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立馬松開,卻差點摔地上。
「腿、腿麻了。」
後來是裴景背我回去的,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很多人都說裴景性格高冷無情,很難接近,其實不是,他是我遇見最溫柔的人。
6
裴景對我的好感度很久沒再上升,我知道自己該加快進度了。
聽說裴燃被我打了,齊月好幾次來找我麻煩。
我看她手上的咬印就知道,饅頭的死跟她脫不了幹系。
故此,當她再次趾高氣昂地來找我麻煩時,我直接一腳踹在她屁股上,她嬌弱慣了,連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撞得鼻子都歪了。
「照照鏡子吧,豬頭。」我刻意刺激她。
以往我在她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她捂著鼻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 TM 瘋了?」
傍晚,齊月氣急敗壞地帶了兩個保鏢過來收拾我。
威脅說要扯光我的頭發,給我拍 L 照。
我哭唧唧地躲到裴景身後,指著齊月:「哥哥,她欺負我。」
齊月戴著口罩,叉腰譏諷道:「我欺負你?祝星夢,以前小看你了啊,我今天就要撕爛你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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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兇啊。」我貼在裴景身後。
「齊月。」裴景低聲警告,挺拔的身影牢牢將ŧû⁺我護在身後,氣勢迫人。
他如今是裴家的負責人,誰都得忌憚三分。
齊月氣不過,心有不甘:「沒聽到嗎?給我把她抓過來。」
幾個保安面面相覷,不敢動。
越來越多人圍過來。
在一片唏噓聲中,我受驚嚇般直接跳在裴景身上,緊緊攬住他的脖頸,唇擦過他的臉:「我害怕。」
周圍人都驚呆了,連齊月都瞪大眼睛:「你、你、你們……」
裴景急忙摟住我,喉結滾動:「做什麼?」
「勾搭完弟弟又跑去勾引哥哥,可真會演戲。」
齊月恢復平靜,朝我冷笑:「你以為自己傍到什麼了不得的人嗎?不過是裴家養的一條……」
「滾。」
尖銳聲音被打斷。
齊月面色有些發白,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倉皇而逃。
我望向裴景,依舊是溫和清雋的臉龐,眼裡卻帶了刺骨的冷,連摟著我的那雙手都不自然地收緊。
……
裴燃對我故意拿裴景氣他這事深以為然。
但我許久沒找他,他像是不折磨我就不自在一樣,隔三差五聯系我。
「祝星夢,我想吃你做的蛋糕了。」
「前幾天齊月看見你和我哥走在一起?」
「別拿他氣我,我不吃這套。」
彼時我正跟著裴景出差。
美其名曰,躲齊月。
他和好幾個客戶出去吃飯,我留在酒店休息。
晚間下了滂沱大雨,酒店忽然停電,整棟大樓一片漆黑。
我從外面回來時,聽見有人低聲呼喚我的名字,少有的慌亂。
「我在這兒。」
微弱光亮中,我跳著朝裴景招手。
閃電一晃而過,我才看見他發絲微亂,面色焦急,完全不像平日裡淡然自若的貴公子。
「你去哪兒了?
「這裡晚上很亂,不是告訴你好好等著嗎。
「你亂跑什麼?」
等他絮絮叨叨教訓完,我委屈地低頭,半晌才從湿淋淋的懷裡撈出一樣東西。
「沒有亂跑。給你買蠟燭了。」
我知道裴景怕黑,他房間裡的燈總是長明。
他怔愣一瞬。
我打了個噴嚏,哆哆嗦嗦地:「你別生我氣。」
裴景碰到我發湿的衣服,冰涼的手腕,他聲音發緊:「傻不傻。」
我搖頭。
「這樣你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他蹙眉,眼裡若有若無有些心疼:「回來換衣服,別感冒了。」
「哦。」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身上水嘀嗒嘀嗒的。
他今晚話有些多。
「回去喝碗姜湯,下次……」
我扯了下他的衣擺。
他下意識轉身,我踮腳,輕輕貼上他的唇。
我看到他驟然一變的瞳孔。
「要是感冒了,我就傳染給你。」
我心裡怦怦怦地跳。
剛要後退。
腰間忽而一緊,他掌心的溫度有些灼人。
我被緊緊壓在牆邊。
「不是要傳染嗎?那就傳染個夠。」
我呼吸都亂了。
直到樓道燈齊刷刷亮起,我看到他眼裡那個臉頰泛紅,衣衫不整的自己。
7
作來作去的結果,我發燒了。
我身體不好,一生病就反復折騰個沒完沒了。
醫院裡,醫生要給我輸液。
我望向裴景。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聽醫生的。」
我臉色一垮。
「那你喊我聲寶貝。親都親了,喊聲寶貝都不行嗎?」
醫生看戲的眼神亮晶晶的。
裴景輕咳兩聲,有些嚴肅:「別拿身體開玩笑。」
他估計也沒明白,為何我高燒四十度還能這麼精神。
但他不縱容我這種行為。
我扭頭認命。
他卻在醫生轉身的瞬間,側到我耳邊,嗓音低沉磁性:「寶貝。」
我仗著生病,得寸進尺:「那你再親我一下。」
「……祝星夢。」
他無奈地揉了下我的頭,輕輕地吻落在我額間:「行了,身體好了,你要怎樣都行。」
他問:「臉紅什麼?」
我朝他笑:「有、有點激動。」
「……」
裴景接到助理電話後剛出病房,門又開了,我以為他去而復返。
一抬頭,卻看見裴燃鐵青的一張臉。
我如今已經完全沒有再和他演戲的必要。
他神情變幻莫測,好半天才虛著聲音問:「你和他來真的?」
「嗯。」我隨手拿了個蘋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砰。」
拳頭砸在牆上,摩擦出血。
他眼睛發紅:「那我呢?你放棄任務,就留在這兒了?」
我垂下眼,沒說話。
我的攻略對象早就變成裴景了啊。
裴燃像是終於明白過來,眼神有著近乎瘋狂的崩潰。
「原來一直以來,我才是那個被當成工具的人。」
我不理解:「你裝成受害人的樣子做什麼,一直羞辱我的人不是你嗎?難不成你真對我有感情?」
「你做夢!」他吼出聲,「我巴不得你早點滾。」
房間裡一下靜下來。
隻有我啃蘋果的聲音。
裴燃走到門口,停了良久才道:「饅頭的死,是個意外,齊月被它咬了,但我沒讓她欺負饅頭,它是自己不小心跑到……」
我側過身。
「我想睡了。」
聲音戛然而止。
他轉身,關門離開。
8
裴燃突然從玩世不恭變成了一個努力上進的富二代。
好幾次,我從手機裡看見新聞。
「七夕節,裴家二少爺竟出現在教室上課。」
「裴家二少拒了美女邀約,疑似受情傷。」
「震驚!裴氏集團總裁裴景竟是裴家養子!」
裴景是裴家養子的新聞一經放出,便掀起軒然大波。
他近幾年在商場雷厲風行,樹了很多勁敵,正等著抓他的把柄,一擊除掉。
緊接著,又有媒體挖出。
裴景的養母是因救他而被歹徒殺死。
八歲那年,他被綁架,綁匪害怕泄露,打算殺人滅口,是裴夫人不顧一切地擋在他身前。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裴景不是怕黑,他是在某個夜晚,失去了一個很愛他的人。
這麼多年,他總是想著,為她留一盞燈。
但一時間,謠言甚囂塵上。
「應該是裴燃接管公司啊,怎麼變成裴景了。」
「害了人家親生母親,還要佔人家財產啊。」
「虧得裴燃還親口說自己很愛這個大哥。」
我在裴景房門口蹲了很久才等到他回來。
他眉目間有些疲憊,最近應該是處理了不少事。
我正要抱他,他開口:「我送你回去。」
雙手直直僵在空中。
「我不。」
我分不清心裡什麼感受,但我覺得,我該陪著他的。
他垂眸,聲音散漫卻不容置喙:「聽話。」
「聽什麼話,你是我什麼人啊?」
我難得用這種帶刺的語氣跟他說話。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他這裡不太平,暗中觀察的人太多。
剛到家門口時,我還從他門上撕下了好幾張「裴景滾出公司」的紙條。
他是為了保護我,可我總覺得有些難受。
難熬的沉默。
半晌,他扯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前兩天,我收到了幾段視頻。」
視頻是齊月發過來的。
裡面的女生叉著腰,狠狠往齊月身上一踹,力氣大得嚇人,完全沒了在裴景面前柔弱的模樣。
他眼神直刺刺的,像是在問:「那你呢,接近我,是帶著什麼目的?」
我強裝鎮定:「她欺負我那麼多次,我踹她一腳怎麼了。」
心虛得不敢看他。
肚子恰如其分地響了。
我低頭,壓著聲音:「我餓了。」
裴景沒再追問,開了門:「想吃什麼?」
我衝過去緊緊抱著他,眼睛突然湿了:「你別扔下我。」
「沒說扔下你。」
他軟了聲音,把我抱在腿上,指腹抹著我眼角的淚:「我隻是覺得……」
「什麼?」
「沒什麼。」他轉開話題,「公司,我打算交給裴燃了,這本該就是他的。」
我玩著他的手指:「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他忽然笑了:「變成個窮光蛋你也跟著?」
「嗯。」我也朝他笑,「大不了我養你唄。」
裴景不置可否。
他了解我的背景,一個父母早亡的孩子,這些年來顛沛流離,哪能存下什麼錢。
他不知道的是,我剛穿過來時,系統為了讓我專心完成攻略任務,告訴了我好幾期彩票的中獎號碼……
以後我要是離開了,就把錢留給他。
9
裴燃和齊月婚期將近,裴家辦了場宴會。
豪請了不少貴客。
我剛從面包店出去,一輛黑車橫在我面前。
「祝小姐,我家老板有請。」
說是「請」,其實跟「綁」差不多。
請我的人,是裴景和裴燃的父親裴元豐。
但我自進場後,連他的人影都沒看到。
我穿著一身簡單的連衣裙,和裡面的人格格不入,是齊月最先發現了我。
她蹬著七釐米的高跟鞋,挽著身邊好姐妹的手。
「婉婉,跟你介紹下,這就是我以前跟你說的那個沒啥教養的人,裴燃可煩她了。」
當著我面就說壞話,我沒忍住嗆她:「煩我?你們以前去酒店,誰辦的房卡?你衣服破了,誰給你送的新衣?你們上次在車裡……」
畢竟是她自己做出來的事,齊月羞得臉都紅了。
她旁邊那個名江婉的女生,倒是人畜無害地笑了:「祝小姐可真有意思。」
透過人影,我看到裴景從樓上下來了。
他面色淡淡,心情算不得好。
緊跟著,場內談論聲漸停,一個年紀稍老,頗有威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們裴家此次舉辦的宴會。」
一頓寒暄後,他直入主題:「此次,不單是為了祝我兒裴燃與齊月小姐即將喜結連理,更是要澄清前段時間的謠言。我兒裴景,確是我與妻子收養,但他對裴家、對公司並無二心,今後也將同江家聯姻,共同管理家業。」
他沉聲望向裴景:「你說,是嗎?」
我突然明白,原來把我綁到這兒來,是要我親眼看著裴景在我與裴家之間作選擇。
選裴家,他就還是裴家的孩子,與江家聯姻,富貴一生。
如果選我……
不知何時,裴燃悄悄走到我身邊。
「你覺得,他會選你嗎?」
他指著江婉,信誓旦旦:「看到沒,從小精心培養的大小姐,一言一行端莊有禮,你呢?」
門口保安攔著,我走不了。
裴燃譏諷道:「求我,我就帶你離開。」
他如今的狀態,像極了知道真相後的不甘心。
有人認出我,霎時間議論紛紛。
我倒是不害怕這些目光,但我突然有點害怕聽到裴景的選擇。
不管是哪個選擇。
下一秒,我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我永遠都是裴家的孩子,但我的妻子……我心裡有答案了。」
也就是變相拒絕了和江家的聯姻。
裴元豐面色不變,眼神卻暗了下去。
「孩子,有些話,還是不要輕易說出口。」
裴景理了下衣袖:「父親,本來想遲點告訴您的,但既然大家都在……我願意辭職,將公司交給裴燃。」
臺下賓客連大氣都不敢喘。
齊月倒是對這件事喜聞樂見,害怕裴景反悔,她甚至還大聲叫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