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棟教學樓是 L 字形，我們班在四樓，跟五樓的 27 班正好是對角，27 班門口的監控歪了，正好能照到我們班門口。

主任對賈苗苗已經有了刻板印象。

再加上有監控，就風風火火叫人去取監控了。

在等待的時候，賈苗苗還在狡辯。

偷錢包誣陷其他人已經夠丟人了，她還自己私吞了一百塊錢。

不光是其他人，就連平時跟在她身邊的那幾個女生，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可賈苗苗還在狡辯：「不是，這視頻肯定是合成的，桑落，你陷害我！」

她說著就要對我動手，我拉著林未央躲開。

英語老師跟主任叫人把她拉住。

就在賈苗苗還在狡辯的時候，人群之後一個很安靜的女生突然大喊一聲：

「夠了！」

眾人看去，那是林未央之前的同桌。

她緊握拳頭，站在人群之中，咬牙切齒，似乎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她大聲道：「之前林未央偷東西那次也一樣，不就是你賈苗苗自導自演，自己拿了東西然後放到林未央的抽屜裡嗎，被我發現之後，還來威脅我，現在又想故技重施了是嗎？」

有了她的指控，賈苗苗這件事，算是板上釘釘了。

政教處主任怒不可遏，也許是覺得自己上次被潑髒水的仇還沒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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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監控之後，就拉著賈苗苗去找校長了。

林未央隔著人群看向曾經的同桌。

她的眼眶頓時就紅了：「林未央，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幫你說話的，可是我害怕……」

林未央轉頭看向我，我衝她歪頭一笑：

「都沒事了。」

18.

接下來的事情，都順理成章了。

賈苗苗偷東西並誣陷同學是事實，林未央那個同桌出來說話之後，其他被賈苗苗打壓過的人也都紛紛寫信給老師，提供證據。

而林未央也在我的鼓勵下，報了警，警察在賈苗苗的手機裡，發現了林未央的不雅照……

多條證據下來，哪怕賈苗苗家裡有錢有勢，也沒辦法保她了。

賈苗苗被開除，賈苗苗身邊的那幾個女生也得到了相應的懲罰。

林未央很開心，因為終於可以好好學習，不用擔心被欺負了。

我也很開心，因為林未央終於可以安心更新小說了。

我的榮華富貴，總算是保住了。

賈苗苗被開除的第二天，我跟林未央走出學校。

我跟在林未央身後：「事情都解決了，我明天就不跟你一起上學了哦。」

林未央手裡拿著給我買的草莓冰糖葫蘆，十分詫異：「為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我在你的小說裡，已經以高考狀元的身份靠上了最好的大學，難道還要我再跟你上一次高三嗎，那你還不如要了我的命。」

林未央一臉失落：「啊，那以後就沒人陪我吃飯，陪我上體育課，跟我手牽手去廁所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需要交新的朋友了，我也要回到我的世界裡享福了，對了，你之後更新小說的時候，記得給我加一個開直升飛機的技能，我想上天看看……」

我正說著，前面的人群卻引起了一陣騷亂。

人群之中有人尖叫出聲。

我跟林未央同時轉頭看去，人群之中，是看起來精神有些癲狂的賈苗苗，她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雙眼猩紅地朝我們撲來。

「林未央，桑落，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賈苗苗出現得太過突然，我跟林未央都沒有反應過來。

正發愣，賈苗苗已經拿著水果刀衝到了我們面前。

我下意識把林未央推開，而賈苗苗的水果刀則直直捅進我的腹部……

林未央視角

1.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裡，我筆下的小說女主桑落來到了我的世界，幫我對付那些霸凌我的人。

最後還幫我擋了賈苗苗捅向我的刀子。

可我媽卻說，我隻是吃了安眠藥自殺，救了好久才脫離生命危險，昏睡了整整兩天。

所以，桑落根本沒來過我的世界。

對嗎？

我是單親家庭，我媽常年在外工作，好不容易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業，創立的公司剛剛有了起色。

她之前忙得腳不沾地，壓根無暇顧及我的情緒變化，還以為我是進入高三之後壓力大才變得沉默寡言。

我不怪她。

我吃安眠藥自殺之後，她翻看我的日記才發現我這半年裡遇到了這麼多事情，我昏睡的兩天兩夜，她一直守在我的病床邊，哭得眼睛紅腫。

等我醒來，她又忙前忙後，根本沒合眼。

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了，她緊握我的手，眼裡蓄著淚：

「央央，媽媽對不起你，你被欺負了這麼久，媽媽居然才發現，你放心，媽媽一定會把那些欺負你的人一個個都揪出來！」

我吃了太多安眠藥，人雖然醒了，可腦子還是有些木。

恍惚中，我聽到桑落在夢裡對我說過的話。

她說：「你是把我創造出來的作者耶，你都能把我創造出來了，還有什麼做不到呢，勇敢一點吧，我親愛的作者大人。」

我輕笑一聲，轉頭看向我媽：

「媽，這一次，我想自己試一試。」

2.

我吃安眠藥自殺的事情，雖然我媽刻意隱瞞了，但還是被一個同學在醫院撞見，然後傳到了學校裡。

當我在醫院休養了一個多星期，重新回到學校的時候，賈苗苗她們就找上來了。

活動節打掃清潔區的時候，我正低頭掃地上的樹葉，賈苗苗走過來，一腳踢開我好不容易掃好的樹葉堆。

我看著散落一地的樹葉，微微蹙起眉頭。

賈苗苗雙手環胸，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打量著我：

「行啊你林未央，還學會吃安眠藥自殺了，你自殺就自殺，怎麼還被救過來了呢，該不會是想假裝自殺，然後擺脫我們吧？」

我看著眼前一臉嘲諷表情的賈苗苗。

突然想起了桑落，在夢裡，她被賈苗苗一刀捅向腹部。

雖然是個夢，但我還是擔心她最後怎麼樣了？

見我沒說話，賈苗苗直接伸手推了我的肩膀：「問你話呢，你吃安眠藥吃多了，耳聾了？」

看吧，霸凌者她永遠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她甚至還會去嘲笑別人因為她們的霸凌所帶來的痛苦。

之前我會害怕她們的囂張跋扈，可現在我隻覺得她們吵。

所以在她再次伸手推我的時候，我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我抬眸，眼裡不帶一絲情緒：「是啊，我都吃安眠藥自殺了，我不介意再死一次，順便帶走一個人。」

我往日都不敢反抗，這次突然硬氣起來，賈苗苗跟她身邊的人都愣住了。

賈苗苗反應過來之後，把手扯了回來，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道，「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

賈苗苗幾人面面相覷，也許是在驚嘆我的改變。

她們還想再做些什麼，政教處主任已經拿著小本本一路罵罵咧咧走過來了。

「那是哪個班的，不好好做衛生聚在一起聊天嗎？」

賈苗苗幾人隻能訕訕走開。

我低頭重新把樹葉掃到一處。

桑落，我不想再那麼懦弱了。

3.

賈苗苗她們一群人，又闲又壞。

我在打掃衛生的時候頂撞了她們，第二天輪到她們打掃衛生了，她們就開始起了歪心思。

她們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了一條蛇，蛇被體育班幾個男生用棍子打死，死蛇被調皮的男生挑著到處跑，等他們玩膩了，就把蛇隨手丟在草叢裡。

最後，這條蛇出現在了我的抽屜裡。

我回到座位上的時候，還沒坐下，就注意到自己的抽屜被人動過。

隱隱約約還聞到一股血腥味。

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從座位上拿了我的保溫杯，轉身去接了熱水。

在看到英語老師抱著課本過來的時候，我計上心來，捂住胸口裝作很痛苦的樣子，水杯也掉在地上。

英語老師人很好，看到我不舒服，立刻跑過來扶住我：

「同學，你怎麼了？」

我裝作呼吸急促的樣子，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我的課桌：「抽屜，我抽屜裡有藥。」

英語老師連忙讓旁邊的一個女生去給我拿藥。

可那個女生一伸進我的抽屜就摸到了奇怪的觸感，她不解，直接把那個「奇怪」的東西給拉了出來。

頓時，班級裡想起陣陣尖叫聲。

英語老師也僵直了身子，握住了我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在慌亂之中，我看到人群之中的賈苗苗氣急敗壞的表情。

原本想用來嚇唬我的小伎倆，被全班都看到，事情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4.

起初英語老師還以為是我把假蛇放在抽屜裡惡作劇。

可一看是一條血肉模糊的死蛇，英語老師也是過來人，一下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再加上她懷孕初期，情緒不太穩定。

上課之後，她把書本往桌子上一拍：「誰幹的？」

全面寂靜，做壞事的不承認，知道的人不敢說。

英語老師捂著腹部，表情微怒：「行，都不說，都喜歡欺負同學是吧，那以後就別上英語課了，都跟蛇玩去吧。」

本來這件事鬧到班主任那裡，班主任又會像以前一樣和稀泥，象徵性地在班裡罵幾句，連賈苗苗她們的名字都不會說出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這次不太一樣，因為英語老師也怕蛇。

她這次被嚇到之後，就一連好幾天都做噩夢。

英語老師的老公是個有錢人，婆婆就盼著這麼一個孩子能給自己家添香火，所以很重視。

現在她在學校受到驚嚇，影響到她寶貝孫子了。

這老太太就不忍了，直接鬧到了學校裡，說不把這個放死蛇的人抓出來，她就要在學校門口拉橫幅。

英語老師老公家也算有權有勢，學校領導施壓，原本喜歡護著賈苗苗的班主任也隻能跟著一起調監控錄像。

錄像很清楚地顯示，是賈苗苗一行人把死蛇塞進我的課桌裡的。

我還有賈苗苗幾人都被叫到了辦公室，老太太戴著佛珠，一直在念阿彌陀佛。

「造孽啊，一個小娃娃，心腸怎麼能這麼壞？」

辦公室裡一幹領導，在證據面前，賈苗苗她們百口莫辯。

當校長問我：「她們為什麼會針對你，你們有什麼過節嗎？」

我憋出淚水，一臉委屈地看著眾領導，抽泣好半天，才說道：「可能是因為她們都不太喜歡我吧，因為我之前跟賈苗苗同學起了些爭執，之後我在班級裡都沒什麼朋友……」

領導們都是過來人，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孤立排擠嘛。

但領導也沒那麼多闲心思管這些，賈苗苗一行人被記過處分，趕回家思過一周，這件事就這麼完了。

隻要沒人去鬧大，校領導都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沒關系，一步一步來。

我走出辦公室，抬頭看到天邊絢麗的火燒雲。

桑落，我也可以變得跟你一樣勇敢的。

對吧？

5.

在我吃藥自殺之後，我媽就堅持每天接送我上下學。

在賈苗苗被勒令回家思過的某天夜裡，我正在房間裡寫準備要更新的小說，就接到了一條消息。

是班裡一個跟我一樣性格比較內向的女生發來的。

她說之前借了我的小說，這次收拾房間發現了，就想還給我，現在她就在我家旁邊的奶茶店等我。