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番外：蔣銘（這樣愛上她）
1
接到我哥出事的消息時，我正在學校上表演課。
我第一時間買票，去到那座陌生的城市。
我和我哥相依為命，他肩負起我的生計，成了炙手可熱的青年企業家。
而我憑借這張臉，當上了軍藝校草。
我其實不太熱愛表演，但我喜歡利用自身優勢，給我唯一的親人留一條後路。
隻是，我哥出事了，這後路留著有什麼用？
我果斷辦了休學，我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意外，尤其是在詭譎的商場、在這公司剛完成融資的敏感時間點。
到達時正好傍晚，我決定去公司投資的最大一家奢侈品商場看看。
結果，一個長相可愛又漂亮的女孩朝我衝了過來。
「你單身嗎？」
她明顯喝醉了。
「嗯。」我隨便回答。
結果，沒想到她竟然拉著我的手說：「你單身，我單身，談個戀愛行不行？」
我見過三百六十種告白方式，唯獨沒見過這麼隨便和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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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我剛說完，她就迅猛地捧住我的臉親。
說實話，我被親懵了。
周圍的人都叫起來了，她撒完酒瘋還沒完，對著我哭：「啊，我隻是想有個男朋友，為什麼這麼難……」
她又來親我了。
非禮人非禮得這麼理直氣壯的，確實不多見。
擾亂治安的下場就是，我們倆一起進派出所了。
她是加害者，我是受害者。
「下次不許再喝了啊，回去吧！」警察把她教育了一通。
出了派出所，我默默擦臉上的口紅印子，而她看著我一臉愧意。
估計也是人生第一次這麼社死，她一臉尷尬，提出幫我卸妝。
我答應了，原因無他，看看她還能搞出什麼幺蛾子。
結果她滿嘴跑黃腔？
真有意思。
出於賠罪，她提出夜深了酒店不好找，讓我去她家休息。
看她小心翼翼又緊張得連連口誤的樣子，我突然想：也許答應她也不錯？
至少，不用再刷身份證，不用擔心提前暴露了行蹤。
於是我說：「行吧。」
然後看到她開心到不行的樣子。
2
我在她家住了下來。
她叫徐渺渺，特別可愛，竟然提出八百塊錢一個月，把次臥租給我。
昨晚進門前，我無意中看見了她放在玄關櫃上的證件。
她竟然是我哥公司的員工，還是個小組長，連老天都在幫我。
住在員工家裡，對於了解公司情況沒什麼壞處，我答應下來了。
現金支付房租時，她的反應太好笑，還說以後就是一家人。
爸媽出事以後，我就沒有家了，現在我哥也出事了，我哪來的家人？
我沒有反駁她，趁著她出門買菜洗澡去了。
回來以後，她竟然炸了廚房？！
看她緊張到摳地的樣子，我都忍不住笑了。
連日舟車勞頓，我已經很疲憊，還要給她做菜。
我心情復雜，吃完以後進房間休息，沒想到晚上胃痛難忍。
我隻好去敲她的門。
這一次犯病比往常都要厲害，我暈過去了，沒想到醒來竟然看到她眼圈烏青、憔悴縮在我懷裡的樣子。
那一瞬間，我竟然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
……
我曾經歷過家破人亡、被人追債的日子，飲食不規律、有上頓沒下頓，成年後獨自生活，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照顧過。
後來，看著她為我忙上忙下、煲粥熬湯，我忽然覺得這個女孩……真不錯。
我幫她分擔家務，給家裡買菜做飯，和她過起了同居的小日子。
其實她不知道，我也是趁著出門，偷偷做公司市場佔比的調查。
她真心對我，我卻什麼都瞞著她。
她假期臨結束前一天，穿著睡衣找我陪她看喪屍片。
我不太明白，她是喜歡看偶像劇的人，怎麼突然變了口味？
直到她有意無意往我懷裡鑽，我終於明白了。
她的害怕是真的，我的緊張也是真的，第一次發現喪屍片那麼折磨人。
我不是隨便的人，順水推舟也不行，可她一直在點火。
我終於用行動告訴了她一個道理：
「徐渺渺，我雖然比你小，但也是個男人！」
次日一早，她沒出息先跑了。
我好像成了被欺負的那個人？
3
我清楚明白，自己喜歡上徐渺渺了。
男女之間發生了越線的事情，責任多半在男方，我會對她負責。
在此之前，我必須先解決自己的事情。
我給她發消息：「對不起。」
其實也是希望她能等等我，結果她倒是先讓我扮演她男朋友？
同學聚會上，我令她出盡風頭，在那一瞬，我感覺長得帥點也挺好的。
聚會結束，上車的時候，徐渺渺害羞不敢看我。
我看著她柔軟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揉一揉。
我向她坦白：我找到了新工作。
徐渺渺，不知道你發現我是你公司的控股人以後，會是什麼感受？
……
徐渺渺果然收拾我了！
這年頭房東姐姐果然厲害。
她把我控制在她和沙發之間，我看著她瞪眼的樣子，情不自禁地……
在我哥的辦公室裡親她了。
我哥醒來以後，肯定要收拾我！
我告訴了她所有事情，我不想再等了。
我說：「謝謝你照顧我，收留我。」
她問：「有沒有報答？」
報答是陪她談一場辦公室戀愛。結果我剛說出口，她就跑了！
回到家中，我如常給她做菜做飯。
她吃得開心，我也很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很想捉弄她。
「渺渺，你報答我的機會到了。」
她聽我這麼說，露出了害羞的神情，結果發現我竟是要她加班。
她果然抓狂了，哈哈哈。
4
公司的事情其實並不順利，我在公司有幾個內應，但我並不完全信任他們。
我唯一相信的人隻有徐渺渺。
她陪我一起復核文件，大概看了十幾天。
她困得不行，但還是咬牙堅持。
每一晚，她毫無怨言。
在那一刻，我突然記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們白手起家，創業時就是這樣互相扶持的吧？
我對她的喜歡，已經不再是一點點了。
我從沒那麼迫切過，希望這件事能早些結束。
我想要卸下肩上的擔子，與她好好談一場戀愛。
5
在她的幫助下，我終於抓到了老狐狸的把柄。
為了彌補財務上的虧空，老狐狸铤而走險，制造車禍、企圖奪走公司的控制權。
但他失算了，沒想到我哥早就把部分股權給了我，而我也不是一張白紙。
父母都是企業家，我和我哥從小耳濡目染。
我做事果決，甚至手段不比我哥弱。
可我這種樣子，並不想給她看見。
她擁有美滿的家庭背景，從小到大都有學霸光環。
她自信可愛，擁有理想和浪漫。
這些骯髒的東西，我自己承擔就好了。
事情結束後，我時常想：如果我把企業做得更上一層樓，她會不會更開心？
公司盈利好了，她年終獎翻倍，一定會更幸福。
於是，我真的開始拼了。
難怪都說愛情讓人成長。
為了讓她在公司獨立、自由，不要受我影響，我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來的，沒必要因我被各種傳言纏身。
隻是偶爾路過她時，我真的好想上去牽住她的手。
工作中的徐渺渺喜歡轉筆。
遇到難題時她會皺眉頭。
大會議室裡做總結時，她自信張揚。
這些都是我珍惜和想要保護的樣子。
我看著她這麼優秀，我竟忍不住思考：
什麼樣的愛情，才能配得上她這樣的女孩？
她獨立自強，我的一切目前都是我哥給的。
6
我想要自己掙出一片天地。
從她家裡搬出來以後，我一邊照顧我哥、配合醫生定治療方案，一邊管理公司。
同時，我還在悄悄裝修房子。
我們的感情起源於她的小三居，但這不應該是終點，喜歡一個人，就想給她很多東西。
一直以來都是徐渺渺在賦予我，而這一次我想為她做些什麼。
家裡的裝修都是我盯的，我設計的未來，每一處都有她的影子。
臨近跨年的某一天，整座城市都在放煙花，我突然就很想見她。
開車到她家樓下，看見她在窗口打電話。
我忍不住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她竟然第一時間給我回撥電話。
這一瞬間，我所有的計劃都潰不成軍。
7
我不想再等待了。
我哥沒醒也沒關系，一樣可以帶她去見家人。
好時光那麼短暫，我想早點擁抱她。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隻是沒想到見完我哥，她再次拒絕和我在一起。
我問她：「渺渺，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她說：「不行。」
講真的，我慌了！
於是我跟著她上樓，沒想到這回連長得帥也不管用了。
她不讓我進門，我隻好笑著說明天來接她。
沒想到一大早，迎來更大的暴擊。
她竟然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下樓了！
……
我在公司裡瘋狂堵她。
各種地方……以前冷靜、理智，現在統統都不想了。
如果失去她，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我終於在女廁所裡堵到她，我吻她了！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地方，做這種瘋狂的事情。
我害怕了，我急了。
8
我把徐渺渺帶到了新裝修的房子裡，我想告訴她：「之前不主動，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
我不是想吊著她，我隻是不滿意自己。
我始終比她小一點，事業上也比她慢半拍。
她已經工作兩年有車有房，而我什麼也沒有。
就連想要和喜歡的女孩子更進一步，也是在她家？我不希望這樣。
「渺渺，我們的第一次，要在這裡。」
「為什麼？」我還記得她在沉淪中這樣問我。
「因為這將是我們以後的婚床。」
在這裡對她那樣，是我許出的最鄭重的承諾。
……
我的家人很少，少到我遇到一個愛人，就想好好把她放在心上。
一點委屈都不讓她受，竭盡所能給她最好的一切。
9
大年三十當天，渺渺邀請我去她家過年。
「蔣銘啊，渺渺和我們說過你。」他的父母特別熱情。
然後十多年沒過節的我，第一次在她身邊擁有了人間煙火盛宴。
年夜飯上桌前，她把我帶進她的房間。
「這是我讀小學時的獎狀。」
「這是我參加奧數拿的獎……」
「這是獲得獎學金時拍的合影，蔣銘，我是不是很優秀！」
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好像自己也參與了她過去的人生。
「渺渺。」
「嗯？」
她眼睛水亮亮的。
我什麼也沒說，低下頭吻她。
在她少女時期的房間裡，擷取她口中的香甜。
我的手一直放在口袋裡，握著定制的戒指，手心微微出汗。
我其實很緊張。
「蔣銘。」她喘不上氣了，小聲喊我。
我失笑：「嗯。」
我松開她，想著怎麼求婚。
「渺渺，我一直覺得自己人生平淡無奇，小時候想活下去，長大後想活得好，從沒奢想過幸福是什麼。」
「我不知道有人陪伴的感受，現在擁有的這些溫暖，都是你給我的。」
大概是我平常不怎麼說這些，她驚住了。
「所以，我想要一輩子，和你在……」
我還沒將戒指拿出來，求婚被響聲就打斷了。
我看了手機一眼，是醫院的主治醫師。
我隻好先接，電話裡傳來激動的聲音：「蔣先生，你哥醒了！」
我看向渺渺，她也愣了，她比我更激動：「蔣銘！蔣銘！！」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深呼吸：「嗯。」
雖然婚沒求成，但是我依舊用力抱著她。
這個新年，是我過得最美滿的一個年。
「還吃年夜飯嗎，蔣銘？」她體貼問我。
「不了，要趕去醫院。」
我伸手進口袋，直接把戒指拿出來，套在了她的手上。
「收好了，等我回來！」
然後，我在她的目送下，轉身出門。
路過她家客廳時，我和她父母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們都很體諒，還讓我趕緊去，路上開車小心。
我攜著一身暖意走進寒風中，而這次，我不再孤寂。
因為我身後這萬家燈火裡，有一盞是我的家。
我喜歡的人，她還在等我歸家。
（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