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哭唧唧，一定很愛吧。妹妹親他的時候，覺得感情被回應了。】
【愛用錯了方式啊。之前女主說習以為常被軟禁，像被馴化了，成了乖巧聽話的機器人。】
【把問題掰開揉碎了講沒什麼不好。否則，這世界上劍走偏鋒的愛，能有幾個好下場？】
【佔有欲這東西，有錢有顏的可以，醜的別學。】
我不記得我哭了多久。
李叔在門外叫我。
「小姐……
「少爺說，地下涼。
「別坐在地上哭。」
12
回餘家當晚，睡不好。
我爸去年娶了個小自己十歲的老婆，疼得緊。
見到我時頤指氣使的。
最討厭的是她種的玉蘭樹。
離我房間近，味道大。
忍了幾個小時，沒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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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院裡的玉蘭砍了吧。」
陳媽一臉為難：「這樹太太移栽過來，挺寶貝的。」
這話被另一個當事人聽到了。
叉著腰兇我：
「回家第一天就給我下馬威是吧？
「我告訴你，現在餘家我說了算。
「誰敢動我的樹，我讓誰不好過。
「你不樂意就搬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可是第二天，睡醒樹就沒了。
我爸帶著他的心肝寶貝出去住。
從這之後，我再也沒得到任何和我哥相關的消息。
林家掌權人，一向說到做到。
放過我，也放過他。
後來半年，我周遊世界。
是自由恣意。
唯獨總在夜晚想一個人想到難受。
回國第一天。
表哥央求我陪他去參加個宴會。
「太無聊了，你陪我去吧。」
「不去，沒意思。」
「林玄渡也會去，你們不是好久沒見？」
我怔住。
機械地轉過身。
「幫我叫個化妝師。」
今天北城下初雪。
表哥下車就被人招呼走了。
我裹著毛茸茸的披風，慢悠悠走。
後面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董，晚宴過後半小時有個會議。」
我呆在原地，腳不聽話，動彈不得。
有沉穩的聲音在回應：「嗯，知道了。」
半年後重逢，該說什麼。
我動了動唇，發現喉嚨幹澀。
偏偏……
一個挺拔的身姿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有雪沿著傘間落在我肩頭。
哥。
我想喊，喊不出來。
看著前方的背影。
他的秘書說了什麼，掩嘴輕輕地笑。
我哥抬手推了推傘柄。
「自己擋著吧。」
沒發現我嗎？
還是……發現了卻不在乎。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內心的酸澀。
宴會中途，我喝了幾杯酒。
我懷疑這酒下毒了。
不然怎麼會難受到想死。
入場後就沒見過我哥。
表哥也不知道去哪了。
直到快散場，有服侍生過來。
「餘小姐，你哥說他在右側門等你。」
13
是我哥。
是林玄渡。
我走出右側門。
他倚靠在車門，同追來打招呼的人談笑風生。
我攥著裙邊，心裡緊張到不行。
等那些人走了，我要說什麼好？
說好久不見，還是說我很想你？
可我沒等到那幾個人走。
剛才的服侍生過來，提醒我：「餘小姐，這是左側門。」
我一驚，麻木地扭頭去看。
門邊標著一個刺眼的大寫【L】。
眼裡好像有東西要控制不住掉下來。
回過頭那些人已經不在了。
我哥靠著車門，在看我。
深邃眉眼裡有讀不懂的情緒。
我連喊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
他在等我說完。
沒等到。
「鞋不合腳？」
分別半年，這是再見時他的第一句話。
那顆酸澀的炸彈終於炸開了。
我眼淚源源不斷往下掉。
是合適的碼數。
但高跟鞋總是這樣，碼數合適也會有摩擦。
他這麼了解我，是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呢？
面前的男人好像嘆了口氣。
「哥，你能送我回家嗎？」
模糊視線裡，我看見他微微歪著頭。
「我不是你哥了。
「可能不太順路。」
原來我哥，真的不要我了。
我不記得怎麼回的家。
高燒不退好幾天。
臨近生日，準備辦的生日派對取消了。
我窩在衣櫃裡。
我爸沒回來，帶他的小心肝去國外避冬。
我媽打了一筆錢，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
往年都是在林家過。
我哥會滿足我所有要求。
今年，還有三分鍾就要過了。
我一下一下按著開關機鍵。
直到時間跳到四個零，我埋頭到臂彎裡，咬著唇。
這一刻，膽怯懦弱好像全被拋開了。
我終於撥通熟記於心的電話。
嘟嘟響了兩聲，接通了。
互相之間默契地不開口說話。
直到我嗚咽的聲音泄出來。
那邊認命一般。
低聲問：「穩穩，想不想見到我？」
14
我可能燒糊塗了。
說話語無倫次。
我說：「哥，你把我抓走吧。」
「抓到地下室，抓回家，別留我在這了。」
手背擦去滿眼的淚。
「我錯了！我愛你！我再也不跑了好不好？
「我想見到你，很想，現在就想。
「我要你抱我，親我也行，然後背我回林家。」
我抽泣，我說你就是我哥，你就是。
我還說我是大變態，我愛你，你哄哄我行不行。
好像要把這半年的話一次性說完。
一股腦地把真心豆子倒出來。
電話那頭沒聲。
我的心涼到谷底了要。
還是不原諒我嗎？還是不願意和好嗎？
可能哭得太大聲，房間門被人打開。
有沉穩的腳步朝角落走來。
吱的一聲，櫃門被人拉開了。
我哥就這樣出現。
用身體擋住刺眼的燈光。
他將我提起來，抱在懷裡。
「來，哥哄哄。」
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他氣笑了。
「水做的？」
我們怎麼倒在床上的我不懂。
大概是他說：「吻吻……」
於是我纏著他的腰，抱著他脖子吻上去。
吻完氣喘籲籲，靠在他肩頭平緩呼吸。
他又喊：「吻吻……」
於是我不管不顧地又親上去。
到最後已經是不可控制的地步。
我哥附在我耳邊笑。
「叫你小名呢，不是親吻。」
我迷離地看著他。
……
【省略號？不 er，我雷清水。】
【這麼多年，我花了這麼多錢，養了這麼多人，是為了看省略號？】
【太好了，是省略號，我們大黃丫頭沒救了。】
【劇情大崩特崩，虐戀 be 爆改 HE！我愛了！】
15
我哥說，我還小，身邊沒有好的例子讓我相信地久天長。
他說我爸媽從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走到兩看相厭。
他爸媽各玩各的沒有感情互不幹涉。
他還說他之前愛得有點不擇手段。
所以這一切讓我沒有安全感。
「我正在改呢, 給個機會吧，穩穩。」
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我說：「好。」
我被他折騰到發困。
但不願睡, 怕一睜眼大夢一場空。
我哥鼻尖蹭著我耳骨，給我唱哄睡歌曲。
他是低音, 聲壓縈繞在耳邊。
調裡是藏不住的燎原之火。
要燒得我四肢百骸都軟掉。
【我的寶貝寶貝，給我一點甜甜……
讓我今夜都好眠……
……
哗啦啦啦我的寶貝, 倦的時候有個人陪。
哎呀呀呀我的寶貝……】
他翻身上來。
我踹他小腿。
「混蛋, 讓不讓睡了。」
他又翻身下去。
將我摟更緊。
「讓, 你說了算。
「以後都聽你的。」
我迷迷糊糊，看房間的角落，出現一個【完】字。
番外
1
林玄渡大林瑜歌五歲。
他 23 那年有一種叫彈幕的東西在他身邊圍繞了三天。
他才懂, 他是雙死 be 文裡的病嬌男主。
林玄渡總要做點什麼，讓穩穩活著。
他想要穩穩耀武揚威地活。
妹妹識人不清, 會被男配利用，最後導致慘死的下場, 而他殉情。
那他就不讓妹妹和男配相知相戀。
她 18 歲一起跟同學出去通宵上網，會在那裡遇到男配。
林玄渡把她抓回來。
避免了此次事件的發生。
當年事後，他跪在祠堂，信誓旦旦：「我對穩穩沒有任何歪心思, 不然就是畜生。」
穩穩 20 歲時他確定自己心意。
夜裡和林父吃飯，荒唐地說了句：「爸, 我可能真是畜生。」
林父：「？？？」
2
彈幕隻出現三天, 很多事他不知道後續。
他隻知道因為他的強行介入, 妹妹不會死了。
直到況野出現。
穩穩好像真的對這樣裝出來的溫柔心動。
林玄渡看了看腕口。
那裡出現了一樣東西。
死亡倒計時。
故事線變成了他一個人的死亡。
穩穩向況野走的每一步, 死亡倒計時都在加速。
林玄渡開始變得多疑、敏感、偏執和瘋狂。
他幾乎全範圍地參與到穩穩的人生裡。
然後看著粘他的穩穩一點點對他露出恐懼, 一點點地退縮, 一點點地想把他推開。
死亡倒計時在一夜之間折半的那次，他在前往外省的路上。
腦裡盤旋著穩穩問他的話：「我能不能和況野交往？」
他頹廢地靠著椅背。
想，死就死吧。
穩穩都討厭害怕他了。
李叔不懂, 但是問：「少爺, 你臉色不好，要回頭嗎？」
「不必。」
李叔不再多問，但他說：
「如果關於穩穩小姐，凡事都要試一試。」
車子掉頭, 他決定回去抓人。
3
穩穩說, 她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林玄渡手腕的死亡倒計時消失了。
他好開心, 真的。
但她說話不算話，還是跑了。
林玄渡調了私人飛機，去抓她。
他們在海上遊輪爆發激烈爭吵。
她說她委曲求全。
四個字, 讓林玄渡都快呼吸不上來。
是委屈, 不是愛啊。
不是因為愛才願意留在身邊的嗎？
逃是因為委屈到受不了了對嗎？
她從林家走的那晚。
李叔在後半夜將他從浴缸撈了出來。
從醫院醒來第一件事是聯系了餘父。
「你想要什麼, 我給。
「別讓穩穩受委屈。
「隻有這一個條件。」
4
況野這狗東西在國外也不安分。
穩穩旅遊的最後一站被他偶遇了。
得意揚揚地偷拍來刺激他。
他們重逢的那晚，他在生氣。
秘書今晚罕見的不懂眼神。
他推開傘柄，想說他寶貝在後面呢, 去給她撐。
秘書不懂, 撐著傘樂呵呵地走了。
林玄渡：「……」
生氣時說的話有點傷人。
他上車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怎麼回來了？」
「-一」「不會照顧人？
「鞋不合腳也讓她穿？
「啊？沒看出來不合腳啊？
「腳後跟紅了。」
「不是一整晚都和李董在一塊談生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表哥揚起聲調哦了一聲：「中途消失說去廁所的那半小時對吧？我還以為你尿不盡呢。」
「滾。」
那邊笑出聲：「你們兩個都是裝貨。」
林玄渡這下真生氣了：「你再說一遍。」
「你裝貨，她不是，行了吧。」
嗯。
氣消了。
5
在一起了。
夢裡有個場景。
21 歲的穩穩親了他。
他背著人, 說：「哥對你起了壞心思，對不起。」
一扭頭，他的全世界在他背上睡著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