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覬覦. 4183 2025-01-21 13:23:48

觸感順著皮膚筋絡攀至體內,我瞬間氣血上湧,猛地抽回了手。


下車的時候差點踩滑。


我結結巴巴,「回……回家。」


這小子這麼會撩。


我狠狠搓了搓臉,大步往前走。


沈青寄在身後慢慢跟著,連腳步聲都顯得愉悅。


禍害!


絕對的禍害!


10


一回家,張媽神神秘秘湊過來,低聲說。


「夫人說你和小少爺今天回家吃飯,非要親自下廚,攔都攔不住。」


我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她,笑了笑,「她開心就好。」


張媽也跟著笑,又望向沈青寄。


「青寄又長高了,瞧著比渝聲還高了些。」


她用手比了比,眼神忽地有些心疼,對著我說,「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麼又瘦了?忙起來也要注意身體……」


是很溫聲的關心和絮叨,我頷首一一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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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以後回家的次數逐漸變少,長輩的思念也順著增長。


「夫人在家總說想你們,還偷偷抹眼淚呢。」


我拍拍張媽的手背,「我去看看她。」


張媽又拉著沈青寄開始囑咐,我轉身去了廚房。


媽媽圍著圍裙,正在給煲的湯撒鹽。


我從背後輕輕攬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她蓋上蓋子,笑了笑,「沒大沒小。」


又神神秘秘地拉著我問。


「對了,今天給你介紹的相親的那個姑娘,怎麼樣呀?」


「別提了。」我蔫了吧唧地回答,「人沒看上我。」


「哎呀!」她敲敲我的頭,「你小子別唬我,都四五次了,每次都沒看上?」


「我怎麼一點不信呢。」


她狐疑地看我,我聳聳肩,「真的。人姑娘覺得我工作忙,應酬多,不夠穩重,長得就很花心的樣子……總之哪哪都不適合當丈夫。」


我攤開手,「沒辦法呀。


「再說了,我也才二十五。有時間多陪陪你和青寄,不也挺好嗎?」


媽媽終於被我逗樂,語氣頗為無奈,「你呀。」


不想相親,不想結婚,是真的。


但理由都是胡扯的。


我壓根沒能見上人姑娘的面。


而罪魁禍首,此時晃到了廚房門口,朝裡探著頭。


「媽,我餓了——」


正撒嬌呢。


少年的嗓音清亮又有些啞,像是白水裡混了些細軟的沙粒。


哄得林女士心花怒放,「诶,馬上就好了,來幫你哥拿碗筷。」


沈青寄聽話地捧著碗,路過我身邊時,停了停。


他湊到耳邊,小聲說。


「哥,有時間多陪陪我,真挺好的。」


耳根被溫熱的氣息燙得一燒,接著是一聲愉悅的輕笑。


「你又害羞了。」


說完,他自顧自走了出去。


……禍害。


純粹的。


禍害。


11


五次相親,全是被沈青寄毀掉的。


其實我壓根沒想談戀愛,但推脫幾次硬是拗不過我媽。


不想拂了她的興,便想著答應了去見見,也好當面跟人解釋。


沒想到第一次,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耽誤了,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幾分鍾。


幾分鍾而已。


餐廳裡訂好的位置上卻坐著沈青寄。


他坐得板正,見到我一本正經地說。


「裴渝聲,你好。我是你的相親對象。」


「別鬧。」


我好氣又好笑,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他自顧自地繼續,把水杯推到我面前,「我叫沈青寄,京大金融系大四在讀,家境優渥,人帥性格好……


「怎麼樣,裴先生,要不要答應?」


「不答應會怎樣?」


「那我就再問一遍。」


……行。


第二、三次準時到了,可像是預謀好了一樣。


沈青寄坐在熟悉的位置上,似笑非笑望著我。


「又見面了,裴先生。」


真是撞了邪了。


第四次我學乖了,提前十分鍾去了。


卻發現姑娘早就到了,而沈青寄衝著她笑得眉眼彎彎,說著什麼。


把人家哄得心花怒放,點點頭拿起包就離開了。


我壓著心頭的無語和惱怒,走到他面前質問他在幹嘛。


他無辜地抬眼看我,「哥就這麼急著談戀愛嗎?」


倒成了我是惡人了。


終於,今天,我如願和相親對象見上了面。


12


剛坐下,卻接到助理打來的電話。


「裴哥。」


他欲言又止,「手下有人說狗仔拍到小少爺摟著一個……嗯,小男生,往酒店走,找到我們的人想要訛一筆。」


他似乎很難為情,「我已經讓人給了點錢壓下來了,不過這視頻……


「算了,我發到您手機上了。」


我隻好跟對面的女孩說了聲抱歉,低頭打開信息。


視頻拍攝角度隱蔽刁鑽,畫質卻清晰。


沈青寄扶著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男孩,那男孩不停往他臉邊湊,他笑笑,穩穩託著他的腰,時不時低下頭耳語幾句。


模樣親昵。


這視Ŧűⁿ頻落到裴家那群老狐狸手裡,不知道又要做什麼文章。


這小崽子,真是欠抽。


我看得心煩,狠狠摁滅手機屏幕。


對面的人似乎看我臉色不善,很貼心地說,「有急事要不你先去忙?」


我輕嘆了口氣,認真解釋,


「不好意思,相親是我母親安排的。」


我舔舔幹澀的下嘴唇,「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我其實暫時不太想戀愛。」


結果對面的女孩滿臉釋然,表示十分理解。


「正好,我也不想。」


我衝她笑笑,「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買單。」


跟服務員打過招呼之後,匆忙往助理發來的酒店地址趕。


開門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抽煙的沈青寄。


他連點煙的姿勢都絲毫不熟練,卻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幼稚到拙劣的演技。


而房間裡幹幹淨淨,根本沒有別人。


我忽然松了口氣。


其中用意,傻子都該明白了。


於是我從善如流地陪他演戲,露出一貫的兄長模樣教育他。


他虛張聲勢,很快就慫了。


又恢復成那副乖乖的模樣。


13


飯後,我溜到陽臺。


心緒翻飛,繞半天找不到個源頭。


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鳥,往往比較依賴於成鳥。


而人也像雛鳥一樣,孤苦無依、遇到困境之時,遇到值得依靠的比自己更強大的人,便會產生一種錯覺。


——似乎那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而沈青寄追在我身後,整整十幾年。


日復一日生活在我的庇佑之下。


我塑造他的三觀,引導他的思維。


拉著他穩穩走在人生路上。


他似乎誤會了對我的情感是喜歡,是吸引,甚至是愛。


可我知道。


本質上那隻是一種雛鳥情結。


一種本能的趨向和依附。


手上的煙頭明明滅滅,我深吸一口氣,冷空氣鑽入。


而我對他呢?


我低頭滅了煙,感受到背後有人靠近。


緊接著肩上被披了層毯子。


回過頭,沈青寄的眼睛被夜色襯得深邃。


他定定地看著我。


柔軟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無辜țüₛ又無措。


我於是伸手,貼近他的後腦勺。


指尖逐漸收緊。


沈青寄被迫仰頭,眼神裡綴著茫然。


四目相對。


「之前不是趁我睡著偷偷親我?」


我輕笑一聲,「怎麼,所以其實是誰都可以嗎?」


14


去他的雛鳥情結。


哪有那麼多推脫的理由和借口?


和他跌跌撞撞倒上床的時候,我腦海裡閃過了無數念頭。


沈青寄手墊在我的腦後,舌尖撬開齒間。


我仰直脖子汲取他的呼吸,鼻尖發出壓抑的喘息。


他的另一隻ẗũ⁸手沿著腰際摩挲,布料被掀開,皮膚傳來發麻的震感。


濃稠的欲望在體內升起,混在流淌的月光裡。


橫衝直撞地。


遠處倏爾傳來隱約的煙花聲。


他將額頭抵在我的頸間,才想起來解釋。


「今天那個人是我學弟,聚餐喝多了我送他回酒店休息。」


「宿舍住不了人?」


他絲毫沒有被戳穿的慌張,「酒店離得近。」


「哦,是嗎?」我真誠地誇獎,「你演技真好。」


他揚了揚眉,「哥你也不賴。」


指腹蹭了蹭我的臉,聲線溫柔。


「裴渝聲。


「除了你,誰都不可以。」


他用手指撥開我汗湿的發尾,吻了吻我的眉骨。


「要答應我嗎?」


15


沈青寄有一顆小虎牙。


成年後五官愈發舒展,不笑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凌厲的長相,但笑起來又添了幾分乖巧。


我被他那笑唬了好多年。


而此時。


我站在盥洗間的鏡子前,扯開領口,對著鎖骨處的齒痕無語。


始作俑者正站在身側,叼著牙刷滿臉壞笑。


我面無表情地將衝鋒衣的拉鏈拉到最上面。


遮得嚴嚴實實。


「能請假嗎?」他把下巴搭在我肩上,「哥好像很累的樣子。」


「滾蛋。」我沒好氣地推開他。


剛下樓,我媽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


「聲聲。」她滿臉好奇,「昨晚青寄在你房間睡的嗎?」


我心裡咯噔一聲,說話都有些磕絆。


「他半夜非要找我聊天,聊著聊著睡著了,就……」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她嘴角噙著笑,「就是沒想到都成大人了,青寄還是這麼黏你。」


我尷尬地笑了笑。


她溫聲繼續。


「當初接回家的時候,還以為你會反對。小聲,你懂事又孝順,媽一直覺得對不起你,你爸走後,家裡的事都落到你身上。


「做決定前,好像也很少過問過你的感受。」


說著,她眼睛也蒙了層霧氣,「你每次回家都比上次瘦,公司麻煩事也多,我……」


細微的哽咽聲,她沒再說下去。


「怎麼突然說這些?」我拍拍她的手,「你是我媽,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去做到。」


我輕輕抱了抱她,「不用想太多,你和青寄都是我的家人。」


她這才欣慰地含了笑,抹了抹眼角,轉身進了房間。


我心裡卻猛地一沉。


要是讓媽媽知道她的兩個兒子滾在了一起,做情人間才會做的事。


我用手狠狠摁了摁眉心。


沒敢繼續往下想。


16


沈青寄學校放假早,我於是也趁機休了年假,一起在家待了幾天。


媽高興得嘴角都壓不下來,成天變著法投喂。


而沈青寄跟條狼狗一樣,每晚往我房間裡鑽。


落了鎖,陷進柔軟的床墊裡。


沒功夫想別的,就是……


挺累的。


比工作應酬還累。


「怎麼在家休息,吃這麼好也不見長點肉呀。」


我媽嘆著氣抱怨,又往我碗裡堆起了小山,「這些東西都喂哪兒去了。」


她又轉向沈青寄,囑託道,「多帶著你哥運動運動,年紀輕輕一身病……」


「咳咳。」


我被嗆到,接過沈青寄遞過來ŧŭ₇的水,猛地灌了一口。


「媽你別操心了。」


他好整以暇地接話,「哥不是一直都這體質嗎?


「不過是該多運動。」


他上下打量我,語氣一本正經,「放心吧媽,我知道啦。」


「……」


你是真知道了。


我也是真累癱了。


收假前兩天,家裡忽然迎來了不速之客。


17


大伯裴知寅帶著伯母和兒子裴恆,登門拜訪。


伯父伯母結婚多年,一直沒能懷上,盼星星盼月亮,各種玄學科學都用上了,才終於生下裴恆。


得來不易,自然是溺愛至極。


裴恆從小要什麼有什麼,養成了呼風喚雨的性子。


一整個玩世不恭的紈绔。


心思不在學習上,常年吊車尾,砸了無數錢,攀了數層關系,終於拿了學歷。


畢業後成功混進公司,掛了個經理的名。


自認初生牛犢,親手操刀好幾個項目,卻沒給公司帶來任何收益,倒是賠進去不少錢。


其他股東在董事會上多次表達不滿。


隻是念及情面,父親都壓了下去。


我私底下也幫過他好幾次。


可爛泥扶不上牆。


沒想到父親病逝後,大伯家卻徹底撕破了臉皮。


裴氏集團的股份大部分都留給了我和沈青寄。


他們家可瞧不上沈青寄,明裡暗裡沒少說闲話。


「這私生的,倒是比正兒八經親生養的還拿得多。」


有一次,大伯母搓著麻將,對著其他的闊太太抱怨,「可惜我們家小恆,處處被打壓,再努力也出不了頭哦。」


「要不說豪門怎麼還是情婦值錢呢?小賤人搔首弄姿勾勾手指,厲害著呢。我們這種明媒正娶比不得,比不得。」


這話被有心人記下來傳到了我這裡,我反手就把裴恆抱著嫩模法式深吻的照片寄到了大伯家。


當晚,大伯家燈火通明。


「不成器的東西!」


大伯嘶啞老沉的聲音響起。


裴恆帶著哭腔連連求饒,「爸我錯了我錯了……」


「別打了,他還隻是個孩子啊!」大伯母哭嚎。


助理都忍不住笑。


……二十八歲的孩子。


真是幽默。


那次之後,每次家族聚會,大伯母總是話裡帶刺,意有所指。


母親大氣,不計較,卻也都看在眼裡。


無事不登三寶殿。


此刻,他們仨排排坐在沙發上,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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