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養了條狗,通身雪白,格外通人性。
它不僅能幫我關門關燈,還能幫我拿快遞,甚至在我姨媽期給我買衛生巾。
我對它格外喜歡,直到某天在網上刷見了它的圖片:「你不會是狼吧?」
白狼臥在我身旁,乖巧地眨眨眼:「汪!」
後來,他說:「寶貝,少說了一個字,我是狼人。」
1
周末,我打算出門扔垃圾順便買個早餐。
結果在垃圾桶旁看見一個紙箱子,裡面是一條通體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大概有五六個月那麼大。
我揉揉眼:「這誰家 all right?」
說完我心虛地看了眼樓道監控:「沒人認就是我家的了嗷。」
說完我立刻把它抱回了家。
被我抱進屋子裡,小狗慢悠悠地睜開眼,邁著優雅的狗步邁出箱子,高傲的姿態就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我蹲下身摸它的腦袋:「乖寶寶,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哦。」
狗高貴冷豔地睇了我一眼。
「你這麼白,就叫小黑吧,小黑小黑~」
狗依舊不為所動,但我從它的眼底竟然看出了一絲嫌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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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自言自語,「你怎麼不搖尾巴啊?是不喜歡我嗎?」
小黑跟平常我見過的歡快搖尾巴的狗不一樣,它的尾巴放松地下垂。
聽見我的疑惑,它瞟了我一眼,勉強地豎起尾巴搖了搖。
我立刻開心起來。
「小黑,你餓不餓,我給你拿吃的。」
我從冰箱裡拿出昨晚剩下的水餃,加熱了一下放到小黑面前。
小黑低頭輕輕嗅了嗅,徑直繞過我。
我跟隨著它移動,直到看見它抬起身子自然地用爪子扒拉開冰箱門,叼出裡面的生豬肉,徹底傻眼。
怎麼回事,我起猛了?
這年頭狗還會開冰箱門了?
2
在很久以前,我就想養隻小動物陪伴我。
但是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沒有機會,直到撿到了小黑。
那一瞬間,我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比是一見鍾情。
那種奇妙的情感催促著我把小黑抱到了家裡。
我原本以為養狗是件挺簡單的事情,然而真正上手才發現並不是想象得那麼容易。
主要原因是我養了隻很奇特的狗。
它不喜歡吃狗糧,隻喜歡吃肉,這也就算了,它還隻吃生肉。
不僅如此,它還有潔癖,每天必須洗澡,洗澡的時候它會反鎖浴室門,過一會湿漉漉地跑出來讓我給它吹幹。
它不怎麼搖尾巴,討厭和其他狗接觸,其他狗見了它也會立刻扭頭就跑,活像是老鼠遇見了貓。
它很少汪汪地叫,隻有在我叫它小黑時會很憤怒地「汪!」一聲。
「你想叫旺仔?」我察覺到它的抵觸,於是想給它換個名字。
小黑不吭了。
我試探叫他:「旺仔?」
小黑怒不可遏地衝我龇牙。
「小黑?」我試探道。
它十分勉強地搖了搖尾巴。
我立刻大喜,撸它的毛:「我就知道小黑喜歡我給你起的名字!」
小黑:「……」
除上述表現,它還多智近妖,甚至會開門關燈,偶爾自己一條狗把大門打開就走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它不喜歡我這個主人所以跑了,結果好幾次它又自己跑了回來。
時間久了,我也習慣了小黑的獨特。
畢竟養一條這麼通人性的狗是很省心的。
我曾經出門遛它時去菜鳥驛站取快遞,沒想到就去了一次,它就會幫我拿快遞了!
這簡直是懶人福音!
因為不怎麼和人交流,哪怕察覺到了小黑與其他狗的不同之處,我也沒覺得是多大的事。
某天我姨媽突然造訪,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偏偏家裡的衛生巾還沒了。
我捂著肚子,滿頭冷汗,艱難地拿出手機打算叫外賣送。
結果小黑突然碰掉我的手機,從抽屜裡叼出一百塊錢就往外跑。
我冥冥之中有了預感,沒再叫外賣。
過了五分鍾,小黑回來了,嘴裡叼了個袋子。
裡面不僅有各種型號的衛生巾,甚至還有止痛藥!
我目瞪口呆:「小黑你到底是什麼物種啊?你不會是外星狗吧?」
我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查理九世》:「嘿,墨多多?啊不是,查理?」
小黑懶得搭理我,跳到床上,臥在了我身旁。
我換好姨媽巾和衣服,吃了止痛片以後又躺到了床上開始刷頭條。
剛瀏覽了沒多久,首頁推送了一篇關於狼的科普文章。
文章裡寫的關於狼的習性有幾條正巧和小黑對上了。
我看著上面的圖片,越看越眼熟,於是翻個身,把臉湊到小黑面前,仔細對比。
我遲疑道:「等等,小黑,你不會是狼吧?」
小黑可疑地沉默了兩秒,乖巧地眨眨眼,突然響亮地嚎了一嗓子:「汪!」
3
小黑這一聲字正腔圓,聲情並茂的「汪」再一次打消了我的疑慮。
狼一般都是嚎叫,應該不會汪的一聲。
小黑雖然不會說話,但它有溫度有感情,到底是和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不一樣。
小黑不肯睡我給它買的狗窩,非要和我擠在一張床上睡。
我本來睡覺就喜歡抱著東西,有了小黑以後直接抱著它睡覺。
冬天我容易手腳冰涼,有了小黑這個自動發熱器,我直接毫不客氣地把腳塞進它的肚皮下,不一會就暖烘烘的了。
某次半夜,我感覺格外燥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發現小黑一反以往的高冷,正親昵地在我懷裡蹭來蹭去。
見我看它,它一反常態地衝我搖尾巴。
接下來幾天,小黑的表現都很怪異。
時不時急躁地圍著餐桌轉圈圈,還經常在我身邊拱來拱去。
我摸著下巴沉思,恍然大悟:小黑這是到發情期了!
我摸著它的腦袋:「是媽媽的疏忽,忘了給你絕育了,我待會帶你去寵物醫院哦。」
沒想到小黑反應劇烈地「嚎」了一嗓子。
我有些懷疑人生:「剛剛,那是狼的叫聲吧?」
小黑繞著我打圈圈,又汪汪叫了好幾聲,表達它的反抗和不滿。
我捏了捏耳朵,懷疑自己可能是昨晚熬夜沒睡好導致幻聽了。
沒想到當天晚上,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我揉著眼睛,打著哈欠。
哈欠打到一半,我突然愣住。
朦朧的月光下,一個渾身赤裸,頭上頂著兩隻白白的、尖尖的、毛茸茸的耳朵的少年正側躺在我身旁。
見我醒了,少年輕笑一聲,把我抵在床頭,聲音喑啞:「寶貝,少說了一個字,我是狼人。」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氣息曖昧:「狼人一生隻能有一個配偶,我現在處於發情期,你把我撿回來,就要對我負責。」
4
他灼熱的氣息撩得我臉紅心跳,月光透進來,灑在他身上,勾勒出隱約的輪廓。
我的眼神不受控制般落到某處不可言說的部位。
不得不說,天賦異稟啊。
這胸肌,這腹肌,這雞……咯嘰咯嘰。
「小黑?」我試探性地叫他。
小黑忙著在我身上作亂,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算作應答。
「等等,我們不能這樣。」眼看著他的臉又要往下埋的趨勢,我連忙制止他。
雖然他現在是人形,可是兩個毛茸茸的耳朵無不彰顯著他是隻狼的事實。
我捂住他的唇:「你先冷靜一下。」
「為什麼?我是狼的時候你不是很喜歡我舔你嗎?」他無辜地說。
說話時他的嘴唇貼著我的手心,順便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溫熱的氣息立刻燙得我把手收了回來。
他的語氣配上他這副模樣,好像我真的對他做了什麼始亂終棄的事情一樣。
我語塞:「那怎麼能一樣!」
「我以為你是個動物,誰知道你是人!」
小黑垂眸深思,復而抬眼望向我:「所以你喜歡人獸……」
我:「……」
我怎麼可能那麼沒底線!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說不定真的要放棄做人的底線了。
我飛快翻身下床,跑到門邊:「總而言之,這個屋子留給你,你自己解決,隨意發揮,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
說完我就出去順便鎖住了房門。
房間裡面久久沒有動靜,我擔心小黑是不是出事了,於是貼近門縫仔細探聽裡面的情況。
結果隻聽見了斷斷續續的粗重的呼吸聲。
意識到那是什麼時,我立刻滿臉通紅地去了客房。
5
第二天,我悠悠轉醒。
朦朧之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拱我。
我以為是小黑,迷迷糊糊地拍了它一下:「哎呀,別煩我,你先自己玩會兒。」
然而不是我意料之中毛茸茸的觸感,而是響亮的「啪」的一聲。
我意識到不對,猛地睜開眼。
小黑躺在我身旁,見我醒了衝我羞澀一笑:「原來主人喜歡搞些情趣,沒關系,我都可以接受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所以,我剛才拍的,是小黑的屁股蛋子!
不對啊,小黑不是變成人形被我鎖在臥室了嗎?
我結結巴巴問:「你你,你怎麼……」
小黑單手支撐著左臉頰,側身笑吟吟地看著我:「就一扇破門,主人不會以為真的能困得住我吧?」
我目瞪口呆:「你會穿牆術?」
小黑點點頭:「準確來說,是瞬移,我可以瞬間轉移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說話間,我察覺到我們兩個之間的姿勢太過曖昧。
「那什麼,你快穿上衣服。」我從衣櫃裡拿出之前我爸來這邊住時留下的衣服扔給他。
小黑翻了個身,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我不要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他身後的異常,震驚地指著他身後:「你居然,有尾巴!!!」
小黑看了眼他身後:「我是狼,有尾巴怎麼了?」
「你等會!」我跑出去,拿了身衣服給他,「你不是不穿別人穿過的嗎?這是新的。」
小黑看著粉粉嫩嫩的衣服,沉默了半晌,艱難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女僕裝!」我嘿嘿一笑,「你耳朵尾巴都是現成的,多適合你!」
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小黑還是穿上了女僕裝。
誰能想象一個皮膚白皙,一米八五,有著六塊腹肌的少年穿上女僕裝的樣子!
我目不轉睛,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你能叫我一聲主人嗎?」
6
小黑當然不願意。
我再次發揮了死纏爛打的能力,小黑還是妥協了。
少年低著頭,耳朵也跟著微微彎下來,他羞澀地喊了一聲:「……主人。」
……
小黑不知所措地看著躺在地上流鼻血的我:「主人,你流鼻血了。」
他拿起一旁的手機。
「喂 120 嗎?我主人血崩了。
「原因?因為她看見我穿女僕……」
我眼疾手快地奪過手機,說家裡小孩不懂事亂打電話才糊弄了過去。
在和穿著女僕裝的小黑照了無數張照片以後,我才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情況了。」
小黑慢條斯理地看了我一眼:「其實我是狼王,但是由於狼族內讧,我被迫流落到了這裡,被你撿了回來。」
「另外,我不叫小黑,我的真名是艾斯·奧德洛華。」
「那你是能一直保持人形嗎?」我有些好奇。
「目前我實力被削弱,還沒有徹底恢復,所以保持人形的時間還不能穩定。」
小黑話鋒一轉:「你把我撿回來了,對我有恩,所以你要當我的配偶。」
我聽著不對勁:「這到底是你報答我還是我報答你啊?」
怎麼想都是我吃虧好吧。
我剛想斥責小黑佔我便宜,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7
電話裡,我媽讓我回家一趟。
她一般讓我回家也沒別的事,就是為了讓我相親。
伴隨著我年齡的增長,她催婚催得也越來越緊迫。
我苦哈哈地推脫:「不了吧,我最近挺忙的。」
主要是小縣城的男人一般結婚都早。
到我這個年齡還沒結婚的,要麼是學歷太低,要麼是長得太醜。
可是男人往往都過度自信,至少我相過親的這個幾個男的都是這樣。
要不就狂妄地說我是個寫小說的,婚後正好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希望我把精力放在家庭上。
要不就是對我這個人挺滿意,但嫌棄我這個職業說出去不好聽。
還有的甚至嫌棄我胸小屁股小不好生兒子。
我:「……」
我可去尼瑪的。
你們是大齡剩男,不是彭於晏劉德華。
出來相個親還一堆要求,你以為你是皇上擱這選妃呢。
然而沒過幾天,我爸給我打電話,說我媽突發腦溢血住院了,讓我趕緊回去看看。
我立刻慌亂起來,來不及多想,在手機上定了高鐵票就往回趕。
我本來想讓小黑自己在家待幾天,結果他強烈要求跟我一起回去。
還好他可以幻化成人形,省了我一大筆託運費。
馬不停蹄地趕到家後,我在我們家單元樓門前看見了正在和一群老太太搓麻將的我媽。
突發腦溢血?
住院?
看見我媽得意的神情,我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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