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報告將軍,夫人帶回了男版小白花 3920 2025-01-21 17:20:57

裴耀不可置信地看我,「你為了他打我?」


我冷冷地看著裴耀,又給了他一巴掌。


天家貴女,可不是隻懂讀書繡花。


十六歲時我便可以拉開同齡男子都難拉開的弓,我的手勁不是一般的大。


裴耀的臉迅速腫了起來,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像是敗下陣來。


他說:「俞月姑娘,我叫人送走了。」


「幹我何事。」我厭煩地說。


「你做這些事,不就是因為我帶她回來嗎?我把她送走了,你還要繼續為難我嗎?」


我扶著池遠寧,讓他坐好,撩開他上衣,檢查他身上的傷。


還好,傷口沒有裂開。


我拿起自己的黑色披風蓋在池遠寧身上,把他裹住。


「裴耀,你帶那姑娘回來,我根本就沒在意,因為我對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去皇兄面前參你一本,是因為你侮辱池公子,你要是不認真給他道歉,下一步就不隻是被禁足了。」


他做得不幹淨,就別怪我抓住小辮子不放。


在軍中表現成什麼樣兒,他自己心裡有數。


裴耀像是終於意識到我認真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回憶著過去的一幕幕,發現自己找不到我愛他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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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我對他冷淡是因為我天生如此,不懂怎麼對別人好。


但他見到了,我是很會對別人好的。


親手照顧,一擲千金,處處維護。


是啊,人都是一樣的,對喜歡的人好,這事兒誰都會。


可惜,得到這些好的人不是他,他也沒有對我好過。


意識到這一點,他惱羞成怒,臉色幾度變換,最終,卻因為面子,勉強壓了下來。


「你是鐵了心要如此?」裴耀問。


我把池遠寧攬到懷裡,似笑非笑地看他。


「你若是識趣一點,別來招惹池公子,我倒是不介意維持現狀,但你非不識趣,我隻能如此。和離是一定要和離的,道歉也是一定要道歉的。」


裴耀的牙齒咬了又咬。


他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屈辱,看著池遠寧。


半晌,聲音顫抖道:「是我不該那麼對你說話,我向你道歉。」


然後,他恨恨地看我。


「你別後悔!」


說完,他扭頭就走。


我嗤笑一聲,拍了拍池遠寧的肩膀。


「怎麼樣,身上還痛嗎?」


池遠寧看著我,聲音有些啞,「貴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覺得呢?」


「貴人心善,也許是記掛著我出手相助,才留我治病,送我許多寶貴的禮物,但……為什麼要這樣護著我?」


我握住他手腕,毫不遮掩地看著他。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池遠寧有些慌亂,「我以為貴人隻是拿我氣一氣裴將軍。」


我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我。


「十二歲那年,我獨自出宮,遇到了一個少年,他對我百般照顧,因為他說想要個小妹妹。」


池遠寧呆了。


他盯著我的臉,眼裡滿是震驚,終於從我的眼角眉梢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


一瞬間,他懂了我對他的照顧和偏愛從何而來。


可他非但沒有與故人重逢的喜悅,反而很快白了臉色。


他垂著頭,修長纖細的手指蜷縮起來。


過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是你。」


我笑了,「若你知道是我,就不會故意做出這副又乖又可憐的樣子了?」


他黑亮的發絲垂落下去,聲音幾不可聞。


「你早知道我是裝的,為什麼不戳穿我?」


我自然早知道他是裝的,我說了,自己長在深宮,對這一套早已膩煩。


但對面是他,我隻覺得憐惜。


半輩子輾轉求生,把自己賣了做下人,受盡白眼和欺凌,被主子逼著去荒郊野外採藥材做什麼香囊。


救了貴人,得了機緣,他為了給自己謀條生路,笨拙地裝出一副可憐相。


可他不知道,每一次他故作可憐地看著我時,眼裡都是藏不住的不安和懇求。


他的天真,他的小心機,他的一切,我都接受,且喜歡得不得了。


因為他是我的,在他身邊令我安心,我要讓他一輩子陪我。


這麼想著,我抬起他的臉,對他說:「現在我戳穿了,你打算怎麼辦?」


池遠寧臉上血色盡褪,過了半晌才說:「貴人心善,請貴人留我一命。」


哎,裝來裝去,怎麼還是傻子一個,他裝裝無辜的小白花而已,難道我還會生他的氣嗎。


我吻上他的嘴唇,他瞪大眼睛,動也不敢動一下。


用力把他抱在懷裡,我第一次感謝自己擁有的權力。


至少我有底氣,一邊咬著他的嘴唇,一邊不容他抗拒地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偷著跑了,我挖地三尺也會把你找出來。」


8


我難得心情好,叫翠兒煮了橘子茶,坐在院裡曬太陽。


翠兒笑嘻嘻地湊過來,小聲說:「我剛才去給池公子送飯,他怎麼那副呆呆的樣子,主子,你把他怎麼了?」


我笑而不語,喝了口茶。


就在此時,俞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徑直跪在了我面前。


「公主!請您放過將軍吧,都是我的錯,讓公主誤會了,請您不要生他的氣!」


她哭得梨花帶雨,悽悽慘慘。


我沒看見似的繼續喝茶。


她哭了一會兒,擠不出眼淚,紅著眼睛看我。


我慢條斯理地說:「你不來,我還忘了你呢,幾個月了?」


俞月愣了愣,「什麼幾個月?」


「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


俞月小臉煞白,跪在地上不敢動。


裴耀衝了過來,扶起她,好似一對苦命鴛鴦。


「你把俞姑娘怎麼了?」他恨恨地看我,似乎想罵我一句毒婦。


我拎起茶壺走到他們面前,慢慢把茶水倒在二人頭上。


俞月哭叫起來,翠兒卻早已叫了小廝來把二人按住。


「裴耀,這位俞姑娘懷有身孕,安胎藥都吃了好幾副,你不知道嗎?」


裴耀愣住,一臉慌張地看著俞月。


我說:「俞姑娘,你說我誤會,誤會了什麼?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裴耀的,還是誰的?」


俞月:「不、不是……」


我笑了起來,抬起她的臉,道:「不用怕,我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的,我要與裴耀和離,以後,他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剛剛還想罵我的裴耀聽到我來真的,頓時傻了,不可置信地看我。


「裴將軍,你完了。」我對裴耀輕聲說:「你懂不懂,完了是什麼意思?」


他自然懂,就是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意思。


他欺負寧兒的仇,我可都記得呢。


「孩子不是我的,和我沒有關系!」裴耀開始露出真面目,風度盡失。


俞月呆了,眼淚滾滾落下,「將軍,不是你的還是誰的?」


裴耀簡直要恨死她。


恨她讓事情鬧到今天的地步,恨她讓他認清了我不愛他這個現實。


他失心瘋似的大吵大鬧,一會兒說自己帶俞月回來是為了氣我,一會兒說自己很愛我,一會兒又說自己從來沒喜歡過我。


哎,好惡心的男人。


還是我的寧兒好。


9


一紙休書遞出,下人把屬於裴耀和俞月的東西都扔了出去。


裴耀不肯接受,大吵大嚷。


我靜靜地看著他發瘋,他反應過來丟的是自己的人,失魂落魄地被他爹的小廝帶走了。


至於那位俞月姑娘,自然也跟著他走了,隻是不知道裴家會不會接受。


外面吵吵鬧鬧,池遠寧出來看,正好見到裴耀被人帶走,狼狽極了。


裴耀看到他,瘋勁兒又上來,卻擰不過身邊的小廝。


池遠寧那日被我按在床上親了幾下,就總是不敢看我。


他臉皮太薄,我臉皮太厚,我們兩個倒是挺般配。


他遲疑著問:「裴將軍怎麼了?」


我說:「被我休了,發瘋呢。」


池遠寧:「啊。」


我早就發ṭù⁹現了,他不裝無辜小白花的時候就呆呆的,和小時候一樣,不愛說話。


我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安安靜靜在我身邊。


我怎麼看怎麼喜歡。


裴耀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池遠寧回頭,不安地看看我,小聲問:「你真的不生我氣嗎?」


我招招手,他湊過來。


「寧兒,你裝無辜的時候可愛得很,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池遠寧:「……」


哎,好呆,我倒寧願他再裝小白花給我看。


他這副樣子,我總有把他抱在懷裡的衝動,顯得我很急色。


我摸了摸他的頭發,問:「你是不是很怕我?」


他搖頭,沒有一絲猶豫。


我揚起下巴,「那你就是喜歡我?」


他佯裝鎮定,滿臉通紅,僵硬地搖頭,「沒有。」


「也是,我們身份天差地別,想來你也不敢喜歡我,反正我也和離了,府裡多幾個男人都可以,日後你可不要爭風吃醋,也不要再裝可憐扮無辜,聽到沒有?」


他慌了,下意識握住我手腕,又搖頭,「不可以。」


我本想再逗他幾句,終究還是舍不得,笑眯眯地看著他,道:「那看你表現吧。」


他的表現?他能有什麼表現。


不能在我面前裝小白花,隻能默不作聲地跟著我。


聽我讀書,陪我練字,與我一起坐在院子裡看樹葉落下,然後挑出一片最好看的做成書籤送我。


他會寫的頭三個字是我的名字,沈不染。


娘想讓我纖塵不染,隻是可惜我血裡打滾,可惜了這名字。


但是無所謂了,事已至此,我隻能慶幸自己還有想要的,還能牢牢抓在手裡。


幾個月後,池遠寧的字已經很好了,他找出那張我的名字,在背面重新寫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寫得滿意了,才遞給我看。


我點頭道:「好了,知道你喜歡我了, 不用寫這麼多次的。」


他動作僵硬地把紙拿回去,繼續寫。


我笑了起來,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不小心把紙戳了個洞, 半晌才低聲說:「發現你護著我好像是真的想護著我,不是為了氣裴將軍的時候。」


我笑得更開心了, 「你反應也太慢了點兒吧?」


池遠寧:「……」


「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我笑眯眯地戳戳他的額頭。


池遠寧順從地說:「好。」


逛到一半, 我們遇到了兩位故人。


裴耀和俞月。


這二位的穿戴可不比從前, 想來也是, 裴耀在軍中犯下大錯,雖然沒被軍法處置,卻被罰了一大筆錢。


他哪有什麼積蓄,還不是去掏家裡的錢, 據說他被爹娘罵得狗血淋頭。


連帶著這位俞月姑娘也挨了不少罵。


與我和離後, 他的仕途算是完了,他們家族也開始衰落。


他家裡還有兄弟, 為了與他劃清界限, 他父親倒是果斷,直接將他逐出族譜,不認他這個兒子。


一夕之間從高高在上的將軍變成平民, 還被逐出家門, 受人冷眼。


他怕是悔死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倒是考慮過將他殺了,但比起死, 這種生活對他來說應該更痛苦。


他總不能露宿街頭,隻能到處和朋友借錢, 租了個小房子, 和大著肚子的俞月一起住。


我們來買東西, 他來賣東西。


見到我, 裴耀面色不善地哼了一聲。


「寧兒, 你聞一聞,這是什麼味道啊?」我故意抬高了聲音。


池遠寧不明所以,「什麼味道?」


「好酸,好臭。」我嗤笑一聲。


裴耀咬牙切齒, 卻再不敢做聲。


俞月更是毫不掩飾嫉妒的目光。


我叫老板拿來十幾塊上好的玉佩, 耐心地挨個給池遠寧試。


試完了,我擺擺手, 「寧兒生得好,戴什麼都好看, 不像有的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掌櫃的,都包起來,送去我府上吧。」


池遠寧看看快要氣暈過去的裴耀, 輕輕拽了拽我的袖子。


他說:「裴將軍臉色不太好, 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幫他叫大夫來。」


裴耀氣得差點暈過去。


我笑出了聲,牽著池遠寧的手往外走,外面陽光溫暖, 我抬頭看看,忍不住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好溫暖的陽光,好漂亮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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