風華絕代的霜尚宮！」
「霜尚宮已經走了好多年了，陛下睹物思人也不能如此逾越祖制啊！」
「陛下！三思而後行，小小宮女德不配位啊！」
「你們這些老頑固，她好不容易借屍還魂，朕看你們就是想逼走她！」皇帝勃然大怒。
「皇兄說的對！」二王爺道。
「她教我們搖骰子，打麻將技術一騎絕塵，還知道當年連朕都不知道的點撥二王爺的木棍之禮，她怎麼不是霜尚宮？」
「皇兄說的對！」二王爺道。
皇帝：你就不能說點有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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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我被五王爺悄悄帶上了大殿。
「本王不管你用了什麼方法將皇兄迷的失了神志，借屍還魂本王斷然不信！」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不僅你不信，連我都不信。
我一臉贊賞地看著還算聰明的五王爺，恨不得給他鼓掌。
想起當年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對我說五皇子是因為我那離譜的七步詩才負荊請罪的。
我不免有些好奇，問他：「五王爺，您當年真的因為那首七步詩才主動遣散了暗衛嗎？」
「哼！不要試圖跟本王拉關系，霜尚宮才華絕倫，所作七步詩更是被廣為流傳，你可不要用背詩讓本王相信你就是她！」五王爺對我嗤之以鼻。
哦，我聽懂了，他們是想讓我上來背詩的，想騙我小學語文就直說，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
古人的心思果然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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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之間，我被帶上了大殿，看著站了一朝堂群情激昂的大臣，我也跟著有點激動。
這議政殿，熱鬧的像是小學演講比賽決賽現場似的，皇帝也太夠意思了，找了這麼多人等著聽我背。
我當即清了清嗓子：「咳咳！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朝堂瞬間鴉雀無聲。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好詩！好詩啊！隻有才華橫溢的霜尚宮才能有此文採啊！」
某大臣竟然當眾落下淚來。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我不緊不慢的背詩，「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大臣們也顧不上爭吵了，找筆的找筆，找紙的找紙，亂作一團記錄了起來。
「老臣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親眼看見那個說出『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奇女子，如今也算是死而無憾了！」老丞相說完，直接昏厥栽倒在地。
「丞相！丞相大人！來人叫太醫！」
於是乎，我在大殿上背了一個多小時的唐詩三百首，最後精疲力盡，才被放了回去。
自那之後，朝堂之上，再也沒有一人反對晉封之事。
而我穩坐皇貴妃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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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借屍還魂在朝堂之上得到證實之後，民間掀起了一股背詩浪潮。
大街小巷傳遍了我的詩句，準確的說是各位古人的詩句。
某天，皇帝早朝前，非拉著我起來下一盤五子棋，在他連輸我五把之後，我掃了一眼窗外，看著外面的早霞，隨意開口：「今天有大雨，記得帶傘。」
皇帝正因為屢戰屢敗心情不好，不以為然的拂袖離去。
我狡黠一笑，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於是乎，當日，皇帝被淋了個透心涼，回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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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發燒了，我被特意派去照顧他。
外面連續下了三天的大雨，皇帝也連續發了三天的高燒。
我既要早早起床為他端茶倒水，又要熬夜為他煎藥，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突然覺得，我這皇貴妃當的和貼身宮女沒什麼區別。
這天我好不容易給他喂完藥，他強挺著坐起身，抓住我的手問：「霜兒，你會觀星，為何不早說？」
我：？
什麼觀星，那是諸葛先生的工作，可不是我的。
皇帝見我不說話，更加堅信了我的高深莫測：「你知道嗎？上個月大旱，百姓們苦不堪言，若是上天再不降下甘霖，這一年或許將顆粒無收。」
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這是朝堂的事情，等等，朝堂的事情？皇帝怎麼開始給我講朝堂的事情了？甄某就是就是因為後宮幹政才被針對的，我可不想步她的後塵啊！
「陛下，此乃前朝之事。」我面不改色地跪下，「後宮不能幹政。」
皇帝看了我良久，嘆了口氣：「後宮不能幹政，神女可以。」
不是，我怎麼又成神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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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那日通過早霞看出當天要下雨的事情，被皇帝這個大嘴巴說了出去。
前朝眾臣都說我是神女降世，既能出口成章，又能觀星卜算，出口皆預言。
不知道怎麼的這些事情流傳到了民間，到了百姓的嘴裡更是直接出來一句：「得神女者得天下，神女可保國家萬世長存啊！」
於是，我現在不僅是皇貴妃，還是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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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怕某天我一怒之下剝奪了她的皇後之位，每天都稱自己頭風發作不宜見客，就怕我一個不開心讓她丟了位置。
某天我來到慈寧宮，看著因為搖骰子贏錢一臉開心的皇後娘娘，不禁疑惑，頭風發作？一病不起？
我看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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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宮的故事仍然在繼續。
曾經的我，是霜尚宮；現在的我，是皇貴妃。
為了繼續維持我賢良淑德的好名聲，我給了皇後一副治頭痛的偏方。
其實也不是偏方，就是現代的中藥藥方而已。
沒想到，不出一月皇後居然懷孕了？
她急匆匆來到了我的寢宮，看見我就要跪下。
我眼疾手快，連忙一個滑鏟，搶在她前面跪了下去。
皇後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這番操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僵持了一會，皇後淚眼婆娑地把我扶起來，我們一起坐到我的床榻上。
她說：「本宮曾經把你視作眼中釘, 心中刺，多次向皇帝詆毀與你, 你卻大人不記小人過，送本宮求子偏方，本宮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我：？
你懷孕是因為皇上行, 而不是因為我的頭疼藥啊！大姐你在腦補什麼！
我嘴角抽搐，隔行如隔山，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就祝她成功吧。
「皇後娘娘洪福齊天, 臣妾提前恭喜皇後娘娘誕下嫡子！」
聽完我說的話, 皇後娘娘捂著嘴, 喜笑顏開地走了。
不是？是我說錯什麼了嗎？她怎麼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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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個月之後，皇後誕下六皇子，皇帝龍顏大悅，大赦天下。
由於我不總在六宮走動, 所以當得知這是本朝第一個皇子，也是唯一一個皇子的時候, 我對皇帝充滿了鄙視。
行不行啊細狗？前面一連生了五個女兒？
當天，我怒贏貴太妃五百金, 貴太妃氣的直接摔門而去, 發了好大的脾氣。
最後還是我用自制的香水才把她哄好。
「霜兒早點把這好物件拿出來, 本宮怎麼可能跟你生氣呢？」她喜笑顏開地看著坐在她寢殿內的我。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疾言厲色地說：「你沒偷偷摸摸給過太後和淑太妃吧？」
「沒有。」我弱弱地回答, 把給太後和淑太妃準備的那份悄悄藏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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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沒出月子的時候，我去看過她一回。
她見了我當即就要起身給我磕頭, 我故技重施，一邊摁住她，一邊搶先跪下：「娘娘金貴，使不得。」
半晌，他倆都沒有說話，皇帝最後無奈嘆了口氣。
「（你」我一臉疑惑，這皇子是你跟皇帝生的，關我屁事？
「本宮有愧，剛剛查出有孕那日, 還對神女的預言有過懷疑，現在一看, 本宮真是婦人之見, 完全媲美不了神女天資。」皇後愧疚道。
我順著她說的話開始回憶，自己有說過她生皇子麼？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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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 整日往我宮中跑的，又多了這位皇後娘娘。
我每天的日子更忙碌了，早上伺候皇上穿衣，中午去慈寧宮下棋, 晚上還要抽空陪皇後聊天, 防止她產後抑鬱。
「霜兒，你看，我們的孩子長得多好看，這眉眼之間是不是有幾分像你！」皇後興致勃勃地把孩子拿到我的面前。
看著那一坨還沒有長開, 有些黑黢黢，皺巴巴的嬰兒，我表面笑嘻嘻心裡媽賣批。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她眉眼像我！覺得孩子醜就不要暗戳戳罵我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