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夜聲突然拿了一碗和我換，我一碰，碗壁是熱的，分量也少了很多，爺爺正要說什麼，被奶奶打了一巴掌，閉嘴了。
我不好意思地埋頭吃糖水。
真的好好吃啊，很傳統的手藝加了點現在大家喜歡的堅果和新鮮水果幹，這些水果幹都是自家制作的，所以這糖水都限量，很多人喜歡，其實成本挺高的，賺不了多少錢，就是老人家闲不住。
還有那個玫瑰花絲咬在嘴裡，感覺好奇妙啊！
我的眼睛簡直亮了又亮：「好好吃啊，謝謝奶奶，謝謝爺爺。」
我又看了眼顧夜聲，不知道怎麼的，臉蛋熱了起來，小聲說：「也謝謝你請我吃糖水。」
我平時都沒機會吃這些，爸爸媽媽覺得不衛生。
聞言，顧夜聲悶悶的，沒有出聲，倒是精氣神都很不錯的爺爺奶奶，高高興興地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回屋了。
隻是奶奶拿著一個相冊在整理，最終放在了桌上，眼裡流露擔憂，我當時不解，後來我明白了，相冊裡有我。
顧家雖然不大，但是家裡被打理得很好，餐桌上，還有奶奶自己買的花束。
顧夜聲這才看我：「少吃點，你喉嚨會疼。」
我一怔：「你怎麼知道的啊！」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隻搖了搖頭：「因為習慣。」
習慣？
我吃東西的習慣？
我湊向他，眨巴眨巴眼：「原來你在暗中觀察我啊？」
Advertisement
顧夜聲把我的那碗拿了過去，直接用裡面的勺子吃了起來。
沒回我的話，可我的臉卻是一紅。
提醒他：「我用過的。」
顧夜聲「哦」了一聲，反問：「你用過的，我就不可以繼續用了嗎？」
我：「……也，也可以。」
他嘴角微微上揚。
我心裡也忍不住怦怦跳，和 211 說：「感覺我快要成功了，他好可愛。」
211 看著這個和自己說著話臉蛋粉粉的少年：【……】
也不知道誰才可愛？
現在是流行情人眼裡出可愛了？
它不懂，隻是無情地【哦】了一聲，表示尊重。
反正它看不出來顧夜聲有啥好可愛的。
9
然而我很高興，又有點小小的羞澀。
和他曖曖昧昧的那種感覺好奇妙，感覺我自己都有種容光煥發之感。
人也因為荷爾蒙升高而健康了不少似的。
不過很遺憾，並沒有，我的喉嚨因為吃了甜而幹疼。
我沒有表現出異常。
他帶我回了他的房間。
顧夜聲的房間竟然配ṱū⁻著一個大大的陽臺。
而陽臺上……
天了，顧夜聲打開窗簾的時候，我的眼睛一下瞪大。
被落地窗外的景色驚豔住了。
顧夜聲的陽臺上竟然種了很多玫瑰。
品種很多，且都開得很好，部分正花團錦簇、爭先恐後地開始盛放。
「哇，顧夜聲你送我的玫瑰是你自己種的嗎？」
我看向他，頓時化身小迷弟，眼裡全是贊美和驚嘆。
「你也太厲害了吧！」
而且我看了看，發現陽臺是裝潢過的，像一個小型的花房。
顧夜聲卻說：「這些玫瑰都是隨便養養的。」
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但我聽不明白。
後來我記起來了，顧夜聲說的是：「這些玫瑰都是隨便養養的，喬瑰意才是我想要精細養護的玫瑰。」
但那時我們已經一起走過了幾個年頭。
在顧夜聲的臥室，我有點不自在，尤其是在看到他的耳朵因為我的話紅了之後，我就更不自在了。
感覺這個氛圍就更奇怪了。
但是顧夜聲沒有這個感覺，他拉住我的手坐在他的床邊，我不坐：「褲子髒。」
顧夜聲按著我的肩坐下去：「床上舒服些。」
我：「……」
「休息一會兒，我送你回去，想要睡午覺嗎？」
別說，還真想。
我都要睡午覺的，學校旁有我家的房子，中午會去睡覺和吃飯，下午偶爾的時候也會住下。
我有點尷尬地問：「那我睡你的床嗎？」
他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當然不介意了。
隻是我沒有可以換的幹淨衣物，他也沒說借一套給我，還一個勁催我上床。
我被催得急了點，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麻利地脫離上衣和褲子，隻剩一條褲衩子，鑽進他的被窩，我捏著被子蓋在眼睛下，小聲說：「我身上幹淨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他眼裡泄露一絲得逞的笑意，不不，肯定是錯覺。
悶不作聲的人才不會逗我呢。
顧夜聲也慢條斯理地脫了衣服，比我想象中還要結實許多的身材暴露在眼下，我的眼睛一下瞪圓了。
隻見他掀開被子上床躺下，說：「不介意，我也喜歡這樣睡。」
我：「……」
一沾床，聞到熟悉的洗衣皂香，眼睛很快疲倦地合上。
睡著前，迷迷糊糊地，我感受到有人貼了過來，很暖和。
我不嫌熱，隻覺得安心。
10
下午的時候，我得回家了，媽媽打電話問了我好幾次，她剛好加班回來，準備開車來接我。
因為也算是順路，所以答應了。
顧夜聲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隻是肉眼可見的，我覺得他好像緊張了很多。
爺爺奶奶已經出去出攤了。
所以家裡就我們兩個人。
媽媽來的時候，手裡提著兩個禮品袋。
開門的時候，她正在打電話，表情不太好，好像工作上又出了什麼問題，隻是在門打開後，掛掉電話，表情就好了很多。
「這位就是顧夜聲小朋友吧？你好，我家瑰意麻煩你了吧，一點心意。」
顧夜聲接過，說：「謝謝阿姨。」
頭發剛剪的他，隻要眼神稍微軟一些，還真是個陽光少年的感覺。
我出門的時候和媽媽發的消息，她估計覺得把我交給顧夜聲很靠譜，所以一點沒有過問就答應了。
事實上她看了一眼臉色還算紅潤的我，心裡默默點頭。
看顧夜聲的眼神充滿了和善。
我本來還擔心我雷厲風行的媽媽嚇到顧夜聲的，看來多餘了。
回家的時候，我忍不住和我媽聊了他家的事，什麼顧夜聲超級優秀，會種花，成績還好。
我媽媽看了眼我拿著的花束，溫柔一笑：「寶寶喜歡就好。」
隻是心裡痛楚萬分，覺得她的好瑰意為什麼會先天不足。
她恨自己懷著孩子的時候，沒好好養著，可又怎麼關她的事兒呢？
喬瑰意卻因為有爸爸媽媽而感到無比的幸福。
我很幸運。
現在我覺得上學的日子好快啊。
轉眼就要高考了。
系統離開了我，它說：【恭喜你喬瑰意，已經完成任務，他很幸運，遇到了你，你的堅持，你的堅定，你的溫柔，你的包容，你的善良，讓你會長命百歲的，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我都聽得眼熱了，然而系統水靈靈地就這樣消失了。
失落了幾天，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很快我便投入新的生活。
畢業那天，顧夜聲和我表白了，聲勢浩大。
雖然隻有我們兩個人。
但是浩瀚的星辰下，玫瑰種了滿園。
我們本來去旅遊的，但是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發生了，是驚喜，也是蓄謀已久。
接吻的感覺好奇妙。
他不敢激進，卻還是把我吻得雙腳發軟，頭暈眼花，粗重的呼吸聲聽得我面紅耳赤。
他的手指插進我的發梢，我被迫仰著頭，任由少年將我抱在懷裡為所欲為。
回酒店的時候，我的臉還是紅撲撲的，眼眶含著水色。
到了房間，他又繼續。
但是我這小身板真一下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
很快躺在床上緩勁兒。
他就抱著我，一下一下地啄吻，到處親，好像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我撐住他的肩，問：「你好像喜歡我很久了一樣。」
他突然埋在我的肩窩，啞聲說：「是，喜歡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接連說了幾個好久好久好久，我以為隻是煽情的話，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事實。
11
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
大一過後就同居了。
隻是很多親密的事止步於最後一步。
怎麼說呢！他現在更高大了，因為一直在練拳，所以更是壯實不少。
我這胳膊腿，真的搬不動他。
感覺要攻他，都得對方配合，實在有點辛苦。
我體恤他，一直沒敢到最後一步。
他好像也在體恤我，因為就算我能長命百歲了，但是身體也就那樣，給人嬌嬌弱弱的感覺。
所以我倆都在忍。
隻是同居後，實在容易情不自禁，我倆好幾次擦出火花。
直到都忍不下去了。
終於我……被他按在身下。
我蒙了：[我才是攻。]
他親著我，啞聲說：「寶貝，放松。」
我：「……」
在這一年，爸爸媽媽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有點意外的是，他們竟然不反對。
媽媽就是覺得我若是喜歡男生，對方人不錯，還能照顧我，挺好的，但如果是女孩子，那對方可能會很辛苦。
反正幾次沉默之後，也漸漸接受了顧夜聲。
至於爺爺奶奶很早就知道了，當時在警局前就覺得我眼熟，因為顧夜聲收集了好多我的照片，對此，她還把顧夜聲打了一頓，覺得他這樣做對不起我，弄得我都眼淚汪汪的。
而沈厲那些人，被曝光了學校霸凌，換了一所學校復讀，成績一落千丈，被他父母送到國外去鑲金。
隻是國外很亂，他玩的圈子更亂，沾染上了些東西。
他還是個富二代，也還有人追捧著討好。
但是和顧夜聲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的人了。
我不想對比，因為把沈厲用來和顧夜聲對比，總覺得是髒了顧夜聲的名字。
後來一次商務活動見面，顧夜聲已經是他要偽裝討好的對象了。
在我和顧夜聲在一起之後，我才知道，顧夜聲竟然會彈鋼琴。
他坐在鋼琴前，雙手落了上去。
音符歡快地跳動。
他說：「這是別人教他的。」
工作的某日我不小心磕到頭，陷入昏迷，終於知道了教他彈鋼琴的人是誰。
第一世，我救了在夜場兼職被沈厲等人為難的顧夜聲，高考前夕，跟隨劇情，我死了，他誤殺了一直騷擾他的沈厲。
第二世，我救了被圍毆的顧夜聲，在大學的時候，我死了，他殺了一直沒能擺脫的沈厲。
第三世，我保護顧夜聲，並且愛上了他，在大學畢業的時候，我還是沒挺過去，他殺了偶遇的沈厲。
第四世，我和顧夜聲結婚了，結婚當天我陷入昏迷，劇情如約而至，隻不過被延遲了一些，他殺了沈厲。
第五世, 他躲我躲得遠遠的, 窺探我的生活，卻從不出現, 希望我能幸福平安, 可在我工作之後, 某次意外, 沒再醒過來, 於是他千方百計找到被保護起來的沈厲，將他殺了。
不過這一次, 沈厲和他的關聯終於在一次次死亡裡被迫中斷。
每一世顧夜聲都記得, 隻有我什麼都忘了，又卻一次次走到他的身前, 將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擋在面前。
第六世, 我綁定了系統，它讓我攻略顧夜聲，本來想給我一年的時間, 但是它說一個月算了。
其實想說一個星期的, 但是怕嚇到我。
太簡單就不真實了。
12
醒來後我淚流滿面。
夢境好像很快, 我卻像是過了六輩子, 那些我們相識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當然比我哭得還厲害的是顧夜聲，我想，他又琢磨著怎麼殺死沈厲了。
不過這次肯定沒用了, 因為顧夜聲的人生有了我。
我們會長命百歲，幸福一生的。
他見我醒來，握著我的手, 哭得泣不成聲：「瑰意，我……差點又不想活了。」
我就是他的命。
其實還有太多不可說。
每一世的痛苦，都在疊加, 直到現在，差點又將他壓倒。
還好我醒了過來。
醫生來給我檢查的時候，看著大名鼎Ťũ̂⁽鼎的商業大佬紅著一雙眼，而我在哄他，無奈地說：「我就說喬先生沒事, 隻是需要多休息，顧總不相信。」
我笑了：「老實說, 我沒想到顧總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哭成這樣。」
顧夜聲臉色一變, 看著還像大學生的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看起來已經上年紀了嗎？
我沒想到隨口一句, 讓顧夜聲開始保養。
不過也挺好的, 因為他好帥。
回家後，他簡直黏人得不行。
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照顧我，結果我連床都沒下過。
腰酸腿疼, 累得不行。
和他說：「你還是去上班吧！」
他抱緊我, 掀開被子蓋在我們的身上。
說：「睡覺。」
我：「……」
夜晚，終於真的安安靜靜睡覺了，夜色下他問：「怕我嗎？」
問得好平靜，就是把我抱得好緊。
我回：「我好愛你。」
那些我猛地熟悉的瞬間, 剎那溫柔的眼神，不究根結底的心照不宣，原來是因為我早就愛上顧夜聲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